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只有疯子才最了解疯子。◎

  一个白天不见云舟渡,还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直至到了傍晚才听人说,云舟渡接了除祟令,去了东稷镇。

  除祟令分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天级难度最高,即便是长老也不敢随意去接。黄级难度较低,适合新入门弟子,每天发出去的黄级令多如牛毛,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但云舟渡这个人本身就够引人注目了。

  东稷镇递来的除祟令属于黄级,可过两个月后就会替换成玄级,到了玄级就不是一两名普通弟子能应付的了。前世宗门派出了十多名弟子一起去的,他和小师弟就在队列之中。可等他们到了才发现,东稷镇的“祟”起码有地级,那时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东稷镇的情况特殊,此时还是黄级不代表真的只有黄级。云舟渡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还敢只身前往,就因为生他气,想避开他?

  惯的他。

  如果再多管他的闲事,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当夜东稷镇的黄级令名单下多了一个倒写的名字。

  沈千眷翻了个身,听着窗外狂风呼啸,心想多半要下雨了,小师弟最怕打雷,也不知道他到哪了。如果他不赌气提早出发,是不是就会遇到……

  呸,想什么呢,他是云舟渡,不是楚栖!

  沈千眷抓狂地又翻了个身,他是楚栖,也是云舟渡。前世他每次替他出头,云舟渡都在暗暗笑话他吧。

  他合上眼,捂住耳朵长叹一声。

  夜间果然下起了暴雨,沈千眷被雷声惊醒,睁开眼就见惊雷下有个黑影被拉的老长。还没等他看清那是什么,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将他拉回了梦中。

  梦里也在下着暴雨,那场景非常熟悉,仿佛是上一个梦的延续。

  梦中另一人是云舟渡。

  他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沈千眷抓住云舟渡的双手,将他按在身下,凶狠地盯着他。

  “无辜么?谁比得过你。”

  惊雷闪过,照亮了半边残破的屋子。

  “你说你想活,可你看看你做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云舟渡任由他抓着手腕,仰起头贴向他的脸:“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不是最清楚吗?”

  沈千眷用空出的手捏住他下巴,拉开距离:“我看你没想着生,倒是一心求死。”

  “求死么……”云舟渡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轻笑道,“你舍得吗?”

  沈千眷呼吸一窒,静静看着他,忽然道:“云舟渡,别发疯了。”

  “你不疯吗?”他嘴角微扯。

  “从祁山被劈成两半,千年气运散尽,到万魔窟封印销毁,天下间妖魔乱舞,这桩桩件件,哪一样不是你的手笔?”

  云舟渡眯了下眼,趁他微楞的功夫,翻身跨坐在他肚皮上,俯身蹭过他鼻尖,看似要吻下来,却始终若即若离。

  “可怜啊,那些人还被你蒙在鼓里,妄想着有一天你会带他们脱离苦海。”

  沈千眷眸光越发黑沉,捏的他手腕泛红:“你上哪知道的那么清楚?”

  云舟渡偏了偏头,咬了下他的耳垂,哑声道:“这世上只有疯子才最了解疯子。”

  这话就如同一把火,烧断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你心跳好快……”云舟渡的手撑在他胸口,炙热的呼吸吹拂在耳边,“来抱我啊,师兄……”

  倾身狠狠堵上他的嘴,沈千眷牢牢地箍住他的腰,顷刻间颠倒了位置。

  ……

  两人就像发了疯的野兽,互相舔舐着、撕咬着,明明是那么亲密的姿势,他却觉得远远不够。托起他的背压向自己,伸手撩起他额前被冷汗浸湿碎发。

  “在想什么?”

  云舟渡失神的目光缓缓落到眼前的人身上。

  “师兄,你说世上真的有神明吗?”

  注视着他的眸中如含着一汪春水,沈千眷心里软成一团,被他不着边际的话逗的一乐,吻上他因喘息而微张着的唇:“怕什么,天塌了,还有我。”

  ……

  沈千眷猛地坐了起来,急促地喘息着。

  屋外大雨停了有一会儿了,他抚着额头,这下念清心经也不管用了,起身出门冲了个凉水澡。

  天蒙蒙亮,沈千眷牵了匹马直奔东稷镇。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下错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