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映还没把身上的贴纸道具都撕完，看到他进来也来不及再把衣服穿上，完整的上半身已经被白听眠全看了进去。
乔映其实有些紧张，三人行这个提议只是他临时兴起下为了刺激江肆想的，事先没有跟白听眠说过，白听眠只知他要让江肆知难而退，而不知他的具体计划。
可他却能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反应过来，话接的自如，自己都差点跟不上他。
演的跟真的似的，由不得乔映不怀疑他的性取向。
而当一个很可能是gay的人突然进来看你脱下上衣后的模样......
还好白听眠双眼只是在乔映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就快速移开了。
他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乔映见他坦然，自己也不再拘着：“刚刚谢了，没想到你戏演的还不错嘛，这玩意儿也挺逼真的，他居然真的信了。”
白听眠没说话，又突然站起来，走到乔映身前，伸手替他把最后一条贴纸撕下来。
另外几根手指指尖不慎碰到乔映的皮肤。
触手的温热细腻有点让人忍不住流连。
整个过程发生的很快，乔映只察觉白听眠的气息猛地逼近。
这是独属于小狼崽的天生优势，对方的气场凌驾于自己之上，如果他真要做什么，自己绝无反抗余地。
对上他就是压倒性的失败，毫无悬念。
可白听眠又迅速收回手，帮乔映去把贴纸扔了。
虽然有些微不适，大脑里也敲响了危险的警钟，但这个感觉又在瞬间不见。
可能白听眠确实是想来帮自己吧。
等他回来时，乔映已经把衣服换好了。
这种小事乔映一般也不会往心里去，知道刚刚是自己多想了，也就没再纠结，跟往常一样同白听眠聊天。
白听眠仍坐在床上，却莫名心不在焉。
他进房间也没想到会看到香艳场面，本想问问乔映和江肆怎么说的，结果全被这小插曲打乱了。
他刚刚确实离开的快，但看到乔映的身体，心里并不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如果乔映身上的印记不是道具，而真的是自己留下的就好了。
无耻的念头一旦从脑海中冒出了根，就如雨后春笋般生长的愈发凶猛。
为了强行克制自己继续再想下去，他才只能狼狈逃离。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他喊惯了哥哥的人有了僭越的心思。
虽然他嘴上能装的跟乔映关系多亲近，但实际上他一直保持着分寸，平日跟乔映相处从不越轨，乔映是很漂亮，性格也随和，有时还挺可爱的，可他也没真的往那方面想过。
还好乔映没有看出端倪，还能像以前那样对自己。
白听眠便也重振起精神和他说话，又闲扯了几句，乔映在他身边坐下，跟徐朗发信息。
徐朗还算有良心，即便答应了带江肆来，但也对兄弟不隐瞒，不得已只能把和江意来往的真实原因说了。
如他所想，乔映确实不想让他这么做，还劝他停手，可他执意如此，乔映也不好再劝太多。
只是把刚刚的大致经过跟徐朗说一下，怕他担心。
白听眠眼神在他屏幕上滑过，轻轻道：“哥哥。”
“嗯？”
乔映回头看他，两人此时坐的近，他才发现白听眠眼睫毛纤长浓密，微微向上卷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啧，这个睫毛精，太拉仇恨了！
乔映没忍住稍微多看了几眼，白听眠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双手揪紧了床单，微垂下眼：“会后悔吗？”
他说：“会后悔今天以这样的方式把江肆逼走吗？”
乔映一愣：“为什么问这个？”
“我只是不太理解，我没有喜欢过人，不懂如果结束一段感情时用了极端的方法，那么双方会怎么想。我看得出江肆很痛心，那你呢？”
“我不后悔。”话音几乎是一同落下的。
这个答案他不需要思考，答得斩钉截铁。
白听眠半开玩笑地问：“那要是他身边有新的人了呢？如果你不小心撞到他们亲密，或者从别人口中听到他们的事，也一点都不会在乎了吗？”
“对啊，谁管他呢，都他妈是前任了，他会找新的，我当然也能咯，以后等我真的有了新对象，丫要再敢纠缠我，老子就带着新对象秀死他！”
虽然这事连个影儿都没瞅见，但乔映说话间已经完全能想象到如果真有这一天，到时江肆会有多憋屈，又想起之前和沈一泽假装情侣气江肆的时候，便干脆丢了手机盘腿坐在床上，打算好好跟白听眠说道说道。
“说起来你还不知道，都怪丫时不时犯病，我都练出经验来了，在我认识你之前，我和我一个室友也干过差不多的事。”
“什么意思？你以前还和别人装过情侣吗？”
