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甜味酒精(GL)>第69章

  ◎“她的评分标准是你”◎

  伦敦多雨多雾,整座城市闷得像是被笼罩在玻璃鱼缸里,时常让虞沁酒觉得自己像一条透不过气的鱼。

  她很想跳出气雾鱼缸,可她就像故事里奄奄一息的人鱼,想要留在鱼缸外就需要忍受来自血脉和灵魂的巨大相斥力。

  对她而言,只有一天是特殊的,是游离在鱼缸世界之外的。

  她可以在这一天跳出鱼缸,尽情地享受鱼缸外的世界,喘息着陆地上自由美丽的空气,从携带着苦涩味道的雪絮中,感受着从自己生命里溢出来的应答。

  那是季青柚的生日,也是虞沁酒从病痛中挣扎着,拼了命才为自己夺取来的喘息时间。

  而让她拼命的契机,从缝隙中透出来的喘息时间……全都来自于那张被夹在红色电话亭里的纸条,来自于那个被掩埋在废墟中的雪夜。

  事已至此。

  虞沁酒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巨大的不幸,还是命运也在试图拯救她,才会用这种暂时分离的方式将她的苦痛缓慢剥离。和季青柚在一起之后,她有时候也会想,如果那时候季青柚没有选择离开,她们会有更好的结局吗?

  不会的。

  对于当时的她们来说,已经没有更好的结局了。她会一次又一次的面临着选择困境,永远无法从思维障碍中逃离。季青柚会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她感到痛苦,林映香也是,她们最终会无限趋近于那个最坏的结局。

  时间是当时的唯一路径。

  而季青柚为她找到了唯一正答。

  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也是,没有更好的结局了——每次抱着季青柚、感受到季青柚的体温的时候,虞沁酒都会这么想。

  她们都已经不是十八岁时的自己了。

  在季青柚问到“如果下雪今年要不要再去那里一起过生日时”,如同在空荡大海里找到了救生船,虞沁酒抱紧季青柚,用尽所有力气将充满气雾的鱼缸表面击碎。

  很用力地发出信号,“好,我们今年一起替你过生日。”

  “也替你过。”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季青柚亲了亲她的额头,强调。

  “好。”虞沁酒很柔软地给出应答。

  很多时候,她们只要一个感受到彼此气味的拥抱,就能产生无穷无尽的心安感,就能让彼此焦躁、悲伤和所有不好的情绪缓解下来。

  “那蝴蝶呢?”季青柚又问,她一直是个极为细心的恋人,会考虑到所有的细节。

  在她们一起并排站在镜子面前洗脸的时候,她顶着一脸从上往下滑落的水珠,“要不要也给蝴蝶过个生日?”

  虞沁酒脸上同样也流淌着透明剔透的水流,她眯了眯眼,“其实蝴蝶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季青柚的动作顿了顿,抽了一张洗脸巾出来给虞沁酒擦水,直到现在她们才聊起今天咨询的事情,

  “那祈医生怎么说?”

  她问得很谨慎,对待非专业的事情她没办法判断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祈医生说这是好事。”虞沁酒先给出了这个答案。

  看到从季青柚脸颊上滑落的水珠从下颌线下滑,再流到细瘦的修长脖颈时。虞沁酒抽了张洗脸巾出来,刚想去擦,对上季青柚安静漆黑的瞳仁时。

  莫名被这样的纯黑引诱。

  她凑近,毫不吝啬地亲吻季青柚的脖颈,将部分水流和呼吸裹入口中,然后再将自己被沾湿的唇送到季青柚嘴边,无声地望着季青柚。

  面对这样的虞沁酒,季青柚完全没办法。她用双手捧住虞沁酒的脸,盯着虞沁酒弯起来的眼,在虞沁酒湿润饱满的红唇上很轻地亲了一下。

  “再亲一下。”虞沁酒提出要求。

  季青柚没有犹豫,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不准亲脸。”虞沁酒有些不太满意。

  于是话题彻底跑偏。季青柚没觉得跑偏是件坏事,经过孤独飘荡的十年,像这样极为微小的瞬间,她都异常珍惜。

  她忍不住轻提唇角,在虞沁酒湿润的睫毛上亲了一下,故意说,“没有亲脸。”

