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游戏竞技>梦·三国>第二章香消玉殒

“貂姐现下无事否?”

吕布自司徒府邸、王允特意为貂蝉安置的厢房走出后,来到司徒府邸大厅之上,正瞧见王允与华绢,及张辽一众在谈论著事情。华绢见来自貂蝉厢房的吕布有些愁眉不展,故发言问道。

像是没有听到华绢说话,吕布一进大厅便迳自坐下的拿起桌上美酒猛然干了一盏,这才喃喃自语的道:“她原本的一身武功难以复原了,唉……中了‘毒门’专用来散去对方功力的‘百事无奈’,精通医术的她,亦是一筹莫展!”

现场气氛格外凝重,谁也知道吕布对情专著之深,意中玉人发出此等事情,也难怪他的心情郁闷。

王允见状,忙是打圆场开口道:“吕将军倒是不要太过担心,毕竟蝉儿身体无恙。虽说目下没有法子想出解决的办法,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最重要的,是该要商讨如何将逃窜回凉州的叛军消灭。”

目光放回众人身上,王允脸色凝重的道:“长安城所有的守城军队虽暂时已在咱们的掌控之下,但说穿了不过是因为董卓死后、他们无所适从之下的决定。若以羌族为首的凉州军再次来犯,兼之有马腾、韩遂之流,及‘五斗米道’助阵,咱们可是完全没有胜算。”

暂时抛开因吕布而造成自己的低迷心情,华绢接着道:“除了这些军队不易对付之外,大家莫要忘却凉州军中,还有一个富于心计的李儒。虽说当时在郿坞已失去了毕生的功力,在其鬼谋仍在,若凉州军仍由他规划计策,将如虎添翼!”

“咱们何不先下手为强的出兵凉州。吕将军武艺冠绝天下,由他领军出征袭击如丧家之犬的凉州叛军、攻其不备,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说话的正是白进。华绢闻言摇摇头道:“不成!白将军可以想得出这袭击之方,那李儒定也早就料到我们有可能这么做,说不定会正中下怀误中他的计策。各位该还记得,王司徒巧思的‘连环计’本以为天衣无缝,但却被李儒将计就计的反将一军,若不是后来李秉钧阵前倒戈,现在在这里畅谈的……或许是李儒他们呢!”

“白少侠不用担心,因你所烦恼的将不会成为事实了!”

当一众正感华绢说的有理时,御冰剑与廖添丁正面带笑意的走入大厅。

听闻事情似有转机,王允忙问道:“廖壮士此言,似乎有好消息?”

廖添丁此时与御冰剑来到华绢的身畔,向众人兴奋的说道:“李儒死了!”

“啊!”

“什么?李儒死了……此言是否当真?会不会又像上次般的故作玄虚、引咱们上当?”

廖添丁肯定的摇了摇头道:“决计不会!因为长安城恢复为自由之城的缘故,使我们仙族辛苦布下的情报网路又可以重新运作。而我们更花费了许多金钱与心思暗中布了眼线在败逃的凉州叛军之中,所以消息绝对正确!”

华绢沉思一会儿,问道:“怎么死的?当日他明明由枪王张绣与白狂和王世勋的联手保护下离开,凉州军中该没有人有如此能耐对付他?难道……会是贾诩动的手?”

“答案虽错,但离正确亦也不远。而事实上则是因为四狼不满李儒自以为无双的计谋失算,导致令董卓丧命。故在顺应凉州士兵的要求下,处死了李儒,并将他曝尸荒野……”

“……为什么会说与贾诩也有脱离不了的关系。那是因为,从头至尾,贾诩都没有出面为李儒澄清和解释,更连同枪王张绣不知跑上哪里去了。”

“那……与凉州军合作的白狂与王世勋呢?他们难道没有出面制止?”

一旁沉默的御冰剑答道:“没有!因白狂与王世勋亦不满此次计划的失败,何况与他们真正互惠合作的是凉州军、并非李儒!”

王允道:“真没想到他会是如此的被终结生命……”

一拍桌子,白进更立起的大喝道:“既然李儒也死了,咱们还在等什么呢?就由吕大哥领军出击,来个落井下石的让凉州叛军全消失在这世上不就得了!”

华绢道:“李儒虽死,但大家可别忘了凉州军中还有另一个李儒……不!该说是比李儒更厉害的角色,贾诩。”

“不管他们是什么三头六臂,都得死!”

突然开口的吕布、双目布满血丝的望着众人道:“董卓将蝉儿害成这个样子,我要他们凉州军跟着陪葬!”

“吕将军……”

右掌一伸的制止了华绢,吕布续道:“便由我率领大军袭击凉州叛军!”

“身体无恙否?”

“嗯……没有受到内伤,再休息个几天便能痊愈了。”

王允微微的颔首,复而再道:“看来吕布说你的武功尽失是真的,因适才御医为你把脉也感到十分的不寻常。唉……天意啊!天意啊!若当时董卓伏诛之际,你功力仍在,必可趁吕布心神不济时将他诛杀,可惜……”

貂蝉面色有些惨白,顿了顿道:“毒门的特制药物果然厉害,属下亦没有想到会中了那奸臣董卓的道,让长老失望了!”

拍了拍貂蝉的肩膀,王允续道:“别要太过自责了,老夫不也说这是天意么?”

自怀里取出了一瓶药并且放在貂蝉手里道:“这药名为‘九转夺命丹’,可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暴升功力,连一般寻常人物食了此丹后,亦有击出致命一式的能力。收下吧!”

“这……长老仍是要除掉吕布么?但属下不是听说,吕布已打算领军追击凉州叛军么?而且事实上,吕布此人有勇有谋、武艺更算得上是北方之冠,在凉州余孽未除去殆尽前,何不好好利用。何况,他身上早被我设计种下‘五神定魂针’,只待他用尽五次,便会命丧当场,长老现下要将他诛杀……貂蝉实是不明长老的用意?”

王允无奈道:“老夫亦知吕布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手,也清楚若由你继续的与他连络,不但可以控制他,且更能借其力的替咱们做许多的事情。但养虎为患,吕布更非寻常人可比,他的野心亦决不下于董卓。为免夜长梦多,尽管可惜,但还是要先将他解决!”

