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姐姐,不要,你不要再离开我们了,不要。”
“我...我会把灵魂自毁,你们,也别费力气了。”
“煜姐姐,这是为何?”
“你们好好的,我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不!”
、双重身份
忽的,林中开始狂风大作,曼陀罗挂在枝头,任风飘零,地上的树叶不断被风卷起,穿过鬼的身体,却穿不过温酒元君的身体,那俊逸的身姿被风吹过,衣摆凌乱,发丝翻飞,甚至脸上也蒙了一层灰尘。
禾煜在狂风中耗尽了最后一丝灵力,灵魂彻底消亡,曼陀罗亦枯萎颓败。
夺取温酒元君是趁虚而入,他的肉体还未完全恢复,宴不惜就侵入了他的身体,是以温酒元君也在那刹那,便已消亡。
晏不惜彻底占据了温酒元君的身体,而温酒元君,以及他的四个分身,再也不会回来了。
尘埃落定,风也停了下来。
“哥哥。”花子溪哭泣着奔向晏不惜。
那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换上这张脸!
晏不惜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微微上挑,眼瞳是浅浅的碧色,像是狐狸。
本就冰冷不爱笑的晏不惜有了这样一双眼睛,更显得高高在上,颇有距离感,他视线扫过来,带着睥睨众生的错觉。
“哥哥,煜姐姐,没了。”花子溪留下眼泪。
“嗯。”声音也变了,这个声音很润,既不低沉也不清亮,柔柔的,又有丝狡黠。
许是已经料想到这个结局,晏不惜不像花子溪那般悲伤,他只是默默的看着枯萎的曼陀罗,用她竭尽全力换的身子慢慢走近,弯腰捡起一朵朵曼陀罗花,放进怀里。
若是见了池暝,也好给他一个交代。
之后,晏不惜又走向言倦衣,他坐在地上,已经不再嘶喊,只是冷眼旁观着他们,眼眶通红。
烈焰剑还在他的肩头,即使他身上有烈焰印记,刺在他身上,并没有烈焰焚身般的疼痛,却也是会疼的,他却生生忍着,没有呼痛。
晏不惜伸出手欲碰触那把剑,指尖刚碰上,丝丝的灼烧痛感便袭来,他不得已退了回去。
花子溪见状,来不及关心晏不惜的灼伤,替他把手放在剑端,欲把剑拔出。
“等一下!”
“哥哥...”花子溪低低祈求,“先放了他,好不好?”
“花子溪!”晏不惜怒瞪着他,“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他的记忆抹去了,也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
晏不惜闭眼叹口气,再睁开眼睛时,换了神色,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他细长的眼睛直盯着花子溪,道,“子溪,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
然后转头,也盯着言倦衣,“还有你。”
花子溪不明所以,言倦衣心里再次有了不好的预感。
晏不惜已经开口了,“子溪,我之前迫你喝下彼岸花汁,你的记忆已经全部没了,现在的记忆,是我给你的,我保留了属于你和他的所有记忆,但是,有一些记忆,并不是你的,而是,花钟言的,你知道花钟言是谁吗?”
花子溪愣愣的摇头,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不知道这个人。
“花钟言也是你。”晏不惜淡淡道,他刻意停顿了片刻,满意的看到言倦衣不可置信的表情,又看向花子溪。
“子溪,你逃避了太久,也该清醒了,该长大了。你不过是喜欢这个人,不过是强占了他,他不喜欢你,排斥你,恨你,你以为他恨你是男子,为了他,生生分裂出另一个自己,而且是个女子,那就是花钟言。”晏不惜本不想情绪激动,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你的分裂,瞒住了所有人,包括他,也包括你自己,你用花钟言的身份重新追求他,用花子溪的身份继续逃避他,我的弟弟,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没有插手管过,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我都让你放手去做。”
“可是,你坚决不能因为感情,影响我们的大事。”晏不惜每次说完大段的话,总会疲累,他停下的空档,见言倦衣疯狂用双手努力去拔身上的烈焰剑,连拂尘都被丢在一边,却因为剑刺入地下太深,他的姿势很难使出全力,并不能拔出分毫。
“怎么,听不下去了?冥仙大人?”
“哼,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你的。”言倦衣脸上是汗,眼角有泪,肩头的血和红色的衣服混在一起,红的刺目,他咬紧牙关,吃力的拔着剑,像是借力在发泄什么,又像是憋力在隐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