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看着立冬远去的背影, 直到卫长恭退后一步,他才知道自己方才失礼了。

  卫长恭朝着萧元景略微揖礼一拜, 随后便摘下了腰间缀的刻鹰玉佩双手交到萧元景的面前:“既然谢兄拿我当朋友,我自然也要回礼,这块玉佩是我的族徽,在边城谁都认识, 如果谢兄想来边城,只要亮出这块玉佩,便没人敢欺负你, 甚至还能得到优待。”

  萧元景接过卫长恭递来的腰佩,指尖轻抚着雕刻的纹路, 忽然有一种古金武侠世界里的主角奇遇,不过是请人吃了顿饭, 便得到了在边城不让人欺负的腰佩。

  管他是真是假,萧元景觉得这种感觉是很棒的, 就算没有腰佩, 单凭卫长恭的那副长相,萧元景都觉得值。

  他就是这么个肤浅, 且看脸的人。

  况且有叶姓兄弟在, 萧元景也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危险, 所以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卫长恭递来的礼物, 刚要回礼的时候, 才发现没有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 只能尴尬一笑:

  “我就没什么东西给你了, 不过,以后你要是来这十里飘香楼吃饭,报我的名字,一定能去雅座。”

  卫长恭的视线落在萧元景那明媚的笑容上,随即略微颔首,格外腼腆:“嗯,我知道。”

  萧元景笑着,随即邀请了卫长恭及李长亭二人与自己一道游京城闹市,顺便买点礼物回去送人。

  而庆国公府在得知四殿下要到府中过夜,荀若白便立时让府中上下都打点起来,就连护卫都比平时增加了一倍。

  因为是以谢长安的身份入住庆国公府,即便是没有公开四殿下的身份,这府中上下也要格外小心的伺候。

  荀若白安排着庆国公府的迎候示意,一切都是打理的是井井有条,立冬是前来报信的,这会儿去了门前迎候,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帖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四殿下不过在府上只住一晚,二弟这忙前忙后的,巴结之心太过了吧。”

  荀若白正要迈步前去大门前与立冬一起迎候萧元景,却听见身后传来嘲讽的声音,使得荀若白不由驻足回头,回望着那位从后堂走出来的身着石青色交领锦袍的荀江雪。

  玉冠束发,手执玉笛,负手朝着荀若白走近,脸上的笑意带着浓重的嘲讽。

  荀若白一向是笑容明媚,温柔有礼的,可此刻却是冷着一张脸,直视着面前的荀江雪:“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四殿下怎么说都是皇子,他要在府中留宿,自然是要护卫好的。”

  荀江雪脸上的嘲讽笑意便愈发的厉害了,凑近荀若白的耳畔,轻声道:“你这个人啊,就是心思太重,想要抱紧四殿下的大腿,却又抹不开面子,做什么事都想要找到最合理的借口。”

  荀若白看着荀江雪那嘲讽的视线,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荀江雪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若倩妹妹好像是与四殿下一般大,父亲正打算给若倩妹妹说亲呢,如若四殿下看上了若倩妹妹,那二弟,四殿下的这条大腿,你就算抱紧了。”

  荀若白看着荀江雪那因为挑衅而勾起的唇角,随后稳了稳心神,恢复以往的神色:“大哥就不必担心了,倩儿的婚事自然有父亲做主,若是能被四殿下相中,那也是倩儿的福气。”

  荀江雪没有再理会荀若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庆国公府。

  荀若白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到萧元景快到了,也顾不得多想,便前去了大门口,与立冬一起候着萧元景前来。

  终于,萧元景的马车停在了庆国公府的门前,荀若白嘴角上扬,与立冬迎了上去,只是在萧元景身后出了叶姓两兄弟以外,还有两个人。

  萧元景瞧着荀若白的惊讶的脸色,连忙笑道:“表兄,这位就是我让立冬来说的,我带来的朋友,来自云中城,这是卫长恭卫兄,这是李长亭李兄。”

  萧元景熟稔的介绍着卫长恭与李长亭,倒是听得荀若白脸色有异,忙道:“来自云中城,姓卫,莫不是……”

  卫长恭连忙朝着荀若白揖礼道:“世子好,在下的确来自云中城。”

  萧元景听着荀若白被打断的话,不由起了好奇之心,忙问:“表兄,莫不是什么?”

