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疏烟僵硬地转过身,一抹白闯进她的眸中,只见楚熙年的一截腰肢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白的刺目。

  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师姐……”

  楚熙年现在只穿着一件中衣,一绺头发缠在衣裳上面,她无论怎么扯都扯不掉。

  “帮我解开它。”

  虞疏烟慢吞吞走了过去,两只手无处安放,局促至极。

  “师姐,怎么解啊。”

  楚熙年当真觉得小狐狸长这么大吃的饭都白吃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但是她还是极为耐心地说道:“师姐疼,你快过来帮帮师姐。”

  虞疏烟不是傻了,她只是面对露出一些隐私部位的楚熙年有些呆愣而已。

  她迟钝了片刻。

  那抹白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虞疏烟突然很想一把掐住那截劲瘦的腰肢,让它变得青青紫紫的。

  楚熙年自然是不知道对方心中在想什么,她有些烦躁地拉扯了一下那烦人的发丝,突然生出一种想将它全部剃光的荒唐想法。

  虞疏烟靠近楚熙年,一只手虚扶了一把楚熙年的腰,她是真的很想将自己的两只手全部放上去,但是她不敢。

  “师姐,你小心些嘛。”

  这种衣裳上面点缀的有银饰,楚熙年的头发被卡了进去,扯都扯不掉,疼得面目扭曲起来。

  从这里可以看出,楚熙年对待她是极其温柔又耐心,可是一换到自己,就逐渐粗犷起来,耐心什么的丝毫看不出来。

  虞疏烟心中倒是在窃喜。

  师姐待她真好啊。

  她细心地拨开楚熙年凌乱的发丝,瞧见被银饰缠成一团的黑发,忍不住叹气,师姐她简直是太毛手毛脚了。

  虞疏烟猜测,若是没有自己,师姐她肯定不会好好解开,而是用剪刀将头发给斩断。

  “师姐,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楚熙年好奇道。

  这小狐狸怎么突然问起自己问题来了。

  “有没有人照顾过你的生活起居啊?”

  楚熙年心道:这是什么问题。

  她如实回答道:“没有。”

  “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没什么。”

  楚熙年觉得虞疏烟最近莫名其妙的,说的话莫名其妙,做的事莫名其妙,有时候经常弄得她一头雾水。

  “等会儿你穿的时候可千万要注意,这个东西缠着头发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受。”

  虞疏烟发笑道:“好的师姐,我会注意的。”

  “这个烛娘总不是什么善茬,到了胭脂铺,若是她在,你务必要跟紧我,不可单独行动,她若是给你东西,也千万不可收下,明白了么。”

  楚熙年语重心长地说完了这一通,其实她是想单独行动来着,但是虞疏烟肯定是万万不乐意,她非要粘着自己才行。

  还是扒也扒不掉的那种,比小时候吃的麦芽糖还要粘人。

  虞疏烟站在她背后偷笑,自己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怎么可能怎么傻,但是这也就说明了楚熙年在乎她,比所有人都要在乎她。

  “都听师姐的。”

  “这个烛娘真是可恶,”楚熙年愤愤道:“居然卑鄙到残害无辜的小孩子,还好我们发现的不算太晚。”

  “若不是我们误打误撞来到这里,这个烛娘兴许就会一直兴风作浪,”虞疏烟应和道:“还是师姐洞察仔细,师姐真棒。”

  这话说的楚熙年还是蛮中听的,但是她却从最后一句“师姐真棒”听出来几分哄孩子的感觉。

  哄孩子……

  罢了罢了。

  随她高兴,怎么想便怎么说吧。

  “苗疆的孩子这么多,若是一家一家去驱除蛊虫,那我们岂不是要累死在这里了。”

  “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的,这种蛊虫和下蛊之人早就生死为一体,”楚熙年思索道:“这也就是说,只要烛娘一死,这些深入体内的蛊虫也会随之死亡。”

  虞疏烟道:“那岂不是要杀死烛娘,才能救回整个苗疆的孩子。”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

  杀人……

  楚熙年她做不到啊。

  她只会想想而已,但是若是烛娘伤害到虞疏烟或者是自己,按照她的性格,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

  开始纠结了。

  系统此时冒了出来,它道:【宿主,你可不是圣母啊,记住这一点。】

  “那我是什么?”

  【你是打工人。】

  “滚。”

  楚熙年骂完系统之后,转念一想也对,圣母她才不会做,而且她也不能让虞疏烟做,虽然这是书中的世界,但是小狐狸在她眼里早就已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她不能让自己拼尽全力保护的人受到半分不公和伤害。

  她还是要回家的。

  虽然不是现在。

  她要看着虞疏烟大仇得报,成为三界之中抬手翻云覆雨之人,虽然这个有点难,但是楚熙年她会尽力去做的,谁让她是修真界手握剧本的女人呢。

  嗯……在回家之前肯定可以。

  楚熙年对自己还是蛮有自信的。

  “阿烟。”

  “嗯。”虞疏烟正好解开最后一缕发丝,她问道:“师姐怎么啦?”

