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甜味酒精(GL)>第72章

  ◎最干净、最善良、最温暖◎

  那只盘旋了十一年的蝴蝶,就此在虞沁酒的生命里消失。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易能够习惯的事情。

  刚开始的这几天,她会习惯性地去抚摸自己的脖颈,去尝试确认蝴蝶的存在是否真的消失,而当真正得到答案时,她又会显得有些落寞。

  季青柚会察觉到她的落寞,也会花费更多闲暇时间陪伴她,会在她因为蝴蝶消失感到惆怅时抱紧她,会给她做一道又一道的新菜,并邀请她尝试味道,然后进行改良。

  于是她们拥有了甜味的红烧排骨、有点辣的清炒蔬菜、有点酸但是还比较好吃的拔丝西瓜……

  奇怪的是,每一个口味都很独特,但每一个口味都让她们同时感到新奇并且喜爱上这一种新的口味。

  没有迁就和委屈,只有始终保持一致的默契。

  某种程度上,季青柚都开始相信,她们共享彼此心脏的程度正在不停地加深。

  书房的摇椅被挪到离看日落更近的位置,她们在一个又一个太阳下山的时候相拥,听着水声和汽笛声,向落山的阳光和落幕的夜景炫耀她们的爱意;

  路过小区门口那棵柿子树时,她们会时不时一起站在下面,研究这上面的柿子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结果,有的时候会很一本正经地讨论,有的时候会遇到小区里的小孩,于是小孩也会跟着她们一起站在柿子树下,排成一排,看着这棵柿子树;

  消失的蝴蝶并没有从此被抛弃在她们的记忆里,而是以一种更加珍惜的方式被留存。蝴蝶灰烬被很好的保存在了一个玻璃罐,连同那个被虞沁酒从南广市带回来的蝴蝶形状贝壳,一起被放在了她们家里的某个展示柜上。

  与心理医生祈随安相见的次数越来越少,但虞沁酒仍然每次都会带着可爱的小故事或者小诗集去见她的朋友,也会带着自己搜集到的植物养护卡片给患有认知障碍的女生,以及她带过去和患有失语症女生交流的小本本上面的对话越来越多。

  某天晚上,虞沁酒从祈随安那里回来后,手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盆风铃花,放在了家里阳台上,

  “她说这是她女朋友的朋友。”

  “那她把她女朋友的朋友交给我们了?”季青柚耐心地说,“说明她很信任你。”

  虞沁酒弯了弯眼,勾住季青柚的手指,“是哦。”

  于是这盆风铃花也因此成为了她们新的家庭成员。

  在将近她们三十岁的这一年,她们好似就这么一起回到了小时候,这一切甚至开始变得比她们的小时候都要更加美好。

  惬意,自在,幼稚,没有任何阻碍。

  对她们来说,浪费时间是一件最快乐不过的事情。两个人,一条猫,两条鱼,一切都在让她们的生活在被稳定地推进。

  临近虞沁酒二十九岁生日那天,已经是来势汹汹的盛夏,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季青柚想要为虞沁酒挑选一个足够合适的生日礼物,却对此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对现在的虞沁酒而言,什么礼物比较适合她的二十九岁。

  也不想让这个生日礼物显得那么普通。

  她想要给虞沁酒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却又发现,这一切早已经被她不遗余力地全都赠予过。

  在季青柚感到茫然之际。

  秦白兰提着煲好的汤上门,看着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试图为她们做出一顿合口饭菜的虞沁酒,有些恍惚地问,“也许你也该带小酒去看看她?”

  她?

  从秦白兰嘴里听到这个人称代词时,季青柚还有些懵,可与秦白兰安静地对视几秒后,她想起了某个被她遗忘在记忆角落里的人。

  “去哪里看?”季青柚有些不确定。

  秦白兰看了她一会,低了低眼,再抬眼的时候眼底闪烁着泪光,“在把你接过来的同时,我把她也接了过来。”

  “但我那个时候有些害怕面对她,就刻意把她放得远了一些,现在她被我放在了南郊的一棵梧桐树下面,现在那棵梧桐树的主人也是她。”

  “如果你要带小酒去看她的话,我可以把地址发给你。”

  有个和她关系极为密切的人,被秦白兰放置在了某棵高大绵密的梧桐树下。季青柚现在才得知这个消息,她有些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极为陌生的体验。

  其实她从未有过关于自己亲生母亲的记忆。

  因为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她的亲生母亲就已经死去。也许她的亲生母亲也曾经用过极大的力气抚摸过幼小的她。

  这是一种出自于血脉的联结。

  经过秦白兰的提醒,季青柚才意识到,也许自己要将这种血脉的联结,告知与自己生命联结最为紧密的那个人。

  这是将她彻底在虞沁酒面前剖开的关键一步。想到这里,季青柚抿了抿唇,有些紧促地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也可以不用着急。”秦白兰看了她很久,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那就稍微晚一点也没关系。”

