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院长休息室。

  斯内普推开由深灰色的圆石堆砌而成的房门,在地下室特有的狭长而阴暗的房间里,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坐在噼噼啪啪燃烧着的壁炉前。

  “我一直以为你像你的父亲,一个典型的马尔福。”斯内普用拖沓的语气缓缓说道,“懂得审时度势、明哲保身,但鉴于你已经做出了不少能够让我称之为——疯狂的事,”他从鼻间发出一声轻哼,“你确实流了一半布莱克家的血。”

  “这话应该让我母亲听听。”那人摘下脸上的金色面具,露出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庞。

  斯内普无法压抑自己的愤怒,“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应该尽可能避免出现在他们面前,至少喝一瓶复方汤剂,或是施展一个变形咒!”

  “我不想把仅存的魔力用在无用的地方。”金发男人说道,“他们迟早会和我见面。”

  “那为什么不是现在?”斯内普雷厉地转过身,袍脚在地面画出一个半圆,“现在就去告诉他们你到底做了什么愚蠢的事。”

  “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金发的男人抬起头来,愠怒地瞪视着魔药学教授,“我以为至少你会理解我!”

  斯内普哑然,他无从辩驳。

  金发男人垂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还不到时候……”

  斯内普盯着他的发旋看了好一会儿,他难得发出一声叹息,“我希望你明白,你的时间是有限的。”

  “我知道……”他靠到沙发背上,无力地用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挡住天花上散发着绿光的吊灯,“只要再等几个月,等黑魔王复活……”

  斯莱特林的宿舍里,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闹钟响起,哈利才从绿色的帷幔中伸出一只汗津津的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到不知是谁的魔杖,施展了一个足以囊括整张床的静音咒,避免舞会结束后归来的布莱斯·扎比尼听见一些不愿听到的声音。

  “舒服吗?”黑发的格兰芬多跪趴在对方的双腿之间,红润的嘴唇吸吮着饱满的性器顶端,一手撸动着硬挺的柱身,一手抚弄着底下的阴囊。

  充满情欲的灰色眼睛迷离地欣赏着跟前迷乱的一幕,“继续。”德拉科命令道。

  隐忍的声音让哈利满意地笑了笑,放松喉咙,将整根器官吞入嘴中,柔软的金色毛发扫过他的鼻尖,痒痒的。德拉科将指甲插入蓬乱的黑发中,舒爽地扬起头,发出一声叹息。哈利快速吞吐了几下,直到喉咙被顶得难受了才吐出肿胀的性器,渗出的前液在他的嘴唇上牵扯出一根银丝。

  德拉科必须很努力地提醒自己他们此刻不在34岁的身体里,才能维持住即将断线的理智。他将人拉上来接吻,两根兴致勃勃的欲望抵到一起。德拉科一边动情地啃咬着发热的嘴唇,一边伸手撸动他们的性器,气息交换间的喘息顿时变得粗重,间或夹杂着细碎的呻吟。

  哈利闭着眼睛享受着对方的服务,“我以为你说的‘口’是射在我嘴里或是脸上。”

  “安静一会儿,哈利。”德拉科红着眼角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不知收敛的格兰芬多。在两声绵长而难耐的呻吟下,他们同时抵达高潮,射在对方的小腹与胸膛上。沾染了精液的手抚摸过柔软的皮肤,金发的斯莱特林仍不知餍足地品味着对方的嘴唇和气息。

  哈利被缓缓压到床上,但他知道今晚不会再有和下半身有关的亲热了。德拉科吻过他的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个殷红的吻痕,这才满意地侧躺到一边,找回自己平稳的呼吸。

  “你还是没有向我解释,为什么你会和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到舞池里去跳舞。”德拉科将问题带回到最初。

  哈利抬手去拨弄他耷拉在额间的金发,“我说了,他在珀西面前邀请我,我不能不答应,否则——你不会想知道罗恩的哥哥有多烦人。”

  “但我现在可以让你体会一下,我有多烦人。”他捉住他的手,又去亲吻他红肿的嘴唇,挂在脖颈间的戒指相碰到一起,就连冰凉的金链都被他们的体温捂得温热。

  哈利轻笑着张开嘴,接受他的吻,指尖抚摸上柔软的金发,“这可比珀西的唠叨要舒服多了。”

  他们依偎在一起,断断续续地与对方交换亲吻。好一会儿,平稳而轻浅的呼吸才在帷幔里响起,哈利一手撑着脸颊,一手顺着有些潮湿的金发,德拉科已经完全进入了睡眠。翠绿的眼瞳仔细地打量着他的五官,直到确定每一寸的皮肤都是真实的,他才紧贴在他的身边,闭上了眼睛。

