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重生之妖宴>第12章 开盘

  “我……”刘怜冬思绪一片空白,白玖的气势咄咄逼人,宛如一柄沉重的巨剑压在他肩膀上了,剑锋寒气逼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鸦雀无声。

  “刘怜冬输了。”胡宴正看得津津有味,耳畔乍然响起云从风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却不是云从风的脸,他很快明白过来,是他伪装了自己的脸。

  “你怎么来了?也不怕别人认出你?”

  “受白玖之邀,来看看热闹。”云从风泰然自若,显然没把刘怜冬放在眼里。

  作弊泄题的风声一起,白玖就知道了。书院先生也怀疑过他们,但是出题的人是宣修竹,有宣修竹保证没有泄题,那就是没有。

  之云从风搬出来住,白玖以书院的名义邀了他出来,与他商讨了一下对策:虽然本身是子虚乌有的事,但是人言可畏,必须漂亮地予以还击。

  云从风对刘怜冬还有些惋惜:“他不该顺着白玖来的,其实白玖这样仍然属于转移概念,只要重复别人刚才说的话就可以打破这个圈套,还有翻盘的机会。”

  胡宴不懂:“重复别人说的?那不重来了吗?”

  “是重复别人的意思,不是完全重复别人的话。”云从风想了想,换了个角度解释,“他们的诉求是让书院给个说法,主体是书院,他们本身是受害者。就像衙门侦破一场杀人案,你不能指望死人站起来调查嫌犯,必须是衙门去搜集证据和公示结果——书院就是衙门,该提供证据的应该是书院,只要他们牢牢站住这一点,白玖就没法转移概念,至少也能撑久一点。”

  “打破圈套后,再说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白玖泄题,但是白玖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啊,光他嘴上说说有什么用?把话题绕回去,换我来起码能撑一个时辰。”

  但是刘怜冬他们没站住,也没做好万全的准备,轻易被白玖带进了话术圈子,压得抬不起头来。

  刘怜冬僵直地站着,一言不发,另外三位束手无策。

  许久。

  白玖呵了一下,环视四周:“你们还在这待着干嘛?被人当了枪使还很开心吗?还不快回去多读些书让自己清醒清醒?”

  凝固的人群终于散开,悄无声息各自离开,那三位被刘怜冬哄着来讨个说法的人自觉丢人现眼,亦悄没声息儿地溜走了。

  白玖转身跨进大门,徒留刘怜冬一个人呆呆地站着,有如一个木头人。

  胡宴还记得那两个撕账本的人,让炽奴跟一个,自己跟一个,带着云从风一起。

  云从风不解:“你跟着他干嘛?他是谁啊?”

  “你记得店里丢了一些账本吧?刚才他们撕什么你的墨宝,我看着很像你做的那些账本。”

  “一些账本而已,至于吗?”

  “当然至于,是你做的啊,我还打算收藏起来呢。”

  “……好吧。”

  跟了半刻钟,那书生总算走到了偏僻无人之地,还自娱自乐地哼歌,胡宴解下腰带,抛起划了一个圆,腰带化雾落下,笼罩了这片区域。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看不到。

  书生走着走着突然一头扎进雾里,急忙退出来,回头一看胡宴和云从风,又惊又怒:“你们是谁?妖?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杀了我,清平司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胡宴笑得阴阳怪气:“哎呦,王京现在管得这么严,哪个妖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啊。小书生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刚才撕的纸从哪来的?”

  书生一脸警惕之色:“那是我朋友送我的,我不知道它怎么来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撕的可是我家店里的账本,怎么跟你没关系?实话说吧,东西谁给你的?”

  书生口风咬得紧,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胡宴见实在问不出来什么,大袖一招,扑了他一脸迷香。

  书生急退,尽力捂住口鼻仍是无济于事,药效渐起,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茫然。

  胡宴提溜起书生,直奔衙门。危泽那边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顺利得很,进衙门报偷窃罪,走完流程直接丢进监狱。危泽还特意关照了狱卒,请狱卒好好照顾一下进来的二位。

  走出衙门,胡宴忽然揪住云从风衣领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做账的时候经常开小差?”

  云从风愣了会才想起来:“啊,你说的是账本上的事啊……哈哈。”他笑得有点心虚,“账本绝对没做错的,至于那些嘛,是我有空瞎写的。”

  胡宴就知道,光是账本上的萝卜白菜不足以让学子们趋之若鹜。云从风记账之余,还会在边边角角写诗写词,或者一些短句,胡宴拼了几块碎片,仔细一看还文采盎然。

  “这次放过,下次不许这样了,要写什么备个专门的本子写。”

  云从风点头:“是是是。”

  胡宴道:“现在事情清楚了,要不你回来接着做账吧?”

