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2
李奕琛微博底下, 粉丝哭成一片。
“对不起貌貌，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你让我们给包包做牛做马都行, 你别这样啊, 好难过。”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感觉我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感觉都是被月月那个贱人给利用了, 到底是谁先开始传包包被人包养的？”
“有些人思想就是龌蹉, 正常谈个恋爱，就因为身份差距, 非要把人往坏了想。”
……
原笙休息了一天才开始直播, 刚开直播就被满屏幕的礼物给刷屏了。
她莫名其妙：“你们干什么？”
一个接一个的佛跳墙从屏幕下方冒出来，跟不要钱似的。
一看弹幕, 都在刷对不起。
“包包对不起，这是我这个月所有的零花钱，全给你送礼物了。”
“包包对不起, 感觉这点礼物都不足以让我心安啊，我现在好难过。果然人作孽都是要还的。”
“包包是我们是非不分，伤害到了你。你别管我们，安心直播就好了，以后你的直播间将会是整个狸猫最清净的地方。”
……
“最清净的地方？”原笙笑了笑道，“看来你们学聪明了吗，对不喜欢的人，攻讦她不是最好的办法, 无视她才是。”
弹幕一片鬼哭狼嚎。
“不是的啊，我的意思是弹幕以后都不会再有喷子了，我们会好好守护你。”
“包包，我们也不会要求你的原谅的，就是希望你能让我们刷一点礼物，不管能弥补多少，这都是我们道歉的心意。”
“貌貌那么喜欢你，你也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品行不端啊什么的，我以后也会很喜欢你的。”
……
原笙看得好笑：“你们不用这样，刷礼物求个心安罢了，可我为什么受了委屈，还要安抚你们愧疚的心。不是我咄咄逼人，因为当初咄咄逼人的不是我是你们，轮到我为自己讨个公道就不行了？刷礼物的道歉的都禁了吧，我的直播间以后都不会欢迎你们。”
原笙的冷酷无情算是让这些所谓的粉丝大开眼界，贴吧微博论坛也对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议论纷纷。
没有参与到这其中的网友，对原笙对待那些粉丝的态度没有任何意见甚至还是欣赏的。
“真的有性格，终于明白两个那么优秀的男人对她死心塌地的原因了。”
“本来就是，你道歉了我就必须接受吗，我的损失谁来弥补，刷礼物？搞笑呢，人家受的难道不是精神上的伤害，靠刷点钱就能弥补回来？我可见识了那些粉丝诅咒人家祖宗十八代的本事。”
“包包这个性格真的圈粉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酷呢，想必林总和貌似都比我们更有发现美的眼睛←_←”
……
李奕琛将原笙直播关了的时候沉重地吐出口气，别的人看到的是原笙的酷，但他看到的大概就是原笙性格里不近人情的一面了。
他是说过，原笙原不原谅是她的自由，但不代表他就真的不希望原笙原谅他了。
现在原笙对这些粉丝的冷酷无情，几乎让他预见到了原笙对他的决绝干脆。
可他却不能因为原笙不原谅他，要分手，他就真的同意分手。
、
原笙关了直播又被Gain给叫上线。
Gain终于逮到各大战队集体休假的大好时机，当即拉了车队五排，原笙进语音的时候人还没来齐。
Gain：“等等啊，Fire马上就到。”
他话音刚落，Fire进了语音群。
Fire一进群就是一句：“哎呀我擦，愁死我了。”
Gain：“你还有啥可愁的，都拿冠军还愁，那我们这些人不得愁得投河自尽。”
“你不懂，”Fire惆怅道，“最近的事你都知道吧？”
Gian吞吐了一下：“貌貌？”
“对啊，那小子拿冠军都淡定得不行，我们站在他旁边哭得稀里哗啦，被他衬得像傻子一样。我本来以为他不会哭呢，可他前天晚上在回去的车上发完微博竟然趴在Water怀里哭了，哭了，你敢想？”
Gain也有点难以置信：“真的假的。”
Fire：“骗你干嘛，你不知道咱们几个，除了最心疼66就最心疼他了，他一哭我们都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哎，这世上，古今中外无一例外，唯有爱情这件事最磨人啊。”
Gain呛住，疯狂咳嗽。
原笙听不下去了：“行了，赶紧进吧。”
还差一人，Gain忙道：“生化好像来不了了？”
“那来不了了正好啊，”Fire急急忙忙道，“我把貌貌叫上来，他今天房间里憋一天了，也是时候出来散散心了，而且这个月直播时长这么长，他现在不直播，等冠军杯就没时间直播了。”
原笙：“……”
Gain有点尴尬：“包包你不介意吧？”
原笙：“我无所谓。”
这个时候，唯一没说话的羽翼说了一句：“牛逼。”也不知道在夸谁。
Fire喊貌似的方式也是别具一格，自以为悄么么地对身边的Water道：“去跟貌貌说，他老婆在我车上呢，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要想挽回就赶紧的。”
原笙：“……”
Water看神经病一样看一眼Fire，再瞥一眼他电脑，这才恍然，含糊一句：“行。”低头给已经回家的貌似发短信。
李奕琛接到短信的时候坐在茶室里，师傅在给老夫人泡茶，其余人都端坐一旁，气氛略显得有些压抑。
