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很想知道屋大维娅到底是怎么将二十亿的塞斯特提从神庙里偷走的。

  考虑到古罗马的神庙其实兼具银行职能与信托业务, 所以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不敢想象那些存钱进神庙的军人、议员, 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画面太美了,以至于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只能联想到“国家公敌”的待遇。

  “那耳喀索斯, 我在神庙里存了多少钱?”克劳狄乌斯的第一反应就是清算自己的损失, 好在屋大维娅有意无意地向那耳喀索斯还有马库斯.巴尔巴图斯透露神庙里的异样, 所以二者早有准备。

  “为了准备酒神节的庆典, 我从神庙内取走了三百万塞斯特提, 加上之前预备给军队的赏赐,您还剩下五百万塞斯特提。”那耳喀索斯斟酌道。

  “那我损失了多少?”听到自己手上还有一笔巨款,克劳狄乌斯先是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又皱起眉头道:“我的损失超过一百万塞斯特提没?”

  “准确来说, 您损失了两百万塞斯特提。”那耳喀索斯有些埋怨屋大维娅没有事先将事情的严重性如实告之于他,以至于那耳喀索斯没有像马库斯.巴尔巴图斯那样严阵以待:“不过我已经为您想到一个弥补损失的方法。”

  那耳喀索斯默不作声地看了眼马库斯.巴尔巴图斯, 小心翼翼道:“要是您收养了小多米提乌斯,那么依照罗马的法律, 您有资格行使家父权, 然后挪用一部分属于多米提乌斯家的财产。”

  “这条路恐怕是行不通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插话道:“因为小阿格里皮娜已经被流放,所以在尼禄成年以前, 他所继承的财产大都被封存在神庙里。”

  况且克劳狄乌斯也不想给布列塔尼库斯找个更难对付的竞争对手, 虽然他很喜欢尼禄就是了。

  “就没有别的法子吗?”考虑到建运河还有后续军费的开销,克劳狄乌斯至少要两千万塞斯特提。他原本打算向神庙贷款, 结果出了这事,他还贷个屁。

  “其实……您还可以向维塔斯贞女贷款。”那耳喀索斯硬着头皮道:“另外,一些贵族并不喜欢把钱存入神庙, 所以……”

  克劳狄乌斯知道那耳喀索斯指的是谁,一时间也有些踌躇:“玛特罗娜们会借出这么多钱吗?”

  对于玛特罗娜们的财力,克劳狄乌斯从不质疑,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群女人想借机要求更多权利。

  “‘在已经成为世界霸主的诸君之上,其实还有一位名叫妻子的霸主。’”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很了解克劳狄乌斯在担心什么,故意说了句大加图的名言:“可是管理罗马的依旧是公民,而不是玛特罗娜们。”

  “说的没错。”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话给了克劳狄乌斯一剂强心剂,使他开始考虑向玛特罗娜们借钱一事。

  不过在此前,克劳狄乌斯要向祭司团算一笔账。

  多律弗路斯是从同样被送进军队的角斗士的口中,得知神庙被洗劫一事。

  因为驻扎在罗马的军营里,有不少百夫长都在神庙里存了一笔利息可观的退休金,所以在神庙之事传开后,时任执政官的奥鲁斯·维提里乌斯不得不亲自到军营里发表演讲,向群愤难消的军人们许以提薪降税。

  “提薪降税有个屁用。劳资过几年就要退役了,这里头的损失到底由谁来支付啊!”纵使驻扎在罗马的军团里,有不少是来镀金的达官贵人之子,但是大多数底层军人还是为了混口饭吃。尤其是像色雷斯人、日耳曼人、以及高卢人这样靠体魄吃饭的好战份子。

  除了军队,他们很难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

  更别提战争是暴富的最好途径。

  “啧!没准退役后,我们这群罗马公民过得还不如奴隶。”一个年长的百夫长瞧着与人对练的多律弗路斯,忍不住酸溜溜道:“年轻就是好啊!即使在军队里混不出头,也能找个漂亮又有权势的情人。”

  因为背靠克劳狄家族的缘故,多律弗路斯虽然年纪尚小,又是奴隶之身,但是军队里没人敢小瞧他,更是在背后窃窃私语着他的风情韵事,猜测他是不是麦瑟琳娜的情人。

  “得了吧!就他那小身板,能满足的了皇后殿下吗?”在场的军官里有一位是红灯区的常客,所以见过麦瑟琳娜不收敛时的模样,故意调侃道:“那个连斯库拉都能‘打败’的女人,可不是一个青瓜蛋子能够应付的。”

  周围的好事者全都因为逐渐下、流的比喻而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古怪笑声,使得多律弗路斯停下了比试的动作,低头思考着什么。

  “怎么,生气了?”同为色雷斯奴隶的一位年长军人以为多律弗路斯是受不了旁人的奚落,于是好意开导道:“男人嘛!开这种玩笑也是常有的事。只有没能力的人才会被女人看不上,你应该把这当成是自己的优势。”

  “我没有生气。”多律弗路斯自幼见惯了社会底层的虚伪与冷漠,听过比这更难听的话。甚至那些个军官还看在麦瑟琳娜的面子上,对多律弗路斯称得上口下留情。

  “那就是你有喜欢的人喽!”在场的都是经历过人事的男人,所以对少年的心思一猜一个准道:“你不会是喜欢皇后殿下吧!”

  考虑到多律弗路斯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送来的,同为奴隶的军人忍不住质疑道:“你可收点心吧!那种层次的女人,绝不是你能应付的对象。”

  “她们或许会跟你甜言蜜语一段日子,许你前程与财富。可是斗兽场里有多少明星,玛特罗娜们就有多少情人。”一个颇有经验的前任角斗士冷笑道:“女奴隶们或许有机会嫁给罗马公民,但是贵族少女们有几个会将自己交给一个没有公民权的男人?她们的丈夫,兄弟,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她们自己愿意放弃成为玛特罗娜的机会吗?”

  多律弗路斯想起屋大维娅打量他如一件商品时的眼神,用衣角擦了下头上的汗,重新摆出战斗的姿势:“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的支持,但是我已经被夹子和订阅教做人了,所以这本完结后,阿兹特克的那本可能不会写或者只来个短篇。

  阿兹特克那篇的男主角原本设定的是人祭,暴虐,战争之神,一个永远微笑,自以为很受欢迎,实际上谁都受不了他的熊孩子(可以参考鬼灭之刃里的童磨)。

  女主角是个在塞勒姆女巫审判中被指控的女孩,在死刑的前一天逃离监狱,结果遭到追杀者的射杀,于濒死前看见了代表恶的黑山羊,使得时空另一端男主角听到了她的愿望(毕竟都是美洲的主神),于是其带到自己的身边。

  两人的相处方式既是异国的一千零一夜,也是信仰的崩塌与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