望着貂蝉伸手接过的“九转夺命丹”,王允再道:“而且,吕布一意独行的决定要领军追击凉州余孽,更令我不敢延迟杀他的想法!”

“喔!长老为何会如此认为呢?”

“大汉皇族好不容易收复长安城,尽纳城中十数万兵马,且更得仙族与第二夏侯阀之助。虽然凉州方面的董卓已死,但蝉儿绝不要小覻剩下的凉州叛军与‘五斗米道’,西方强土明着虽为咱们大汉的天下,但事实上却一直被控制在羌族的手上,何况羌族之首董阮山定会领军东进为董卓报仇。凉州现下的雄师岂少于数十万,其中更不乏奇人异士,吕布断然要将咱们仅余的兵力投注在这不可得知胜败的战场中,败多胜少啊!”

貂蝉此时不禁暗叹天意如此。否则,以吕布之能,倒是可以想法子说服王允将他纳为己用。但她也十分清楚吕布一意独行的个性,不然也不会令本将他视为最后诛杀目的的自己,会对他动上了──真情!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爱上了这任务上的禁忌,但貂蝉的确被这个男子吸引。而在郿坞那晚的亲密接触,貂蝉更差一点就不可自拔的陷入吕布所布下的情网当中。或许,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早就被他的柔情攻势给完全感化了。

只是,自己绝对不能让王允知晓此事,而她更明白在大汉皇朝此下存亡之际,自己必需要舍弃无法舍弃、那令自己心头牵动的感觉。

王允自然不清楚目下貂蝉心中的想法。他见貂蝉神情恍惚,还道是因为功力尽失的影响。于是轻轻的拍了拍貂蝉的肩膀道:“此事非你无法成功,因目下吕布对你完全没有防备之心。虽说他家传绝学‘搜神诀’无敌于天下,但种下‘五神定魂针’的他,该不清楚自己背后颈项是非常脆弱、一击致命的死穴,接下来……全都看你了!”

没有再说什么,王允缓缓转身的走出房门,声音仍继续的传来道:“待会儿我会着人请吕布来此一趟,但愿貂蝉你别要让老夫失望!

“吕将军仍是不改初衷,打算是领军追击凉州军么?”

信步于司徒府邸内的人造庭园之中,华绢一面欣赏着汉末先人精妙的设计,一面试图说服吕布别要重蹈覆辙的追击凉州军。

仍不知道白不凡便是华绢,吕布此刻心情还是十分沉重。他与华绢并肩的踱入其中的一个亭子,与华绢相对的坐了下来。

一直没有将仍伤势未复的貂蝉放下,本在与王允等人在大厅讨论、且发表声明决意追击凉州军,以报对方辱貂蝉一事的看法后,便忙要返回貂蝉的闺房。岂料白不凡竟语气坚定的告诉自己,要和自己谈上一谈。

没有如自己预期的拒绝对方,吕布甚至十分讶异为何会答应了这人的请求。或许,是因为白不凡仍是白晴的家弟、与那个生出奇妙感觉的华绢,有些许的遥远牵扯。

花园附近的家丁见两人入了亭子,也不敢待慢的张罗了水酒与茗茶,更奉上了鲜果瓜子的供两人取用。

取了一杯香茗的倒入喉中,吕布有些言不及义的道:“白少侠可否告诉我,为何不该追击的理由?”

“此事先前便与吕将军说过,董卓虽死,但凉州军实力仍在。何况‘五斗米道’、‘王氏剑庄’及‘白家堡’仍和其连成一气,兵力目下至少还逾数十万。尽管他们现在看来是仓惶的逃回凉州,不凡还是认为长安军追击没有一丝胜算、甚至有可能反倒被他们重新制造出优势,将长安城再一次的取回。”

吕布摇了摇头的等若回答华绢,微微一顿才又开口道:“吕某却并不这么认为。董卓虽然不过是羌族少族主,非羌族真正决策的首脑,而我亦十分清楚是董阮山主事。但白少侠亦不可不同意,董卓丧命长安对凉州军的严重打击。就我看来,目下急着返回西方的凉州军早该精疲力竭、军心尽失,若我等领一军自后方追上,不但可以令他们回不了老家,更无形中削弱了凉州为数不少的兵力!”

“那‘五斗米道’、‘王氏剑庄’……”

制止了华绢提出的反驳,吕布续道:“另外这些曾与董卓……不,该说是李儒达成协议的邪魔歪道。应在董卓丧命长安、李儒伏诛的况状下,失去了可合作的首脑。故他们亦不需冒着与大汉皇朝为危的风险,继续与咱们作对。所以,白少侠的假设不成立!况且由吕某亲自出阵,就算对手的兵力逾咱们数倍,吕布亦无所惧!”

“不凡亦了解吕将军武功盖世,自然没有将逃回凉州的叛军放在眼里。只不过吕将军一旦将长安城的重兵全数带走,如果一举击败凉州叛军倒是还好。若反而误中奸计的话,那等于令长安的防线崩坍、凉州叛军或者是其他的有心兵阀则可随时长驱直入!”

冷冷的望了华绢一眼,吕布皱眉道:“那……我只领一半兵力、约莫八万如何?”

听到这样近乎任性的回答,不知为什么嗅到一种不寻常的感觉,华绢望着面前的吕布,便觉得他不像是以前那个武艺、才智都十分顶尖的那人……不!该说眼前的吕布那一身压迫力的修为仍在,但举一反三的头脑竟荡然无存。

为了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想法,华绢续而开口道:“目下叛军数量何止十万,吕将军仍是有十足的把握么?”

