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肖叛变的消息一从穹山之颠传出就震动其他几派,不亚于此时天谴带来的震动。

  以天平派弟子为首,没……】

  陆肖叛变的消息一从穹山之颠传出就震动其他几派,不亚于此时天谴带来的震动。

  以天平派弟子为首,没有一个人信。但下一条消息逼得他们不得不动摇。谢墨死了,死于举世无双剑下,陆肖为了替谢墨报仇,与陆乾反目成仇,叛出天平派。

  陆乾发出的消息上写的十分清楚,陆肖是因爱生恨,才会做出糊涂事。至于是什么爱,陆乾却遮遮掩掩,然后就说怕陆肖出来危害他人,已将陆肖锁于穹山之颠,而黑袍便是他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

  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是一贯匡扶正义守护苍生的陆乾掌门。

  只有在因爱生恨这件事上模糊不清令人遐想。

  这就是陆乾的高明之处,他故意模糊陆肖犯错的因由,模糊陆肖与谢墨之间的感情,越是这样遮掩便越引人猜想,和寻找蛛丝马迹。

  而且只要有心,什么蛛丝马迹都暴露了出来,不论是有的还是没有的,全都在大家的言语交谈中一一出现。

  自然也有格外难听的,而且传播的格外的快,甚至连普通百姓都皆有耳闻,看着天平派弟子的神色有了一些不自然。

  也就不难预见天平派弟子中会发生什么。

  “消息已经散出去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与谢墨之间的事。”

  陆肖对于陆乾还会踏入这里有些意外,目的已经达到,他的作用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听到陆乾的话后,陆肖便释然,是过来炫耀了。

  “这世间已经乱了。”陆乾说。

  陆肖默不作声。

  “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会带领天平派走向哪里?”陆乾说,陆肖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陆肖身上有太多他的痕迹,有些事情他不说陆肖也能懂,比起谢墨,陆肖始终能明白他的做法。所以,陆乾有时候也会升起让陆肖认同的想法,这种时候,陆肖便不再只是一个弟子,而是能与他共同探讨世间万事的同行者。

  陆肖完全不好奇,平躺在那里,脑中的思绪已经跑偏,最近他想起谢墨的时间越来越多,不论醒着还是睡着,脑中都被谢墨霸占,不留一点空隙。

  而落在陆乾眼中,陆肖现在的眼睛都是直的,脸上神情趋于僵硬。

  “你就这么想死?”

  陆肖漆黑的眼珠动了动,“不,我不想死了。”

  “我会等墨儿醒过来。”陆肖盯着陆乾,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人有几分可怕。

  陆乾心火又起,强忍了下去,“那你就期待为师能将那人复活,只要他活了,我就给你复活谢墨。”

  陆肖:“要多久?”

  “很快。”陆乾说。

  听到答案后陆肖就不再说话,索性还闭上了眼睛,他这条命是勉强抢回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勉强,如果没有陆乾的修为灵力,他这具身体不见得还能醒过来。

  但本来留在他体内的属于陆乾的修为灵力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已经全部消失无踪,所以身上的疼痛难受从陆肖早上醒来就一直在折磨他。

  这点痛不是不能忍受,但始终纠缠不停,便真不是那么好忍受。陆肖想到了谢墨,魔种发作时的疼痛是他的千倍百倍,所以才能令人发疯。

  陆肖心口处抽了一下,现在只要想到谢墨,他就会这样,是刚有的变化,通常是在想的厉害的时候心口那里就会难受。

  陆肖没有注意陆乾是什么时候走的,再睁开眼的时候屋内已经又暗了几个度,外面暴雨从未停歇,震聋声不绝于耳。

  天谴没有要停的意思,外面死的人必然已经不计其数。

  陆肖眼睛轻阖,睫毛轻微浮动,雨声不歇,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说明陆乾已经开始行动。

  “春风师兄,前掌门的命令又来了,我们到底要不要执行?”

  从陆肖屋里出来后,陆乾又发了一道命令,立即执行海底填尸,此举用于与黑袍一决胜负之用!

  天平派弟子都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从陆乾死而复生到现在囚禁陆肖以及填尸的命令,其中说不通理不顺的地方太多太多。

  比如这道埋尸的命令,之前明明是陆肖发出来的,既然陆肖已经反叛出天平派,他的这道命令必然就不能继续执行,但是陆乾却让他们立刻执行。只这一项,他们就不可能这么快执行这个意义不明的命令。

  甚至有弟子十分直白道:“前掌门到底能不能信?他是被黑袍复活的,他却要对付黑袍,春风师兄,我们能信吗?”

