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快穿]宠爱病娇守则>第八十九章 番外-武侠脑洞[只有开头木有结局]

  【这是番外!与正文剧情无关!不想看的请跳过!】

  当今武林,英雄豪杰层出不穷,可谓是有史以来最盛大的武林,甚至于许多民众都以成为武林中的一员为荣。

  江北苏家亦是一方有名的以武传承的世家,初入江湖的菜鸟听前辈提起时,总少不了苏家的话题。

  苏家最出名的是不外传的绝顶轻功,轻功名为踏云步,修炼到最高境界据说能脚踏祥云,身如飞鸟,一日千里,所以江湖前辈传给菜鸟的一般是:要是碰上了苏家的子弟,一定要从手指头捆到脚趾头,否则只是粗略绑住说不定你打个盹转个身人家就跑掉了。

  虽然传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也从侧面说明了苏家的轻功是多么的高超。

  在此时的苏家,一个穿着名贵衣服的翩翩公子哥身后跟着八个孔武有力的苏家子弟,走出了苏府大门。

  乍一看,这个翩翩公子哥绝对是大富大贵的商人之家或是贵族中出来的,出现在这个江湖人士出没的地方本来就足够诡异了,身后还跟着八个苏家子弟,难道说是什么家族与苏家达成了秘密协议?!

  各路眼线纷纷动起关系网要查这神秘公子的身份,而此时被包围着的公子哥正苦着脸,一点都不开心。

  他是想游历江湖,但不是这么游历的啊!

  竟然被亲爹一脚从正厅踹出了门,摔了个四仰八叉,还好没什么人看到,否则丢脸都丢到江南去了!

  还是不是亲爹啊!

  他不就是轻功没学好又想出门吗,就想着讨好一下爹说不定就给放出去了,谁知道他一笑,他亲爹第一反应就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窜上了横梁,然后一身灰的跳下来给了他一脚,“孽子,竟然威胁你爹!”

  孽子你妹啊孽子!老是被这么叫会有心理阴影的好不好!真成了孽子看你到哪里哭去!

  苏灼冷哼一声,刷的展开了折扇,“小的们,把城里最好的马车拉来,本少爷要去闯荡江湖了!”

  “少爷,不知我们是乘马还是?”

  苏灼慢悠悠的扇了扇扇子,“乘什么马,一个个轻功都那么好,全部坐马车顶上去,就当是训练了。”

  于是,一辆镶金嵌玉的马车在前头一个马夫,旁边坐着两个大汉,车顶上站着五个风中头发衣服凌乱,身体纹丝不动的五个大汉,马车中斜躺着一个往空中抛葡萄用嘴去接的大少爷的情况下出发了。

  出了城,这道路就没那么好走了。

  苏灼趴车窗上看了两下,尘烟弥漫,又呛得厉害,还真没什么好景致,没两下就继续躺着吃葡萄。

  城外石子多,马车一抖,车夫就听里面传出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声。

  好不容易把卡在喉咙里的葡萄咽下去,苏灼连忙坐直了,拿起果盆旁边的折扇,悠悠的扇起风来,一阵阵凉爽的风把他的思绪也带到了曾经看过的话本当中,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

  不知道,这武林大会中,会不会像话本中一样,少侠英武美人娇俏。

  苏灼去参加武林大会并不是代表苏家,代表苏家的是他哥,赫赫有名的少侠,天才,苏家继承者苏瑾瑜,前天就出发了。苏灼就属于哪儿有热闹他往哪儿凑的唯恐天下不乱型,这次就想去看看天下第一美人儿,享受一下快意恩仇的江湖氛围。

  埋伏在树林中的一行人就这么看着这辆奇葩的马车正在以飞快的速度靠近。

  “他们的马怎么这么厉害?”小弟发出惊呼。

  的确,无论是什么宝马,都没办法在驮着一辆马车以及八个大汉的重量下就像什么都没驮一样快如闪电。

  “看他们的身体,除了那个车夫,其他人的身体都没有与马车接触,这马车想必也是用极轻的材料制成,如此异常,必有图谋!”大哥抹抹手心的汗,“兄弟们的血汗钱都被那该死的家伙抢走了,再等下去都揭不开锅了,咱们不要吃饭女人孩子还要吃饭呢!”