挥了挥手的不愿再针对此事讨论,吕布断然道:“吕某的决定便是如此,白少侠莫要再想理由说服。”

“……”

华绢望向吕布,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以目前吕布的心态与轻敌的态度,华绢甚至已经可以预见八万长安军出征的惨痛结果。

贾诩绝非是寻常三脚猫的谋士,而事实上他对于后来魏国的贡献,更非是蜀吴两国国内的文臣可比。由他这般高明的智囊在凉州军之中,搭配着四狼与枪王张绣,就算吕布的武学修为真是天下无双,但在他的心绪已明显异变之下,其实早失去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优势。

另外,更加令华绢担忧的,一心打算将吕布击杀的武论尊。自从先前暗算自己没有成功后,便一直下落不明。文评皇曾告诫自己,武论尊为了提升自个儿武学境界、将会不择手段的搏杀吕布,以夺取绝世武学“搜神诀”。

那么……吕布目下的状况及独自领军离开长安,将会是武论尊下手的最佳契机,依华绢对武论尊的认知,武论尊绝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一想到这里,华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没有理会华绢的表情,吕布有些不耐的问道:“白兄弟仍有别的事情么?若无,请恕吕某先行告辞!”

不知道该怎么向吕布开口自己的揣测,华绢甚至冲动的想表明自己的身份。正当犹豫之际,却听吕布又说道:“若不是因为白兄弟家姐与华绢乃是熟识,吕某根本不愿再浪费时间与你交谈。想要吕某断了出兵这念头,除非……华绢亲至!”

如当头棒喝,华绢听闻吕布这么说来,刹那间有如一道电流袭击自己一般。她忙转头回避自己的失态、一面深深吸气的平复急促的心跳。

“若不是因为白兄弟家姐与华绢乃是熟识,吕某根本不愿再浪费时间与你交谈。想要吕某断了出兵这念头,除非……华绢亲至!”

除非……除非华绢亲至!难道,难道吕布他……他也和我有着对对方存在着难以言语的感觉么?还是……还是有别的原因?我……我该表明自己便是华绢的身份,好挽回吕布出军追击凉州军注定的失败……还是……

心头的小鹿乱撞,华绢此刻已清楚对这男子无法言语的情感,虽然不过匆匆数次的见面,但……下定了决心,华绢猛吸口气的转头鼓起勇气道:“我……便是华绢!”

“老夫早就知晓你是华绢!但你也用不着如此深情的说出来啊!”

“咦!老夫……这声音怪是熟悉,他……”

近几不敢面对事实的转头且闭着眼睛说出自个的身份,却没想到对面回应的话语,竟是这么的奇怪。

华绢猛然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适才才想起的那个恐怖对头──武论尊。

没有带着上次见面时的杀意,武论尊此时从容的坐在吕布适才的位子,好整以暇、满脸笑意的像在嘲弄华绢般的望着她。

为己方的头号敌人,华绢亦不禁钦佩武论尊艺高人胆大。但见他取了杯水酒的仰头吞下,慢条斯理的道:“是否觉得老夫扫兴,竟会挑在小两口谈情说爱的时刻到来。嘿!只可惜老夫那劣徒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见识过武论尊伸手毙敌的功力,华绢忙收摄心神,全身运劲的注意四周,缓缓的道:“不知道你这死老头在说什么?”

似是察觉华绢严阵以待,武论尊笑了笑的再道:“小姑娘的修为又比之上次更上一层楼了。不过,若老夫今次真有心置你于死地,恐怕小姑娘亦难逃劫数!”

“那你这死老头到底来干嘛?该不会告诉本姑娘只是来和我泡茶聊天的吧!可别忘了,我身旁还有个保镳呢!”

武论尊失笑道:“小姑娘说的可是传说中神秘组织内的‘三霸手’之一那人么?你放心,为了不希望他打扰我俩的谈话,老夫早命人将他调虎离山的引开了。小姑娘若是不信,尽管出声召唤他来。”

用着本身内劲搜寻了一次周遭的气流,华绢还真感受不到风神武士的存在。她心中不禁暗叫厉害,曾为汉朝大将军、目下化身为武论尊的韩信,果真如历史记载般的富于心计,倒不知以风神武士修为如此了得的高手,是如何被他骗走的?

华绢再次开口道:“那……老头子今日来此所谓何事?如果你真急着杀我,该不会还与我似话家常般的谈天,别再拐弯摸角!”

“老夫今次来,是打算与你订下一个光明正大的交易!”

“光明正大的交易?”

细细的嚼着桌上盘中的花生米,武论尊点点头道:“没错!老夫一生经历大大小小不下于百场的战役,从来没有一次是势强凌弱的下手为强且想要干掉对方。上次自己会失去冷静思虑的出面打算除掉你,可谓老夫此生的一大憾事。所幸,你这被称为‘绝美的梦幻军师’福大命大的没被老夫顺手杀了,所以,老夫从今以后再不会以优越的条件将你击败,而是要在战场上将你杀的心服口服!”

“老头子在秦末汉初早就是名闻一时的兵法高手,为何想要与我这没没无闻的小女子比划?”

武论尊冷哼一声,徐徐道:“与刘邦同样来自不可知世界的你,老夫便明白你有洞察未来、知悉史实的能力。刘邦能够因此而创立大汉、击败西楚霸王项羽,老夫亦相信被称为‘绝美的梦幻军师’的你,有足够的实力!”

“你这老头子倒是一肚子的怪主意……但我又怎知你不会临时反悔的再次动手?”

“能遇上势均力敌的强手,可谓是人间一大乐事。楚汉之争虽是精采,但对老夫而言,不过是盘前菜而已。老夫需要更强的对手,以证明自个儿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

低头沉思,华绢反覆推测仍不清楚武论尊的用意。且武论尊意欲与自己正面宣战的建议亦有些荒唐,自己不过是来自未来、什么都不太了解的电脑游戏设计师,怎能与这数千年前的兵法大家抗衡呢?

“如何?还是小姑娘觉得,仍是让老夫一掌击毙来的爽快?”

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好方法,既可以暂时免于丧生的危险,又可以与对方光明正大的较量。踌躇了一会儿,华绢终是点头道:“好!但愿老头子不要到时候又临时反悔!”

武论尊似十分满意华绢的决定,嘉许的答道:“很好!小姑娘如此的赏脸,老夫便提前透露一个本来要令你措手不及的计策。若小姑娘能在两天之内赶回洛阳,说不得可以救回霸王遗族传人黑鹰的一条命!”

“什么?!”

