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在干什么?”声音不高,还有一些沙哑,带着些薄热气吹到陆肖耳边,陆肖将病】

  “师兄,你在干什么?”声音不高,还有一些沙哑,带着些薄热气吹到陆肖耳边,陆肖将布巾放进木盆,手再一次放到谢墨两腿上,十分自然地将那已经半脱的衣物扯了上去。

  谢墨意识并不清楚,本来不清楚陆肖在做什么,但现在十分清楚了,他师兄脱了他的裤子,现在又重新给他穿上了。

  要是之前,谢墨这会儿早就爬起来缠到陆肖身上,但是此刻,谢墨虽然看清楚了陆肖的动作,却没有生出任何心思,因为他脑中昏昏沉沉并不清楚。

  “我怎么了?这是在哪里?”谢墨问。

  陆肖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接上谢墨的话,“我们在穹山脚下。”

  “我们回来了?”谢墨睁着眼问,他的记忆有一些模糊,但总之他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回来了。”陆肖应。

  “师兄,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谢墨说,一边伸出手握紧陆肖的手,“发生什么事了?”

  “不记得了?”陆肖同样握紧谢墨的手,“不记得就不记得,没什么重要的。”

  谢墨不相信,但他此刻也不想深究,因为他觉得自己很久没有同他师兄如此亲近了,坐起身将他师兄拉上床,“师兄,要陪我躺一会儿吗?”

  陆肖已经上了床,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谢墨在跟他诉说着他需要他,但其实陆肖此刻更需要谢墨的体温。

  陆肖没有闭上眼,只要他闭上眼,他的眼前则全是弟子房内的场景,冰冷的尸体,以及干涸的血迹。

  谢墨身上将陆肖揽进怀里,“师兄,我在这里,我陪着你。”

  陆肖微微抬头,视线与谢墨的视线碰撞,在不知多久后,两道视线慢慢变得缠绵,然后陆肖靠了过去,吻上了那两片唇。谢墨的迟钝只有片刻,早已深入骨髓的爱意让谢墨恨不得立刻就将陆肖拆入腹中,恨不能将人吃干抹净。

  陆肖两手被谢墨架在自己脖间,谢墨将人抱得很紧,就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在和陆肖的唇齿相依间谢墨也感受到了陆肖的难过,还有他师兄不常有的主动,甚至在情动时比他还要凶。

  谢墨在唇齿间安抚着陆肖的情绪,滚烫的手心伸进他师兄袍内,一点一点划过那削瘦的胸膛,他师兄怎么这么瘦了,谢墨眼底露出疼惜看着陆肖,陆肖收回一只手遮上谢墨漆黑的眼,然后头微微偏过靠近谢墨的耳边,轻声吐出几个字,谢墨瞳孔震了震。

  “师兄?”谢墨醒来后声音本来就带着几分嘶哑,此刻更是沙哑,含着沉沉的情.欲。

  但陆肖却没再开口,刚那一句话似乎已经将陆肖所有说话的冲动都带走了。

  陆肖说的是,继续下去不要停。

  如果谢墨没有理解错,他师兄是让他做到最后一步。谢墨闭了闭眼,低低喊了一声,“师兄。”

  当然没有得到回应。

  但谢墨已经明白陆肖的意思,大手在细嫩的胸膛上游弋点燃一簇又一簇的火苗,刚中断了的吻再一次袭来,带着浓浓情.欲将陆肖脑中纷杂的情绪燃烧殆尽。

  身体热到让陆肖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感觉也比陆肖要想象的好的多。因为是第一次,谢墨动作十分温柔但因为期待已久,动作再小心谨慎也不可避免地带了冲劲,陆肖雪白细长的脖颈被迫挺起,谢墨眼神愈加发暗,朝着那雪白的脖颈咬了过去。

  陆肖不能自持地哼了一声,眼睛雾蒙蒙地看着谢墨,谢墨只觉得自己在这眼神下彻底烧了起来,然后带着陆肖一块燃烧殆尽。

  陆肖睁开眼,下意识看向身边,但是本该跟他一起躺着的人已经不见了,陆肖倏然清醒过来,坐起身,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床边放着的干净衣物上,金色锦缎,是这处落脚处常备着的。

  陆肖披上衣物推门出去,小院内空无一人,陆肖感知了一下,连容止言跟寒暑也不在这里。陆肖崩起的神经松了一些,在院子一角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谢墨应该是跟容止言和寒暑一块儿出去了,陆肖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身上有一处不太利爽,便站了起来,脑中不自觉窜起了昨晚的一些画面,饶是现在周围空无一人,陆肖耳垂还是泛出了一些红。

  等神思定后,陆肖面上才恢复一如以往的清冷,脑中的画面被弟子房处的场景替换,陆肖人立地笔直,后背透出与那单薄不一致的凌厉。

  听到声音,陆肖转过身看向门口,三个人回来了,门被推开,陆肖一眼就看到了在其中的谢墨,崩着的那根神经彻底松了下来。陆肖朝几人走过去,谢墨先一步迎上来,“怎么起来了?”