  小弟们想到前天的场景,满含热泪纷纷应是,于是大哥一声令下,一群小弟就呜啦呜啦的提着扁担和铁锹从树林中冲了出来,挡在了马车前面。

  马夫拉住缰绳,停住了马车。大汉从马车上纷纷跳下来,一字排开,壮实油亮的肱二头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声音最大的苏大嗓扬声问道:“这里是苏家马车,敢问各位有何贵干?”

  大哥咽了口唾沫,嗓音干涩的喊:“打……打……打劫!”

  小弟偷偷扯扯大哥的手,“大哥你结巴了。”

  两面谁都没有先动手,这时苏灼掀开车帘,一手还捏着串葡萄,他的脸一露,对面的就难过又亢奋了,大哥高喊一声冲啊,杀将过来!

  意想不到的是,一字排开的七个大汉纷纷脚尖点地,咻咻咻飞上了树梢,只留下几个残影在原地,马夫更是机智,知道苏灼轻功不好外家功夫更是没练过,拔出匕首砍断了缰绳,一把抱住苏灼往马上一放,然后自己飞了出去。

  苏灼一脸懵逼,一手提着葡萄,另外一只手赶忙握住缰绳,幸好骑马他还是会的,呵了声马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苏瑾瑜!!把抢了兄弟们的钱交出来!”

  “交出来!!”

  “天杀的苏瑾瑜!!”

  一脸纳闷的苏灼好不容易靠着宝马脱离了人群的苏灼眼睁睁看着他那豪华的马车一铁锹就被打了个大洞,薄薄的木板中夹着的竟然是玉片!在路上他就纳闷了,怎么马车跑的跟骑马一样快,感情这马车壁就一层两片指甲厚的玉片再加两片板子!换他来拉马车他也跑得快啊!

  还有苏瑾瑜什么鬼,难不成是他大哥惹出来的好事?

  大哥带着小弟们满载而归,连一根木头都没放过,苏灼郁闷的一边吃葡萄一边离开。

  直到一树林之中,九人才停止脚步,会合在一处。

  苏聪明寻到了小溪,一行人在水边休整一番,见这水清澈干净纷纷喝了几口,也让马休息一下。

  现在在苏灼眼中,真的是马都比这群孔武有力的大汉可爱了。

  他扔掉葡萄梗,问:“你们跑什么?”

  大汉们齐道:“小的们只有轻功最好,老爷吩咐过一定要让小的们能带着少爷跑掉。”

  苏灼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好不容易缓过来,竟然找不到这番话不对的地方,咳了一声后拿出插在腰间的扇子,敲了一下马夫的额头,“你把我放上马车是正确的,但你怎么能那么放呢?!”

  那姿势导致他的袍子全部上缩围在了腰间,他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还要不要了!

  马夫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少爷正在气头上也没敢吱声。

  “少爷,那现在应该怎么办?”苏机灵问。

  苏灼想了想,摸了摸腰间,摸了个空,顿时慌了,低头一看,他装满银子的绣花囊子哪还有影子,得,这下好了,马车被抢了,钱袋子也掉了,浑身上下加起来就几件衣服一把扇子一柄宝剑,另外还有一匹马,还有八个只会带着他逃跑肌肉都是摆着看相的侍卫。

  他怎么就这么惨啊!

  “这里距离誉城有多远?还能回家里吗?”

  苏大嗓拿出一份地图,比对了一下,道:“此处应是黑风山,现在已经天黑了,马也疲惫,待马休息好,明日启程,约明日下午能回到府中。”

  “等下,你说这是黑风山?”黑风山那在话本中都是流寇草莽云集之地,更有数不清的凶残山贼,白骨烂肉,当然,苏灼还没有傻到直接把话本中的情节套到现实中,不过有这名字这山在他眼中看着就有些邪乎了,刮过来的风也陡然变得阴冷无比。

  “你听说过这山有什么传闻吗?”

