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舟是个自来熟。
随手放下自己的旅行背包, 转头就在沙发边逗起派大星,玩得不亦乐乎,派大星也亲人, 不烦他。
薄郁站在客卧门口, 看了一晌, 转身进客卧,看顾淮南正在放行李箱, 顺手关上门,问:“顾叔叔,他在家住多久呢?”
顾淮南把房间里自己的东西整理了,“呆一两个月吧。”
薄郁「嗯」了声,心道两个月不算长, 只是跟顾淮南单独过年的想法,要泡汤了。
顾淮南正忙碌着收拾东西,忽听薄郁说:“顾叔叔, 今天你太累,不如先别收拾,让他在我房间住一晚,今晚我跟你睡主卧,等明天保姆过来, 让她再打扫吧。”
顾淮南一听, 好像可以。
他忙完工作还没休息,想着回来撸派大星, 就立刻返程, 车轱辘轴似的转了一整天, 确实很累。
顾淮南赞同他的提议,“也行, 你想回客卧收拾一下,换套被单吧。”
薄郁微微压制着嘴角的笑意,点点头就先回客卧。
出去时,顾舟正抱着派大星撸,偏头看他一眼,翻了个白眼。
薄郁也冷着脸回视。
薄郁进客卧,关上门。
顾舟不由撇了撇嘴,他看不惯这小子很久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标准双面人一个,也就顾淮南这蠢笨如猪的人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几年前那一板砖的仇,他可记得,这小子阴狠着,又会装,心眼子多得手指头都掰不完。
这时,顾淮南从客卧出来。
他见顾舟在客厅逗猫,问:“喝什么饮料?”
顾舟随口报了一个「柠檬水」,顾淮南去厨房给他倒,他扭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客卧,起身跟进厨房。
顾淮南刚切好柠檬水,正转身去冰箱里拿气泡水,撞见顾舟在门口,险些被他吓一跳。
顾舟双手抱胸,“欸,你跟他一直住一块儿啊?四年没变?”
顾淮南取出气泡水,“有问题?”
顾舟哼了声,没接话,从他手里拿走柠檬水,转身出了厨房。
顾淮南又给薄郁和自己泡了一杯,等他端着出去,顾舟直接说:“我晚上跟你一起睡。”
顾淮南心说这熊孩子吃错药了,刚在路上还嘴炮怼他,现在居然提出要一起睡。
他下意识觉得有诈。
顾淮南还没来得及拒绝,客卧门陡然一开,薄郁先一步说:“不行。”
顾舟「啪」地放下水杯,瞪薄郁:“我跟我哥睡觉怎么了,难道你大晚上还要粘着他一起睡?”
说着,顾舟满脸嫌恶,“姓薄的,你恶不恶心。”
薄郁嘴唇抿直。
“你该不会也是个同性恋吧,啧,真晦气。”顾舟嫌弃地别开脸。
“顾舟。”
顾淮南不悦地睐向他,“好好说话,我可不是爸妈,会惯着你。”
顾舟嘴贱这事儿,顾淮南早领教过,没想到他说话这么不经大脑。
“跟小郁道歉。”顾淮南说。
顾舟转头,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你让我跟他道歉?”
“对。”顾淮南毫不让步,“你没根据的乱说话,对别人是一种伤害,你现在跟小郁道歉。”
顾舟梗着脖子,嘴死硬。
薄郁「善解人意」的说:“顾叔叔,没关系,舟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太会说话。”
“你说谁不会说话呢。”
顾舟这暴躁脾气忍不了,“你就装吧,总有一天要翻车。”
薄郁蹙眉,唇角笑意淡了许多。
顾淮南挡住顾舟,“我知道你想搞事,但我最近没精力应付,你今晚自个儿睡吧,小郁跟我睡。”
“你既然想住这里,就别整天折腾人,跟他好好相处。”
顾舟也生气了,“顾淮南你是不是瞎,分不清谁对你好对你坏啊?”
