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能详尽的想象今后的场面,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丢失的记忆到底有多么重要。他尝试过回忆,在文森特离开后的第四个月,他坐在湖边,冰冷的风扑在他的袍子上,他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看着湖面,几乎要把它看出花来。但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他咔咔的扭了两下脖子,椎体与椎体间的摩擦声在他耳边不断放大。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曾经主动的让文森特讲他们初遇的事——当他们第一次在朱利亚诺的庄园共浴时,他这么问,似乎是想让气氛上升到一个更高点。但文森特只是起了一个头,他用一种虚无缥缈但令人迷醉的声音说:“一个雨后初晴的日子,在德国慕尼黑的马尔福庄园,水里氧气稀薄,于是我浮上水面。”

“那之后呢?”他问道。

文森特摇摇头:“我记不清了。”

“你一定记得。”他带着调笑,不依不饶的问,似乎文森特接下来要讲述的是再甜蜜不过的往事。

但是文森特反问道:“为什么你可以忘记一切,我就必须记得呢?”

德拉科想到了马尔福庄园,自己的卧室,天花板上一根突出的木刺,枝形大吊灯,蓝色天鹅绒睡袍,肩膀上残留着吻痕的文森特……他不再去想冥想盆里见到的记忆,顺着那些记忆一条条往下想,就像从闸里往下倾泻的水,最终会一发不可收拾,最终他会不可避免的想到审判席上即将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囚徒。

他再度用手帕捂住额头,一边起身去开柜子,用镊子夹出一块吸饱了白鲜香精的棉球,挤干水分按在伤口处。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爆裂,家养小精灵埃雷斯低着头伏在德拉科脚边。

“发现什么了吗?”德拉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