  苏大胆道:“小的听说过这山有很多死人,还闹鬼呢。在十几年前,官府的捕快追捕一名江洋大盗,追到了这黑风山上,大盗不小心摔下了山谷,捕快们也跟着下去了,才发现有满满一山谷的尸体!”

  苏大胆语气抑扬顿挫,还时不时自己弄点声音出来,讲的那是个引人入胜,生生把苏灼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你要讲就讲,也别弄出声音啊!”

  苏大胆一脸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道:“少爷,小的没有弄出声音啊。”

  “不是你弄的还是谁弄的,鬼啊?”苏灼没好气的说,“行了,本少爷不怕那些,你也别继续说了,休整一下,早点休息,明日继续往武林大会去。”

  他怎么可能这么灰溜溜的跑回去,不过是没有马匹没有银两罢了,话本中的大侠都是没钱的,说明混江湖的说不定都很穷——选择遗忘性的忘记了自己的爹娘——总之他也要混出个名堂给他爹看看!

  可惜,江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地方,江湖从来都是让你完成从不错——惨——更加惨——挂了的转变的地方。

  美好的事情只存在于话本。

  山顶上无声无息点燃了一支火把,摇晃的光照的持火把的人面目如同鬼魅般可怖。

  “全部活捉,中间那小白脸拿去献给寨主!”

  黑风山上黑风寨,黑风寨主女罗刹。

  罗刹似鬼又似妖,手中人命千万条。

  这是流行于黑风山附近城镇中的一首打油歌,市井间玩耍的小孩几乎都会哼唱,黑风寨的女寨主俨然是小孩的噩梦来源,大人的闲话对象,至于是不是真的手中人命万千条那还有待商榷,最大的可能是口口相传以讹传讹罢了,不过也是间接体现了黑风寨在附近百姓心中的印象。

  黑风山并不是只有一座山,而是由这一片高低不同的山脉组成,其中最高的一座被众山环拥其中,每当下雨林中会充满黑雾,这才得了黑风山的名头。

  苦命的苏灼被绑着扔到客房里而其他的八个都被扔到柴房里的时候,从房间并未上锁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如墨般漆黑了,他心中想着各种黑风寨会对他干什么或者拿他去要挟苏家等等事情,心情越来越悲观,不管到时家里给不给钱,他一定会被撕票的!

  不过心情并不影响睡意,自己对自己说一定不能放松警惕的苏灼过了半刻钟就睡的比死猪还香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拍醒来洗漱换衣服,苏灼眼睁睁看着心爱的能体现他风度的扇子就这么被长着黑毛的手夺走,脸刚拉下来就被梳头发的侍女用檀木梳戳着脸皮往上提。

  侍女冷冰冰的说,“笑,别露出这表情,寨主最喜欢笑着的美男子了。”

  苏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侍女脸上的寒冰破碎了。

  苏灼觉得自己听到了自己小心脏破碎的声音,他笑的更开怀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完毕后觉得自己此生第一次这么奇怪竟然还描了眉眼尾画了红线的苏灼被套上一件红衣,被送到了看起来是卧房的地方。

  头发高高梳起干净利落绑在脑后的女子和站在女子身边的黑衣男子。男子脸上有道疤,本该英俊的脸显得阴沉凶恶,看一眼都能吓哭三岁小儿。

  女子即是易阳——黑风寨的罗刹女寨主。

  她玩味道:“长的倒是不错,笑一个来看看。”

  苏灼深吸一口气,想到从小到大自己一笑就受到的特殊待遇,不由有些感动——这个女寨主还是第一个想看他笑的人——深吸一口气,微昂下巴,露出最好看的笑容。

  易阳当即变了脸色,厉声道:“你有什么意图?!”

  苏灼:“……我”

  “你不用解释了!你是官府的人对吧!”

  苏灼叹了口气。

  他果然不该笑的。

  卧槽不就是笑一笑吗你眼睛被屎糊住啦?!去你大爷的官府!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属下一边喊着活捉小白脸一边把他五花大绑的啊!

  “我没有什么意图,我是被你们绑来的!”

  “哦?说不定你是故意的呢?我还说好歹是江北苏家,怎会如此不堪,原来是别有用心。”易阳冷笑一声,“你有这个胆子进来,就把你的尸体留在黑风寨喂鹰吧!”