顾淮南目光直视他,“首先,你要尊重我这个大哥,再来跟我谈谁对我谁对我坏。”
顾舟闻言一噎,怼不过顾淮南。
没一会儿,他自己背着旅行包钻进客卧,嗙地关门。
顾淮南心疼门,把他抓出来重新关,顾舟一脸倔强地瞪他,又不敢吱声,因为顾母把钱都给顾淮南了。
最后,在顾淮南视线下,顾舟满脸不甘心地重新关了个门。
客厅余下顾淮南和薄郁。
薄郁让顾淮南吃晚餐,顾淮南去叫顾舟出来,对方死活不出来。
他懒得再管,跟薄郁吃过午餐,一起出门采购家里需要的东西。
他俩一走,顾舟抵不住饿,自个儿点了一份外卖。
·
顾舟在家里没呆多久,就回学校考试去了,薄郁也在考试,顾淮南在费城和首都间来回跑。
等他们三个再坐在同一张桌子,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也临近过年。
顾淮南带着他俩回顾家吃团圆饭,他基本不在顾家留宿,只有大年三十那晚例外,这四年他带着薄郁留宿过四次,今年照旧。
顾家是小别墅,二楼四个房间,一楼有个保姆房,给家里保姆住。
家里没有多余房间,每年薄郁都跟顾淮南住一间,顾舟看不惯,说话老是阴阳怪气。
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连顾母也开始上心,这次他们回家过年,见二楼书房被改造成了客卧。
顾母笑着拉薄郁上楼,跟顾淮南说:“小郁过完年就满十七岁,再跟你挤一间房,也不方便。”
“我跟你爸商量了,反正你们也没用书房,干脆改造成卧室,小郁回来也有自己的空间,不用跟你挤。”
顾淮南觉得有道理,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也对,挺好的。”
顾母慈爱地看向薄郁,“小郁,你觉得呢?喜欢这个房间么?”
薄郁认同点头,“很喜欢,谢谢顾奶奶为我费心。”
顾母又跟薄郁聊了两句,被薄郁哄得笑得合不拢嘴,看看时间,她才匆匆下楼,看炖的鸡汤好没有。
顾母一走,顾淮南让薄郁去新卧室休息,他也想回去洗个澡。
他前脚回卧室,薄郁后脚跟来。
顾淮南关门时,差点砸到他脸,“你跟来干什么?”
薄郁不答反道:“顾叔叔,我想在你房间睡,新房间我不习惯。”
“随你便。”
顾淮南也没刻意去强迫薄郁,一切都随他的意,他是放养式养娃。
薄郁却格外高兴,一把抱住顾淮南的腰,黏糊糊的像只大型犬,不同于四年前的拥抱,现在顾淮南完全是被他揽进怀里。
顾淮南受不了他黏人,把他推开,去衣帽架拿衣服进浴室洗澡。
薄郁跟在他后面,也进去简单洗漱,再出来换睡衣,穿好躺在床上,忍不住在棉被轻嗅。
被褥里有清清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跟顾淮南身上的味道一样,不会特别浓烈,很好闻。
他不禁多闻了几下。
但很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微微一暗,耳根渐红。
in了。
……
顾淮南出来时,薄郁没在床上睡觉,也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他没管薄郁去向,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开车几小时回费城,挺累的,顾舟那倒霉孩子到现在还没考过科目二,不然还能让他试试。
顾淮南很累,躺进被窝不久,就陷入深度睡眠。
这时的新卧室。
薄郁将房间门反锁,顺手理了下睡衣的宽松衣摆,动作很刻意,好像在遮掩什么。
他没有放睡衣在顾家,顾淮南嫌麻烦不愿拿,让他穿自己的,他现在穿的就是顾淮南的睡衣。
单薄布料轻飘飘贴在皮肤,好像还残留被褥里的清香。
他发觉自己更加痴迷这个味道。
杂念如疯长的野草,在脑海深处扎根冒芽,沿着血液肆意遍布。
内心深处的烈火燎原之势蔓延。
吱呀。
啪嗒。
两道声音。
新卧室的浴室被打开,再关上。
……
顾淮南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时被什么温热胸膛圈进怀里。
他潜意识里想躲开,胳膊挣扎了下,没成功,对方抱得很紧,像八爪鱼似的紧紧缠住他。
过重的拥抱让他喘不过气,他钻出脑袋呼吸,刚获得了几口新鲜氧气,嘴巴突然被什么柔软东西给咬住。
呼吸不了,眼皮也重得睁不开,简直快要难受死。
直到他难以忍受窒息的感觉,张嘴用力咬了一口阻止他呼吸的东西。
渐渐的,他能呼吸了。
因为近距离接触,又似乎闻到了很淡的石楠花味道,淡得像幻觉。
没等他再闻,困意吞没意识。
顾淮南再醒来,天色已经很暗。
他身边没有躺着别人,薄郁也不在卧室里,室内很昏暗。
顾淮南抿了抿嘴唇,又在口腔里感受到了青柠薄荷的味道。
难道顾家的牙膏换了新牌子?