同样的感觉到自己的脾气异常古怪,吕布匆匆的结束背对自己、久久没有回答的白不凡对话,迳自前往貂蝉的厢房。

“五神定魂针”果然是一套奇特的医术,不但能够将自己因为“七重浪劲”而耗损的三成功力恢复一成,更可以令自己在危迫之际,逼出毕生修为的应付任何状况。

只是,在接连逼出了两根抑制旧伤的长针后,吕布虽是暂时的回复过往十成功力,但在功力逐渐消退之后,吕布更察觉出身体的不寻常。

并非像是有中了剧毒的迹象,而是平日能够冷静思考的事物,竟然会感到厌烦与气愤。且往往在事情发生之后,才懊悔不已的无法挽回,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解铃还需系铃人,吕布决定要找机会问问貂蝉。

与守护在貂蝉门外的侍卫打了声招呼,吕布轻轻的推开房门,走进了貂蝉的闺房之中。

疗养中的貂蝉尽管血色尽褪,但瞧她斜倚太师椅的模样,仍叫入内的吕布为之倾心、甚至不忍将她惊醒的,蹑手蹑脚的步至面对旁边的软席坐了下来。

或许是巧合,这些微的举动仍是吵醒了貂蝉。她望着含情脉脉看向自己的吕布,柔声道:“你来了!”

“好了点么?要不要着厨房为你煮个白粥?”

貂蝉有些虚弱的摇手说道:“别要忙东忙西了,且事实上蝉儿并没有饿着。过来一些……”

吕布见状点头,看貂蝉身体虚弱的想要移动自己的坐起来,忙上前将她蛮腰搂着、然后丝毫不费力气的为她调整了一下位子。

貂蝉眼神向吕布示意的表示感谢,纤纤玉手便这么搭在吕布的掌背上没有移开。她微启朱唇道:“听义父说,吕大哥决定明日便领兵追击凉州军?”

“嗯……吕布当会为蝉儿讨回公道,将凉州军杀个片甲不留!”

貂蝉明白这亦是王允急着要她下手的原因。长安城目下虽为自由之地,但守军不过近十数万名,若吕布领兵追击凉州军,姑且不论成功与否,都会令长安守备大开、令有心人士可趁。

对吕布已动了真情,貂蝉试图说服他道:“吕大哥有否想过,与蝉儿抛开这世俗的是是非非,远离城嚣、过着退隐山林的生活?”

“这当然是阿布最终的目标,但凉州军将你害的如此……阿布实在无法忍下这股怨气,定要他们为此付出严重的代价!”

“若貂蝉要吕大哥别再想报仇此事呢?吕大哥是否可以为了貂蝉,不再过问这天下之事?”

“这……”

看出吕布双瞳中浮现的犹豫,貂蝉暗叹自己亦无法改变吕布出兵的事实。她心中一冷,随即趁吕布不注意下的吞入“九转夺命丹”。但觉药一入喉后,丹田处竟生出一道浑厚的内息,且更迅速的流窜体内百穴、俨然功力尽复的感受。貂蝉心绪复杂的望着吕布,一面感受着入喉的“九转夺命丹”带给身体的冲击。她双手伸起的捧着吕布俊美的脸庞,最后努力的带着哭嗓音道:“若我真因为此毒而无法痊愈,甚至丧命。吕大哥会否一辈子记得貂蝉这苦命的女子?”

方寸大乱,吕布急忙捂住貂蝉朱唇,他柔声的安抚貂蝉道:“蝉儿别要想这么多,你不过是因为中了毒门‘百事无奈’、尽失功力,不会有生命的危险。当然,吕布亦是习武之人,明白武功尽失的失落感,我会想法子寻遍天下名医,为蝉儿你治病的。”

“吕大哥,你真是好人,只可惜……”

将貂蝉紧紧搂着的吕布,懵然不知同时抚着自己虎背的纤纤玉手,更藉著『九转夺命丹』的奇特药效、暂时的由体内无中生有的产生一股新力,且更游移的滑至吕布的颈项要穴之上。

貂蝉本已咬紧牙关的就要一掌拍下,岂知将头颅靠着自己肩膀的吕布,竟叹了口气的开口说道:“唉……可惜什么……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吕布亦死而无憾了!”

貂蝉闻言一楞,那举在半空的五指竟是拍不下来,她两行清泪顿时滑落胸前、再抑制不住情绪的哭着道:“为什么?既然你早知晓我有杀你之意,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难道你……你不知道,这掌若真的拍中你背后颈椎的话,你会当场毙命的啊!”

“因为我爱你!”

又是一楞,貂蝉如遭电击般的向后一移的靠在床栏旁。她万万没有料想到,在杀手生涯中,竟有人真心真意对待她、而并非贪觎衣服下的自己。

望着吕布深遂却认真的眼神,貂蝉一向残忍毙敌的个性荡然无存,换来的是同样的──深情回应!

“我爱你,所以无法见着你难受的犹豫不决。你能在下手前还对我再三留手,这已令我觉得不枉此生!”

内心痛苦的挣扎着,貂蝉一抹苦笑的再次望向这不知不觉便爱上的男子。问道:“你……真的爱我么?”

吸了一口气,吕布刹那间感觉心情十分平静的道:“爱……当然爱,爱的是刻骨铭心、彻夜难眠。与蝉儿你初会、在洛阳客栈中端坐抚琴的姿态,仍像是历历在目般的在阿布的脑海之中,而想着当日见你坐拥丁原怀里的情景,今时今日我仍恨不得再杀那家伙一次。今后人若笑我痴傻,但为了你,我吕布亦愿糊涂一生!”

“你真确定自己爱的便是眼前这名女子么?”

“确定……咦!”

与面前的貂蝉声音相同,但令吕布讶异的却是声音来源从自己背后发出。吕布猛然回首,竟发现了与床前这个貂蝉,一模一样的另一名“貂蝉”。

这名“貂蝉”全身散发的修为冷若冰霜,一袭吕布曾见的绿衫小棉袄穿着身上,肩膀还停着一只正吱吱喳喳的小黄莺。

她不苟言笑的走至两人跟前,漠视床上那名“貂蝉”的向吕布再一次问道:“你真确定自己爱的便是眼前这名女子么?”

“你……你是蝉儿么?”