  “嗯?”虞沁酒半睁开眼,仍然是不太满意,却还是和她玩着这样单调的游戏,“不准亲脸也不准亲睫毛。”

  没关系。

  季青柚想,她仍然可以找到下一个答案,下一个亲的地方是鼻尖,再下下个是泪痣,再下下下个是嘴角。

  但虞沁酒没有一直打算遵守游戏规则,在得不到她准确的答案之后,在她亲到嘴角时,便搂着她的腰,将她也抵在浴室墙边,拒绝了她这场慢慢腾腾的游戏。

  之后。

  带着缱绻湿润的呼吸,触碰到了很多被她觊觎许久的角落。脖颈、耳朵、手指……每次虞沁酒都喜欢在这些地方停顿。

  季青柚没办法拒绝。

  甚至在虞沁酒提出,让她一口又一口地喝水时,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觉得被盯着喝水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照做。

  有时候。

  她觉得自己会像是个为虞沁酒专门定制的机器人,在自己数据库里能够找到的所有应答,都只属于虞沁酒。

  尽管不知道别的情侣在谈恋爱时会不会变得幼稚,但她始终觉得,因为虞沁酒而变得幼稚,是她在升级迭代的表现。

  虞沁酒让她慢点喝,她就一点一点地把这些水往下咽;虞沁酒的目光和手指都在她脖颈上流连,她就顺着虞沁酒的示意微微仰头;

  直到,虞沁酒不受控制地抓住她。她下意识地想要把口腔里的水全部咽下,想要抱住虞沁酒。却在虞沁酒望着她的湿润眼睫开始发颤时,第一时间明白了虞沁酒的无声指令。

  虞沁酒喜欢看她喝水——她将这条代码敲进了自己大脑中的学习程序,在得到虞沁酒更好的应答后,她甚至将这个指令升级为了最高级别的反馈。

  在彻底结束这个休息日之前,季青柚已经喝了很多水。虞沁酒已经变得有些困倦,却仍然为自己时不时蹦出来的任性脑洞感到抱歉,她将自己温热的手心贴在季青柚的腹部,“会不会觉得涨?”

  季青柚感受着从虞沁酒手心中传来的热度,觉得暖烘烘的,很舒服,“还好,可以再多喝一点。”

  “不过你为什么喜欢看我喝水?”她刚刚没来得及问。

  虞沁酒在她怀里蹭了蹭,手指很轻很慢地摩挲着,最后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秘密。”

  “嗯?”季青柚觉得奇怪,“这个秘密需要瞒着我吗?”

  “我想想啊……”虞沁酒拖长声音,语气轻懒,“其实也不需要,这不是很简单吗,就像有的人喜欢戴眼镜,有的人喜欢穿制服一样……”

  说着,她微微抬头,趴在季青柚的身上,观察了她一会,微眯着眼,“下次我们可以试一试戴眼镜。”

  “可是我不近视。”季青柚还是有些不太适应虞沁酒时常提出的新想法,以及虞沁酒在聊这些事情时坦坦荡荡的态度,“还是你说让我不要戴眼镜了。”

  “可是我想试一试。”虞沁酒说,“要不我来戴?”

  季青柚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了一会,虞沁酒的眼睛很漂亮,在她所有引人注目的漂亮五官中,眼睛是最突出的那一个,一眼就让人惊艳。