怪好闻的。
他起床整理衣服和头发,又用漱口水清理口腔,换完衣服才下楼。
薄郁正在花园和顾父一起喝茶,顾舟在用逗猫棒和派大星玩,顾淮南去厨房,顾母刚从烤箱端出烤鱼。
顾淮南过去帮忙,过年保姆回家,年夜饭是顾母一个人处理的。
晚餐准备得很丰盛,顾淮南撸起袖子帮忙,不一会儿,薄郁也进来,见状一起忙活。
顾淮南边切菜边随口问:“不是要睡午觉么,你刚才跑去哪里了?”
薄郁没回答,藏在发间的耳尖却悄然泛红,面上不显。
片刻,薄郁不紧不慢说:“班长说有表格要填,比较急,我怕打扰你,去新卧室填表格了。”
顾淮南「哦」了声,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切菜。
切着切着,顾淮南想起一件事,“新牙膏味道不错,你晚上可以试试,挺香的,青柠薄荷味。”
“留香时间很长,我刚才醒来,嘴里都是这个味道。”
顾坏拿说完让薄郁给他递刀,忽地讶然道:“你脸怎么那么红?”
薄郁喉结微微滚动,“可能厨房有点不透气。”
“那你快出去,这里交给我。”
“嗯。”
薄郁被他赶出厨房,顾母在地下室拿东西回来,见薄郁脸色绯红,以为他发烧了,立刻抓去量体温。
八点整,年夜饭终于完成。
一家人围坐在圆桌前,客厅电视机也正在播放春晚的开幕式。
这是顾淮南穿书过来第四年。
他颇为感慨,也不知道自己现实世界那具躯体怎样了,死了,还是活着,原来的顾淮南又去哪里了。
这些谜底,大概未来才能解答。
“顾叔叔,给。”
薄郁给顾淮南夹了一只卤鸡腿。
顾淮南刚说了句「谢谢」,对面顾舟又开始找茬,“一把年纪还吃鸡腿,还说是我大哥,幼稚。”
顾淮南:“……”
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么。
读取到顾淮南眼神,顾舟又怂怂地转开脸,不敢再嘴贱。
顾淮南心说原主这张脸挺好用,啥也不用说,光乜一眼,这小子就怂了,不愧是欠揍的熊孩子。
顾母让顾舟住嘴,顺便把另一只鸡腿放到顾舟碗里。
顾父则跟顾淮南碰了下酒杯,两人均喝一点红酒,顾舟不爱喝酒,他喝的饮料,薄郁更不用说,顾父严格,哪会让一个未成年喝酒。
晚餐结束,顾淮南和薄郁帮着收拾桌面,很快处理完,几人坐到客厅沙发看春晚。
顾父顾母年龄大,不到十点便回卧室休息,顾舟精力旺盛,看得很有劲儿,演到小品时,他笑得最大声。
但他笑着笑着,余光瞥见薄郁靠着顾淮南肩膀,一下就不笑了。
“喂,你靠我哥肩膀看什么?”