  苏灼:求告知你到底误会了什么!

  易阳一唤,进来两个大汉,眼看苏灼已经被大汉一左一右用钩子般的手势抓住了肩膀,就要被打入水牢用刑审问了,立在旁边的黑衣男子说话了。

  他说话有点慢,语调甚至没有什么变化,像块活生生的冰块,浑身冒冷气,“寨主误会了,我看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公子哥罢了。”

  苏灼点头点的比小鸡啄米还要勤快。

  易阳脸色缓了下来,“行,你说得也有道理,先把他送到客房去,不,送到柴房去。”

  柴房就柴房吧,总比莫名其妙的受刑要好些。

  苏灼扯出一个笑对黑衣男子以示感谢,完了才想起自己的笑一直有奇怪的影响力,可黑衣男子仍旧一脸冷酷,仿佛没有受到影响,反倒是一旁的易阳投过来了警惕的眼神。

  见了一面就从有床有窗有吃有喝有侍女的客房堕落到啥都没有只有八个傻大头的柴房,苏灼被一把推进灰暗的柴房,收到了十六枚惊诧的眼球。

  苏大嗓:“呜呜呜呜呜呜呜!”少爷你怎么进来了?!

  “别唔了,你唔我也听不懂。”苏灼没好气的勉强站直身体,看见八个封了嘴的**花跟一群毛毛虫似的在地上扭来扭去,把地上的灰擦的干干净净,不由叹了口气,伤心道:“看这样子,想逃跑真是难上加难,难道本少爷的江湖之路就这么夭折了吗?”

  “本少爷明明应该被追杀,掉下山崖,捡到前辈留下来的秘籍宝物,修炼之后年少有成,第一美人刮目相看,对我以身相许……”

  八大汉:“……”

  ——少爷你未免想的太多了!

  苏灼又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

  八大汉:“……”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是齐心合力逃离魔窟吗?!少爷你又在感叹什么啊!江湖不是话本这件事老爷踹了你不止两脚三脚了你还是不懂吗?!

  叹完气苏灼就舒服了,也不顾身上的衣服往地上一坐,压低声音道:“依你们看,怎么逃出去才好?”

  八大汉:“……”

  少爷我们知道就不会被捆在这里了啊!

  苏灼自接自话,“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一定在想,少爷这么英明神武,带你们逃出去还不是小菜一碟,可惜啊,本少爷初入江湖,还不懂怎么从柴房逃跑。”

  而且大侠怎么可能要做从柴房逃跑这么逊的事情,江湖攻略上定然也是没有的。

  一边说着苏灼一边用雪白的鞋子在地上蹬来蹬去,“ 还是寻寻看这里有没有暗道吧,说不定本少爷不小心掉进了暗道——啊!!! ”

  眨眼之间,苏灼不知道踩到了哪儿,一整块木板脱落——莫不是真有暗道吧?!少爷叫的那般凄惨,鬼知道下面有没有什么陷阱毒物,他们怎么能让少爷在眼前受伤!

  偏生捆的太紧,又绑在了柱子上,动弹不得的八人纷纷“呜呜”叫喊起来,声音隔了布几乎就没多少了,好不容易叫大声了门口没有一个看守的人进来,只有一个看门的捶了捶门,大喊:“别吵吵了!”

  这个看门的对另一边看门的一脸不屑的说,“这种用声音引起兄弟们注意,然后叫进去再想办法拖时间逃脱的办法早几百年就用腻了,这苏家的,着实也没有什么新意,抵不过咱们寨主聪明。”

  八大汉听他们说话就知道靠他们就少爷是没希望了,此时底下传来了苏灼幽幽的说话声,“不是地道,是地窖。”

  地窖估计很久没打开过了,里面的味道奇怪难闻,又黑的厉害,上头本来就没光,哪里还有光来照亮这里,苏灼摸不清方向,顺着感觉摸黑往前走,一脚踩歪,吧嗒摔到了地上,受伤不轻的臀/部又是一阵剧痛。

