小猫咪的心一跳一跳的,开始紧张起来了,努力把声音变得平和,“你…要亲谁啊?”
到底是谁亲他了呀?
池荆南低垂眼眸,声音含着笑,“溪溪说呢?”
他把竹溪的日记本来来回回翻了个几遍 几乎每句话都能记得,偏他不准备告诉竹溪,不然,小猫咪会害羞的不知道要躲到哪里去了。
毕竟,竹溪是一个准备告白失败后就逃跑的人。
他要细心的,温柔的对待,但本身时时刻刻会冒出来的占有欲,会让他极其的想要亲密接触。
竹溪眼巴巴的看着他,手指戳了戳毯子,“你说嘛。”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池荆南吊着某个小家伙的心,似是而非的叹气道,“但因为我记性好,想起来了。”
竹溪心虚的抿唇,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他偷偷亲过池荆南的手背,可是那算亲吗?
他小声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知道什么?”他们站在过道里,池荆南推着竹溪往安静的花园走,神色自若的在竹溪心里扔下了惊雷,“我是知道了一点,溪溪以前是亲过我。”
竹溪感到了危险,怎么真的跑到他身上了?
他明明记得当时他睡得很熟啊,很是慌乱的否认,完全掉马,“才…没有呢,你记错了。”
“只是我当时,以为是在做梦。”池荆南笑了笑,选了一个比较柔和的办法,决定给足竹溪面子。
花园里有些萧条,正处秋季,树叶的枝干逐渐变得光秃秃的,微风吹过,竹溪眼睁睁的看着池荆南坐在椅子上,把他拉到身边,并且抬脚踩住了轮椅的轮子,伸手帮他把毯子往上拉了拉。
而低头看去,鞋子卡在缝隙里。
轮椅动都动不了,显然是早就预谋好的。
又被骗了。
竹溪低声呢喃一句,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开始往后靠背,想跟他讲道理,“不要,你说要追我的,现在是违约的,哪有你这样追人的呀?”
他一本正经的否认,“这个和追求无关。”
他嗓音低哑晦涩,像是带着蛊惑含义,一步步的再引单纯的小猫咪入局,幽黑深沉的眉眼走进了他的心里,指尖轻轻拨了一下白嫩的下巴,“我被亲了,难道还不能亲回来吗?”
“不可以。”小猫咪抓着他的手,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努力,就要被他把控了,委屈巴巴的说:“我又没有亲你的嘴巴。”
“哦,那又怎么样?”池荆南丝毫不在意竹溪的回答,他是一个心思复杂的人,绕了一圈又一圈,只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光明正大的亲吻。
竹溪的亲吻,会让他的心安定一些。
男人骨节修长的手指伸出来,轻轻摸了摸竹溪的头,嗓音温柔中带着霸道,“溪溪,我要亲你了。”
小猫咪无措的仰起头,被吻住了唇。
他抓着池荆南的衣角,眼泪都泪汪汪的掉出来了,趴在池荆南的肩膀上呼吸,满眼可怜,还有烦他,“我只是亲了一下你的手背。”
“你太欺负人了。”
竹溪低声重复道,“我今天才不要答应你。”
池荆南摸了摸他的脑袋,指尖微微捏着竹溪的手指,很是淡然的点头,“好,明天再答应我。”
“明天再这样,我以后都不答应你!”
