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关于我的眼睛转生成我老公这档事>第62章 心脏和眼睛

  想毁掉一个家庭,就投胎做他溺爱的独生子。

  镜阿祢弑父,冷漠的脸上沾了血点。它烦躁地撇掉血点,弄得满脸狼狈。

  永处极昼的界十分炎热。高温中,初觉醒的它耳朵嗡嗡作响。

  它蹲下来察看草间灰的情况,鼻子在他的颈间闻几下,又蹭了蹭。

  “镜大人,许久不见,恭喜你从人变魔了。”林清泉対他道。

  镜阿祢看了他一眼,“那你惊喜吗?”

  它站立起来,汗湿的赤膊被照得酷似白鳞。

  在它背上,夜叉与恶龙的青墨文身活灵活现,迅速游动着。最后从指尖游走出去,变成真实的夜叉和恶龙,像左右护法站在镜阿祢的左右两侧。

  镜阿祢是半人半界的魔。人形上的文身会化成实体的夜叉和恶龙,来替它杀人。

  林清泉拍手叫好,“好!镜大人的界,是我见过的最有个人特色的界。”

  “少废话。”镜阿祢打量着他,“说,你究竟用了什么道法,让魔胎不吃宿主?”

  “想知道啊?也难怪,毕竟你舍不得吃草间大人嘛。”林清泉心生一计,“倒不如让我们交换一下信息。你先告诉我,与你做交易的、也就是把你变成魔胎的神,是谁?”

  身后的明日花无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呵呵,如果神知道你在找他,不知道他作何感想,毕竟他更喜欢你不能动的样子。”镜阿祢冷冷地说,“可惜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你。”

  林清泉笑道:“你连你自己的父亲都杀,还在乎区区一个口头承诺吗。”

  镜阿祢顿了半晌,说道:“他是佛魔胎。至于他为什么追着你不肯放手,我不清楚。”

  又是佛魔胎。林清泉脑袋疼,但这也是情理之中。有臣服万魔、交易心脏的大能耐,如果不是佛魔胎,反而说不过去了。

  “那他长什么样子?”

  “他的人形约莫在十六七岁上下,”镜阿祢停了停,“是男人,但看着比女子更清秀和柔弱,像歌舞伎里的女形。”

  一个清秀的青年男人,这和接触过的任何人都対不上。林清泉没了头绪。

  “该你回答我了。”镜阿祢出声提醒道,“不吃宿主的办法,究竟是什么?”

  “唯有找到三神器。集齐这三样神器时,大地的魔力会消失,你就不会再渴求草间大人的血肉了。”

  “那集齐三神器之前,我该怎么做?”镜阿祢问。

  “没别的法子,你只能忍。”

  “忍?废话!”镜阿祢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怒气顿生,“小林清泉,我果然就不该指望你嘴里吐出象牙!我今天非要杀你不可!”

  林清泉抹了一把前额的热汗,强撑着说道:“哎等等,怎么说我也対你倾囊相助了,你未免恩将仇报。”

  “哼,我连我父亲都杀,还在乎対你恩将仇报吗?你的命我早就该取了的,只是总被打断。”镜阿祢凶狠起来,“可这次,你的魔胎不在,不会再有人保护你了。”

  夜叉高举起叉戟。它身高超过三米,青面獠牙威风凛凛。“杀了他。”镜阿祢下令。

  叉戟带着呼呼风声刺来。“哥哥小心!”明日花无扑倒了林清泉,自己却中了枪。

  叉戟刺穿他的肩膀。他被叉戟带得双脚凌空,往后拖了一段距离,夜叉才收回了叉戟。

  明日花无像纸片一样落地,血点像腊梅生长在雪白的光中。林清泉下意识去接,接出一手血。

  望着血他恍惚不已。等到清醒时,他已经把明日花无揽进怀里。他忽然怒其不争,“你这孩子……你何必为我做到这份上?你能不能明白,你从来不欠我什么!”

  明日花无什么话都不说,只可劲儿盯他看,惨白的脸逐渐失去生机。

  他的肩膀仍在流血,没有要自愈的征兆。

  魔的自愈力刻进了本能里。只要心脏不受损,无论受多大的伤魔都能快速自愈。

  可律令花粉対至高至强的佛魔胎伤害极大,大得足以毁掉佛魔胎的自愈力。明日花无伤得不轻。

  他身受重伤,却开心得暗暗发笑。

  自己只不过在稀薄的花粉里呆了一会,就重伤到无法自愈,更何况吸附了大多数花粉的黑木莲呢。

  他瞥了眼黏满花粉的眼睛树。鹅黄色花粉像黄布裹住了三棵树,眼珠们疯狂转动,非常的不适。

  律令花粉堪称佛魔胎的毒|药。如此庞大的花粉数量,靠分|身传播入体,黑木莲一定会受到重创。

  而魔的人形永远比界要脆弱。黑木莲遭到重创,首当其冲的就是他的人形。

  等到他的人形毁灭,就是他入界的时候。那时就能一举撕裂他的心脏,再无人和自己抢夺林清泉了。

  这一世,命运似乎站在了明日花无的这一边。

  明日花无浅笑一下,“哥哥别担心我,只要你没事就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主仆情深的戏码,差不多该结束了吧。”镜阿祢対恶龙说,“把这两人烧死。”

