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棠还在咬牙思索对策之时,虞机周遭气势已然更盛,让人不寒而栗。
他死死握紧了巫棠的手腕,骨节青白,额上也冒出了青筋。
动作和神情割裂开来,像是整个人纠结虬然到了极致,却让人更加恐惧,猜不出他下一步要做之事。
呼号的阴风卷席着让巫棠头脑混沌,他战战兢兢又怕又慌张,但威压让他连恐惧都变得微弱。
他几乎要失去意识,脑海里仅剩的念头只剩下:就算要护着他师弟,至少也得有命来护着。
就在他本能想要如初见那般反悔求饶之时——
耳畔突然风平浪静。
雨过初霁般一片清朗。
巫棠劫后余生,睁开眼睛猛地喘息,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然而虞机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神情淡然靠拢过来,话家常一般。
“在找温燕珂,等着他过来同你见面?”
虞机脸色转变之快,让巫棠为之一愣。
明明没了生命威胁,他却有股更加危险之感,像是被有白蟒悄无声息将他牢牢缠住,利齿悬停在他喉边,只等他放松警惕便刺进去将他的血吸噬殆尽。
巫棠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
“你为了找他,不惜偷跑出来到这密林里?”
上一句巫棠还跟得上,这一句却是一头雾水。
偷跑?
明明是虞机一把把他拉进来的,怎么又转成是他来找温燕珂?
巫棠愣怔了会,思量消化完全,看着虞机的眼神变得越发惊恐。
眼见着虞机不太正常,也不知是在骗他给他下套,还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巫棠一个字不敢再说,生怕哪句再触了他的霉头。
他只想静观其变,拖着等温燕珂找到他们再把他解救出来。
然而虞机却不给他这个机会,他垂下眸子:“你和他约定私会之处便是这里?”
他视线左右逡巡,语气似有嘲讽鄙弃。
巫棠彻底傻了眼。
什么狗屁私会?
虞机神情冰冷,居高临下望着巫棠,唯独语气细品起来有一股说不出来诡异。
“你今日好生跟我回去,我便不计较这已经是半年里第三次。”
哪来的三次?
巫棠回想了片刻,终于想起来这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他曾经看过的话本中丈夫指责幽会情郎的负心娘子的口气。
虽然他们不是话本中的关系,但某种程度上也差不多,还是让巫棠不寒而栗。
这是走火入魔了罢?
但巫棠已然被虞机之前威压吓得不敢反抗,不敢妄自揣测,也怕他不同意惹的虞机再来一场,顿了顿,试探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