  荀若白看了看卫长恭,又瞧了瞧他身后的李长亭,随即从容的笑着摇头:“没什么,对了,父亲去宫中与陛下议事还不曾回府,祖母听着表弟你来了,早早的便拾掇好了,就等表弟你来了。”

  萧元景嘿嘿笑着,回头看了卫长恭一眼,连忙与他们一道进府,倒是那个立冬,将方才世子的表情尽收眼底,好像他认识那两个人似得。

  这立冬的心里对卫长恭及李长亭的身份就愈发的疑惑,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了。

  好在有荀若白提前的安排,这庆国公府上下虽然知道他是四殿下,却还是以谢氏公子的身份来称呼他,萧元景与这便宜外祖母闲聊的片刻后,才随着荀若白前去为他与客人准备的院落。

  潇湘馆外,荀若白道:“祖母说了,日后表弟在京城就住在府上,安全些。”

  萧元景回礼:“谢过表兄了,这会儿我与卫兄在园子里逛逛,表兄若是忙的话,可以不用管我们。”

  荀若白若有所想思的在二人身上来回看了看,随后点头应下,看着卫长恭时欲言又止,最后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留下夏仪为他们领路。

  夏仪得了荀若白的吩咐,随后便领着客人们去了他们自己的房间。

  只不过这一关上房门,李长亭就瞧见卫长恭的脸色冷淡了下来,看着他在屋中的凳子上坐下后,李长亭才笑着开口:

  “老大,我怎么觉得那小哥儿对你有意思啊,还别说,老大你这张脸啊,的确容易让人心生歹念,不过说起来啊,老大,你对那个谢公子也太信任了吧,你就不怕他对你心存歹念,给你带狼窝里啊。”

  卫长恭斜了他一眼,脑海中想到的全是萧元景带着明媚笑意的模样,这卫长恭的嘴角不由上扬,偷偷的笑着。

  李长亭搁下手中的包袱,将卫长恭那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仔细想了想,过后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清了清嗓子,轻声的唱起了歌:

  “其实你是个心狠又手辣的小偷,我的心我的呼吸和名字都偷走,你才是绑架我的凶手,机车后座的我吹着风逃离了平庸……”

  李长亭唱的正起劲,也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卫长恭冷着一张脸瞪了过来,李长亭的歌声便戛然而止,还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卫长恭:“你皮痒了是吧?”

  李长亭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老大你刚才的表情,好像那些小姑娘想对象的时候,又羞涩,又腼腆。”

  卫长恭连忙起身,李长亭一溜烟便跑到了门口:“我错了,老大我错了。”

  卫长恭叉了腰:“早知道你嘴这么碎,我就带流年回来了。”

  一说到这流年,李长亭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挠挠头,一脸认真的走回来看着卫长恭道:“诶老大,不对啊,这王爷说过,流年是隋郡谢氏,惠云县主的儿子,而且还是独子,怎么突然他又冒出一弟弟来,不会是王爷整茬劈了吧。”

  听到李长亭说起这个,卫长恭倒像是早就知晓了一般,神情自若,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惠云县主的确只有一个儿子,就是流年。”

  李长亭指着萧元景住的那边屋,一脸茫然:“那……那位,说自己是惠云县主儿子的谢长安,他怎么回事儿,他要是冒充的,这庆国公府应该知道他是假的啊,怎么就能表现的那么亲热呢?”

  卫长恭深吸了口气,指了指脑子:“你再想想。”

  李长亭此刻的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怎么都搞不明白这件事,中午与他们一起吃饭的谢长安,他说自己是惠云县主的儿子,可惠云县主就一个儿子,就是每天都跟他们在一起的谢流年,那这个谢长安就应该是个假的。

  可明明他是假的,为什么作为舅家的庆国公府却没有发现,甚至还将他们奉为上宾。

  卫长恭:“想不明白?”

  李长亭摇头。

  卫长恭叹息一声:“庆国公不止惠云县主一个妹妹,他还有个妹妹,就是宫里的那位皇后娘娘。”

  经过卫长恭这么一点拨,李长亭立时恍然大悟,指着外面张大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也是由惊讶转为欣喜,过后笑的又格外变态。

  李长亭凑到卫长恭面前,小声道:“他是皇子,我们见到皇子了?那我们升官发财是不是就有很多机会了?”

  卫长恭皱眉,将眼前这个凑的很近的人缓缓推开:“升官发财可以考虑,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来京城的目的。”

  李长亭收敛起有些变态的笑容,规规矩矩站在卫长恭身边,比了个手势。

  OK,没问题,漏怕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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