  圣诞节一过,时间变过得分外仓促。

  自那之后,罗恩与赫敏的关系便开始变得客客气气的,哈利向纳威转述了塞德里克的建议,至于采纳与否,则由纳威自己决定。相比之下,哈利与德拉科的心思都放到了一月中旬的霍格莫德之行上,就连《预言家日报》上公开的与海格有关的报道,哈利都无暇顾及。

  他已经向弗雷德索要了两只他们饲养的蒲绒绒和繁育的侏儒蒲。

  周六,哈利和德拉科一同离开城堡,他们约了罗夫在三把扫帚见面,但并没有久留的打算。一方面是出于急切地想要知道是谁闯入了波特庄园,另一方面——卢娜已经是三年级的学生了,同样可以到霍格莫德来,哈利不希望他们因自己而过早地见面,造成时间线的颠倒。

  罗夫·斯卡曼德是一个随和但古怪的巫师,也许大部分钻研神奇动物学的巫师都是如此,比起与同类交流,动物似乎和他们更有共同的语言。罗夫比哈利年长两岁,他并没有进入霍格沃茨就读,而是在家跟着祖父母自学魔法——这在英国相当罕见,但在一些没有魔法学校的地区,未成年巫师大多都是如此。

  事实上,哈利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决定。他不觉得霍格沃茨的保护神奇动物学课能给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教授些什么,相反,在校园之外,他可以和他的祖父一样,去五大洲的任何地方旅行,寻找、学习不同的神奇动物。

  “罗夫·斯卡曼德?”哈利一进三把扫帚,就找到了那个抱着一个皮箱,蜷缩在角落里的卷棕发巫师。

  “你就是哈利·波特?”罗夫站起身来,与他握了握手,“我的祖母经常提起你曾祖父的父亲的父亲的父亲的远亲。”

  “可以直接说是我的远亲。”哈利干巴巴地指出。这就是2014年的世界里,罗夫·斯卡曼德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即使换了一个世界也毫无惊喜。

  罗夫思索了一下,“对,没错,亚伯拉罕·波特,是美国最初的十二傲罗之一,我的祖母十分尊敬他们。嗯,这位是……”他将目光投向金发的斯莱特林。

  “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不情不愿地说道,与哈利交换了一个厌烦的眼神。

  就听罗夫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惊叹,“哦——马尔福!你的祖父真的参与策划了诺比·利奇的离职吗?”他好奇地问道。

  “那是一个阴谋论。”德拉科咬牙切齿,“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祖父牵涉其中。为什么我们不换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好让你看看那些毛绒团子,然后帮我们解决一下难题?”他提议道,直奔主题。

  “好吧。你们想去哪儿?老实说,这儿确实有些拥挤了。”罗夫看了看周围,由于今天是霍格莫德周,三把扫帚比平日里更显热闹。

  哈利与德拉科将他带出小酒馆,一路沿着霍格莫德大街走向鲜少有人经过的文人居羽毛笔店,就在罗夫准备开口询问他们到底要去哪儿的时候,啪地一声,三人消失在了白雪皑皑的霍格莫德村。

  斯廷奇库姆的波特庄园前,罗夫·斯卡曼德惊魂未定地打量着自己的手脚,确认它们完好无损地在应有的位置上而没有分体。

  “看在赫尔加的份上,你们才四年级,不可能有幻影移形的许可!”罗夫叫道。

  德拉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都不是赫奇帕奇的学生,赫尔加不会庇护你。另外,你很健全地到了这里,不要抱怨了。”

  “但我的祖父是一个赫奇帕奇。”罗夫耸耸肩,“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的箱子里有一头夜骐,回去的时候我们可以骑它,而不是做一些明显违反未成年巫师法的事。”

  “不错的主意。”哈利一边敷衍着回应,一边解除了上一次离开时设下的啸叫咒和封印咒。

  铁门被轻轻推开,三人走进庭院。飞舞的金飞侠很快吸引了罗夫的注意,“我从来见过这么多的金飞侠。”他惊叹着仰起头,试图抓住一只,然而金飞侠逃脱的速度远比他的反应更灵敏,“这是已经快要灭绝的动物。”

  “没错,你可以等会儿再看他们,先和我们进屋来。”哈利说道,带着罗夫走进了玄关,绕过蜿蜿蜒蜒的走廊,最终来到了客厅,“我们希望你能帮忙调查一下这间屋子。”

  罗夫环视了一圈,“这里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站到壁炉前,指着那面空白的墙壁说道,“有人偷走了波特家的祖先。”

  “有人偷走了你的祖先?”罗夫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是画像。”哈利瞥了一眼金发的斯莱特林,责怪他的用词不准确。

  罗夫抿着嘴摇摇头,“这并不能减少我的惊奇程度,谁会偷走你祖先的画像?”

