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文森特喘着气,像是呼吸不到新鲜空气。

回复德拉科写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文森特不得不以自己的血液为墨水,以魔杖为笔,以皮肤为纸页,写出简短的回应,这是“付出的代价”。他不禁想,要是以分裂出的灵魂作为杀人利器,那要付出的代价要多大。他大多使用简写,在他每次提笔的时候,皮肤都在被凌迟,血肉被杖尖割破,从里向外翻出来,回复完毕,撒上大量的白鲜水,受伤的皮肤上蒸腾起一片白雾,伤口愈合了。

他向自己发誓,他将减少使用它的次数,他不愿再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看到母亲满是鲜血的脸了,她看起来就像惨死于他人之手。

*

小猫头鹰的爪子在窗户上划拉的时候,文森特正指挥着魔杖操控一支眼线笔在他的内眼皮留下粗粗的一道黑线。空气中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的眼皮掰开,眼线笔粗糙的一头刺激着他的睫毛根部。

猫头鹰尖尖的喙又在窗户上狠狠啄了几下,文森特走了神,眼线笔画歪了。

该死。他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往化妆棉上倒了一些卸妆液,按在画错的地方,一边起身去开窗子。

谷仓猫头鹰一下弹了进来,晕晕乎乎地撞在文森特的胸口上。

信是德拉科写来的,也只有他会写信给文森特:

下了班后我会过来。

爱你的

D

他往猫头鹰脚上的袋子里扔了几个纳特,顺便给了它一颗草莓味的猫头鹰口粮,看着它摇摇晃晃地飞走之后,关掉窗户,打开麻瓜的电灯,熟练地拉开衣柜,挑了一件不常穿的白色衬衣,扣子留了两颗,刚好露出纤巧的锁骨。

客厅的电视开着,安德森太太在厨房里给牛肉抹香料,偶尔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瞄一眼她看过十几遍的《唐顿庄园》,烟灰缸里放着一根缓慢燃烧的香烟,她用两根手指夹起,深深的吸了一口,再是第二口,第三口,在烟雾缭绕里看见文森特下楼来了。

“我想做一道点心。前几天你做过的柠檬派。能教我吗?”

“那位先生今天会来吗?”

“是的。”

安德森太太眯起眼睛,眼睛周围的皱纹缩在一起,她笑了出声,把烟头掐灭。“你选的很好!那位先生一定会喜欢的。我在里面加了一点肉桂粉,吃下去会不太一样,是不是?”

文森特点点头,事实上他麻木的舌头无法分辨出任何细微的差别,他只能感受到派馅的滑腻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