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安苦哈哈地说:“好险啊,差点把我聪明的脑袋瓜都给撞坏。”
他一开口,稚桃的那种错觉就立刻消失,稚桃抿着嘴笑他,“那你要注意点啊,为什么要突然撞上去。”
林以安摆摆手,似乎什么也不想说,人群也就此散开。
周围空着的游戏桌也派上了用场,稚桃也跟着大家玩了几轮狼人杀。
有次他和林以安一起抽到了狼人,结果林以安毫不犹豫地把他献祭掉,用来自证清白,气地稚桃游戏结束后都不想理他,哪怕狼人阵营最后赢了。
“你什么要把我投出去啊,明明两个狼更有胜算。”稚桃不开心地念叨。
他实在接受不了信任的人背叛自己,要不是知道只是场游戏,稚桃甚至感觉自己会丢脸地哭出来。
“不好意思嘛,”学长笑眯眯地道歉,“只是我觉得,与其让你手上跟我一样沾满鲜血,还不如我先把你杀掉,这样你就永远都是纯洁的。”
“是不是很浪漫?”
稚桃已经习惯他时不时蹦出的胡言乱语,但听到他这么说,还是起来一身鸡皮疙瘩,“不要这么说。”
发现稚桃更加不开心后,学长就趴过去,亲密地搂着他轻轻晃,“不要生气嘛,我真的知道错啦。”
我看你是完全不知道,稚桃气鼓鼓地扯开他的手,“不要抱我,我有点热。”
本来他就穿的多,加上刚刚一番折腾,现在全身都热的难受。
林以安满不在乎地点点头,捏着他的后脖把他带到别的桌子,他手指摩挲着稚桃的脖子,笑着说:“那这次玩这个游戏怎么样?感觉还挺有趣的。”
稚桃伸头一看,桌上是个厚厚的纸盒子,上面写着《鼠皮美人》四个血字,看名字就知道是个恐怖类型的剧本杀。
稚桃:。
稚桃不想去,他脑容量真的没有这么大,狼人杀都要把他脑子烧成浆糊了,更别说更烧脑的剧本杀。
但林以安显然很感兴趣,强硬地拉他坐下,等凑够开本的人数,稚桃再不愿意也得玩,更何况他已经习惯顺从。
等他们玩完剧本杀,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养父让稚桃五点就回家,这时候也差不多准备离开。
林以安听到他离开的消息后,就主动请缨送他下楼,在下楼的时候,他向稚桃提议:“你要不要来我家住?”
稚桃疑惑地抬头看他,林以安说:“你养父最近不是对你放松看管了吗?正好来我这儿住吧。”
“到时候你可以跟我玩呀,而且再不久我要返校,正好你帮我看下屋子。”
回家后,稚桃还在回想学长说的那段话。
他不愿意被关在别墅里,但也不愿意跟学长待在一起,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单独出去住,两边都不招惹。
稚桃还记得有次去学长家玩,18岁的林以安提议玩躲怪物的游戏,他带着稚桃藏在一个狭小的箱子里面。
箱子是个密闭空间,正值夏季,里面闷热异常。
稚桃呼吸逐渐困难起来,他被学长抱在怀里,从他肺里呼出来的气体,都被学长抓住吞下去。
“学长,”稚桃小声地说,“我好难受,我想出去。”
“不可以出去,外面有怪物。”
林以安温柔地说。
稚桃于是没有继续说话了,他闭着眼睛蜷缩着,额头的汗水快速滴落,胸口像要炸裂般疼痛,他像是被提前摘下的花苞,缓缓滑落到死亡的那端。
他醒来后就在医院了,针扎进他静脉里,露出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的痕迹,脖子由于长时间的弯曲压迫充血。
稚桃迟缓地转头看向隔壁,看到了同样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学长,学长眼睛黑沉沉地注视着他,里面的恶意从未减少过。
稚桃心脏在学长的注视下快速跳动起来,他怯怯地转回头,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学长的声音:“外面有怪物哦。”
他没能继续回忆,因为他看见了站在客厅里的警察。
警察很和蔼地问他:“你好,我这边想咨询你一些问题。”
稚桃局促不安地走过去坐下,他在听到两起凶杀案的时候就猜到有这天,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警察原本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在他过来后重新坐下,“我们这边了解到游客944826是您的账号。”
稚桃点点头,警察意识到他的不安,安慰他:“你不用担心,你的监护人已经向我们提供了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我们这次主要是想问下,你是怎么想到那些作案手法的呢?”
稚桃:其实是我手机桌宠想到的。
但说是不可能这么说的,他斟酌着:“这个不是我想到的,我手机里有款桌宠,有次在看直播的时候,它就自动输入这段文字,应该是程序自带的。”
警方抬头看他一眼,向他要了手机观察,“这个桌宠是怎么下的呢?”
