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们,吃饭了。”

  外面的身形飘忽不定,对方试着推门,没推开。

  顾俭里边儿上了锁,又别了个箱子,除非强横的破坏整门,轻易不能打开。

  顾俭透过纸糊的纱窗望去,与一双漆黑无白的眼镜猛然对视。

  对方尖锐的叫了一声,焦黑的手指猛然戳破纱窗。

  整间房子响起窸窸窣窣的攀爬声,顾俭脚步放轻,熄了灯。

  二人蒙头埋在被中,胸膛阵阵热源,顾俭俯卧在对方身上,黑暗袭来,那张苍色的眸子大睁,灵动深韫。

  满被窝的奶香小饼干味道从望舒身上传来。

  口嫌体正的某人沾了满嘴碎屑,被抓包的一动不敢动。

  铜炉婴尸(2)

  

  在村庄的第一个清晨,伴随着一声尖叫,顾俭睁开了眼镜。

  怀里躺着睡得热乎乎的小猪,他没被吵醒,顾俭掖紧被子,留了张纸条塞进他手里,翻身出了门。

  雨后的清晨浓雾弥漫,行人只能在白雾中摸索着前进,没有丝毫泥土与绿意交织清新的意味,身上反倒更加黏腻。

  顾俭循着刚才的一声尖叫摸索着方向来到谷场,他穿着野战靴,鞋底坚硬牢固,猛然撵上些东西‘嘎吱’一声脆响,顾俭敛眸抬脚,低身凑近。

  这得让人把昨晚的隔夜饭都吐出来,白花花的肠子从肚子里掏出来暴击的扯断,恶臭的排泄物从中滴答滴答落下,脑袋已经看不清人形了,里头的东西被啃咬吃完,只剩一只空空的脑壳和丝微舔舐不到的碎肉。

  死状凄惨。

  “我们,我们快走吧,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早知道这样,我就是死在乌托邦也绝不会进来。”一道女声惊慌失措的叫喊,顾俭循进,对方听到脚步声更加胆战心惊。

  “谁!谁在那边!”

  顾俭走进,一脸戒备惊惧的女孩见到是个英俊清寒的大活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

  “你是住到boss家的那一组吗?”

  顾俭点头,“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吗?”

  那女孩回想起来,不由一阵恶寒,心慌道,“昨天没有找到住所的人,全都命丧谷场了,你也看见了吧,”她努了努嘴,讳极莫深。

  “雾太深,这一路走来我就踢到了四具尸体,不过,他们啃的可真干净啊!”女孩喃喃点头。

  顾俭稍后一步,腰下的刺刀蓄势待发。

  这女孩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头上却攀爬上一只正在啃舐血肉的,同村民头上如出一辙的婴孩。

  那双漆黑无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顾俭,女孩抬头,“你怎么不说话?”

  望舒醒时外头依旧白茫茫一片,他看过顾俭给他留的字,起身束发。

  昨夜二人同塌而眠,外头的东西剧烈的走动踹门,嘶吼着发出声音,却也没有强行破门,被窝里的二人肌肤相触,温暖的触感令吃饱喝足的望舒困意满满,外头的东西没什么攻击力,望舒后半夜睡得香甜,不知何时那东西已然放弃拍门退了出去。

  望舒于是猜测,它不能够强硬破门,或者房里,有什么令它忌惮的东西。

  目光转向存放胎盘的角落,望舒收拾妥当,顾俭背包没有带,望舒从里面抓了两个压缩饼干出来。

  望舒恍惚间在房间角落处看到一个浑身染血趴卧着的婴孩,他停下脚步,细细看时,又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还未出门便碰到了正房出门的老太,对方眼神依旧浑浊,不过却更加衰弱了些,她头上的怪物皮肤充盈起来,皱绷的身躯更大了些。

  “小伙子,睡得还好吗?”

  望舒看了她一眼,“自然。”

  谷场已聚集多数游客,望舒抬脚迈进的刹那,机械的电子音‘刺啦’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