绿衫“貂蝉”眉头一扬的答道:“蝉儿?!貂蝉与吕将军很熟么?熟到吕将军可用‘蝉儿’两字与貂蝉寒喧。”

“我……”

问得吕布哑口无言,却又令他生出当日客栈一会的熟悉印象,不由得出了神的望向貂蝉。

身影晃动,绿衫“貂蝉”趁吕布神情恍惚之际,双手如灵蛇般的窜出、指尖则洴发寒冷锐劲,直点吕布胸口大穴。

没有料到眼前的“貂蝉”说打就打,且实力强的惊人,吕布急忙两臂上扬、激发搜神气劲护体的打算接下此招。

岂知绿衫“貂蝉”的武学修为完全出乎吕布意料之外,搜神气劲未催发之际,灵蛇般的双手却闪电般的缠上吕布扬起的双臂、阻断了吕布反击的念头,但听“碰、碰”数声,吕布早已被绿衫“貂蝉”封住穴道的倒靠床边的栏杆。

绿衫“貂蝉”见吕布已被制住,随即停手的望向床上身着火红罗衫的“貂蝉”道:“赤姬,还不杀了他?难道……你真如长老所猜测的,爱上了这男子,还是要我亲自出手?”

倒卧床上望着被绿衫“貂蝉”制住的吕布,赤姬迟疑的望着绿衫“貂蝉”道:“冰姬……真非杀他不可么?”

尽管行动受制,吕布的视觉与听觉仍是存在。他还未自讶异中惊醒的望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两名貂蝉,不自觉的开口问道:“你……你们谁才是貂蝉?”

像是没发生任何事情,冰姬一面逗弄着小黄莺、一面冷冷的道:“何为貂蝉?她是貂蝉,我亦是貂蝉。‘貂蝉’不过是个称号,我与赤姬用来迷惑且对付你与董卓的称号,事实上我与赤姬乃是‘保皇一族’中的最后武器-‘冰焰双姝’。如今董卓已死,你亦离死期不远,让你知道也无妨!”

“对不起……我利用了大哥你对我的感情……”

当赤姬的眼泪落到吕布的胸口时,吕布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之前一直没再问过的问题。他没头绪的开口向赤姬问道:“当日洛阳客栈弹琴的不是你,是冰姬……与我一同吃茶,要我做回自己的,是你赤姬……”

沉默的点了点头,赤姬续道:“你走火入魔之时,是我用着至刚至烈的内劲助你暂时压下伤势。后来为你医治伤势,且想出用‘五神定魂针’使你功力尽复的,则是冰姬。”

见赤姬仍与吕布闲话家常,冰姬有些不悦的道:“还与他扯些什么?你莫要忘了,若此事失败的话,别说长老会令你生不如死,就连我也需与你一同陪葬!”

“蝉儿,动手吧!虽然我在死前的一刻才明白事情的真象,但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得上是一件乐事。”

贝齿咬住下唇,赤姬万般不舍的将右掌聚劲举起,忽是想起什么的柔声向吕布道:“赤姬最后仍是想问吕大哥一句,你……真的爱我么?”

“赤姬,你真是无聊……”

最后关头仍在问些无聊的疑问,冰姬见状索性转头随她而去。

此时的吕布百感交集,他无料赤姬在自己临死前会有这么一问。回首前程,与这双姝的遭遇,坦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爱上的到底是谁?在未明白貂蝉是两人所扮时,答案是肯定的。不过,现在却……

仿佛知晓吕布会有如此的反应,赤姬凄然一笑的道:“谢谢你,大哥!”

一语言毕,聚足“九转夺命丹”异劲的右掌击下,竟是赤姬自己顶上的天灵。

“碰!”

“蝉儿!”

“赤姬!”

血液自赤姬七孔溅在吕布的脸上,吕布与冰姬近几不约而同的失声大喊。冰姬一个箭步的奔向前来,气劲一挥的震开阻路的吕布,双手忙搂住已无力支持、命在旦夕的赤姬。

“怎……怎么会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自裁呢?我……我想法子找……”冰姬花容失色的试着将本身的气劲输入赤姬体内的打算为其续命,却被她嬴弱的玉指阻住。

大量的鲜血不断的自赤姬的口中涌出,她目光涣散的道:“我……实在想不出……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不要杀吕大哥。冰姬,我……我爱吕大哥啊!有……有什么悲哀会比得上,要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吃力的看向吕布续道:“……就算他不明白自己爱的是谁。”

被制住穴道的吕布斜靠着地板,焦急的道:“蝉儿!你……你这是何苦!”

冰姬一改冰冷、哀伤的抚着赤姬的脸道:“你……你该明白,我们是不能爱上任何人的啊!”

“放过吕大哥吧!……别要为难他了,其实他……他爱上的是带着冷艳傲慢的你啊!”

冰姬错愕的回头望向跌坐一地的吕布,续而听着赤姬再道:“相信……相信我,相信这女人的第六感。吕大哥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之前的你,也是如此……”

一口气已经接不上来,冰姬见状忙将真劲运入赤姬的体内。

赤姬悠悠转醒,再次望了冰姬与吕布两人,一抹苦笑的道:“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与吕大哥有一天能在一起。也不枉……也不枉我以死成全!”

旭日东升,宁静的早晨悄悄地被阳光充满。长安城墙依旧坚固的保护着城内居民的安全,而城楼之上,几个听闻八万大军清晨便整兵出城的人,正望着城外同一方向的没有说话。

“唉……老夫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不但刺杀吕布的计划没有成功,且损失了一名精心栽培的好手。”

“也只能这样,由吕布领着八万大军追击凉州军虽有些不妥,但目下真也无计可施。他的实力司徒大人该十分清楚,若真打算与司徒大人算帐,长安城恐怕不会是现下如此安定的景象。而接下来司徒大人要做的,是如何应付长安军兵败返城,及凉州军随后卷土重来的冲击!”

一脸疲态,王允显然亦因赤姬之死而彻夜未眠,他望向说话的华绢道:“白少侠可有良方?”