竹溪更气了,“我要回去了。”
池荆南摸了摸鼻子,看来明天要收敛一下了。
回病房的当天下午,池荆南被竹溪客客气气的请出了病房,小家伙能说会道,发动父母送他走,用学业还辛苦之类的话压他,让他以后都不要来了。
池荆南面不改色的否了,“叔叔阿姨,我明天再来看溪溪。”
竹溪父母知道他们感情好,也只能点头答应。
“明天中午到医院吃,阿姨给你做排骨汤。”
小猫咪靠在床上,看着池荆南答应,抿了抿嘴唇。
只有竹溪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嘤。
…
隔天中午,竹溪没等到池荆南,而是等到了意外来客。
池荆南的母亲,曾明丽。
与此同行的还有戚楚的母亲,曾明慧。
还有戚楚一脸担忧,站在门口没进去。
曾明丽、曾明月、曾明慧书香门第出身,各自人生道路却不同,只要站在你面前,就能够清楚的看懂每个人的性格。
比如,曾明丽,一身亮眼的红裙,个性张扬,一身的衣服身价不下10w,不像是来看病人的,而像是走秀。
而曾明慧提着汤桶,简单的素色裙子,眉眼间是岁月沉淀的温柔感,让人不自觉的想亲近。
竹溪表情仍是乖乖的,抽出手机给戚楚发,让他不要让池荆南来的这么早,“阿姨,怎么都来看我了。”
如果撞到了,场面就危险了。
曾明慧放下汤桶,笑了笑,“你住院这么大的事情,我早就想来看你了,溪溪,阿姨熬了汤,可以放在冰箱里,想喝的时候再热热。”
“谢谢阿姨。”
曾明丽刚回国不久,态度有些轻慢,听着妹妹和竹溪父母讲话,居然说,让他们出去一下,自己有话和竹溪说。
大人们以为曾明丽要问池荆南的事情。
一起出去了。
竹溪仍旧坐在床上,漂亮的眸子看向她,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并不喜欢曾明丽,“阿姨,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任何伤害池荆南的人,他都不会喜欢。
竹溪的感情真诚,炽热,但从不会优柔寡断。
曾明丽面孔娇俏,即使美人再美,还是染上了岁月的痕迹,还有这一年的遭遇,让她肉眼可见的老了。
“我要你和阿南,分手。”
竹溪嗓音很乖,说出的话单纯又直戳人的肺腑,“阿姨,他回国一年的时间,你从来没有问过,现在突然管起来了,倒是新奇。”
曾明丽似乎很不喜欢他,神情不屑道:“我们池家是有遗产要继承的,我已经为他选好了合适的人订婚,竹溪,你乖乖听话分手,我还可以在你的父母面前为你保留颜面。”
“你从小缠着阿南就算了,没想到长大后变本加厉。”
“怎么,真的以为是邻居,就是一个层次的人吗?”
“您可真伟大。”竹溪从来没有听过这么难听的话,还是长辈对他说的,一点都没生气。
因为有被跟踪的经历,他在这个时候意外的可以保持镇定,卡片上的那些话,大概比这些更难听。
而且,自从经历过生死,竹溪能够看到许多过去发现不了的事情,比如各种细节。
“你生他,但你却管不到他。”竹溪笑的极为绵软,小猫咪也有脾气,“阿姨,一年没见,您果然更刻薄了。”
“小的时候,您撒手不管,只知道拿钱给保姆,让池荆南去上补习班,从来不给多余的关注,这些我们都知道。”
“如果说,池荆南长大后欠谁,还不如说他欠池叔叔的钱,还有您这份花钱的辛苦。”
这句话简直在讽刺曾明丽。
她没想到这个小孩,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一点都不顺利,本以为想着让竹溪主动分手,回头自己去安慰池荆南,让他老老实实的抢夺公司的继承权,好给自己挣多点产业。
池毅是个花心的,一点都靠不住。
居然开始管她的花销了。
没想到,竹溪一点都不吃。
“这些呢,我去拿给你门外的父母看,你也不在乎吗?”
曾明丽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照片,洒在了床上,他们的亲吻,他们的拥抱,无不印刻在上面。
竹溪捏了一张照片,拍的还不错,白皙漂亮的面孔带上温软的笑容,软硬不吃的拿着照片,开始一张张的看,“可以啊,正好我还没出柜,多谢阿姨帮忙了。”
“拍的不错,没少花钱吧。”
竹溪数次经历恐吓,现在一点都不是好惹的小猫咪。
曾明丽气的不行,她衣食无忧的过了将近二十年,正想着别的说辞,结果看到门被扭开了。
池荆南一脸冷漠的走了进来,“你来做什么?”
他第一眼看的人,是竹溪。
没想到小猫咪一点都没哭。
池荆南松了一口气,“溪溪,抱歉。”
“你和个男人谈恋爱,还跟他说抱歉?池荆南,你还是我儿子吗?现在立刻跟他分手。”
“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池荆南捏了捏竹溪的手,看着落在床上和地上的照片,同时感到竹溪伸手握住他,眼眸中的阴戾气息不再加深,尽量温柔的说,“溪溪,我会处理好的。”
竹溪乖乖点头,“你不要生气哦。”
曾明丽带着未知原因回来,他只担心池荆南,希望他这次能够稳定一点,不然竹溪真的会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池荆南。”曾明丽再度重复,“现在,跟我走。”
“我不允许你再见他,这有违伦理。”
“你管我,不如去管池毅。”
“你怎么能这么称呼你的父亲,池荆南,你的家教呢?竹溪到底把你怎么带坏了。”
所谓的关心,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屋内的争吵声传到了屋外,戚楚拦不住了,只能跟着三个大人进去。
他模糊的听到了对话。
竹溪父母站的更近,好像听到了两个人的关系。
戚楚的心抖啊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