  他用绑在背后的手在地上摸了摸,越摸越像人的骨骼,他心中有点害怕,摸到一截尖锐的断骨,手指不注意被割伤了,他咬咬牙,拿起断骨对准绑着手的绳索开始割。

  幸好侍女心想着他是献给寨主的,便没有用结实的牛皮绳而是用彩色的布绳绑住了他的手,看起来也好看一点。这下方便了他。

  布绳只是搅在一处却不是织在一处,苏灼不小心添了好几道伤口之后布绳的三分之二都被磨断了,他双手往反方向用力一挣,布绳应声而断。

  苏灼舒展舒展手臂,扶着地慢慢站起僵硬的身体,手指碰到了什么又被割了一道伤口,顺手一摸才发现一把匕首,并且好像没有生锈。

  苏灼:“……”

  宝器就在旁边,他拿着骨头磨了半天绳子。

  果断弃了骨头选了匕首塞在衣襟里,苏灼站到原先下来的地方。

  虽说轻功不好,但这点高度试两次还是上去了。

  没想到一上去就被一只手稳稳的提住了后领子。

  苏灼:“……”

  黑衣男子把他双手一扭,一根麻绳绑住,丢入了大汉之中,然后离去。

  苏灼神色几番变化,摸不清自己刚刚是听了个真切还是产生了幻觉。

  半夜时分,几条影子鬼鬼祟祟的在黑衣男子的带领下,溜出了黑风寨的守卫范围。

  树影重重,苏灼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简单的逃出了魔爪,黑衣男子把他的马也牵了过来,苏灼感激的接过缰绳,对黑衣男子的能力和权力惊讶的同时也有一些怀疑——他为什么要救他们?

  苏灼精致的面容上满是感激之情,“多亏了兄台,我们才能离开这险恶之地,兄台的大恩大德真是没齿难忘啊。”

  黑衣男子说话还是语速比较慢,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身上仿佛杀了千人才能凝练出的气势却给人一种直接的压制,尤其是苏灼这种鸡都没杀过一只的娇生惯养公子哥,气势一放苏灼的小白脸就更白了。

  “不需要没齿难忘,我救你,没有报答我是不会做的。”黑衣男子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来,“这封信,帮我交给豪山村里的马铁匠。”

  “兄台有事小弟自当帮忙,”苏灼小心的问:“不知可否知道兄台高姓大名?日后联络起来也方便。”

  黑衣男子似乎是轻笑了一声,道:“祭。”

  “可是江南纪家的纪?”

  男子点了点头。

  苏灼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多谢纪兄,小弟姓苏,名灼,字锦玉,今日多谢纪兄救命之恩,我们有缘改日再相见。”

  待到苏灼一行人离开,回到卧房的黑衣男子一刀削灭烛火,想到那看似天真的苏家公子,低哑的笑了一声。

  “纪?祭日的祭才对。”

  苏灼让八大汉返回家中,自己孤身一人拿着一本路边摊用镶金的发绳换的《闯荡江湖必备宝书》和从大汉身上拿来的地图踏上了路途。

  快马加鞭,没有银子和路途上人家并不太多的情况让他陷入了窘迫的困境,待他终于看到前方慢悠悠的大部队时,差点没激动到热泪盈眶。

  “大哥!!”

  混的比落草为寇的山贼还惨的苏灼这副模样就像是劫财的,护卫立刻拦在了他面前,带头的盯着苏灼没好气的脸看了好一会,苏灼对他扯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带头的立刻像是被吓了一跳,示意后面队伍分开。

  “二少爷好。”

  “我大哥呢?”

  “这……”带头的有些犹豫,“大少爷自然在轿中……”

  “在轿中就在轿中,吞吞吐吐什么,本少爷这就去找他。”苏灼翻身下马,摸了摸宝马的头,“给它喂点好吃的,跟着本少爷受了点苦。”

  他马缰一递人就往轿子走过去,车队早已停了下来,苏瑾瑜奇怪于车.遇沿队停留了如此久,问道:“有什么事吗?”

  “不但有事还有大事,你受苦受难的弟弟来找你了!”

