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这天，还没到晚上，学生之间的气氛肉眼可见的暧.昧起来，有的人一大早的课桌上就出现了包装精致的苹果。
何旭桌子上放着两个小盒子，乔江以为是他收到的，结果意外的发现竟然都是要送出去的。
吃晚饭那会儿小卖部苹果的销量再创新高，毕竟晚上才是送苹果的最佳时机。
小情侣互送苹果，感情升温；暗恋者送苹果，气氛到位指不定表个白就能脱单……
乔江也将送苹果的时间定在了晚上，而且还是回寝室后。
除了最后一步，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也送过对方礼物，甚至都算同居过，所以今晚送个苹果对乔江来说并没有什么紧张局促感，就平常心态。
晚自习第一节 下课，趁着谢以年不在，何旭偷偷摸摸：“乔江，谢哥给你送苹果没有？”
乔江从试卷中抬头，“啊，没有。”
何旭：“那你给谢哥送了没？”
乔江摇摇头：“还没有。”
他和谢以年一个寝室，晚上回去后有大把的时间，所以不急。
不过……
乔江皱了皱眉，谢以年这一整天除了去厕所基本都和他待在一起，有时间去买苹果吗？
虽然说他不在意这个小节，但是看到别人都有苹果，他心里也是想要的。
“那你买了吗？”何旭追问。
乔江点了点头，“买了，等晚上回寝室给他。”
“那谢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何旭露出个了然的表情，啧了声：“小情侣住一个寝室就是好。”
何旭正感叹着，罗华树从外面走过来，头发凌乱，他从口袋里掏出个苹果扔给何旭，姿态可以说是盛气凌人：“赏你的。”
下意识伸手接住，何旭看着掌心的苹果，嘴巴一张：“哇！”
罗华树在他旁边坐下，“哇屁啊，你没见过？”
“我太感动了！”何旭把苹果放到桌子上，转身抱住罗华树，如同一个树袋熊：“呜呜呜，我今天送出去了两个苹果，没想到唯一收到的一个苹果竟然是你送给我的！！！”
罗华树黑着脸扯开他：“草！你特么别这么恶心！！！”
何旭放开他，拿着苹果用力一掰，掰成两瓣，递给罗华树大的那半个：“来老罗，咱俩一起吃。”
何旭啃了一口，呱嘣脆，汁多还甜，惬意的眯了眯眼睛，余光扫到乔江，他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罗华树手里的，当机立断，把自己手里的一分为二，递给乔江一块：“来，见一面分一半。”
乔江摆摆手：“不，我不吃。”
何旭还想说什么，谢以年的手已经搭在了乔江肩膀上，他看着何旭递过来的苹果，挑了下眉，轻飘飘的说：“怎么？你送苹果还送到了我的人这儿了？”
“！！！”
何旭一抖，连忙把手收了回去，痛心道：：“谢哥，一块苹果而已，不至于。”
“至于。”谢以年说：“今晚平安夜，他连我的苹果都还没吃，怎么能先吃你的。”
乔江眸光一亮，他果然还是有苹果的。
心情瞬间美滋滋，他坚定拒绝何旭：“就是，你怎么能先让我吃你给的苹果。”
何旭：“……”
谢以年扫了眼乔江，眼中噙着笑，奖励似的捏了捏他的后颈。
小插曲很快过去，晚自习也很快结束，下课铃声一响，整栋教学楼都活跃起来，乔江还在做题，谢以年按住他的手腕：“我们也走吧，回寝室再做。”
乔江听话的停下笔，把卷子折起来装进口袋，又带了支笔，起身后拎起书包：“走吧。”
两个人跟随大流走出教学楼，谢以年牵着乔江走在黑暗中，教学楼与寝室楼的灯光勉强使他们看清脚下的路。
谢以年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和乔江一块走觉得学校这简直就是为小情侣提供便利。
这会儿路上人正多，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大部分小情侣选择在下自习后去*场或者小竹林那种地方亲亲我我，天冷天热都是，谢以年口袋里揣着两个人的手，幸好他和乔江住在同一个寝室。
到了寝室楼，乔江正要拐过去，就被谢以年一带，径直的朝前走。
“哥，到了。”乔江连忙拽住他，“你还往哪走啊？！”
谢以年抬了抬下巴：“小卖部一趟。”
如果是平时乔江肯定不会多想，可今晚是平安夜，乔江低头盯着两个人的脚尖，微微蹙眉，难道谢以年是去给他买苹果？
乔江压下心中的疑惑跟上去，小卖部人满为患，乔江还没有近就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有的人挤都挤不进去。