顾舟起身,非常不客气地一把拨开薄郁,强行挤到中间坐。
顾淮南:“……”
薄郁:“……”
顾舟转头瞪薄郁,又扭过来瞪旁边的顾淮南。
他既讨厌害他初中三年被人贴「同性恋弟弟」的顾淮南,又讨厌双面人的绿茶婊薄郁。
这两人不痛快,他就痛快。
很快他就不痛快。
顾淮南被他挤得摔下沙发,举着拳头锤了他一顿。
顾舟顿时老实许多。
顾淮南前些日子忙工作和应酬,喝酒喝得多,加上今晚又喝了些红酒,犯困得很。
不到十二点,顾淮南上楼休息。
他走后,客厅剩薄郁和顾舟两个人,顾舟仗着自己年长几岁,毫不客气地指挥。
“帮我拿一下砂糖橘。”顾舟喊道。
薄郁完全没动。
顾舟又重复了一遍,薄郁还是没有行动,在他正要生气时,薄郁转过头睇了他一眼。
顾舟莫名觉得那眼神怪恐怖的。
他色厉内荏道:“看什么看,我让你帮我拿下砂糖橘怎么了,我比你大,又是顾淮南弟弟。”
最后「顾淮南」三个字,他特地加重了语气。
薄郁起身,拿起两颗砂糖橘扔去,顾舟手颠了两下才接稳。
等顾舟把两个砂糖橘捏在手心,旁边的薄郁已经上楼,客厅没人,他乐得自在,边吃橘子边看春晚。
薄郁上楼没有回自己卧室。
他在顾淮南卧室门口停了下来,轻轻敲门,里面传来声音。
“谁?”
是带着朦胧睡意的声调,薄郁冷峻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几分,他低声喊了道「顾叔叔」。
顾淮南披着外套来给他开门。
薄郁走近些,“顾叔叔,我一个人睡不着,想跟你一起睡。”
“哦,那你进来吧。”
顾淮南对这些不在意,反正原主那张大床有两米多,俩人睡也不挤。
好吧,他承认自己怕冷,睡好一会儿都没暖和,薄郁过来正好暖暖床,他火气旺。
顾淮南躺下,薄郁也换好睡衣在他旁边睡下来。
黑暗中,薄郁问道:“顾叔叔,我可以抱着你么?”
顾淮南心道又来了,薄郁这习惯是改不了了么,老是喜欢抱个东西,还好现在不是夏天,不然他又会被热得满身都是汗。
薄郁很轻地喊了句「顾叔叔」。
顾淮南随口道:“行吧,但别抱太紧,跟章鱼似的缠得我喘不过。”
薄郁飞快「嗯」了声,话音一落,顾淮南被两条胳膊搂进怀里。
暖烘烘的,倒是蛮舒服。
顾淮南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就舒舒服服地闭眼睡觉。
半小时过后。
薄郁轻声喊了句「顾淮南」,后者睡得死死的,完全没反应。
谨慎起见,薄郁又凑在他耳边叫他一声,顾淮南依然纹丝不动,睡得特别香,对外界没有任何感知。
顾淮南睡眠质量好,尤其今晚还喝过红酒,更难以叫醒。
薄郁放心大胆地抱紧顾淮南,鼻尖抵在他凸起的那块颈骨,旁边就是一个淡淡的咬痕。
他有一瞬间想咬上去,抹去别人留下的痕迹。
让人追查了整整两个月,依然没有查出来顾淮南一夜情的对象是谁,这让他非常不高兴。
查不到,说明顾淮南藏得严实,一晚而已,值得他费尽心思隐瞒。
他不得不去猜,顾淮南是不是爱上这个人,两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互诉衷肠,抵死缠绵。
光想想,他已经无法忍受。
他一定要找出这个人,让他永远在顾淮南面前消失。
如果顾淮南敢喜欢别人,他就把他锁起来,关在只有他能看到的地方,让他只能看自己,只能喜欢自己。
他绝不允许顾淮南心里有别人。
薄郁黑化值蹭蹭蹭地往上冒。
然而冒了没两分钟。
顾淮南一个翻身,转过来自动抱住薄郁的腰,又顺手给他盖了盖被子,含糊不清地嗫嚅:“别感冒。”
说完,顾淮南一秒睡沉。
薄郁黑化值跌零。
他低头亲亲顾淮南的额头,又亲不够似的,变成亲顾淮南嘴唇。
没什么吻技,光含咬着嘴唇乱亲,心脏在胸腔内澎湃汹涌地跳动,无法抑制的欢喜冲淡了所有郁色。