  火在恶龙的喉间凝聚。

  明日花无跳出来,幽幽的黑眸子対上恶龙的绿眼睛。他一字一顿地,用尽所有力气吼道:“我不允许你伤害他。听见了吗?!”

  吼声震得镜阿祢和恶龙愣在原地。恶龙硬是把喉咙里的火吞咽了下去。

  明日花无的鼓膜出现了血渍。他的耳膜被他自己给吼破了。

  站在眼前的只是个普通的小孩,镜阿祢却被他的气势吓到,颤栗着连连后退几步。炎热烘烤的界里,它竟然出了冷汗,那是一种脊骨被拿捏的寒冷。

  它抱起昏迷的草间灰,两人骑在恶龙的背上。临飞前,它顺走了镜善治手里的蓝色玻璃管。

  装在蓝管里面的是堕魔胎的药粉。

  眼见它飞远,明日花无栽倒在地,前襟浸饱了血,“哥哥,我真的不是魔……你相信我。”

  凭这副模样,他狠狠收获了林清泉的愧疚和好感。不能自愈的伤口、为他挡枪的决心,都不可能是魔这种生物能做得出来的。

  林清泉想喂他吃魔的心脏,却发现金盒在一路的混乱中早已丢失。无奈,他只好把羽织撕成条,给他包扎好伤口,所幸叉戟没有伤及心脉。

  “対不起,花无,如果我们可以出界,我会把你当成亲生弟弟一样去照顾你的。”

  明日花无在虚弱之中又追问道:“可是哥哥,你不会再対我食言了吧?”

  这话莫名古怪,自己曾何时対这孩子食过言呢。

  可眼下氛围堪称悲壮,林清泉顾不上想太多,郑重应允道:“嗯,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弟弟,不再是我的侍童了。”

  明日花无笑得有气无力:“那就太好了,哥哥啊……这次别再骗我了。”

  高温炽热的界里不能呆太久,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魔的心脏,不然就会热得脱水而死。

  “放心吧哥哥,我很会找东西。”明日花无信心满满,“我们会找到这只魔的心脏的。”

  林清泉点了点头,顺手从树上摘掉一颗眼睛,吹掉上面的律令花粉。那只眼睛蔫蔫的,尽是血丝,但看向林清泉的时候又支棱起来,冲他眨着眼。

  林清泉的眼睛刺痛不已。实际上他的眼睛也沾了花粉,很不好受,视力明显下降好多,就连手臂里剩下的那些眼球也是隐隐作痛。

  目目中了律令花粉的毒太深。他十分担心。

  两人走在炎热的界里。很快林清泉便中暑了,热得大汗淋漓,眼睛和手臂都生疼,视力更是越来越差,渐渐只剩下光感。

  察觉到他脚步虚晃,明日花无机敏地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林清泉擦擦眼帘上的汗,高温让他口干舌燥,“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明日花无顿时充满了狂喜,“哥哥失明了?!你的眼睛不行了吗?”

  “嗯,但其实我不怕失明,我更担心目目。”林清泉的话让他乐极生悲,“你侍奉过花魔,想必早就猜到目目也是魔了吧。不过他和明日花不一样,他是强大的好魔,我的眼睛就是他的分|身。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律令花粉対他来说是毒|药。这双眼沾了太多的律令花粉,所以我才失明了。”

  “别怕,哥哥再撑一会,我们一起找这只魔的心脏。”明日花无说,“等出了界就好了。”

  林清泉轻笑了下,“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找到心脏前死掉,我太热了。”

  “我不会让你死的。”明日花无又重复一次,“我不会让你死的。”

  “傻孩子,这能是你控制得了的吗。”林清泉意识迷糊,“花无,你是找东西的好手,等你出了界,拜托你帮目目找到八咫镜和草薙剑。虽然我死了,但目目会替我照顾你,不会亏待你的。”

  听闻此言,明日花无的脸色慢慢变冷、最后冻结,“哥哥,你为什么死性不改,总要在死前念叨那个男人呢……”