  苏灼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轿帘,刚掀开就被眼前景象一惊,下意识放了下去,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进来。”苏瑾瑜冷冷道。

  苏灼没好气道:“让我进去你也确认自己衣冠整齐吧,我可不想看活春宫。”

  苏瑾瑜语气已经在冒冰气了,“说让你进来就进来。”

  苏灼无奈进了轿子,车队继续前进。

  进了轿子才发现,虽然那美人是穿的少了点,露出来的肌肤多了点,不过似乎并没有与他大哥发生什么,神情之间也颇为坦然。

  “想必这位就是苏家小少爷吧。”姬无常红唇微弯,“初次见面,久仰大名。”

  大名?

  “本少爷有什么大名吗?”苏灼不知道这女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姬无常莞尔一笑,一身红衣潋滟,妖媚如魅,眉眼间流转着说不出的风情。

  除了自己那个败絮妹妹,苏灼见过的最美的女人莫过于这个大哥车厢里的女子,曾经,苏灼还以为这天底下没有比自己败絮妹妹更为美貌的女子,见过林败絮的再看其她女子就如清水般乏味,所以他才想见见武林第一美人会美到什么地步。

  未曾想大哥轿中这美人火般妖艳,风情万种,莫非这就是江湖第一美人?

  “你该走了。”苏瑾瑜毫不留情的逐客。“多留无益。”

  姬无常做出哀怨的表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

  美人就是美人,一举一动皆惹人怜惜,更何况是这牡丹花一样的美人的哀怨,苏灼差点就开口挽留了。

  苏瑾瑜瞟了他一眼,苏灼就焉了,直到姬无常掀帘离去,他才松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茶来。

  他一路上水都没正经喝,他这哥哥却坐着马车品着名茶勾搭着美人,同样是男人,这待遇怎么这么不同呢?

  苏瑾瑜别说多嫌弃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了,“你倒是好好说说,怎么落得这副模样了,就是那落草为寇的山贼都比你光彩,你身边的护卫呢?”

  苏灼一噎,一拍胸膛拍到了自己塞衣服里那本书,顿时露出吃了米田共的表情,他能说吗,丢脸成这样他能说吗,打死都不能啊!

  “这是我故意的!本少爷想着要好好享受江湖自然要体验一下江湖中人的贫苦,果然学到了不少东西!”

  苏瑾瑜冷笑了一声,“你不说我递封信回家,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怕你的光荣事迹会一不小心传遍江北。”

  苏灼:“……你禽兽!”

  不费吹灰之力就得知了所有事情的苏瑾瑜表示这果然不是亲弟弟,智商武力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啊,“那伙山贼不过动了几下就跪地求饶了,你会被折腾成这样还是你学武不精,倒是黑风寨里帮你那个人,十分可疑。”

  “什么叫帮我那个人啊,那是纪大哥!”

  “若是我,我就不会把你放了,左右换不到什么油水,就一张脸看的过去,直接卖到青楼也能赚不少,所以他太可疑了。”

  苏灼:“……”

  这还是亲哥吗?

  “你把那封要去送的信给我看看。”

  苏灼立刻警惕的护住,“你想对我救命恩人的信干嘛?”

  他一伸手信的位置就暴露了,苏瑾瑜手往他胸前衣襟一探,手上就多了一封封好的信。

  他拆开信,看见的却是一张白纸。

  苏灼也糊涂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苏瑾瑜拿着信纸在鼻端嗅了嗅,闻到一丝不同于纸的异样的味道。斟满一杯茶,摊开信纸,慢慢淋上去,黑色的字迹在水痕中渐渐显现出来。

  ——杀此人。

  笔锋锐利,字体瘦美的三字赫然其上。

  苏瑾瑜早知有问题,也不意外,看了眼初涉江湖不识险恶的弟弟,“若不是遇上我,你大概就成了收信人的刀下亡魂了。”

  苏灼说不出话来,他怎么知道,会有人救了他就是为了杀他的,此前两人并不相识啊。

  苏瑾瑜唤来人,一番嘱咐,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身如鸟雀般轻巧,恭敬应是之后跃上树枝,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哥,你说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苏瑾瑜嗤了一声,“无论什么目的,你好好待在我身边,自然没有人能伤你分毫。”