  看人的时候眼睛微亮,似是泛着一层燃烧的水光,睫毛微微上翘,眼尾泪痣总是为她增添几分恣意和引人的欲,让人能从中感觉到自己正在很集中地被注视着。

  不经意间就能想到淌着蜜的漂亮蝴蝶。

  微微被泪水浸透时,就越发显得诱人,想让人虔诚地奉献自己的一切,汲取从她眼底落下来的珍贵泪珠。

  季青柚很喜欢她的眼睛,每次都会亲很多遍,也会很轻柔地将她不自觉溢出来的眼泪温柔地裹走。

  “还是不要了。”季青柚喜欢直视着虞沁酒漂亮的眼,而不是隔着一层玻璃镜片。

  “好吧。”虞沁酒玩着她的手指,重新提起了今天咨询的事情,“祈医生说,蝴蝶其实一直在保护我。我以前会觉得它凶恶,是因为我也不喜欢以前的自己,但现在会觉得它友好,是因为我开始喜欢现在的自己了。”

  “可是我都喜欢。”季青柚抱紧虞沁酒,暖烘烘的热度让她忍不住也将手心覆在虞沁酒的腹部,“不管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一样喜欢。”

  手指触碰到微微凸起的粗糙皮肤,那里有一道疤,是季青柚曾经亲眼看着被打开,又亲自缝针拆针,重新生长重新弥合的疤。

  每次碰到这里,她都忍不住难过。

  虞沁酒也一如既往地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与她双手交握,继续着刚刚的话题,“我知道是因为你,能让我重新喜欢我自己的,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还有你自己。”季青柚轻轻抚摸着她的疤,感受着从其中跃出的生命力,“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感谢自己,你才是最努力想要拯救自己的一个。”

  虞沁酒微微怔了几秒,她的鼻尖有些发涩,知道自己没办法和季青柚争论这个问题,“总之,祈医生说蝴蝶是我之前负面自我的投射,但上次我救到了你,所以我开始认可自己,也开始认可蝴蝶,所以蝴蝶开始变得温和。”

  “原来真的是这样。”季青柚轻轻地说,又将虞沁酒搂紧了一些,“幸好你救到了我。”

  “但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过蝴蝶了。”虞沁酒提起这件事,语气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那你的感觉是不好的吗?”季青柚尝试着理解虞沁酒的视角,也许经过十年的陪伴,蝴蝶已经嵌入虞沁酒的生活,要剥离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不清楚。”虞沁酒摇了摇头,“也许它还会再回来,不过祈医生和我说我应该送走蝴蝶了。”

  “我自己也感觉,这可能需要某种仪式。”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某种碎闷感,“就像是我们把嘿嘿接回来的仪式,把蝴蝶送走的话,可能也需要一种仪式?”

  “这样它才会离开得更完整一些?”问到这个问题,她有些不确定。

  季青柚完全明白虞沁酒的意思,“我们可以试一试。”

  “怎么试?”虞沁酒愣住。

  季青柚思考了几秒,“蝴蝶具体长什么样子?你能记得吗?”

  “记得。”虞沁酒有些好奇,“但你要怎么做?”

  “秘密。”季青柚把这个词还给了她,在虞沁酒有些不满的时候,很轻柔地亲了亲蝴蝶停留的地方,

  “我先试一试,还不确定。”

  季青柚一向不太喜欢尚未确定的事情,所以她没有告诉虞沁酒自己到底要怎么为蝴蝶举行送别仪式。

  但虞沁酒和她一起接回了小黑猫,为她们的小黑猫取名为“嘿嘿”,为她们的小黑猫举行了佩戴围巾的加冕仪式。

  在虞沁酒尝试与蝴蝶道别时,季青柚不可能袖手旁观。

  南梧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灼烧着蝴蝶的生存环境,夏日蝴蝶的存活期很短,一般是三天到一个月。

  这让季青柚在不断利用琐碎时间开始思考这个仪式该如何推进。于是纪西阮不止一次地看到,季青柚会利用自己闲下来的吃饭时间,一次又一次对着电脑屏幕,练习着某种蝴蝶折纸。

  按理来说,能成为外科医生,季青柚的手会很灵活,就算要折蝴蝶,也应该一次两次就能成功。

  但在这几天,季青柚折了一个又一个的蝴蝶,全都堆在用来放阿尔卑斯棒棒糖的下面一个抽屉。

  有的时候纪西阮打开,都会觉得那些折好的蝴蝶会从那里面扑簌簌地全都飞出来,将整个办公室都扑簌簌地罩住。

  她实在忍不住,问季青柚,“你折了这么多,就没有一个是你想要的?”