  他的话一字都没入耳,林清泉脱水昏了过去。

  望着他虚弱潮红的脸,明日花无无端生出一股无奈和愤怒,以及衍生出来的,蓬勃发展却见不得光的欲望。

  他撩开林清泉的额发,在他的眉心亲了亲,经由鼻梁到了嘴唇。

  虽知林清泉失去意识,但在吻他时仍有突破天际的紧张,所有动脉都像心脏那般咚咚跳动。纵然是初成魔、新长出心脏时,他也从未像偷吻林清泉这般,感受过自己心脏的存在。

  “动着的哥哥总说一些让我不开心的话。”他碎碎念道,“果然还是不能动的样子最招人喜欢,也最听话。”

  大界敏锐地感应到佛魔的心情,像小弟去讨好大佬那般去拍他的马屁,心脏随他同时狂跳。

  击鼓一般沉重的心跳声响彻整个界。林清泉被震得从地上颠起来,眉头紧锁,更是不舒服了。

  “你打扰到他了。”明日花无嫌它烦,于是调出还在跳动的心脏,撕裂成了两半。

  魔的心脏损毁,界坍塌成灰,被风扬了消失无踪。两人重见天日。

  明日花无看向满是律令花粉的眼睛树,不由得幸灾乐祸,“黑木莲啊,你吸了这么多的花粉,不知变成什么德行了。”

  他钻进林清泉的怀里,调整出一个暧昧的姿势,同他抱在一块睡去。

  *

  林清泉是在重病署的病床上醒过来的。

  口腔里有浓重的血腥味,皮开肉绽的手臂也不痛了。他把眼睛睁到最大,仍是没有视觉。

  “你醒了?”黑木莲的声音如常。

  六个时辰前,他找到了出界的林清泉和明日花无,以及分散在不同位置的两半魔的心脏。

  心脏是被生生撕裂的,边缘整齐宛如刀割过。

  这是疑点所在。心肌组织紧密而结实,在没有任何工具的前提下,要徒手撕成整齐的两半其实很难做到。

  但比心脏更引他深思的,是明日花无和林清泉的姿势。

  主仆二人紧紧抱着,明日花无的手探进他的衣摆,像两只在冬日里报团取暖的猫咪,好像他们俩是一家人,把全世界包括他黑木莲都排斥在外。

  画面非常的碍眼。

  林清泉摸到了自己空荡荡的眼帘,“我的眼睛怎么没了?”

  “沾了律令花粉,坏掉了,我帮你取了出来,否则你会痛。”黑木莲的口吻中有一丝疏离。

  “不是还有剩下的几个分|身吗?帮我安上好不好?”

  “那些也或多或少沾了花粉,都不能用了。”黑木莲说,“你中暑了,睡了整整一天才醒。”

  “没办法。我们进了一个天天是极昼的界,镜善治用那个界来种律令草,里面热得要死。”林清泉撑起身子,面色还十分的病态。他把发生在界里的事一五一十都给黑木莲说了,但対方似乎兴致缺缺。

  “対了,花无呢,你看见他了吗?”林清泉问。

  黑木莲没立即回答,而是反问他道:“你都中暑了,为什么还要抱他抱得那么紧,不嫌热吗?”

  林清泉一头雾水,“我和他抱得紧?什么时候的事?”

  “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抱在一起。”黑木莲比划了一下,“他的手黏在你的腰上,当中连一层衣料都没有。你能不能别让他的手往你身上乱放?”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吧。更何况他差不多才十岁。”

  “以前你也是这么说飞鸟小皇子的。他也没有到元服的年龄,但不代表他不会対你用心叵测。”黑木莲说,“我不希望再碰见第二个飞鸟。”

  “目目,你总不能因为一个小皇子就否定所有小孩吧。我是什么幼儿园公敌嘛?每个小孩都想搞我?”林清泉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明日花无他救过我的命。镜阿祢觉醒了要杀我,他替我挡下一击。要不是有他在,我肯定没命。”

  黑木莲不再开口。林清泉看不见,但非常清楚他在生气。

  嫉妒本身就擅长以沉默的形式存在,如果再遇上实际的沉默,则沉默加倍,变成一种歇斯底里的沉默。

  “対了,我记得你的分|身沾了不少律令花粉,那玩意対你来说是毒|药吧。”林清泉放软了态度,“你怎么样,没事吗?”

  哪知黑木莲不解风情,“你看,你关心完明日花无,才想到关心我。”

  “毕竟他算我的救命恩人嘛。”

  “我也救过你的命,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止一次,次次都比他先!”

  “他是新收进门的奴仆,总要关怀一下。过些年熟络起来,就用不着这样了。”

  “果然你喜新厌旧!”

  “你有完没完?”林清泉心烦意乱。黑木莲平常宛若出尘的仙人,但在感情上是幼稚的死心眼。今天他更像是吃错药,变得有点不可理喻。

  黑木莲清冷一笑,像惩罚林清泉又像惩罚自己那样说:“也罢。等我人不在了,有他在你身边也好照顾你。”

  林清泉愣住,“人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你要走?”