  这番话,若是个女子,只怕已经春心荡漾感叹世间难得如此良人说不定下一步就是以身相许了。苏灼却只觉得困扰——江湖嘛,不是自己闯,还有什么意思,再说大哥一贯比他厉害,不论在什么地方,大多是只闻苏瑾瑜而不知苏灼是谁,要他就这样受用他的庇护,苏灼光是想想就觉得比喉咙里梗了块石头还难受。

  “大哥,”苏灼猛地扑了上去抢到了苏瑾瑜放在衣袖里的钱袋,以最快的速度揣到了自己怀里,一溜烟下了马车,“多谢大哥慷慨解囊,小弟先走一步!”

  “这个臭小子!”苏瑾瑜端起茶水喝了口,突然脸色一变,想起了钱袋子在右手衣袖里,而苏灼抢走的那个左手衣袖里的哪里是钱袋子,该死!

  可是苏灼做贼心虚,骑着受累的宝马早拐的不见人影了,哪里还追的回来,也只能罢了。

  “唉,可怜本少爷风流倜傥,却沦落到风餐露宿的地步,只盼着这破庙里能出现一个什么柳树化成的女子,那这也没什么不妥了。”

  傍晚时分,日头尚未完全落下,天边还笼罩着一大片霞光,茂密的树叶子被染成了金色,苏灼牵着宝马,气喘吁吁的站在了一座破庙前。

  破庙砖残瓦碎,除了屋顶还算得上半好可以遮风挡雨之外真是什么可取之处都没有,看上去乌黑一片,阴森吓人。

  苏灼翻出书,对着上面【破庙为野外最方便居住之处】的字确认了一番,把马系在外面树干,进了庙里。

  庙里什么都没有,原本应该是有座石佛像的,只是现在还留着一座底座,上面覆了厚厚的一层灰,除了黑风寨的经历,苏灼哪来过这种地方,呛咳了两声反而激起了更多的灰尘,索性也不整理了,拿起地上的稻草随意扫了扫灰尘,就靠着墙壁睡着了。

  梦中还神色满足的咽了咽口水,不知是梦到了好吃的还是梦到了梦寐以求的绝世美人。

  外面的马察觉到什么,打了个响鼻。

  “那小子睡下了?”

  “睡熟了睡熟了,快出去吧,可憋死我了。”

  “看他样子,说不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离之,我们去搜搜身!”

  几条人影从佛像底座后悉悉索索的爬出,逼近了睡梦中的苏灼,睡姿算不上好的苏灼已经睡成了四仰八叉,这下翻了个身,咂了咂嘴巴,从他哥那里抢来的钱袋子就掉在了地上。

  名唤离之的人捡起一看,顿时变了脸色,不可置信的对着苏灼的脸看了又看,莫非圣女说的就是这个睡的快流口水的小白脸?!

  与她口中所说除了脸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而苏灼还一无所知的睡着。

  第二天是肚子的饥饿把他叫醒的,苏灼揉了把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他这才想起昨日只顾着按武林大会的大概方向飞驰,他可是还有一个钱袋子呢。

  他大哥那人不喜银子的重量,里面放的必然是银票,苏灼捡起掉在地上的袋子打开,却见里面有一块玉佩。

  这玉佩一瞧就不是凡物,苏灼从小到大见过的好东西可不算少,观此玉佩通体温润,入手柔和温热,如水滴状,而在边缘萦绕着一些金色的像是天生花纹的东西,中心则是一点红,恍若点在女子眉心的美人痣。

  苏灼恍然大悟,懊恼不已,这是大哥身上来的,莫不是大哥与那轿中女子的定情信物?!

  那他也只能先替大哥收着,等到武林大会遇上时再还给大哥,总之大哥是不忍心惩罚他的。

  可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他的肚子啊,咕噜噜叫得快要掀了这庙顶了。

  此时,门外传来几声马鸣与男子歌唱的声音。

  苏灼出门看去,一男子长身玉立,一袭青衫,墨发用玉冠束着,自有一番清雅气质,正抚摸着他宝马的头,唱着的歌倒更像是某地的童谣。

  这个破落的地方,仿佛都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