最后他亲了亲顾淮南嘴唇,以极低的声音说:“顾淮南,等等我,不要喜欢别人。”
当事人睡得不吭声。
薄郁唇角轻扬,“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说完,满足地抱紧顾淮南。
·
次日初一。
他们一行人各自玩各自的,顾父顾母去朋友家聚会,顾舟也去找他朋友玩耍。
顾淮南没有久留的打算,他带着薄郁和派大星先回首都,先前他答应薄郁一起在首都过年。
他们下午开车回去,到家已经快晚上七八点,两人没有在家做饭,去外面订了晚餐。
订的时间晚,没有包厢,他们坐到外面大厅靠墙位置。
顾淮南正吃着薄郁给他剥的虾,背后突然有人出声打招呼。
“薄郁?”
薄郁一愣。
顾淮南也扭头看。
来人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八九岁。
女生长相乖巧,也自来熟,直接走过来笑着说:“你也出来吃饭呢,好巧,在这里遇见。”
说着看向顾淮南,“这是?”
薄郁没吭声。
顾淮南用湿巾擦干净手,伸出去,“你好,我是薄郁的叔叔。”
女生惊叹道:“薄郁,你居然有这么帅的叔叔。薄叔叔,你好年轻啊。”
顾淮南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不过我姓顾。”
女生似乎很疑惑,他跟薄郁怎么是两个姓,但也懂礼地没追问,改口喊了声「顾叔叔」。
男生也跟着礼貌地喊「顾叔叔」。
相比两人的热情,薄郁就显得冷淡许多。
两人没有停留多久,在服务员领路下去了自己订的餐桌。
他们走后,顾淮南看对面的薄郁,后者继续给他剥虾壳,一脸认真,丝毫没把刚才的插曲放心里。
顾淮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他们是你同学?”
薄郁摇头说:“不是,是学生会的,先前邀请我入会,我拒绝了。”
“怎么不去?”
顾淮南大学期间也进过学生会,权当学习,不理解薄郁怎么不去。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不了解薄郁,薄郁进入大学后,依然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整天就粘着自己。
这样好像很不好。
顾淮南觉得要把薄郁掰正,“有时间的话,可以进去试试,说不定能交到不错的朋友。”
薄郁答非所问:“你想我去么?”
顾淮南愣了一秒。
薄郁把一块烤好的芝士焗生蚝送到顾淮南面前,不紧不慢地说:“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顾淮南老觉得这话奇怪,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他最后笑着说:“你该有自己的想法,以我为中心做什么,难道我不喜欢,你就不去做?”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怕,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薄郁没接话。
顾淮南笑容也渐渐淡下。
薄郁这是什么意思?
片刻,薄郁提醒顾淮南生蚝快凉了,顾淮南「哦」了声,伸手拿起餐盘里的生蚝,撬开吃。
这时薄郁抬眸,那双沉黑不见光的眼瞳锁住他,“我想做什么事,你都支持我,不会怪我?”
“如果……是坏事呢?”
他神色少见的沉凝认真。
莫名地,顾淮南心脏抖了下。
什……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