“是我养父帮我下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下载。”稚桃老实地回答。
沈雨泽这个点不在家里,警察也没办法询问,在拍下桌宠照片后就起身离开,没有过多为难他,有可能是碍于他沈家养子的身份。
沈家作为有名的权贵人家,在警局也有着广泛人脉,警方这个面子肯定要给的,而且作为游客944826账号拥有者的稚桃,确实具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稚桃吃完饭正准备上楼,就听到门口传来养父的声音:“稚桃呢?”
稚桃瞬间站在原地,战战兢兢地看着养父朝着他走来。
沈雨泽难得穿着西装,一般只有正式场合他才穿西装,他走近后和蔼地问:“今天跟朋友们玩的开心吗?”
语气完全能代入老人的口吻。
“玩的开心,”沈雨泽温和的语气让稚桃重新鼓起勇气“养父,我想跟你说件事。”
看见沈雨泽十分好说话地点点头后,稚桃试探着说:“请问我可以到外面去住吗?”
他内心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先提出过分的要求,再退而求其次地提出低点的要求,这样就能更顺利地达成目标。
“怎么突然想出去住了?是这里住惯了吗?那改天搬去别的地方住吧。”
沈家名下的别墅肯定不止这一套,不喜欢就换,沈雨泽的意思很粗鲁。
稚桃没想到还能这么玩,有点傻眼,“不是这个原因,主要是我有点……”
有点不习惯被关在这里,我想到外面去。
这话在他嘴边转着,但始终说不出来,反倒把自己憋了个半死,沈雨泽看出他的纠结,拧着眉头说:“你是觉得在我这儿住的不舒服?”
虽然稚桃很想点头,但听他语气就知道不能认,认了就是在得罪养父,他左右晃着头,语气也慌乱起来。
“不是这样的,是学长邀请我过去住,他马上要开学,住的房子就空出来了,让我帮忙看着。”
沈雨泽眉头高高挑起,语含不屑地说:“又是你那个林以安学长?”
稚桃不知道养父从哪儿知道的,但他看见养父的反应就知道多半是……
“不准去。”
果然,跟稚桃猜想的一样,虽然他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不由地焉下来。
稚桃站在楼梯上,沈雨泽在楼下,抬头看他失落的表情,睫毛轻搭着,眼里莹润着光芒,像含着泪珠。
“你是想自己一个人到外面去住吗?”
稚桃正在整理情绪,没想到能忽然听到这种养父这种妥协般的话,唰地朝他看过去,期期艾艾地点头。
沈雨泽叹口气,“那你住我给你的房子,别去林以安那儿,明白吗?”
稚桃没想到还能峰回路转,脸上绽开笑颜,甜滋滋地说:“谢谢养父。”
他想起学长提到的事,准备跟养父报备下:“对了,我下个月要去学长那儿。”
“多久?”
“大概是下个月五号。”
沈雨泽随意地问:“林以安的生日?”
稚桃点点头,“他过生送了我礼物,我准备买个礼物送过去,亲手送更有仪式感。”
沈雨泽轻哼声,没有说同不同意,反而说:“那你怎么不亲手送我礼物?”
他走上楼梯靠近稚桃,眼含笑意地打趣:“你不会不知道我生日是多久吧?”
稚桃:……
还真不知道。
沈雨泽是个不过生日的人,管家他们自然也不会办,所以对于稚桃来说,别说养父生日了,他连养父究竟多大都不知道。
沈雨泽看他不说话,就知道他不知道,“我生日跟你同一天,这回记住没?”
他站在稚桃的下方,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下稚桃的脸,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拍去什么脏东西。
稚桃有种莫名的既视感,这拍的方式怎么跟他在姜文浩面前拍的方式一样呢。
他正迷茫的时候,就感觉有双冰凉的手引导着他的脸低下,稚桃发散的视线自然地落在养父的脸上。
沈雨泽凝视着手心里漂亮的头颅,一个完美的艺术品,连细节都迎合着他的审美,他满意地低笑声。
然后捧着稚桃的脸,轻吻了下耳朵,最后才落在额头上,温柔地说:“记住了就去睡觉吧。”
旁边站着的管家就像没看见这过于亲密的举动一样,还是挺着腰站立,等看见稚桃离开后,他才躬身说晚安。
稚桃上楼的脚步很急,能感受到养父的视线一直凝在他背后,等进屋后就慌张地扑到床上,他现在耳尖都残留着养父的温度,冰凉凉的,存在感很强烈。
“呜……”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嘴里发出意味不明地语气词,作为一个笨蛋,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的气氛那么暧昧。
手机忽地叮咚一声,稚桃从枕头里抬起头,红着耳朵侧头看向手机屏幕。
萨尔托斯:^_^
作者有话要说:
冷知识:学长碰过耳朵。
我不说是谁在覆盖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