  “我们正希望你能帮我们找到线索。”德拉科眼巴巴地盯着他。

  “好吧,但我不能保证重现你们想要的场景。”罗夫打开随身携带的棕色皮箱,在空气中撒下大量的魔法金粉,“嗅嗅飞来。”

  覆盖着黑色绒毛的小生物猛地窜出皮箱,在金粉中兴奋地乱窜,将自己的整个肚皮都贴到冰凉的地面上,追随着气味来回扭动。很快,嗅嗅就在地面找到了三组不同的脚印。

  罗夫将杖芯指向地面,“足迹闪现。”

  飘散的金粉渐渐顺着脚印聚拢出相应的身影,有一个多月前来到此处的哈利与德拉科的身影,还有一道成年男子的身影——

  “如果你们需要听声音的话,就把魔杖变成喇叭。”罗夫建议道。

  然而,此时此刻,没有人再专心去听他的话,德拉科惊讶地看着那道汇聚成形的身影,不由得想起了哈利上一次说的话——不相信巧合,现实与记忆的所有差异都必定存在其原因。

  黑发的格兰芬多向后踉跄了几步,扑通一声跌坐进了沙发里,翠绿的眼瞳因恐慌的情绪而收缩。

  金粉所重现的画面十分短暂,他们仍然不知道林弗雷德的画像被搬去了哪儿,但起码他们知道是谁曾在这里逗留过,而这显然是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哈利从施展了无痕伸展咒的书包中取出弗雷德和乔治交给他们的蒲绒绒和侏儒蒲,罗夫兴致勃勃地坐在客厅里研究着,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没有多问这里发生的一切。

  “你是对的。”德拉科压着声音,拉着哈利站到一边,说道,“那个没有在我们世界里出现过的德姆斯特朗教授,他不是一个巧合,而是把我们带到这里的罪魁祸首。”

  “别这么说,”哈利紧抿着发白的嘴唇,“他只是出现在了波特庄园的客厅里,这不能说明什么……”

  “这说明了一切,哈利。”德拉科不理解为什么对方忽然改变了态度,要知道,最先开始在意那人身份的正是哈利。“圣诞舞会上发生了什么?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接近你。”

  “那只是一支舞,德拉科,什么都没发生。”哈利心烦意乱地徘徊了几步。

  “但你们靠得很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哈利打断了他的话。

  德拉科轻笑一声,绕到他的跟前,“我不是要跟你闹别扭,我只是想问你对他面具下的脸有没有头绪,也许是你追捕的某个黑巫师?”

  哈利啃咬着曲起的食指关节,低头考虑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他单独在这儿的时候都戴着面具,舞会上也遮挡得密不透风,我看不见他的脸。”

  “三强赛没有结束,他一定还留在霍格沃茨,我们只要回去……”

  “也许这件事应该交给我单独处理。”哈利再一次打断了德拉科的话。

  “什么?”金发少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哈利放下抵在嘴唇上的手,说道,“我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傲罗,我知道要怎么对付黑巫师。”

  德拉科歪过头,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困惑表情,“但他显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黑巫师,他把我们送到……”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一个平行世界,你知道,没有一本魔法书有过记载。起码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已经很可观了,但没有一本讲述过平行世界。”

  哈利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背过身去,死死地盯着那面空荡荡的墙壁。

  “哈利……”德拉科轻轻唤了他一声,“这是我们共同的困境,我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去应付。”他贴上他的后背,抚摸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放松一些。

  哈利想到了许许多多个在这座庄园里的日子,自他26岁就任傲罗办公室主任以来,德拉科始终支持着他,即使金发的男人一点都不喜欢他从事的这份工作。而每当哈利承受起重大压力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安慰他,忍受他反复无常的烦躁和脾气,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他缓解焦虑。

  “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哈利说道,他看起来冷静了一些,转身对德拉科扬了扬嘴角,“先回霍格沃茨,然后再从长计议。”

  “好,”德拉科应道,“起码我们仍然有方向。”他吻了吻哈利的额头。

  “嗯……”罗夫艰难地发出声音,“两位,我想我们该回去了。我给你们写了一些培育侏儒蒲的建议,可以试试,如果有问题再给我写信。”

  “谢谢。”哈利接过他递来的羊皮纸,背过身去与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可能有些无情。”

  金发的斯莱特林摸出山楂木的魔杖,建议道,“也许你可以在他的皮箱里塞一只金飞侠,或是回到我们的世界以后,送他一只金飞侠。”

  “喂,我们说过的不能再幻影移形!”罗夫看到他手里的魔杖,戒备地叫嚷道。

  德拉科露出一个有些诡谲的微笑,“没关系,你不会记得的。”他往前跨了一步,不等罗夫反应过来,便已然挥动了魔杖,“一忘皆空!昏昏倒地!”

  卷棕发的巫师翻着无力的白眼,瘫软在了沙发上。

  哈利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愿意送他两只金飞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