  “她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你们。”

  说这句话的时候,秦白兰在笑。

  季青柚却觉得她有些难过,即使这些年她能够感知到秦白兰对她的爱,但在向秦白兰输送自己的爱意时,她总是显得有些局促。

  她轻抬起手,有些迟钝,却又在与厨房里的虞沁酒对视,感知到虞沁酒弯起来的眼里蕴含着的鼓励之后,呼出一口气。

  最终轻轻将手落在了秦白兰的肩上,拍了拍,明明这样的动作她很容易在虞沁酒面前做出,却还是会在面对秦白兰时觉得自己有些笨拙,

  “你不去吗?”

  这是她第一次对秦白兰做出这样的抚慰性质动作。

  秦白兰有些惊讶,却又在与她对视几秒后,摇头笑了笑,

  “以后再见吧,这次就算了。”

  季青柚抿了抿嘴角,没有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她敏锐地察觉到秦白兰与自己亲生母亲关系的不一般。但有些尘封在时间之外的事情,她已经不敢轻易再去问。

  秦白兰大概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又笑着转移了话题,“小酒好像在厨房有些应对不过来,你要去帮一帮她吗?”

  季青柚看懂这是秦白兰在试图把她推开,她看了看厨房里的虞沁酒,虽然的确在拿着锅盖挡去为非作歹的油点,微微蹙着眉,看起来有些害怕,但看上去还是可以自己处理。

  她有些犹豫地看向秦白兰。

  “好啦。”秦白兰也拍了拍她的肩,“你先去帮小酒处理一下,让她一个人在厨房算是怎么回事?”

  “好吧。”季青柚知道秦白兰说得对,却还是在进厨房之前,很轻很轻地抱了一下秦白兰。

  什么也没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这种陌生的拥抱让她觉得有些不太习惯,于是结束后她很快走进了厨房,接过虞沁酒手里的锅铲,将自己的注意力很快转移。

  虞沁酒手里仍旧拿着锅盖,挡在她们两个面前,有些好奇地问了问,“你刚刚和秦阿姨在说什么?”

  “就一些以前的事情,晚点再和你说。”季青柚打算等虞沁酒生日那天再告知她这一切。

  “好吧。”虞沁酒皱了皱鼻尖,有些小心翼翼地拿着锅盖挡在她们面前,注意力全集中在锅里不停溅油的排骨上。

  人往后缩,锅盖却全部挡在季青柚面前。

  这让她看起来像是战场上拿着盾牌的士兵,也让季青柚觉得她很可爱,嘴角便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你笑什么?”虞沁酒望她,表情比刚才还要更可爱。

  “没有啊。”季青柚轻扬嘴角。

  “骗人。”虞沁酒戳了戳她的嘴角,轻慢地吐出两个字,“你现在骗人都不打草稿了。”

  于是季青柚扬起来的唇角弧度更甚,却还是在虞沁酒有些害怕的时候下意识地将她搂住,护在自己的身后。

  小的时候,虞沁酒也很喜欢过厨房,但有一次被油溅得厉害,白白细细手臂上全是被烫出来的红点。

  而那一次,是虞沁酒第一次给季青柚做蛋炒饭。

  从那以后,虞沁酒对溅油有了一定的阴影,却还是会像现在这样,举着锅盖,一次又一次的给季青柚做“世界上最好吃的蛋炒饭”。

  季青柚没理由不吃,也没有理由不保护着这样的虞沁酒,更没有理由不给这样的虞沁酒做甜味的红烧排骨。

  红烧排骨逐渐成型。

  厨房里灯光明亮,并肩的两个人,穿着同样宽松同样颜色的T恤,系着一模一样的围裙,被鲜亮的光同时笼罩着,轻巧又细碎地讨论着排骨有没有好,讨论着秦白兰会更喜欢哪种口味,讨论着秦霜迟和纪西阮越来越近的关系……

  季青柚时不时会将靠在她身上的虞沁酒拉远一点,以躲避被她预判的危险;虞沁酒会时不时让季青柚低头,给她擦擦汗,或者是捋一捋头发,又或者是在她嘴角轻轻地亲一口。

  被亲时,季青柚嘴角的弧度会拉大一些,又会在不小心看到客厅里的秦白兰时,不露声色地红一红耳朵。

  琐碎的交谈声夹杂着欢声笑语透过空气传出来。

  客厅里的秦白兰注视着她们的背影,有些庆幸自己没和她们提起虞家的事情。

  听说虞呈得了癌症,鼻咽癌晚期;虞睦州离婚后一蹶不振,没把公司经营好,以至于公司在前几天宣告破产;顾夕本没有在虞家坚守,而是打算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卷走虞家所有的钱财远走他乡,却被虞呈当场抓住。最后,得了癌症的虞呈还需要和顾夕打离婚官司。

