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你妈!你们弄死了我的狗,现在还敢威胁人,我要曝光你们!”男人摸出手机,对着陆鸣殊、顾浔,还有旁边的小护士们一通狂拍。

  他脸上的疤在凶神恶煞的表情下更显得狰狞:“什么律师团队,装x谁不会啊,我还是市长他兄弟呢!”

  陆鸣殊都快被这番猖狂的狠话给逗笑了,他一边迅速脱下身上的大衣,兜头将顾浔罩在下面,一边说:“拍什么小姑娘啊,拍我啊,我一个人还不够你拍的?”

  自己则完全暴露在镜头之下。

  “姑娘们,这儿没你们什么事,都回办公室待着,别出来。”

  护士们不放心:“可是……”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快进去。”陆鸣殊朝小鱼他们抬了抬下巴,姿态从容。接着又看向那对男女,“顺便问一句,你们俩,是村里刚通网么?”

  寸头男人睨着眼:“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礼貌问一句。”陆鸣殊耸了耸肩。然后掀开大衣一角,探进去,亲了下顾浔的耳朵,“顾医生,别乱动。”

  顾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不配合,几次想把大衣从脑袋上拿开,但每次又被陆鸣殊给摁了回去。

  被亲了这么一下后,终于彻底老实了,只不赞同地瞪陆鸣殊一眼,后者笑盈盈地又亲了下他脸。

  男人看不见衣服后面两人的动作,只以为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变换着角度试图去拍顾浔的脸。

  陆鸣殊却正在看自家顾医生通红的耳朵尖,越看心里越喜欢,心想,我当初怎么会蠢到以为自己不会对这样的人动心,分明怎么看都觉得欢喜。

  “陆鸣殊,别闹了。”顾浔眉头轻皱。

  “嗯?我没闹啊,闹事的人明明是他们,顾医生你可不能冤枉我。”陆鸣殊耸耸肩,语气很是委屈。

  “妈的死基佬,搞同性恋能不能偷偷搞,特么的恶不恶心,这是当我们全都不存在是吧?”

  寸头男人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恼羞成怒地骂道,“特么的到底赔不赔钱,不赔我就把这些照片和视频发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这对死基佬!看你们这家黑心医院还怎么做生意!”

  “那可太好了,”陆鸣殊非但不怕,还笑道,“我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顾医生是我的呢。”

  寸头男人以为他说嘴硬,镜头直往他脸上怼,陆鸣殊挑着眉:“给我拍好看点。”

  “妈的!”陆鸣殊的一再挑衅让男人感觉自己被下了面子,他一把抓住大衣,将它从陆鸣殊手里抢了下来,“狗男男!”

  顾浔的脸也因此落进了镜头当中。陆鸣殊嘴角的笑意倏地消散,眸光陡然变得阴寒。“把手机留下,然后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

  寸头男猛地挥出一拳:“滚你妈x,老子弄死——哎哟哟,痛痛痛——松、松开——老子手要断了!”

  上一秒才叫嚣着要弄死陆鸣殊的人,拳头刚出到一半,就被后者抓住手腕,紧接着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光听声音就知道摔得有多疼。

  而陆鸣殊单脚踩在他手掌上,用力地碾了碾。“痛吗?嘴巴能放干净点了吗?”

  “不得了啦,打人啦!”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懵了一瞬,紧接着赶紧扑过来,抓住男人另一只手,夸张地大哭起来。

  “老公,你没事吧老公……打人啦,医生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啦,医生居然打人啦——”

  “吵死了。”陆鸣殊蹲下来,眼神阴郁又残忍,女人在这样的目光下竟止不住颤抖,感觉自己就像被毒蛇盯上了,只要她稍有动作,那蛇就会立马扑过来,咬她一口。

  不自觉噤声,警惕地偷觑陆鸣殊。

  陆鸣殊这才满意了,转而看向寸头男人:“忘了告诉你,我学过柔道,而且最讨厌别人碰我。”

  “现在,我最后说一遍,给我滚,听见没有?”

  他嘴角明明挂着笑,却叫人不寒而栗,寸头男人只觉得自己手掌的骨头已经被碾碎了,疼得直冒冷汗:

  “听见、听见了,这就滚,这就滚……”

  “药箱来了。”闹事的那对男女离开后,陆鸣殊跟着顾浔上了二楼的办公室,临上楼前嘱托小鱼护士找个小药箱出来。

  “谢谢,给我吧。”

  “陆总,您刚刚真帅!想不到您居然还会柔道,下面小姑娘这会儿全在议论您,都觉得您太帅了!”小鱼护士激动道。

  “谢谢。其实就学过几天,后来吃不了苦就没再继续,我也没想过有一天能派上用场。”他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顾浔。

  可惜后者毫无反应。陆鸣殊撇撇嘴,像只挫败的孔雀,刻意展现的漂亮尾羽耷拉下来。

  “今天要没有您,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我们顾医生脾气好,碰上这种泼皮无赖总要吃亏。”小鱼护士说,“看把我们顾医生挠的,这伤口可不浅吧……”

  护士们平时一口一个我们医院、我们院长、我们顾医生……说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落在陆鸣殊耳朵里却很让他不爽。

  他礼貌地把人请出去:“没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有一个我收拾一个。这里交给我就好,小鱼护士您去忙吧。”

  “好、好的。”小鱼十分自觉,还顺手给两人带上了门。

  小药箱里各种药品齐全,陆鸣殊从里面找出消毒水,用棉签蘸取了一些,起身走到顾浔旁边:“可能会有点疼。”

  顾浔扭头避开:“我自己来吧。”

  “不行。”陆鸣殊身体靠着办公桌,微微弯下腰,没有扎起来的头发垂在两人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顾浔觉得脸上有些痒、扭头想避开,却被陆鸣殊强硬地捏住了下巴。“顾医生,你躲什么?”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俯视、一个被迫仰视,总是占据上风的人忽然就处在了弱势之中,顾浔蹙眉看着眼带笑意的陆鸣殊,薄唇紧抿着,却没再躲。

  “我会很轻的,尽量不弄疼顾医生。”陆鸣殊的声音低低地扫在他耳边,甚至还贴心地凑到伤口前吹了吹。

  不管是语气还是动作,都温柔地像在哄小朋友。可说出口的话却让人浮想联翩。

  顾浔心头倏地一跳,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怎么了,是不是很疼?”陆鸣殊也觉察到了这一点,脸皱成一团,心疼的神色不似作伪。

  顾浔淡淡地:“没事。”

  陆鸣殊撕了创口贴给他贴上,又仔细地处理拳峰处的伤口。

  “顾医生的手这么重要,怎么舍得不好好爱护。”

  其实已经涂过药水,但之前处理伤口的人显然不用心,很多地方都没有擦到。

  再加上职业的关系,需要勤洗手,那些伤口就一直没有好转,像那天陆鸣殊见到的一样,还红肿得厉害。

  到今天,新伤叠旧伤。

  “疼吗?”

  顾浔下意识蜷了下手指,却被陆鸣殊握得更紧,他很小心地避开伤口,亲吻着。“为什么要帮我挡?”

  “换了别人我也会挡。”顾浔说。眼神却回避着陆鸣殊、不太愿意看他。

  陆鸣殊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不准。”

  他一条腿半跪到顾浔腿上,一手捧着顾浔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摁在对方喉结上,隔着手背在喉结的位置落下一个亲吻。

  “不准你给别人挡,你是我的男朋友,你只能保护我一个人。”

  “除了我谁也不行,我会吃醋,会不高兴。”

  “可是陆总,”顾浔黑沉沉的视线压过来,“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