  春风从来就不信。

  黑袍为什么不复活别人,偏偏复活了陆乾,春风觉得这里就有问题。只是现在,陆乾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而这些他们看到的这些疑虑在对付黑袍这件事上不足以与之抗衡。

  除非他们能把陆乾与黑袍切实勾结的证据甩出来,而且必须直中要害,因为他们已经比陆乾晚了一步,陆乾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就说明他早已有了完美的应对办法。

  “谢墨死了!”容止言看着春风快马加鞭送来的消息,整个人根本反应不过来,“谢墨死了,陆肖被囚禁了,陆乾光明正大接手了天平派一众弟子,让他们往海底抛尸……”

  容止言每念一句心就凉一分,躺着的寒暑眉目间也紧紧锁了起来。

  “姜还是老的辣。”寒暑说。

  “我要去”

  “哪里都不许去。”寒暑厉声道。

  容止言不可置信地看着寒暑,“你说什么?”

  “哪里都不许去。”寒暑说,“我之前就说过,你斗不过陆乾,也帮不上什么忙。”

  “如果我没有听你的话,或许谢墨根本就不会死!”容止言情绪有些收不住,他没有想过谢墨会这么死。

  “谢墨是死在举世无双剑下,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是陆乾杀的他,之前我们只是猜测陆乾困住了陆肖和谢墨,现在我们很明确知道陆乾就是杀了谢墨,你还要再去送死吗?”寒暑喝道。

  寒暑难得在容止言面前露出如此狠厉的神情,容止言太过于感情用事,兄弟惨死必然已经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寒暑怕容止言就这么被冲动裹挟,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现在拼了自己命也不一定能把容止言拦下,而这不是寒暑想看到的。

  “难道就因为贪生怕死所以一直躲在这里吗?!”容止言两眼泛红,小巧鼻尖也染着汹涌怒意,“你怕死,我不怕死!”

  容止言两只眼睛已经通红,不管不顾宣泄了一番,看着寒暑的眼神就跟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陆乾一般凶狠。

  “我是怕死。”寒暑沉声道,“我怕死,所以才选择和黑袍合作,我怕死,所以把消息卖给你们,我怕死……”

  寒暑盯着容止言,眼神没有容止言那么凶狠,但是却逼的容止言脸上怒意一点一点褪下,然后无力地站在那里,双眼无神。

  “容止言,我的确怕死,但我更怕你死!”

  容止言脸色一点一点变白,眼神落在寒暑脸上,寒暑却收回了视线,冷声道:“你想去就去,我不拦你,等你死了,我大不了当场自刎陪你一起上路。”

  容止言本来一颗心已经落到地上,听到最后一句,一颗心立马又提了起来,“我死是我的事,你自刎干什么?谁要你陪着一起上路?”

  “我想陪,不行吗?”寒暑说,眼神终于转了回来看向容止言,“我管不了你去送死,我自己选择怎么死还不行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容止言一向知道自己在口才上不如寒暑,这种无理取闹的架势与他一贯的作风完全不同。

  “不怎么样,刚巧我也不想活了。”寒暑说,“你去找你的死,我找我的死。”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容止言绷着脸,“你这条命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谁让你死了?”

  “你在乎吗?”寒暑整个人沉了下来,目光紧紧盯着容止言,“你在乎我是死是活吗?你在乎吗?”

  容止言铁青着脸,那两个字已经在唇边打转,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在乎,是吗?”寒暑说,声音中的凉意让人犹如置身冰窟。

  “是,不在乎。”容止言咬着牙说,“你这么想听这句话,我就说给你听,你要死要活都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再多说一句,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自刎陪你上路!”

  说完容止言就冲出了屋子,门外寒暑亲信看到容止言气成这样,都眼观鼻鼻观心默默站着只当自己不存在。

  容止言一路走回自己房里,到了书桌前坐定后已经冷静了下来,书桌上已经放了空谷门弟子传来的消息,比春风来的晚了一些,但说的内容都是一样,只是多了一样六派弟子中对陆肖与谢墨两人之间的感情多有置喙。

  容止言焚烧了信纸,然后立刻开始写回信,他与空谷门弟子的联系也是通过春风刚接连不久,要交代的事已经越来越多,他一人在这里实在不行,而且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