“……”乔江停下脚步，提议道：“我们要不要待会再过去？”
这会儿过去了也挤不进去。
谢以年：“行。”
两个人在林荫道最边上站着，怕乔江冷，谢以年从后面抱住他，下巴在他肩膀上搁着：“娇娇～”
乔江一个激灵，还没来得及挣扎开口，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骤然响起，随之一束光直直打过来：“你们俩干嘛呢？！哪个班的？班主任……嗯？谢以年？！乔江？！”
张主任拿着手电筒，今晚是个抓小情侣的好时机，小卖部门口也是，他都没收了四个苹果了，正准备绕别处看一眼，就看到对面树下两个模糊的影子，亲密的不得了，手电筒当即照了过去。
乔江：“……”
谢以年：“……”
突然的灯光刺目晃眼，谢以年抬手遮住乔江的眼睛：“啧，怎么什么地方都有老张啊？！”
张主任走过来，瞪着他俩：“你们俩在这儿干嘛？还有你，谢以年你不会好好站着是吧？！趴在乔江身上成何体统！”
谢以年无奈：“张主任，你回头看看，多少男的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你怎么不管他们？”
张主任：“那他们能跟你们俩一样吗？！”
人家那是正正经经的兄弟情，他俩可是小情侣！！！
谢以年：“你怎么知道他们之间就是单纯的兄弟情呢？”
抱着乔江蹭了蹭，谢以年继续说：“指不定就是表面兄弟，回了寝室就么么哒了。”
张主任：“……”
很有道理，现在抓个谈恋爱太难了，尤其是同性婚姻合法后。
不过，张主任目光一凝：“你们俩在这儿干嘛？！再不回寝室，寝室就锁门了。”
谢以年：“来买瓶水。”
只是谢以年和乔江最后也没能进小卖部买瓶水，人太多了，还不等人少一些，就想起了吹哨声，要锁寝室门了。
张主任还在盯着，乔江拉着谢以年回了寝室。
上楼梯的时候乔江指尖在谢以年掌心挠了挠，抿了抿唇，安慰道：“哥，没事，就算你没有买苹果我也不介意的。”
谢以年脚步一顿：“嗯？苹果？”
乔江迷惑，难道不是吗？
“你以为我去是给你买苹果的？”谢以年挑眉，声音含笑。
谢以年这么一说，乔江顿时明白了，这大概确实不是去给他买苹果的。
看着乔江犯了错似的低下头，长睫颤抖，谢以年想把人抵在墙上亲，舔了舔干燥的唇，他说：“回寝室再说。”
回到寝室，刚关上寝室门，乔江就被摁在墙上深吻，一墙之隔，墙外是嘈杂喧闹的人声，墙内安静沉寂，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声交杂，伴随着唇齿交缠间带出来的水声。
结束后，乔江气喘吁吁的软在谢以年怀里，声音软软腻腻：“你刚才去小卖部是要买什么？”
谢以年低笑：“矿泉水。”
“我记得寝室里有一瓶。”
“不太够……”
乔江没明白，直到很久之后，他已经结束了高中生活，从大学毕业成为了一名医学院教授，某日某夜月黑风高，他穿着白大褂被男人弄到晕过去的前一秒，终于知道一瓶水为什么不太够了。
简单的亲昵后，乔江趁着还没熄灯赶紧把口袋里的试卷拿出来，在下面耽误了时间，刚做了两道题寝室就是一黑。
谢以年打开小夜灯：“别做了，对眼睛不好，去洗漱睡觉了。”
乔江放下笔：“你洗完了？”
“嗯。”谢以年走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带着甜甜的草莓味：“快去吧，我先给娇娇暖被窝。”
他们现在用的牙膏是谢以年买的，刷完牙后草莓味特别浓，谢以年也喜欢在这是个和他接吻。
乔江洗漱出来的时候谢以年已经躺进被窝里了，男生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娇娇，快来。”
乔江：“……”
乔江怕冷，快速脱掉衣服换上毛绒绒的睡衣进了被窝，刚躺下，带着草莓味的气息就压了下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乔江还惦记着自己没送出去的苹果，在两个人上头前态度坚决的推开他，男生胳膊撑在枕头两侧，黑暗中视线灼热。
乔江小声：“我买了苹果，还没给你，等会儿再亲。”
谢以年呼了口气，从他身上翻身下来，从床尾的位置拿过来个袋子，乔江已经坐了起来：“娇娇，平安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