  楚熙年坐正身子,两只手搭在对方肩膀上,语重心长道:“你可记住了,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将自己放在最中心,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明白了么?”

  虞疏烟看了看楚熙年放置在自己肩上的细白手指,不明白楚熙年为何会突然这样说,她问道:

  “那师姐呢?”

  “师姐有能力保护自己,”楚熙年被对方这一个反问感动得热泪盈眶:“师姐总归是你一个过客而已,不可能一直伴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若是日后你离了门派,独自一人远行,可千万要谨记我这番话。”

  楚熙年本以为说完这通肺腑之言后,虞疏烟会像往常那般抱住自己撒娇说“好”,但是今日却显然不同。

  她突然站起来,低着头退到老远,楚熙年伸手想去拉她,对方却别扭着不让自己碰。

  “阿烟?”

  楚熙年不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怎么惹到小狐狸了,她疑惑问道。

  虞疏烟抬起头,两行清泪顺着雪白的面颊缓缓流下,滑落至小巧的下巴,聚拢成一颗晶莹的泪滴。

  楚熙年从未见她这么哭过,慌忙抬手去为她擦拭。

  “阿烟。”

  “不许碰我……”

  虞疏烟置气地将脸转到一边,那颗泪珠顺势落下,掉在地上。

  “不许胡闹了,听话,”楚熙年伸出两条胳膊主动想去拥抱她。

  一个抱抱就解决的事情。

  但是今日却不同往日,虞疏烟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然后楚熙年就扑了个空。

  怎么莫名其妙有种猪八戒在追媳妇的感觉,错觉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楚熙年慌了,她回想起方才说的话,也没什么出格的语言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师姐不要我了……”

  原来是这样,她方才那些话语,被虞疏烟过度解读了,她哪里说不要她了啊。

  “阿烟,”楚熙年声音放得极其轻柔:“你这个小脑瓜一整日都在瞎想些什么?”

  她用手指指了指这只小狐狸的脑袋,说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虞疏烟避开楚熙年的手,哽咽道:“你方才说的……”

  “师姐不愿意同我亲近,想赶我走。”

  “师姐是要抛弃我么……”

  这下轮到楚熙年憋屈了,她哪里有这种意思了,她原本只是想好好提醒一下对方,时刻保护自己,却没想到这番话被虞疏烟给曲解成这样。

  “我若是不愿与你亲近,那日在锦衣镇我早就一走了之了,”楚熙年靠近她,牢牢抓住对方的手臂,直视着她湿润的眼睛。

  她的声音好比一泓清茶,虽淡却带着无尽温柔:“阿烟,看着我。”

  虞疏烟倔强地垂着头,不为所动。

  “阿烟。”

  楚熙年极为耐心地又喊了一遍。

  小狐狸还是一动不动。

  楚熙年弯下腰,松开握住虞疏烟手臂的手,两只手捧着她柔软的面颊,轻轻擦拭掉泪水,俯下.身来与她对视。

  “你看着师姐好不好?”

  虞疏烟不情不愿地扭过头,接着对上了一双坚毅又温柔的眸子。

  这双眸子漂亮至极,眸光潋滟,但是此刻却比水还要柔和。

  “看着我,不准移向别处。”

  这句话听得虞疏烟眼神躲躲闪闪,她咬咬下唇,与楚熙年四目相对。

  “师姐方才说的那番话才不是你理解的那般,我不会抛弃你,不会不要你……”

  “更不会不愿意与你亲近。”

  “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长大了,有能力了……”

  虞疏烟还未等楚熙年这句话说完,她挣扎着就要挣开。

  楚熙年眼疾手快站直身体,一把将人搂进自己怀中,抱得紧紧的。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这只小狐狸虽然表面上看着在推拒自己,实则巴不得将整个身体往自己怀里塞。

  “听我说完。”

  楚熙年轻笑道:

  “师姐等你以后保护我呀。”

  这句话一说出口,怀中的人顿时停止了挣扎,小狐狸将整个头埋进楚熙年的怀里,双手环住对方的腰肢,她缓缓抬头,眼睛红肿,鼻头微红。

  “师姐……”

  哭声更大了。

  “你若是不相信,我们拉钩。”

  楚熙年伸出小拇指放在虞疏烟面前,笑道:“快把手伸出来。”

  虞疏烟瞧了瞧楚熙年的小指,又望了望对方的眼神,接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露出小拇指与楚熙年的勾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今日这一来二去,可是耗光了楚熙年所有的耐心,她承认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耗在这只娇里娇气的小狐狸身上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是最敏感的时候,楚熙年决定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好,万一以后虞疏烟又和她置气了,那今日这套“哄骗”可就不起作用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本来想施展一下自己“精湛”的厨艺,结果油溅了我一手……

  哭唧唧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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