  対方沉默一阵子,让他愈发慌了起来,“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

  “什么想不想的,你解释清楚!”

  回应他的是长久的沉默。林清泉一下子急火攻心,一些长久的、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情感,在目目说要离开的这一刻,全部都变清晰了起来。

  “凭什么你说吃我就吃我,说不吃就不吃?!玩我呢?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你想耍赖?早知道一开始我就该自杀,我们同归于尽,也算同年同月同日死,比始乱终弃强多了!”

  突然的暴走让黑木莲难以应接。他顾不上吃醋了,稳住眼前人比嫉妒他人更重要,“清泉,你别激动,你的心脏跳得太快了……容易有危险。”

  “我想猝死!”林清泉气急败坏,“你怎么了?你是假的目目吧……真的目目不会和我说这种话。”

  黑木莲把手搁在他的眼帘上,眼眶有球状物在攒动,很快一対崭新的双眼出现了。

  林清泉重获视力。

  “清泉,你看看我。”黑木莲対他说。

  窗外红霞遍天,往下呵口气,使得大地也变红起来。黑木莲的官服像染了血,耳朵的外圈也是一层红光,好像全世界的红都跟随他下了凡。

  然而他的脸瘢痕遍布凹凸不平,像是被烧伤了,犹如回到了前几次离体的时候。

  除了脸,他的身体也受了重伤,内脏出血而且迟迟不能痊愈。若不是那种沉定超凡的气韵仍在,说是换了躯壳也不为过。

  他的状况真的很差,比预想的还要差,像一个堕落萎靡的神。

  林清泉什么脾气都没了,只有无比的痛。

  “我吸收了太多的律令花粉,身体退化回魔胎的样子,不知过多久才能恢复。”黑木莲凝重地说,“也或许……永远都恢复不了了。”

  “可沾了花粉的,不是你的分|身吗?”

  “分|身也是我的一部分。就像脚尖被蛇咬了,毒也会扩散到全身。”黑木莲说,“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林清泉啧了一声,“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明戴个斗笠就能解决的事,你非要和我分开。”

  “不是容易解决的。我还没有了自愈的能力,不知道还有什么隐患是我还没发现的。”黑木莲说,“说不定,我现在的人形连普通人类都不如。”

  “那换我来保护你。这回我们互换身份,我做你的救命恩人,不是更好吗?”

  黑木莲摇头道:“我担心……我失去的不仅是自愈力,还有自控力。如果我无法控制想吃你的欲望,那么这样的我只会成为你的敌人。”

  林清泉正色起来:“单单用吃与被吃来界定我们之间的立场,未免太草率了。”

  “那我们应该是什么立场?”

  二话不说林清泉就去亲吻他。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他伤痕累累的皮肤表面,每个吻都像印章那样郑重。过程中两人都没说话。

  很快黑木莲就投降了。他微微喘气平躺着,林清泉趴在他上面,漆黑的头发垂下来,绯红又漂亮的脸庞冲他坏坏地笑。

  “你我之间,已经无关于吃与被吃的关系。用那种东西来界定我们,可就太老土了。你听着……”林清泉稍作停顿,好整以暇地说,“目目,我喜欢你。我们之间就不该有立场这个东西。”

  黑木莲怔怔的,宛如出现了幻听。

  “目目,我真的很喜欢你。”林清泉再一次対他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我这辈子谁都没喜欢过,以后也不会喜欢别人,全程就只喜欢你一个。”说完了他又不依不饶地去亲他。

  黑木莲像喝醉了似的醉醺醺,原来被心爱的人表白是这种感觉。胸口十分温暖,里面满当当的,然而那里面结构单一,除了林清泉什么也没有。

  “谢谢你喜欢我……清泉。谢谢你把我从魔胎养成了魔,然后又愿意喜欢我。”他晕乎乎的,“我也好爱你。”

  一股暖流涌上喉头,“该说谢谢的是我。”林清泉说,“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做人是什么滋味。”

  黑木莲心潮涌动,“我刚才给你的新眼睛,其实就是我的心脏。”

  林清泉摸了摸自己的新眼睛,有种奇妙的情绪,鼻子一酸,“你这么做太危险。万一有人知道了,直接対我下手就可以杀你……你怎么敢的?”

  “律令花粉让我意识到我不是永生的,我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可能会腐败,唯一一个能保持到最后的,就是我的心脏。”黑木莲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我不想你有负担。”

  “那你为什么又改了主意?”

  黑木莲的眼神有种看不透的复杂,“因为你说你喜欢我。”

  这时门轻轻扣响,两人往门口看去,瞧见明日花无瘦弱娇小的身影显现在那里,“我打扰到你们了吗?”他看着有些慌乱。

  “没事。”林清泉问道,“你去哪儿了?”

  明日花无抬高了手,他的手中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哥哥,我给你找来八咫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