他看到是Water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言简意赅：“包包在Gain车上，少人你来吗？”
Gain是退役选手转主播，李奕琛上过他的五排车，有印象，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原笙在车上。
将手机收起来，李奕琛起身。
“站住。”老夫人睡不着，把人都叫出来，却许久不说话，这时候见李奕琛要走，才严厉地把人喝住。
李奕琛依言站住。
虽然站住了，却并没有转身，背影犟得像头小牛。
蒋玉不忍心看儿子这样为难，忍不住开口：“妈，琛琛他……”
老夫人抬了抬手：“蒋玉啊。”语气沉重又满含失望。
蒋玉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生不出孩子我不怪你，当年我甚至还让江清忍痛把孩子过继给你们。那时候，我是相信你能视琛琛为己出的，但这么多年，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好好教导这个孩子了吗？为了一个女人，身体不要了，前途也不要了，现在脸也不要了，和自己的表兄为了同一个女人在外面闹得风风雨雨？李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老夫让茶杯重重一砸，滚烫的茶水溅到外面，老夫人却浑然不觉得痛。
江清连忙抽出手帕上前替老夫人擦手：“妈，你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挡开她。
蒋玉眼泪几乎瞬间掉了下来：“妈，我以为我这么多年已经尽心尽力了，就算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未必会有像对琛琛这样的用心啊。”
“你有孩子吗？”老夫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蒋玉双唇嗫嚅，最后却仍只是低头垂泪。
李恪忠看不下去，对老夫人道：“妈，你这话太过分了，蒋玉这么多年，为了琛琛连工作都换了好几个，琛琛高中的时候甚至直接辞了工作在家专门陪他，她这份心你看不到也不能直接否认啊。最重要的是，没有孩子，不是蒋玉的问题，而是我们一致决定的，既然已经有琛琛了，也没必要再生一个了。”
他这句话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抬起了眼，李奕琛更是转身望向李恪忠，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爸？”
蒋玉也慌忙抬头，眼里都是无措。
李恪忠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肩，顿了顿，面色不改道：“蒋玉之前身体不好，不便受孕，后来去找老中医调理，喝了几年中药，在琛琛小学快毕业的时候才断药。蒋玉之后也怀过，但出了一点意外，孩子掉了。这一直都是我们的遗憾，我也问过她，要不要再生一个，但她跟我说，她怀着肚子里那个孩子的时候问过琛琛，问他想不想要个弟弟或妹妹，琛琛说他不想。蒋玉觉得这是天意，就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孩子。我们这么多年也一直注意着。”
老夫人听完，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重重靠回到椅子上，浑浊的眼里居然全是懊悔：“为什么不说？”
“妈，我们为什么不说你还不清楚吗，蒋玉牺牲到这份上，你还想要她怎么样？你可以说她为母无方，但绝不能指责她没有对琛琛尽心啊。”李恪忠深深望一眼李奕琛，“再者说，子不教，父之过，再怎么样，您也不能怪到蒋玉头上。琛琛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对他还不够严厉。
“李奕琛！”
他突然喊李奕琛的全名，即便李奕琛已经有了准备，还是紧张起来。
“爸。”
“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最爱教导我们后辈一句话，静以修身，俭以养德。爸爸在你上学的时候也爱教你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就这么两句话，你都记不住，全还给老子了？”
李奕琛低眸道：“没忘。”
“没忘你还敢在外面给我胡来，为了一个女人闹得满城风雨，把奶奶气成这样？”
李奕琛垂头不语。
“你还不知道错？”
李恪忠气得扬手要打他，最后实在下不去手，又道：“你去老爷子遗像前给我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李奕琛转身就走。
李恪忠本来没生气都被他这态度激得真生气了。
“这个臭小子！”他气得直拍桌子。
江清却忍不住了：“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下跪。再者古人也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轻易下跪呢。琛琛年纪还小，不懂事，多教导教导就好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咱们约束一下他的用度，让他知道，离了父母家人，他现在其实一无是处，等他看清现实，自然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但老夫人并没有吭声，过了会才道：“让他去老爷子面前反省反省也行。”