  昨晚动作再怎么轻柔,事后谢墨给他师兄清理的时候还是发现有伤口,虽然很小,但谢墨看到后还是想抽自己。

  陆肖:“醒来发现你们不在。”

  “看你睡那么香,没忍心喊你。”谢墨说。

  “去哪儿了?”陆肖问,三人一起离开,陆肖猜测三人应该是去了山上,谢墨应该从容止言口中得知了天平派出了事。

  “我们去了山上。”谢墨果然说。

  容止言跟寒暑已经识趣地回了屋,寒暑更是自觉跟着容止言进了他屋。

  小院内只剩下谢墨与陆肖两人,“师兄,刚醒来没见到我是不是担心了?”

  谢墨走近陆肖,眼中明明白白透着抱歉,然后把人揽进怀里,“对不起师兄,我只是想让你多睡会儿。”

  “你想起来了。”陆肖说的是肯定句。

  “恩。昨晚就想起来了。”谢墨说,“之前没想起来是因为容兄的金针扎进来的时候多少影响到了一些记忆。”

  “还疼吗?”陆肖问。

  “其实在疼,只是容兄手法高明,将能感知到疼痛的地方麻痹了。”谢墨说,“但胸口那朵妖花比之前已经更加饱满,足以说明它又长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凋谢。”

  陆肖静静看着谢墨,知道谢墨还有话要说,“师兄,我不知道我能撑到什么时候,但是我不会离开你。”

  “我还要保护你。”谢墨说。

  “我还要给弟子们报仇。”刚还带着零星笑意的狭长双眼此刻已经浸满冷意,“在我死之前,我势必亲手杀死黑袍。”

  “他不是师父。”陆肖说,“虽然他一直想要装作是师父,但用力过猛,反而愈加不像。”

  “虽然如此但必定也是与师父非常相熟之人,否则他不会这么了解师父和你我。”谢墨说。

  “墨儿……”

  陆肖刚起了一个话头就被谢墨打了断,“师兄,我不想听到你说天平派这次遭受的劫难是因为你思虑不周,没有人能算无遗策,而且对方远比我们想的要扎的深,我们根本没有想到对方能解开上山的所有结界与机关,因为这件事本身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但其实是他思虑不周,陆肖想。如果他没有想要赌一把,没有想要看看那名奸细意欲何为,这些弟子就不会死。

  这件事,死的所有弟子,都是因为他,他知道天平派会出事,但是他……

  谢墨伸手摸上陆肖的脸,打断了陆肖的思绪,“上山之路艰险万分,但是没了结界与机关,它就是一条再平常不过的上山之路,能拦得住谁?就是普通的砍柴人费点心思也能上去。”

  “墨儿。”

  “师兄,如果你还要继续自责,我就——”

  “你就怎么样?”陆肖说。

  “把昨晚干的再干一次。”谢墨说。

  ……

  陆肖轻咳了一声,耳垂带上了一点粉,“就算我自责,也不会自毁,这些弟子的命都已经刻在了我的血肉上,总有一天我能还回去。”

  是了。

  是他忘了他师兄是天平派的掌门,是天下第一人,是能令气未寒也忌惮的存在。是百折不屈,但不是过刚易折,但这件事,谢墨知道过不去,不是在面上过不去,而是在他师兄的心上过不去。

  为人处世清冷平静不代表无所谓,相反,他师兄极其重责,所以这件事过不去,这辈子也过不去。

  “师兄,算上我一份。”谢墨说,摸了摸陆肖后颈,带着安抚的意味,但更怕被他师兄拒绝,“我跟你一起还。”

  “自然是一起还。”陆肖看着谢墨说。

  谢墨先是一怔,随后笑了出来,满足的笑意夺目耀眼,狭长双眼褪去那点邪里邪气带上铮铮正气,“没错,一起还。黑袍的命,我们一起去拿。”

  几日后,蜀派金大刀最先得到天平派覆灭的消息,还在海岛养伤的金大刀听闻如此噩耗第一反应便是假的,但随后花烟儿便派人上了岛,说的也是此事。

  而此时两人才发现容止言已经离岛多日未曾出现,一下子停留在海岛的几派人心惶惶,心底隐隐已经有所感觉,天平派被占领所言非虚。

  而留下岛上的众天平派弟子不断放出信号想要得到穹山之颠一星半点的回应,但是始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