华绢摇了摇头,事实上她亦十分清楚后来四狼引凉州联军再犯长安的情景。历史终不可违,诚如貂蝉最后亦在“连环计”结束后而丧命。

初任皇城禁卫军之长的李秉均开口道:“白少侠年轻才干,在此次诛奸大计中出了不少的计谋与气力。司徒大人何不上报皇上,为白少侠谋得一官半职,好替朝廷效力。一来可以堂而皇之的想些未来对付四狼的方法,二来又不至亏待白少侠。”

王允长须一抚的点头道:“李将军说的没错!白少侠在诛奸大计上的确是尽心尽力,多次不畏艰难的与咱们共渡难关,老夫真要在皇上面前嘉许一番不可!”

华绢闻言道:“多谢司徒大人与李将军的美意,但不凡真的无意仕官,闲云野鹤的生活才是不凡向往。何况,前阵子得知近日洛阳仙族发生了些事,不凡正打算向司徒大人告辞,与此次前来的仙族族人一同返回洛阳探视。”

没听到华绢与武论尊的谈话,跟随在侧的仙族一众还以为是华绢的说词。御冰剑随即附和的道:“没错!日前洛阳派人来通知,要我等协同白少侠回仙族一遭。”

“是发生了什么事么?有没有老夫可以帮得上忙的?虽然说目下吕布带走了近八万的兵力,但长安仍有办法拨出军队来支援白少侠。”

犹豫了一会儿是否要将武论尊打算对付黑鹰的事告诉王允,华绢终是决定三缄其口的回答道:“这……毕竟是仙族内部的事情,不凡实在不方便向司徒大人明说。但司徒大人放心,此事绝不会影响到长安或是皇上。且司徒大人该十分清楚,这余下的八万守城军的重要性。”

言之有理,王允不住点头道:“这样啊……老夫本来还希望白少侠可以留下来为朝廷效力的?”

“司徒大人的美意,不凡心领了,待不凡先赴洛阳协助仙族处理一些私事后再说,好么?”

华绢若据实以告,或者不会令生性多疑的王允感到奇怪。但摆明告诉王允不愿多透露半句的态度,却反而令王允胡思乱想了起来。其实,化身白不凡的华绢与仙族一众非凡的实力、在历经董卓此事后已十分清楚。该这么说,此次的除奸大计若没有白不凡与仙族一众的参与,尽管吕布技压全场,亦无法在第一时间将李儒用心设计的全盘策略一一阻下,可见白不凡领兵用计之精,绝不下于先前有“绝美的梦幻军师”之名的华绢。

另一点,据闻纳入如废墟般洛阳的仙族与第二夏侯阀交厚。曹孟德不但全力协助仙族重建洛阳,更毫不吝惜的将阀中五万精兵赠与仙族,令已成为废墟的洛阳得以在短时间之内大略的恢复旧观,更使世人不得不重新注意这股新兴的势力。由此看来,仙族将来若因这层关系而壮大至足以吞并附近领地,只有孤军长安的大汉皇室,该会首当其冲的遇上。

王允心中的想法华绢怎会不明白,但现下心系仙族的她,实在也不想多说多解释什么。在对方仍埋头苦思欲挽留自己的说词之际,忙是双手向王允抱拳的说了些山水有相逢、来日再见的狗屁对话,便领着仙族众人下城,骑上早准备妥当的马匹,随着已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的吕布大军离去。

马蹄声不绝于耳,十数骑马匹快速奔驰的越过看似绵延不绝的草原,复而奔向更广大无涯的另一个小山丘。

为首的正是装扮为白不凡的华绢,而跟随着华绢这骑的背后,则是先前来援的仙族一众。

众人皆是闷声不响的用力挥着马鞭,默默的跟着华绢快速的奔驰。生性有话便直说的廖添丁,在马匹奔了数里后,总算忍不住的喝道:“这么的赶场到底目的是为何?咱们难得不用在洛阳作苦力的来长安散散心,怎么绢军师却急着返回洛阳。”

见众人因为廖添丁的话语而减慢了马匹的速度,一向说话不多的御冰剑亦马缰微微一提的向自个儿的坐骑下了指令,点头道:“绢军师为何如此急迫的回返洛阳,御冰剑亦想知道?除非绢军师早没将仙族人当作自家人,否则说来听听何妨?”

干脆将座骑停下、任由它徐徐的前行,华绢慎重的道:“该马不停蹄赶回洛阳的是诸位弟兄,事实上,华绢目下仍有要事待办。”

见到众人满脸的疑惑,华绢明白该一五一十的将武论尊与自个儿的密谈向众人坦白。于是,她索性把先前于司徒府邸凉亭中、与武论尊的对话,没有保留的转述让大家知晓。

众人一听果然亦明白理解了华绢为何要自己赶紧回洛阳的原因。在仙族目前的组织架构中,由御冰剑率领的“不羁夜”乃是集族中所有好手的一个小组。今次为了援助华绢而来,可说是精锐尽出。面对武论尊这等级数的不世高人,众人自然不会以为区区五万兵马能起的了多少保护黑鹰的作用。

廖添丁马鞭一抽的落在座骑臀上,向大伙喝道:“既是如此,那大伙还在这里踌躇什么?咱们赶快回洛阳通知这消息吧!”

“嗯!连绢军师这般修为都不是武论尊的敌手,更遑论目下没有几个好手的洛阳城能保护黑鹰族长的安全,我们这下便动身吧!”

清楚在事情真象说出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华绢则仍待在原地的向众人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啊……”

“军师不跟我们回去么?”

“怎么会……”

面对众人再一次的疑惑目光,华绢道:“因为我担心,这是武论尊的另一个计谋与手段。各位难道不觉得奇怪,黑鹰长与武论尊无怨无仇,目下更非足以影响武论尊一统天下野心的绊脚石,怎会成为武论尊第一个要杀的对象。”

御冰剑道:“会否是因为绢军师与仙族交情匪浅的关系?”

“该没有可能。虽说我与武论尊不过几次的交手,但直觉告诉我,武论尊并非是个会做没有意义事情的人。我相信他一定有着完整对付我的计划,等着我一脚陷进去。也因为如此,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才刚刚领军追击凉州军的吕布。”

“喔!”

