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州起身, 走到浴室时,发现旁边的衣架上多出了一套崭新的衣物,和他身上穿着的这种不太一样, 瞧着要更为繁复一些, 依然摆脱不了层层叠叠, 他目光往下,落在那双马靴上。
换鞋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脚上这双穿底有些硬, 穿时间久了有点硌脚。
洗漱完后,应州摸索着将衣服换好, 他打量着镜子里的人, 换了一具身体, 此时还没有完全适应,不过系统给他捏的参数没有太差,起码身材还是不错的。
他整理着衣领走出门, 正巧遇上嗲哥。
嗲哥也换了衣服, 一身英姿飒爽的骑装,和应州穿的款式很像, 区别在于一个是男装,一个是女装。
下楼前, 应州随口问了嗲哥几个问题, 他倒都答得挺快。
应州飞快在脑海中整理好嗲哥的信息。
giegie公爵:房号3-02,吃饭坐在4号位, 喝了红酒, 没洗玫瑰花浴, 没看到编织篮里的红玫瑰,今天穿了骑装。
由于选择总是在不经意间, 游戏也没有明说,应州只能凭自己的猜测进行梳理。
将这些都记下后,一楼的铃铛声再度响了起来。
神出鬼没的管家已经站在了偌大的客厅中央,手里拿着一个铜铃铛,一下一下地摇晃着。
在应州二人抵达后,管家就把手里的铃铛收了起来,看来人已经到齐。
管家还是那副老样子,木讷讷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他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视一遭,显露出微微的遗憾,继而平静无波道:“客人们早上好,昨晚静悄悄的,想必大家都休息得很好。”
顶着硕大黑眼圈的傲天几人,被他睁眼说瞎话给搞得无语了。
什么静悄悄!什么睡得好!
昨晚上动静那么大,他们明明一晚上都没睡啊!
“今天的行程安排是这样的,在用过早餐后,我们会先去马场,下午客人们可以自由活动,晚上8-9点四楼会有一小时的开放时间,客人们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楼上参观。”
简单说完了今天的安排后,管家又补充了一句:“如果诸位不想参观马场,也可以在住所自由活动,早饭马上开始,请大家到餐厅准备用餐。”
这场游戏倒是比之前几场贴心很多,没有固定的剧情线,未来的走向全看你的选择。
马场应该是一个户外运运动场景,去或者不去关系到了解线索的多少。
应州当然会去,他连骑装都换好了。
先是吃早饭,长桌已经被撤掉了两张椅子,现在只有八个位置,昨晚死亡的眼药公爵不知所踪,地上别说血迹了,就连一点儿血腥味都闻不到。
桌布和椅子也被换过了,此处再度焕然一新。
还是随机选择,应州直接坐在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张椅子上,等所有人坐定,拿起勺子开始吃东西了,应州才看到勺子上的数字出现。
“6”
数字倒是还不错,他端起手边的牛奶,放到嘴边,没喝又放下。
早饭众人吃得都很快,管家一直在旁边注视着他们,等吃得差不多了,他吩咐侍女前来收拾东西,顺便道:“想随我去马场的客人需要换上骑装,十分钟后我们会出发。”
在场的,除了应州和嗲哥穿了骑装外,剩余几人晚上都没敢回房间睡觉,而是聚在客厅凑合了一晚,此时听了管家的话,好几个人脸上露出了犹豫。
最后,部分人动身上楼换衣服,剩下那么一两个还在纠结当中。
应州将早餐的位置记下,便静静等着,十分钟后,连带他和嗲哥在内,一共有6人决定出发去马场,还有两人则选择留在古堡内自由活动。
留在古堡内的一男一女此时站在一起,正低头窃窃私语,看上去已经结成了短暂的同盟。
管家将怀表放进胸前的口袋中:“客人们请随我来。”
他走在最前面,带着众人走到古堡右侧一扇颇为隐蔽的门前,将门栓打开,走出去是一条石子小路,蜿蜒曲折。
本以为要走很久了,但只用了五分钟左右,他们便来到了马场。
马场坐落在古堡的右后方,是一片很大的空地,有马棚和跑马地,一看便是富庶贵族所有,处处都很精致。
管家先带着他们来到了马棚内部,左右两边的栅栏里,都是打着响鼻的马儿,红的、棕的、黑的、白的都有,每一扇关着马儿的门上都钉有数字标牌,从1到10,由小到大。
“这里的马匹客人们可以自行选择,选好之后不能更改,之后我会按照顺序带大家到跑马场转几圈,各位公爵都是富庶人家出身,我们这儿豢养的马匹性子温顺,想必大家驾驭起来不成问题,如您不想骑马,也可原路返回。”
管家见无人提出要回去,便侧开身子,说了声:“那么就请客人们自行选择合适的马匹吧。”
走进马棚内,近距离观察这些马儿。
他们都是游戏玩家,在星际的日常中,马儿这种属于不常见的动物,对于该怎么选择一窍不通。
马的好坏与否,更是没有办法通过栅栏的缝隙直接看出来。
盲选,又是靠运气。
应州选马,纯看眼缘,他路过前面几匹威风凛凛的黑马和棕马,都没有停下,反而觉得一匹用屁股对着他的毛色微微发红的马挺漂亮的,看了眼栅栏前的数字5,招手对管家道:“我选5号。”
管家颔首,将他选的数字记下。
对面10号栅栏门前站的正好是傲天公爵,他闻言嗤笑一声,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看来烈马难训这个道理你不懂,这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你可真是会选。”
他说完,旁边犹豫着迟迟不知道该选哪一个的不知名公爵连忙上前询问:“你懂马?能帮我选一匹吗?”