  季青柚微微蹙着眉,给她的回应让她觉得很费解,“这里面,应该一个都不是我想要的。”

  “你到底要折什么样的?”纪西阮敏锐地猜到这又是和阿尔卑斯山小姐有关,“和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帮你?”

  季青柚缓慢地摇了摇头,漆黑的眼望过来,

  “谢谢,但你帮不了我。”

  除了虞沁酒,她很难再向其他人寻求帮助。但她并不想让虞沁酒察觉到她的努力,因为太懂得失望的滋味,所以完全不想让虞沁酒体验。

  要完全复刻一个人幻觉中的蝴蝶,这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就连虞沁酒自己也很难做到。所以在让虞沁酒详细描述一遍后,她又去寻求祈随安的帮助。

  祈随安对她的请求感到很惊讶,当然也很乐意帮助她,也从自己的专业角度给过一些关于幻觉的共同特征的意见。每个人的幻觉都不同,但从产生幻觉的个体来看,每个个体的特征都会从幻觉中得到透视。她建议季青柚可以寻找虞沁酒关于真实蝴蝶的记忆。

  季青柚甚至找到过从来没和她联系过的裴慕西,作为画家,裴慕西对色彩的感知力会更好。裴慕西当然也很乐意帮助她,虽然说明自己对色彩的感知力在一场车祸后变差,但还是不遗余力地帮助她。

  最后。

  她得到了形状、比较相近的颜色和姿态。

  虽然还是很难准确地将那只蝴蝶复刻下来,这让她感到很深的挫败感。但她还是打算坚持下去,并且庆幸没让虞沁酒和她一起失望。

  每次看着因为阿尔卑斯山小姐产生情绪波动的季青柚,纪西阮都会觉得庆幸,庆幸阿尔卑斯山小姐回来,让季青柚活了过来。

  即使季青柚会因为这些事情感到困难,但纪西阮也看得出,在给阿尔卑斯山小姐应答时,季青柚就像是亮起信号灯的飞船,从孤独的宇宙中找寻到某个星球落点。

  对此,纪西阮只觉得温暖。她拍了拍季青柚的肩,“我相信你可以找到的。”

  季青柚轻垂眼睫,“谢谢。”

  “谢我什么,我又没能帮到你。”纪西阮耸了耸肩,就走了出去。

  吃晚饭的时候,纪西阮和秦霜迟聊起了这件事,秦霜迟也很想帮帮季青柚,但也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纪西阮觉得自己的热心肠很大程度上影响了自己的食欲,饭后,她觉得肚子还是有些空,去楼下买到红豆面包打算去中庭吃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她在中庭看到了虞沁酒。

  穿着清爽的淡粉色衬衫,抱着一束鲜艳的粉色玫瑰,在草坪上站着,微眯着眼,好似在感受着风的流动。

  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演青春电影似的。

  纪西阮走过去,很欢快地打了个招呼,“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季青柚现在在楼上呢?”

  “我知道。”虞沁酒朝她轻柔地笑了笑,又微微阖着眼,“我在想,那天会不会比现在更热?”

  “哪天?”纪西阮觉得疑惑。

  虞沁酒弯了弯眼,在中庭旁边的石椅上坐下,望着嫩绿色的草坪,安静了很久,才说,“她的手表被扔下来的那天。”

  纪西阮愣住,记忆飘回到了许久那天,她看着单薄的季青柚站在比现在更毒的太阳下,佝偻着背,在草坪里执拗地寻找着那只手表。

  “不过……”傍晚柔柔的风里,虞沁酒的声音显得有些轻,“那天是中午,只会比现在更热吧。”

  纪西阮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作为一个局外人,她只瞥到季青柚和虞沁酒汹涌爱意里的边角。她时常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一定要为相爱的人制造苦难。

  是不想让她们在一起?还是为了检验她们的爱意能否将命运战胜?