望着迳自低头吃草的马匹,华绢再道:“武论尊实力修为虽是高绝,但相信他自己该也明白仍无完全的把握将吕布击杀。且文评皇的存在,对他而言更是非常大的威胁……”

“……文评皇前辈有向我提及,武论尊当下最希望赶紧取得吕布的家传绝学‘搜神诀’,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将吕布击杀。因只要取得‘搜神诀’、配合著他本身高深的修为,才不会有任何意外的实现他一统天下的梦想。”

御冰剑点点头道:“所以……绢军师认为武论尊告知你将诛杀黑鹰族长不过是个幌子,目的是希望你别要干涉吕布追击凉州军,因为若你与吕布联手,则将大大减低武论尊从中牟取利益的可能性。”

“冰剑大哥说的对!武论尊确实有可能利用我与仙族的关系,调虎离山的令我错失援助吕布的机会,以达成将来吕布追击兵败、从中偷袭的可能。不过……这只是华绢自己的假设,说实话,我反而担心自己自作聪明的误会了武论尊的提醒,所以才会决定由你们赶往洛阳保护黑鹰族长,而我则西行的与吕布会合。”

总算明白了华绢的想法,御冰剑亦不再迟疑的向华绢道:“嗯!就依绢军师所言,咱们兵分两路的分别进行。而若绢军师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别要忘记尽快返回洛阳。说真的,我还真没把握‘不羁夜’众高手合力,能过挡住武论尊诛杀族长的决心!”

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不再多做停留,华绢马鞭一挥,全速往西面而行。

“我……实在想不出……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不要杀吕大哥。冰姬,我……我爱吕大哥啊!有……有什么悲哀会比得上,要亲手杀了自己最爱的人。”

“放过吕大哥吧!……别要为难他了,其实他……他爱上的是带着冷艳傲慢的你啊!”

将头上装饰用的银制龙型头盔丢弃在自己身后的草地上,内心冲突矛盾的吕布,正把十指插入银褐色的长发中、不发一言的低头想着赤姬死前所说的一字一句。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爱的是哪一个呢?赤姬,你又为什么要这样的成全我与那个冷酷的冰姬、自寻短见。

我恨!我恨天意如刀,恨祂生生的将你我活活的拆散。我怨!我怨世事难料,怨王允竟要你假意逢迎的游走在我与董卓之间,才会让芳华妙龄的你,选择了自行了断的这不归路。

而重点是……我仍因你的缘故没有杀了这断送你一生的老贼,迳自领着大军、借口追击凉州叛逆的离开长安……

举起置在一旁的酒壸猛灌,昔日那令人一眼生惧的吕布,如今竟蓬头垢面的跌坐在野营的一角,终日与杯中物为伍。

“酒!酒呢?!谁啊!给我拿酒来!”

两眼布满了血丝,吕布摇摇晃晃的立起望向四周,手指着最接近自己的一个士兵道:“你……你去给我拿酒来!”

“将军……”

“将什么军,还不快给我拿酒来!找打么?”

怒气一升,吕布右拳举起便要挥了出去,才击出一半,便给人挡了起来。

“谁?!”

正找不着人出气,见有人还手,吕布一股脑儿运起搜神气劲将来人震开且喝道。

“大哥,咱们现在正与牛辅他们对阵,你如此的意气消沉,怎么激励部下呢?”

认出了出手的人是张辽,吕布不以为意的将手臂搂在张辽肩上道:“喝点小酒有什么了不得的,在这战场上,又有谁能够与我吕布匹敌呢?阿辽你就别要小题大作……这样吧!你干脆也坐下来陪我喝一盎如何?”

甩开吕布的手臂,张辽有些不满的开口道:“我才不与你也一起疯呢!而事实上是有人不远千里的来见你,你瞧是不瞧?”

“有人来见我?谁啊?王允那老贼么?我心情正不好,他来了刚好杀了泄气!”

一对玉足此时走至吕布的面前,他由下往上瞧来,发现特来见他的人竟是──恢复女儿身的华绢。

“还好吧!听闻张将军说,自从吕将军领军追击凉州叛逆到这个山谷后,吕将军终日与醇酒为伍,这可不是件好事。”

毕竟对华绢有着不同的感觉,吕布忙是重新的打理一下十数天都未梳洗的仪容,于自己的帅营和华绢会面。

帅营内亦如华绢在这见到吕布的第一个感觉──不修边幅。当然,现在的华绢绝对明白吕布丧失挚爱的心情,只是这次来此的重点,并非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安慰他丧侣的痛苦,事实上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击败凉州军!

吕布亦明白自己的窘状,有些惭愧道:“别信阿辽的话,他最喜欢夸大了。”

“华绢已听说貂蝉姑娘的事情了,吕将军会有如此的反应,华绢可以理解的。”

提起貂蝉,吕布一闪落寞的眼神、随即回复正常的叹道:“红颜薄命,用在蝉儿身上可一点不为过……罢了,别再提此事好么?绢军师仍未告诉吕布,为何特地来此见面?”

见吕布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正常,华绢看了亦心中嘉许吕布以公事为重的态度。她清楚现下并非追根究柢的时机,忙说明来意,把先前遇上文评皇及武论尊的经过、保留了自己化身为白不凡一事不提,全都陈述给了吕布。

吕布听毕果然为之一凛,他亦细细思考了一会儿,续道:“所以……绢军师今次来此,非是以敌对的身份、反而要助我击退凉州军?”

点了点头,华绢不再保留的道:“嗯!昨日的敌人并非永远,何况吕将军更表明心迹的出手杀了董卓、以匡正统……废话不多说了,少了董卓的凉州军虽然看似不堪一击,且军中著名的军师李儒亦死,但其实仍有一个十分厉害的角色,正计划着天衣无缝的陷阱,等着吕将军一脚踩入,而华绢更认为……说不定武论尊是计划的幕后指使者。”

“绢军师说的是否为贾诩?”

“吕将军也有听过此人么?”

吕布道:“何止听过,我与他亦曾同为凉州军中的同僚。难道绢军师忘了我曾为董卓效力?但就我的记忆,贾诩一直表现平平,没有什么太大的功绩,为何绢军师与白不凡皆将他视为劲敌呢?”