傲天自己已经选定了10号,别人也抢不走,他走了一圈,在被剩下的几匹里面指了指2号:“这一匹是母马,性子温顺,一般不会出太大差错。”
那一位公爵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还是挺相信的,当即便叫了管家来登记号码。
马选好,接下来便要牵马进跑马场了。
1号是一匹又高又大的黑马,没有人选,进入跑马场的顺序便从2号开始。
2号马被从马棚里牵了出来,绳子交到了方才求助的那位公爵手里。
在场的人穿着同样的骑装,一溜烟看过去,各个身姿笔挺,不管是模样还是姿态都不差。
系统这次捏的数据都还挺良心的,外貌没有歪瓜裂枣混在其中。
管家把牵着马匹的绳子交到这位公爵的手中,道:“螺丝公爵,马您牵好,只需要在场上跑三圈即可。既然大家兴致都这么高,我们不妨来个友谊赛,由我们的专业人士对诸位的赛马技术进行一个评定,能拿到头名的公爵,将获得我们准备的一个小小彩头,不知诸位可有兴趣?”
众人对赛马的兴趣不大,倒是那个彩头比较吸引人。
见无人反驳,管家很快敲定:“那就从螺丝公爵开始吧,我们的专业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公爵您随时能上场。”
螺丝公爵攥紧了手上的缰绳,身旁的这匹马从出了栅栏后,便一直很温顺地站在他身边,除了偶尔打几个响鼻,踢踏几步外,并未展露出任何攻击性。
只不过是去户外场地上跑三圈,螺丝公爵认为问题不大。
况且,他也很想得到那所谓的彩头,如此这个游戏才不至于一点进展都没有。
螺丝公爵牵着马匹来到户外马场,马场周围用篱笆围起了一圈矮矮的围栏,有三个西方面孔站在不远处,手中拿着笔和本子做记录,他们应该就是管家口中的专业人士了。
大约所有事情变成比赛之后,人的肾上腺素都会莫名变高,他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后,踩上脚踏,使了一下劲,居然没能顺利坐上去。
螺丝公爵因为尴尬脸都涨红了,他用力拉扯了一下缰绳,用了很大的力气,总算爬上了马背。
马背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一些,之前没什么经验,骤然骑上去,看向地面绿色的草皮时,总有些头晕目眩。
他还没来得及驱使马儿向前奔跑,马儿自己反倒撒开蹄子在马场上狂奔起来。
螺丝公爵反应不及,趋于本能抱住了马脖子,这一动作显然让马很不舒服,它开始在原地不断跳动,想把背上弄得他不舒服的人给甩下来。
螺丝公爵抱得越紧,他甩得就越厉害。
因为缺少经验,很快,螺丝公爵连脚踏都踩不稳了,被颠得快要飞起来,他死死拽着缰绳才没让自己掉下去。
目前的情况看来,已经很危险了。
又过了几分钟,螺丝公爵的呼救声响起,他被颠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手上的力气自然不足,再没有人来安抚马的情绪救他的话,他真的要从马上摔下来了。
塌房公爵是下一个出场的,他在候场区对螺丝公爵的情况看得最清晰,出于不忍,对旁边的管家道:“你没听见他在求救吗?快派人过去啊!”
管家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被颠来颠去的螺丝公爵,说:“没有跑满三圈,不得退场,如果客人你想放弃的话,现在直说便可,我们从不做强人所难的事,刚才是公爵他自己想去的。”
其余人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都陷入了沉默。
而那边的螺丝公爵终于支撑不住,缰绳脱手,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他在地上滚了几圈,疼得龇牙咧嘴,生命危险倒是没有,他刚想站起来,头顶上方出现一道阴影,高高扬起的马蹄对准他的脑袋踩了下来。
“咚咚”连续踹了好几下。
塌房公爵看见,螺丝公爵的脑浆都被踩了出来,喷射在地上。
他弯腰干呕一声,快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