  “她当时……没有你想得那么难过。”沉寂良久后,纪西阮艰难地给出这个善意的谎言。

  虞沁酒看上去并没有相信她,却还是朝她笑了笑,很轻巧地说,“我也想知道一些她过去的事情,你可以和我说一说吗?”

  “过去的事情?”纪西阮迟疑了几秒,看到虞沁酒眼底的真诚,她咬了一口红豆面包,慢慢地说,“其实你没有出现之前,我没有觉得她过得很不好,顶多只是不爱说话不爱笑而已,就是个努力勤奋的女生。”

  “但你出现之后,我才知道,季青柚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你知道的,她不喜欢和别人交流沟通,所以我们总是说她是机器人,她用excel写日记,有着我们都不理解的三不原则,甚至还用‘综合六项评分’来给尝试接近她的人来评分…”

  “评分?”虞沁酒有些茫然,“前面两个我都知道,但评分是什么?”

  纪西阮静静地望着她,笑了一下,“我们总说她在医院像机器人,其实她在大学的时候更像机器人,有一堂选修课是关于交朋友的,没想到她会参加吧?”

  “她确实看上去不会像是参加这种课程的人。”虞沁酒说,“但她实际上比你们想得都要柔软,也许当时她的确很想找到一个好朋友。”

  虞沁酒真诚地去猜测着季青柚的想法,就算在和她分开后,季青柚曾经想要找到新的朋友,也是她所希望的。

  纪西阮咬了一口红豆面包,没说那只是对你而言。只又将那件事说了下去,“消化内科的杨医生你知道吧?”

  “我上次做胃镜的医生?”虞沁酒问,“我记得她好像很喜欢怼季青柚。”

  “对。”纪西阮说起来还觉得好笑,“那会老师把她们两个分到了一组,说是这两个人都不太像是会参加这种课的人,索性分在一组。”

  “然后呢?”想到上次杨医生的反应,虞沁酒很好奇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课程期末还要给对方评分的。”纪西阮说,“然后季青柚给了杨医生0分,所以杨医生气炸了,虽然后来得知这是课程成绩分数季青柚改了一个分数交上去,但杨医生还是忘不了季青柚很干脆就在评分表上写下的那个0,所以她们当时那个梁子就结下了。”

  “?”虞沁酒抿了抿唇,试图为季青柚解释,“她可能……可能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这是一个交朋友的课程,评分的内容是,判断这个人是否可以成为你的人生挚友。”纪西阮望着虞沁酒,一字一句地强调人生挚友这个词,“后来我们到了医院,有人听了杨医生说这件事,也想要试试自己能在她这里得多少分,所以很好奇去问。季青柚本来不想继续下去,但有人问,她就也不厌其烦地公开自己的评分标准。”

  “所有人在她这里得到的都是零分,包括我,包括我们科室的很多很多人。”

  虞沁酒觉得自己的肢体开始酸麻。

  “你知道她的评分标准是什么吗?”纪西阮问,却不打算等到她的答案,马上开了口,“我曾经看到过她电脑里的评分表,六项标准都很奇怪,所以我的印象很深刻,虽然记不清具体描述了,

  但大概的意思是五音不全还爱唱歌,四肢不协调还爱跳兔子舞,酒量不好还爱喝酒、爱漂亮却还特别擅长做鬼脸、爱哭却又不敢放任自己哭……最后一个是,就算生病也很漂亮。”

  “以前我觉得这六项标准很奇怪,而且觉得她很挑剔,看到生病也很漂亮的时候还觉得她以貌取人,但认识你之后,我知道这应该不是以貌取人的意思,我想评分标准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虞沁酒觉得自己好像跟着这几句话沉入了海底,她看到纪西阮露出很遗憾的表情,听着纪西阮从第三视角探知到的,季青柚如此汹涌的爱意,

  “她的评分标准是你,所以其他人都只能是零分。”

  作者有话说:

  其他人不是不及格,而是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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