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维娅并不是个喜欢后悔的人, 当然, 她也没有遇事就将所有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自|虐兴趣。所以当布列塔尼库斯与她不欢而散后, 屋大维娅除了思考如何给弟弟一个教训, 就是想着布列塔尼库斯的身边肯定是出现了什么不该出现的人。

  “你要把布列塔尼库斯身边的奴隶全都换一便?”克劳狄乌斯也听说过儿女的争执, 更是从理性的角度上站在屋大维娅这边。

  “布列塔尼库斯是不可能突然跟我闹翻脸的。”在父亲这边, 屋大维娅表现出十足的长姐风范, 很少说弟弟的不好:“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布列塔尼库斯的耳边多嘴了什么,导致布列塔尼库斯与我发生诸多摩擦。”

  克劳狄乌斯不由自主地想起近日的风波,以及那耳喀索斯所说过的,他与麦瑟琳娜之间的关系, 在小阿格里皮娜还有凯尔波尼亚出现后,变得骤然急下。忍不住怀疑皇宫里, 是否有人在挑拨他的家庭关系,好让他们之间互相残杀:“你说的对, 布列塔尼库斯一直都是个乖巧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用那种态度去对待你。”

  说罢,还特意补充道:“你去处理布列塔尼库斯身边的奴隶, 我去查一下他的玩伴。”

  自从被帕拉斯背叛后, 克劳狄乌斯有心收紧皇帝近臣们的权利,好让他们明白谁才是罗马帝国的统治者:“你在处理奴隶时, 让皇宫里的仆人全都在一旁看着,另外……”

  屋大维娅静静地看着满脸纠结的克劳狄乌斯,似乎等着他去做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只是克劳狄乌斯最终还是令屋大维娅感到失望了。

  “你先下去吧!那种事情还不该由你去做。”克劳狄乌斯的脑海中浮现出凯尔波尼亚的美妙身影, 终究是对自己年轻貌美的情人狠不下心来。

  屋大维娅没法描述自己离开皇宫后的心情。

  不过在她走后,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拿来一份督军的文件,建议克劳狄乌斯向不列颠前线派出一名护送军资的贵族。

  “为什么让小阿庇乌斯去做这个?”克劳狄乌斯花了好久才想起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提起的人是谁,忍不住鄙夷道:“一个靠捐官来维持地位的破落户?马库斯,你可别让前线的士兵以为我是没人了,才会选了这么个不靠谱之人。”

  “请您相信我,小阿庇乌斯是最好的选择。”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希望将小阿庇乌斯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所以在与克劳狄乌斯商议前,做了很多准备:“督军一向是选择与皇室相关之人。布列塔尼库斯,尼禄,还有马尔库斯.希拉努斯都还年轻,您要是不满意小阿庇乌斯的话,那就只能让我去了。”

  皇室的男嗣本就稀少,偏偏成年的又没几个。

  克劳狄乌斯还离不开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在政务上的帮助,所以即便是对小阿比努斯的能力抱有深深的怀疑,但还是准了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请求。

  “艾米莉亚.雷必达还好吗?”如果不是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突然提起小阿庇乌斯的名字,克劳狄乌斯都快忘了他曾与艾米莉亚.雷必达订婚一事,忍不住对这个前未婚妻心下生怜道:“让她嫁给那样一个没用的男人,也真是苦了她。”

  听了克劳狄乌斯的话,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显得十分尴尬,但还是强撑道:“艾米莉亚.雷必达最近在忙着她女儿的婚事,您要是有意为小阿庇乌斯一家增添荣耀,可以去参加茱莉娅.卡尔维那的婚礼。”

  克劳狄乌斯的脸色因此一沉,原本的温情也跟着荡然无存。

  大多数人的劣根性之一,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前任过得比自己好。

  克劳狄乌斯也不例外。

  尤其是在想到艾米莉亚.雷必达与小阿庇乌斯儿女众多后,夫妻圆满后,已经有了三段失败婚姻的克劳狄乌斯显得极为不悦,口气冷硬道:“小阿庇乌斯不是我的近臣,我也没必要去参加他女儿的婚礼。”

  目的达到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也不会留下来,继续去触克劳狄乌斯的霉头。不过在他准备退下时,一位秘书匆匆来报道:“皇帝陛下,神庙那儿出了件大事。”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心脏骤然一缩,他知道此事肯定与屋大维娅脱不了干系。

  “神庙那边又出什么事?”克劳狄乌斯以为是维塔斯大贞女又与大祭司长闹出摩擦,于是有些不耐烦道:“他们就不能安分一会儿吗?贞女和祭司的职责是虔诚地为国家祈祷,而不是到处惹事生非。”

  来报的人被克劳狄乌斯的态度吓了一跳,一时间也畏畏缩缩起来。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见状,也不得不为克劳狄乌斯周旋道:“如果只是神庙内部的矛盾,那么皇帝陛下是不好干涉的,还得由元老院或是公民大会去处理。”

  “可这已经不是元老院能够处理的事情。”来报的人露出快急哭的表情,令克劳狄乌斯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今早有公民向元老院实名举报祭司团私下挪用神庙里的供奉。元老们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请大祭司长打开了神庙的金库,结果发现,发现……里面的钱币全都被一洗而空。”来报的人完全能想象得出,这是罗马建国以来的最大丑闻,其影响力不亚于共和国晚期的斯巴达克斯叛乱:“执政官大人请财政使计算了下神庙的损失。”

  来报的人吞了吞口水,面对克劳狄乌斯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自主地压低声音道:“一,一共是十二亿六千七百万塞斯特提。这其中还包括共和国时期的第纳尔金币,所以考虑到古货币的含金量,其损失可能高达二十亿塞斯特提。”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差点没被来报者的回答吓昏过去,脑海中回闪起他和屋大维娅在法院门口外的谈话。

  【我想要的,是将祭司团上下都清理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夹子扑了,从最开始到现在一路跌了好几名,心态有点崩,这几天可能不怎么想更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