  恶人有报应这个道理。

  老天爷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楚,并且不会破坏这个自己亲手设定的准则,只是有些时候,看到恶人得到恶报,心里也没有多痛快。

  对于虞沁酒和季青柚来说,不管是坏消息和好消息,只要是虞家的消息,都不会让她们感到好受。

  想明白这一点,秦白兰再也没和她们提起过那一家三口里的任何一个,只希望,她们从此以后,能尽全力忘记以前的一切,会比以前过得快乐一些。

  -

  二零二三年七月十五日,蝉鸣声在整座南梧城彰显着存在感,灿白的光透过高大梧桐树,一束一束,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冒着热气的城市里。

  日暖风和,碧空万里。

  像是记忆里知了没完没了的那个夏天。

  虞沁酒收到了林映香从马尔代夫寄过来的明信片。明信片背后是波光粼粼的蓝海,林映香穿着比基尼躺在沙滩椅上,将自己腹部的伤疤坦坦荡荡地露出来,举着饮料和年轻有活力的黝黑男孩干杯。

  这是林映香休养好后第一次出远门。

  认出来明信片上的人就是林映香后,虞沁酒吃惊得差点把明信片扔了出去,幸好季青柚将她的手牵住,看到了明信片正面密密麻麻的字体,

  “你妈妈说祝你生日快乐,还说1994年7月15日,是她这辈子度过最幸运的一天。”季青柚准确地捕捉到了这句话。

  “是吗?”虞沁酒有些好奇地将明信片翻过来,果真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里,看到了这一句话。

  “她好肉麻。”她这么说着,目光却没有从明信片上移开过。实际上,比起随着明信片被寄送过来的贵重纪念品,这张轻飘飘的明信片让她感受更沉。

  穿着比基尼戴着墨镜去马尔代夫度假的林映香,在明信片里一字一句地写下:

  【我亲爱的女儿,祝你生日快乐!

  我现在在马尔代夫,这是旁边这位帅哥为我选购的比基尼,漂亮吗?我猜你肯定会说漂亮,很小的时候,你就会很骄傲地跑回来和我说,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妈妈。

  我猜,直到现在,你仍然也会这么觉得。

  现在,你最漂亮的妈妈的身体终于恢复如初,也拥有了去环游世界和组建乐队的条件,并且绝不会再迟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希望能给你惊喜,但我现在比较兴奋,已经忍不住和你分享这一切。你的小姨已经帮我联系好场地,我现在在寻找我的乐队伙伴,目前已经寻找到乐队的主唱和键盘,我也已经跟着我的电吉他老师学习了两个月,我们打算在今年结束之前进行第一次的乐队演出。

  怎么样?妈妈是不是让你感到很骄傲?

  如果你毫不犹豫给出的答案是“是”的话,那一定要记住,你也是我最酷的女儿。1994年7月15日这一天,也始终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这一天。】

  虞沁酒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这些内容阅读完毕,她希望自己在看完之后不要哭,却还是在读到最后一句话时落泪。

  尽管季青柚之前已经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但完整地阅读下来,这封信还是让她的眼睛觉得有些酸,于是她只能抱住季青柚,语气有些责怪,“她好煽情……”

  “她只是很爱你。”季青柚在她眼睛上亲了亲。

  “我知道。”对于这一点,虞沁酒从未质疑过,也为自己和林映香终于建立好完整健康的关系而感到庆幸,“她拥有了全新的生活,我真的为她感到高兴。”

  季青柚抱住虞沁酒,很轻很轻地说,

  “我也是,为你们都感到高兴。”

  收到惊喜信件的不只是虞沁酒,还有拥有一个公开邮箱的季医生。在她们开着那辆甲壳虫去往秦白兰给出的地址时,季青柚收到了一封未知邮件。

  点开后,她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虞沁酒开着车,觉察到她的不对劲。

  季青柚的目光落在邮件内容上,有些失神地说,“是齐小迷发给我的。”

  “齐小迷?”虞沁酒反问一句,静默几秒后,终于想起了这个人是谁,“是那个妈妈生病的女生吗?”