“啊对，因为江肆缠我好久了，当时也是没办法。”
刚刚听乔映说不在乎江肆以后如何，白听眠心里正偷着乐，这会脸又一下就垮了：“原来我不是哥哥的第一次啊。”
小狼崽的语声里失落满满，他也惯来不在乔映跟前掩饰心事，乔映听出他闷闷不乐，但不太能get到小狼崽为啥不高兴了。
白听眠：“就是你第一次装情侣的对象不是我。”
乔映无语：“对啊，我那时又不认识你，你还能穿越过来和我装吗。这你也要争第一啊。”
“我就是不管什么事都喜欢当第一，学习如此，其他事也是一样。”
可在这份朦胧的感情里他已经永远丧失第一了。
不是第一个认识乔映，不是第一个和乔映发生关系，就连只是仅仅假扮情侣，都不是第一个。
学习差能通过后天补习抢回第一，感情上的先后要怎么补？
感情是没有先来后到，但后来的人终究错过了对方曾经的一部分人生。
乔映却只当他是胜负欲作祟：“行了，别较真儿了，我第一次不是和你，但这波的效果远比上次好，上次江肆还怀疑呢，这次他是一点怀疑也没有了。”
白听眠才跌至谷底的心情又被拽了回来：“真的？那哥哥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谢谢我了。”
“行啊，有空请你吃饭。”
“光吃饭不够。”
“那你还想要什么？”
“嗯......”白听眠认真思索起来，“暂时还没想到，以后再说吧。”
“我怎么觉着有阴谋呢？”
“没有！”白听眠举手发誓，“天地良心！我绝不会为难哥哥的！”
乔映忍俊不禁。
俩人又玩闹了会儿，白听眠就去教乔映做饭了。
楼下，江肆凭着身体本能向前迈着步伐，眼中无一点神采，路人纷纷回头打量他。
一个长得过分好看的男人却跟具行尸走肉似的在大路上晃荡，这画面违和感爆棚，得亏现在是白天，这要是晚上那就是恐怖片现场。
江肆已经不知自己要去的目的地是哪，他该去开车离开的，但走着走着方向早就和车停的地方岔开，直偏到了姥姥家。
有人把他拉住。
徐朗放心不下，带江肆来后就也一直没走，只是去了趟小超市回来就见江肆抽风，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肆：“谢谢。”
颓不代表失了智，江肆尚且能清醒地记得是自己要挟了徐朗。
“你和乔映的关系我不会告诉江意，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他，这次我选择相信你，可如果你让我失望，我不会放过你。”
徐朗却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现在在这威胁我，你他妈要真在意他，有种你就去看他啊！”
江肆微怔，蓦地紧抓住他手腕：“你在说什么，说清楚！”
“耳朵不要建议捐了，”徐朗使劲甩他，“你就算去了，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谁让是你先不要他的。”
江肆手劲松了下来，徐朗终于挣开，懒得再管他，只想远离这疯子。
江肆又不知不觉走回白听眠那栋楼下，向上望去。
隐隐能看到他家的窗户。
可看了一小会儿后又觉得刺眼。
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总觉得窗户上有两个人影交缠。
视线重新聚集，他才找到自己的车。
徐朗的话如一剂猛药将他骂醒，他知道那天对江意过分了，可也属实没脸再回去找他。
——
宋芷韵近来感觉自己水逆到爆。
磕的乔映和沈一泽的cpbe了，乔映不干了，沈一泽也说不来了，江妈妈新给她找的家教不仅没有乔映和沈一泽好看，脾气也没他们好。
还不如让江肆教，好歹江肆还有一条颜值优势。
可这两天江肆就像人间蒸发，电话微信都找不到人，最后只得来江肆的公寓。
但敲门后等了半天也没动静。
记起之前江妈妈提过江肆往地毯下搁备用钥匙，十有八九是留给乔映的，就江肆这情况，她也能猜到跟乔映有关，也不知那钥匙现在还在不在。
掀开毯子，小小一把钥匙安静地躺着。
好像从没离开。
但其实乔映自始至终都不曾需要过它。
宋芷韵要被一屋子酒气和烟味熏死了。
江肆学不会抽烟，所以烟灰缸里只有几根烟头。
他不修边幅地卧在沙发上，地上堆着酒瓶和一些学术资料。
好几天都没看过了。
厚重的纱帘阻隔了阳光，屋里暗沉沉的，他只听到有人来了。
“乔映？”
宋芷韵都心酸了：“是我。”
“你来干什么。”
“你他妈喜欢乔映就把他追回来，别光在这丧！”
“但他已经和别人有关系了。”
“怎么可能？”
江肆懒得和她争辩，宋芷韵也放弃治疗，干脆给江意打电话。
可不管怎么说，江意也不来。
“算了，”江肆摇摇晃晃起身，“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