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古堡, 十位玩家,在进入游戏的第五个小时,住在2-05的叫春公爵离奇死亡, 死亡原因不明, 凶手不明, 杀人手法极其残忍。
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又发现第二个玩家失踪。
应州下楼的身影从众人眼前一晃而过, 站在2-05门口的几人面面相觑几秒, 也迈开步子,追了下去。
走下楼梯, 他们便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和刚才在叫春公爵房间内闻到的很像, 顺着气味走到刚才吃晚饭的开放式餐厅,还没靠近,就能看见某一张椅子被拉开, 有人坐在上面。
应州换个角度看过去, 那人上半身趴在桌面上,双手垂落在身侧, 脑袋朝着进门的方向,整个人姿势倒没有多怪异, 如果忽略地上血迹的话, 乍一看像是睡着了。
鲜血顺着男人的指尖,一滴一滴掉落在地面已经汇聚起来的血泊之中, 越是靠近, 闻到的那股血味夹杂着玫瑰的气味就越是浓烈。
应州还没有仔细去查看男人的情况, 但基本已经确定,人死了。
地上的血, 桌子上的血,被椅子上坐垫吸纳的血。
流了这么多血,人不可能还活着。
他转到死去男人的正面,看见他张开的双眼里面全是痛苦和绝望,面容狰狞。
应州将男人的脸与房间对上号,他是住在二楼最靠外2-09的那一位,名字目前不清楚。
原先在二楼的人,都随应州来到餐厅,目睹眼前这一幕,他们不约而同背脊发凉。
如果说第一个人死亡,是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么在有了先例之后,无论是谁都会提高警惕,然而第二个死的人竟来得这么快,根本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傲天公爵由于第一次错失搜证的机会,这次相当积极,弯腰观察死者的情况,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从死者的右边口袋中找到了卡牌。
与应州找到的那张卡牌相仿,这张上面的房间号和称呼也被红色的血线划去。
2-09 眼药公爵
应州现在已经对系统起的这些奇葩名字有了免疫,在这种凝重的氛围下,只有嗲哥,也就是giegie公爵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傲天看过卡牌后,问:“他刚才没和我们一起上楼吗?”
除去嗲哥外的另一个女性出声回答:“当时他走在最后一个,在我后面上楼来着,只是我走得比较急,也没注意他到底跟没跟上来。”
落了单,给了凶手可乘之机。
应州一边听着他们的讨论,一边半蹲下身子,从下方观察“眼药公爵”的死状。
他看见,眼药公爵的腹部空荡荡的,即便是穿着厚重的衣服,也能明显发现不同。
他伸手想将眼药公爵的衣服掀开,刚掀了一层,还没看到什么,忽然便感觉手腕被人握住,傲天不悦地看着他,道:“你干什么?”
应州同样皱眉,这人屡次三番与他作对,明明都换了皮囊,但是人与人之间的气场大概是天生不和,他无法忽略傲天身上的那股敌意。
嗲哥看不过去了,上前冲他道:“怎么,就允许你找线索,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傲天冷笑:“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既然大家都是为了过关,你们找到线索只想据为己有,那还不如不要找。”
被他这么一说,嗲哥也来气了,她双手叉腰,声音女气却中气十足:“你他妈少在这儿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有本事你们刚才别进205房间啊!我们当小白鼠,冒着生命危险找到卡牌打开205的门,要是存着私心的话,还能让你们进去?你倒好,现在确定触碰尸体不会有事,得了便宜还卖乖,尽说一些狗屁话,真以为老子怕你啊!”
嗲哥嘴上一点儿不服输,直接把傲天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用什么来反驳。
应州将被控制住的手抽出来,直起身对傲天公爵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的确不愿意把线索和你分享,接下来能活多久,就各凭本事。”
他说完,手上用力一拽,将眼药公爵身上的衣服拽了下来。
他们所穿的服饰,都是又宽大又厚重的那种,被应州这样一用力,瞬间掀起了一阵风,站在不远处的几名玩家出于本能眯起了眼。
黑色的衣袍落在地上,众人再定睛看去,哪里还有眼药公爵的身影,只有地上的一滩血迹提醒着他们片刻之前这儿死了人。
傲天公爵怒不可遏,质问道:“你做了什么?!尸体呢?”