夜已经很深了，老夫人也实在没精力再熬夜，起身回了房间。
剩下三人坐在茶室里，都是说不出的不自在。
还是蒋玉先开口：“嫂子，是我对不起你，没有教好琛琛。”
江清心里对她再不满也不能说出来，只能安抚道：“琛琛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打算，就算他从小在我身边，我也不敢说我就能比你教的更好。”
蒋玉低头擦眼泪。
江清看得心烦：“我下去看看他。”
、
李奕琛跪在老爷子生前的卧室里，卧室的书房还有老爷子的遗像。
他对爷爷其实没有太深的印象，因为他很少回老宅，只记得这个老人比老夫人还可怕，小时候拜年给红包，他都不敢上去接。
老爷子死的时候他还在教室上课，被老师叫出去，在蒋玉李恪忠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居然也没有觉得太难过，只知道，老爷子给他留了一份丰厚的遗产，也从佣人口中得知，老爷子生前最疼爱的小孙子是他。
现在跪在这里，李奕琛反而回忆起了一些和老爷子相处时被忽略的细节。
比如他和李慕辰打架，老爷子总是教训李慕辰，就算他打赢了，老爷子也不会过多苛责于他。
小学的时候他被老爷子带去家里的公司玩，他趴在栏杆上看不到楼下的外国人，老爷子将他抱在怀里，摸摸他的头：“现在看到了吧，你这个孩子啊，外国人有什么好稀奇的，等你放假了，爷爷带你去国外旅游，想去哪去哪。”
他那时候心思全在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身上，竟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
他小时候很胖，但是老爷子抱着他就没放下来过，最后将他抱到办公室，让他坐在自己的大办公桌上，任他睡一觉起来尿湿了自己的文件。
李奕琛还记得老夫人和他复述过这件事，说那份文件价值千万，可老爷子都没舍得教训他。
李奕琛那时候听是听了，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回忆起来了，只觉得好像和老爷子的距离拉近不少，他突然跪得心甘情愿，抬头轻声道：“爷爷，原笙这么好，你见了她一定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江清站在门口，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顿。
跟在她身后的蒋玉自然也听到了，眼眶通红地问李恪忠：“笙笙哪里不好，这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啊。”
李恪忠安抚地搂住妻子的肩，没有接话。
蒋玉也没再问。
三人没有再进房间。
江清心情复杂地回了自己卧室，蒋玉和李恪忠也回了房。
、
李奕琛有事来不了，Water自觉顶上。
五排车上，Fire和Water俩人你来我往说相声一样。
Fire：“你刚刚去看貌貌了吧，他怎么样？”
Water忍着不适：“不太好。”
Fire：“不会又哭了吧？”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水做的。”Water扭头瞪了一眼Fire，示意他别太过分。
Fire悻悻然：“哎，可怜我貌貌啊，失个恋跟丢了魂一样。”
Water嘴角一抽。
这一局输了，Fire：“哎，貌貌失个恋现在都变得不Carry了，我昨天和他双排，他硬生生送了十个人头，比赛的时候，十个人头可都是别人送他的呀。”
Water咳了一声，示意他别太嚣张。
Gain笑着打圆场：“貌貌凭自己本事拿的人头，你凭什么说是别人送的。”
Fire适时挽回：“是是是。我就是很担心他的状态。”
到BP，Fire看到对面选了马可，又惆怅起来：“貌貌总决赛拿五杀的马可啊……”
这一局结束，原笙在语音里道：“我下了，你们玩吧。”
她实在是受不了Fire一口一个貌似。
Fire显然也知道自己把人惹毛了，在原笙退出后，又私聊原笙。
“包包，你别介意。我就是看不得你们这个样子，虽然我说得夸张了点，但是貌似哭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Water。当时我们都坐在车后排，为了给这小子留点面子，我们还给他打掩护了。”
李奕琛发完微博眼眶通红，在Water看过来时扭头面向窗外。
Fire无意瞥到窗玻璃上的反光，李奕琛确实哭了，只是眼泪悬在眼睫上，自始至终没有掉下来过，下车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任何他哭过的痕迹。
原笙看到这条消息，忍不住冷笑，是吗，那你掩护真是白打了呢，现在大概全KPL都知道nili貌貌为爱哭泣惹。
她丢下手机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发现又有一条。
Fire：“你还喜欢我们貌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