  那个母亲患有精神分裂症,将自己的父亲和治疗自己的医生捅伤的弱小女生。

  “对。”季青柚回答的语速有些慢。

  “她说什么?”虞沁酒轻抿着唇,问。

  季青柚看了这封邮件许久,又静了静,才回答虞沁酒的问题,将邮件的内容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季医生,你好,我是齐小迷。

  希望我的邮件没有打扰到你,但有些消息我很想和你分享,因为除了你,我找不到任何想要分享的其他人。

  上周末我去医院看了妈妈,她的状况恢复了一些,还让我和你说对不起,虽然不指望你能接受她的道歉,但还是很希望能将这句“对不起”传递给你。妈妈清醒的时间不多,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能鼓起勇气向你道歉,是她第二勇敢的一个瞬间。(我认为第一勇敢的那个瞬间,是在她的世界里充满着怪物时,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选择保护我的时候)”

  念到这里,季青柚低下了眼,她是真正为齐小迷感到高兴。因为太过知道克服精神疾病有多困难,所以她不希望齐小迷会陷入与自己妈妈的对抗中。

  这会让两个人都感知到痛苦。

  虞沁酒也感知到了这一点,没再继续开车,而是将车安安稳稳地停在了路边,然后牵起季青柚的手,目光柔软地望着她,给她充盈自己的力量,“她终于和自己和解啦,是好事。”

  “我知道。”季青柚觉得自己好似触碰到了最完美的故事结局,“我为她感到高兴。”

  虞沁酒望了她一会,用着轻巧的语气调节氛围,“你知道吗季医生,你真的是一名很优秀的医生,难怪所有的病人都对你念念不忘。”

  “没有。”季青柚竭力否认她的说法。

  “是吗?”虞沁酒却有些不服气,将她已经熄屏的手机拿了过来,用自己的生日解开了她的密码锁,将那封没被季青柚念完的邮件,继续念了下去,

  “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出院之后,我本来不想去参加今年的高考。但后来又不断地想起你和我说过的话,我最后还是去参加了,结果没想到我考上了南梧大学临床医学系,并且成为了你的学妹。

  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否是好消息,但对我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消息。其实你可能不知道,在最后住院的几天,我在医院一直在偷偷观察你,高考前一天也来医院里偷偷看过你,那天我看到你在很认真地蹲着和病人说话,看到你会随手给不爱打针的小孩棒棒糖……你总说自己做这些只是因为自私,而不是因为善良,你总强调自己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

  但实际上,你是我见过所有人里最干净、最善良的一个。

  你让我知道了一名优秀医生应该是什么样子,也让我产生了想要成为一名医生的迫切想法。我想,未来的数十年里,我都会朝着你的脚步和方向前进。

  最后,祝你和你的朋友、爱人、家人,祝你爱的每一个人都身体健康,万事顺遂。”

  来自陌生时空的邮件被很完整地剖析。

  念完之后,虞沁酒放下手机,很郑重其事地解下安全带,凑过去,给了季青柚一个很静谧的拥抱,毫不吝啬地给出夸奖,“季医生真的很优秀。”

  季青柚回抱住她,声音放得极轻,“我很感谢她们。”

  “你也应该感谢你自己。”虞沁酒轻柔地说,“不管是小酒,还是齐小迷,或者是丁盼盼,还有黎南梨……你对她们每一个都很耐心,也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陪伴她们,我相信不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这一点。”

  “我相信其实有更多这样被你耐心对待的人,只是我没有看到,就算你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没有这么爱笑,但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一个冷漠的、没有情感的医生。”

  在虞沁酒这里。

  季青柚永远会得到最真挚的反馈。

  “机器人”是她过去最常被用的外号,“没有情感”和“不爱笑”是很多人会在形容她时运用的词语。

  经历过小金鱼、小猫,以及失去虞沁酒的痛苦后。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很难感知到自己的情感,也很难将自己的情感恰当地输送出去。

  这让她接收到了很多不好的信号。

  有的时候也会怀疑自己,但大多数时候,她只是麻木地感知着自己与这个世界的联结。

  因为她失去了将她与这个世界联结的虞沁酒,失去了那个在她沉闷鱼缸外戳出一个一个彩章的虞沁酒。

  所以她干脆拒绝与世界产生紧密联结。

  “我其实没有她认为得这么好,也没有你说得这么好。”季青柚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起伏,“其实她也没必要感谢我,她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力量与这一切和解,不管有没有我,她都会参加高考考上一个很好的大学,未来不成为医生也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

  “那你呢。”虞沁酒截断了她的话,捏了捏她的耳朵,有些心疼地凝视着她,“你觉得自己从小时候到现在,不停地和这个世界产生矛盾,一次又一次地在痛苦中和这一切和解,最值得感谢的人是谁呢?”

  季青柚愣住,她有些想说是因为虞沁酒。

  可看着虞沁酒剔透的眼,她知道,虞沁酒想让她认知到的答案不是这一个。

  “你知道吗季医生,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最应该为之感到高兴的人,也只能是你自己……”虞沁酒说着,很认真地捧着季青柚的脸,在她唇上很柔软地亲了亲。

  最后弯着月牙眼,一字一句地,总结着自己眼里的季青柚,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干净、最善良、最温暖的一个。”

  作者有话说:

  她们是我见过的所有情侣里,最干净、最善良、最温暖的一对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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