  他低头犹豫一阵:“好啊。”

  云从风回来,在客栈学子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眼光大多异样。

  不过归海文试将开,更多的人忙于学自己的。

  风波暂歇。危泽再次登门,跟云从风叽叽咕咕商量了好一会,随即面带喜色地对胡宴说:“此事已成大半,你我坐享其成即可。”

  胡宴懵了:“什么情况?”

  危泽道:“云公子答应去参加文试了?”

  胡宴一听简直要跳起来了:“他不是已经拿到入学资格了吗,怎么还要参加文试?”

  “自证清白啊。”危泽眉开眼笑,“云公子说他有把握能拿到第一,我在文试前夕开盘押赌,押他能夺取头魁,准能捞到一大笔钱。”

  “开盘赌博?”胡宴明白了,“你之前说的一本万利是指这个?”

  “辩者,可以服人之口而不能服人之心。白玖辩赢了刘怜冬,大多数人心底还是怀疑的,只是说不过白玖罢了。”危泽道满面笑容,“文试将开,等我把云从风也要参加文试的消息散播出去,再开盘押注,押谁能夺得此次文试的头魁,肯定能赚上一笔!”

  “文试头魁还能押?”

  “历代文试头魁基本都是有名有姓的大才子,或者几个簪缨世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极少有什么黑马,开盘押注是由来已久的传统。”危泽一拍手,“这次也不例外!只要风向控制好,钱财不愁!”

  “那我们能分多少?”

  危泽挤眉弄眼:“这个嘛,就看你们押得能有多少了。当然了,不管云公子是否拿到头魁,事后我必然重金酬谢,不低于四位数。”

  危泽开的价十分优厚,胡宴跟云从风确认之后,答应了危泽的条件,老狐狸美滋滋地离开。

  “这老狐狸。”胡宴虽然答应了,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安,赌博这事,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他心里总是毛毛的。

  云从风很淡定:“世上哪有庄家亏钱的,只要他坐稳了,不需要下注都能赚大把的,放心吧。”

  胡宴喝了一口闷酒:“你觉得那老狐狸能赚多少?”

  “应该六位数往上走吧,下注的人足够多的话。”云从风不知道危泽的生意有多大规模,只能猜。

  “那可真牛。”胡宴嘟嘟囔囔。

  惊蛰文会和归海文试的时间是紧挨着的,危泽在京中筹备的差不多了,头天开盘押注,来下注的人几乎挤破了头。

  胡宴一个人去看了,危泽的赌馆一整面墙上挂满了名牌,云从风的名牌在不起眼的边角落里,赔率还挺高。

  胡宴把自己八成的身家都押进去了,根据赔率至少能翻两倍。下完注他背着手看了其他名牌,听前来的赌客议论争吵,说哪个哪个成名已久,哪个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天赋卓绝,吵得脸红脖子粗。

  刘怜冬呢?他也在墙上,赔率也不低,比云从风还高一些。

  拥挤的人群中,胡宴还看到了白玖,他身边跟着一个人,面容平凡,气质却出众,立如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

  宣修竹,人如其名,书院院主的大弟子,胡宴记得他,极温和且彬彬有礼的一个人,可惜后来死于急症。宣修竹一死,书院院主极度悲痛,差点也跟着一块去了,虽及时抢救回来,性情一蹶不振,更加孤僻。

  白玖一直在书院赖着不毕业,受此变故,匆匆忙忙结束了学业,回归家族,后来亦是不知所踪。

  看白玖兴奋的神情,似乎也是来下注的,看着墙上的名牌谈笑风生,时不时问问宣修竹。

  胡宴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去逗他了。默默回了客栈。

  归海文试当天一大早,全客栈的学子都慌慌张张地起床洗漱,边啃馒头边叽叽咕咕地苦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有些人紧张得腿肚子直打哆嗦,震得桌子也抖个不停。

  相比之下,云从风却起迟了,懒洋洋的洗漱,也不读书了,就坐在门槛上发呆。

  “该读书的时候不读书了?”胡宴调侃。

  云从风笑道:“书都读够了,现在最主要的是静心。”

  “空蝉斋上个个都像你这样?”

  “不,也有懒散的,我师兄就可懒了,一天到晚躺着不动。但是他聪明得出奇,总比勤奋的我优秀很多。”他淡淡地笑,“之间的差距就是,他是天才,我是人才。”

  这家伙……胡宴没法帮他,只能怪他成长起来的地方太妖孽了。

  一些学子陆陆续续开始准备去考场了,当然不忘在对面土地庙磕个头,拜上三拜,祈求一帆风顺,来日必将还愿云云。一有人带头先走,剩下还在拼命背书的人就有些坐不住,一边争分夺秒地背书一边瞅着客栈门口,额头汗珠淌得跟水似的。

  “我要走了。”云从风要动身了。

  “我陪你去。”

  “你去干什么,陪考很无聊的。”

  “嗨,你以为我只会在外面傻站着啊?我当然要去别的地方逛逛啊。”

  “那我早点考完,早点出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