说不定尸体上还有更多线索,怎么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应州耸耸肩,充满挑衅地看过去:“我为什么告诉你。”
他说完,又朝餐桌的台面上看了一眼,而后转身上楼。
嗲哥一声冷哼,离开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玩游戏,可不就是各凭本事,像傲天这种自私抢占别人成果的玩家,多半也就是靠自身的阴险狡诈苟活到今天吧,要真说有多大的本事,恐怕连那些真正大佬的指甲盖都比不上。
嗲哥追上应州,提议道:“小丑,我们一起行动?落单挺危险的,刚才那个眼药公爵不就是落了单才死的……”
应州在走到二楼时,脚步顿了顿,道:“不管落不落单,该死的都会死。”
存在一定玄学几率的游戏,有的时候也是靠运气的,那两个人或许不是早就被盯上,只是运气比较差而已。
他侧头看了眼二楼右侧的空墙壁,总觉得这一层楼给他的感觉不是那么对劲。
嗲哥跟上他的步子,二人都住在三楼,同路上去:“那结盟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应州沉默片刻,道:“可以。”
嗲哥露出一个非常豪爽的笑容,这才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在运气上差了一点儿,玄学用在我身上估计只有负面效果,所以我还是比较相信第六感。”
应州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运气很差?”
说到这儿,嗲哥面露悲伤,用力地点了点头,苦闷至极:“非常差!”
他刚想诉苦,便听应州道:“我能收回刚才结盟的那句话吗?”
运气差也是会传染的……
嗲哥有些懵逼,意识到自己是被嫌弃了,赶忙挽尊:“内什么,其实我的运气偶尔也有爆棚的时候,也不是一直那么倒霉的,就是比较极端而已。”
好的时候天上能掉钱,差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反正很玄学。
只希望这次他不要背到家。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三楼。
嗲哥的房间在外侧,应州准备开门,扭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停止了动作。
“我不敢一个人住,要不咱俩在一个房间凑合凑合?”嗲哥讨好一笑。
应州却摇摇头:“一人一间,这是规矩。”
他说完,便开门进屋,速度之快,嗲哥想说的话全被堵在了门外。
听着外面“踏踏”远去的脚步,应州靠在门上,侧着头,目光落在旁边的柜子上。
柜子上同样摆放着一个编织篮,只是和叫春公爵屋中略有差别。
叫春公爵房内编织篮中是枯萎的玫瑰,而他的里面,此时摆放的是一朵完全盛放、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
甚至站在应州这个位置,还能闻到那独属于玫瑰花的馥郁香味。
应州缓缓走上前,先是站了片刻,而后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上了那玫瑰花的花瓣。
带着露水的玫瑰花瓣,摸上去如同丝绸一般,软软滑滑的,他指尖慢慢往下,捏住玫瑰花的根茎。
玫瑰根茎带刺,应州手指念动,花在他手上旋转跳舞,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一根刺。
他细细看了看,发现根茎上面的刺是被人为去掉了,像是生怕此会扎到谁。
不得不说,把花放在这儿的人,还真是贴心。
应州将玫瑰又凑到鼻尖闻了闻,他很喜欢玫瑰的香味,带着一点甜丝丝,闻了之后心情都会变好很多。
这朵玫瑰应州没扔,而是放置在了床头柜上的空花瓶里,当做装饰。
他坐在床边,房间里没有空白的纸笔,他便只能在大脑中演练,不断回忆着从进入古堡到分房间的一幕幕,将有用的线索进行罗列。
2-05的叫春公爵,选位置时,他坐在应州对面那一排,吃了牛排,但没喝红酒,回房后没有洗玫瑰花浴,在两点种左右死亡。
2-09的眼药公爵,选位置时,他和叫春公爵坐在一排,不过中间隔了塌房公爵,吃了牛排,喝了红酒,回房后是否洗玫瑰花浴目前不确定。
牛排所有人都吃了,这个不具备参考价值。
应州认为,目前出现的选择有四个:座位、红酒、房间、玫瑰花浴。
就他自己而言,座位号如果就是刀叉上显示的数字,那么他选择的就是9号座,其余人的排列是打乱了,还是按照顺序的,无据可依。
有五个人喝过红酒,房间号码对所有人公开,至于玫瑰花浴,又是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了。
将现在已知的所有线索罗列在一起,还是相当混乱,但应州觉得,系统说游戏存在一定玄学,却也不会完全依靠玄学进行无理由淘汰,规律肯定是有,只能说他还没找出来。
当他集中注意力思考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他躺下浅浅休息了没多久,没拉紧的窗帘外便有微光照了进来。
一阵清脆的铃铛响自外传来。
“铛铛——铛铛——”
很有规律地在召唤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