照例自然会假装询问一下白不凡何许人,以澄清自己并非白不凡。而在一段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对话后,华绢再次将话题转回贾诩身上。当然,华绢绝不会告诉吕布,未来三国历史中,贾诩在魏国的优异表现。她撒了个谎的道:“文评皇前辈当日的提点,所以华绢深信不疑。总之,吕将军目下与凉州军对战的情况如何?可以告诉华绢么?”

将在帐外的张辽唤了进来,吕布耳提面命了几句后,只见张辽随后出了帐幕的又折返回来,手里则捧着一个精致的立体地形图,而身后还跟着宋宪与魏续这两名吕布麾下的猛将。

立体的地形图由泥巴、稻草、小石块与竹片塑构而成,上面还以黑白两色的小旗子代表凉州军与吕布军的兵力分配。

长宽为正方矩阵的地形图上,左上方是貌如山丘的小土堆,小土堆上面插了五枝黑旗、明确的显示凉州军约有五万兵马驻扎于此。而地形图的中央,则是布了八枝白旗用以代表吕布军。山丘与吕布军扎营位置中间,横亘着一条看来延伸不知道哪里去的河川,而在右方以石块堆成一座城池的模样,且上面还书了“萦阳”两字。

“每一支旗子,代表着对方近约一万兵力。故就目下的地形图看来,凉州军约有五万兵力屯于此山谷之中。绢军师认为如何?”

还是第一次看见古代人使用的军事地图,华绢瞧得眼珠子差点没凸出来的赞道:“周遭的地形与河川,与实际大小的比例都做得十分精妙,连对方的兵力数量吕将军都记载的如此清楚,看来……是华绢多虑了。有此完整的情报资讯,若无意外,还不愁将凉州军手到擒来么?”

魏续闻言甚是得意的道:“绢军师忘了,大哥先前乃是南方漕栈双联两大龙头的少主。虽说目下漕栈双联发生了叛变,无法再从其中取得有利的情报,但毕竟仍有不少旧部属是支持大哥的。要获得区区一个地方的形势兵力分布图,实非难事!”

像是十分赞同魏续的看法,虽说张辽与宋宪没有发声附和,但目光中却亦流露出自满的神情。

反覆的观察这地形图,尽管看来没有任何的问题,但华绢心情却还是异常沉重。胜者必骄、骄兵必败,若吕布等人一直存着十分了解对方的态度与凉州军对战,恐怕真的已经落入了贾诩不为人知的陷阱之中。

能趁着董卓败亡的绝佳时机、将本为凉州军第一谋士的李儒坑杀,华绢当然不会小覻这人的可怕实力,尤其会咬人的狗不会吠,在凉州军中从不露锋芒的贾诩才更是令她觉得恐怖。何况,曾与枪王张绣、王世勋及白狂交手的她,亦不会认为这些高手会凭空消失。只是,华绢亦一时想不透贾诩会以什么计谋来对付吕布。

左看右瞧仍无法在这地形图上看出任何端倪,华绢忽然灵机一动的问道:“凉州军屯于此山谷约莫多久了?”

不明华绢为何会这么询问,吕布仍是有问必答的道:“三日左右吧!自第一日以牛辅为首的凉州军败在我们的攻势之后,他们便退守阵地的转至这个山谷之中。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华绢脑筋一片混乱的摇了摇头,手指指向地形图上的小丘、望着五支黑旗问道:“吕将军真的确定凉州军仅有这五万兵马么?”

吕布有些语塞,更表示出这几日来漠不关心战事的事实。张辽见了忙接着答道:“首次与咱们交战时,依张辽派出的探子查询后的情报看来,由牛辅、李傕等四人率领的凉州军约莫有近十余万的兵马。但不知道为何在第一次交阵败战后、凉州军不但落慌而逃的退守现在山谷之中,且末将再着人密探时,凉州军兵力竟仅余五万。想必是因为受大哥不世武艺的震撼,士气溃败的逃跑了吧1

华绢摇头的否定张辽的想法道:“逃跑……跑了近数万人么?而且还是出身凉州的自家军?……好!若真如张将军所言,这附近皆是一览无疑的草原,跑了近数万的凉州士兵,张将军该可以查探出来是逃到哪里去。那是否可请张将军回答华绢的问题?”

“这……”

吕布与张辽被华绢问得面面相覻,毕竟分析情势非他们的专长,而他们更没有料到对方亦是不简单的人物。现下经由华绢徐徐道来,也开始感到对方仿佛有天衣无缝的陷阱正等着他们。

华绢不由得暗自苦笑,面对这群懂得作战、却不会运用计谋的男人。只见她轻点地形图中间上方的灰色地带,向四人解释道:“偌大的一批军队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如果猜的没错,对方该是把军队布署在这里,等候适当的时机出击!”

虽然认为如此开口会被华绢嘲笑,但魏续仍不禁开口道:“嗯……为何绢军队会认为另一支凉州军会埋伏在这个地方,且……他们的用意为何?”

一脸笑意直瞧得魏续背脊发寒,华绢随即脸色一沉的道:“若华绢清楚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的话,咱们也不用五个挤在帅帐内,望着这个模型乱猜一通了。”

吕布见华绢发了真怒,不知为何的竟感到一丝丝甜蜜的感受。他忙是陪小心的向华绢道:“绢军师别要和魏续见识,毕竟我们都是在阵前流血卖命、脑筋不太灵光的粗人。绢军师因与黄巾军一战被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所思考的方向及看法,怎会是我们能够理解的,但……依绢军师所言,想必有想出方法对付他们吧?”

像是第一次认识吕布一样,华绢真发觉他与以前判若两人。以前的吕布虽然感觉十分的傲慢,但说真的还的确有着真才实料的能力,今日再见,华绢竟然生出匹夫之勇的感受。

不过,自己现下实是没有时间去确认这个假设,目前当务之急便是要想出另外一个可以与贾诩抗衡的策略。念及如此,华绢向吕布道:“我需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将手掌放在山丘与吕布军之间横亘的模型溪川上,华绢道:“请张将军领数骑至溪边,检视是否有马匹毛发或是人体秽物漂流在水中或是周遭的岸边。”

“有什么用意么?”

环顾这四个男人,华绢缓缓的道:“这样才能确定我的假设,想出一个诱敌埋伏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