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穿古Alpha的小娇妻>第1章 采草大盗

  一场新雪铺满珹河沿岸的长街,稠密的人流令小贩的吆喝声愈发起劲儿。

  身着云色棉袍的少年郎,笔直站立在腾腾热气的笼屉旁良久,耳尖、鼻头、脸蛋儿皆冻得泛起嫩粉,眸底锲而不舍的光烁烁闪动。

  晟都城内出现采草大盗已有数日余,专挑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下手,原本只是迷/奸案,不料昨夜竟出了人命。

  死者是凌云书院的教书先生贺霖,六扇门赶到案发现场时,贺霖浑身上下寸缕未遮,背部参差错落的血色抓痕重重叠叠,死相不堪入目。

  经验尸,贺霖胃中尚有催/情药残留,是被活活凌/辱致死的。

  龙阳之好在晟都城这等繁华之地虽稀松平常,但因此频频出现受害者还是头一遭,凌吱为破此案想出诱捕一策,最佳诱饵便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佟虎。

  论相貌身材,莫说他们所居的靖顺巷,就是放眼整个西市,能与佟虎不相伯仲的屈指可数。

  凌吱一个领四两工食银的小捕快,自然是请不动达官显贵家的俏公子帮忙,但说服佟虎,倒是不无可能。

  磨了半天嘴皮子对方仍无动于衷,凌吱死皮赖脸中又揉进三分摇尾乞怜,“我拿项上人头做保,那淫/贼绝对吃不到你豆腐!你就帮帮我吧虎子哥。”

  “做饵?想都别想。”被寒风扫红的五官冻若寒潭,佟虎眉头紧蹙沉声冷嗤,“真不知你们六扇门是缺男人,还是缺脑子。”

  街坊四邻眼里的情同手足,只是人前做戏,实际这层竹马关系佟虎是受亲爹所迫。

  因为凌吱亲娘死得早,因为凌吱个子小经常受欺负,因为凌吱每日光顾他家炊饼摊,所以佟虎就得护着这个小他两岁的烦人精。

  在佟虎看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凌吱缠人不说,擅长告状、捉弄人,时常拿佟三的话压他,这会儿竟为擒淫/贼置他于险境。

  “整个六扇门不屈人眼的只有我,可就目前而言受害人身长皆在八尺以上,可我七尺刚过,淫/贼未必瞧得上眼。”

  凌吱不依不饶地绕到佟虎身旁,一边喊虎子哥,一边勾肩搭背,唇尾被谄媚笑容压出两个桃色的小窝,煞是讨喜。

  当然,这等充满套路的讨喜看了整整八年,属实让人稀罕不起来,佟虎抓起凌吱的手腕甩到一旁,冷冷道:“与我何干?”

  空手套白狼怕是没戏,凌吱一咬牙自作主张道:“那要是破了此案,朝廷拨下赏银,六扇门出钱给佟伯伯做身过冬的新衣裳呢?”

  “成交。”

  -

  作案地点在靠近大内的东市,据凌吱师父宋德保推断,淫/贼极有可能戌时就已在寻找目标了,于是佟虎早早收摊,换上六扇门提前准备的行头,进入东市。

  凌吱在前引路,佟虎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六七米开外,二人穿梭在平康街林立的商铺中,静候淫/贼上钩。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凌吱被迎面而来的便衣同僚撞了下,紧接着拐进古塔寺后面的尚仁街。

  佟虎依稀被一股浓香包围,若说是忍冬花香倒也没那么大把握,可脑海蓦然跳出一个词——信息素。

  进入尚仁街,不出十米就能看到久居客栈的匾额,佟虎阔步迈进客栈,对假扮店家的捕快报出作为暗号的假名,径直上楼。

  彼时凌吱已在隔壁房间候着了,避免打草惊蛇,客栈内埋伏的捕快仅仅四名,其余在后院马厩,以及街口乔庄贩夫走卒。

  计划是假装更衣沐浴亮出身材,可当小二放下木桶,佟虎再次被浓郁的信息素包围,他警觉地猛然回头,却被浸过蒙汗药的软布捂住了口鼻。

  未待蒙汗药完全吸入,来人哐当跪在他脚边,佟虎挑眉,神情略带疑惑。

  “公子是……alpha?”

  对方无意间散出的压迫信息素,使得霍许一身武功派不上半点用场,他堪堪仰起雨露期特有的酡红脸蛋儿,不可置信的喃喃。

  曾经的晟都城omega遍地都是,苦于没有alpha多数迁去了蒙桑城,他之所以苦守原地,是因为他有要寻的人。

  眼前的alpha烧香拜佛都求不来,只要被对方标记,日后便可免受雨露期无抑制剂的痛苦。

  顺着窗棂纸上的孔洞看到抬水小二不是同僚,凌吱顾不上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火急火燎赶到隔壁客房。

  只见佟虎五官痛苦地挤在一处,身体不住踉跄后退,凌吱哪还有闲心管被撞歪的红木花几,任由青瓷花瓶“啪”的一声粉身碎骨,双臂稳稳接住佟虎庞大的身躯。

  凌吱光洁的脑门上惊出一层细汗,他可是拿项上人头保证过绝无差池的可能。

  “虎子哥你没事吧?”凌吱声颤与心悸频率相当。

  耳道内嘶鸣不止,眼前过电影般奔过既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佟虎五脏绞痛,双目失焦,跟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佟虎这头才失去意识,霍许便从地上爬了起来,刚冲到门口就被闻声赶来的捕快堵个正着。

  袖中蒙汗药尽数撒出,霍许疾步朝窗边奔去。

  凌吱脚尖卷起地上的花瓶碎片,在霍许破窗而逃的刹那,踢进了霍许左肩。

  吃奶的力气用在了扶人上,凌吱一时间倒不开手,通讯只能靠喊,“老赵把他给我按下!”

  -

  次日辰时,瓦雀在屋顶叽叽喳喳吵个不停,佟虎右臂麻得厉害,掀起眼皮,才发现凌吱的脑袋倒在他小臂上,衣袖被唇缝流出的口水洇湿大片。

  佟虎吁气啐了句“埋汰”,抽回手臂的动作无半分拖泥带水。

  脑壳儿被床沿硬木嗑出“咣当”一声响儿来,凌吱刚要发作,思及昨夜“差池”转而忍气吞声,“醒了?”

  见佟虎不搭茬,凌吱揉了揉因陪床肿起的金鱼眼泡,哑着嗓子解释:“昨晚我怕佟伯伯担心你,就自作主张……”

  “我不想听这个,赏银下来知会我一声。”佟虎出言打断凌吱罗里吧嗦的废话,手臂麻后的针刺感令眉头不自觉地拧着。

  从凌吱的架子床起身,佟虎裤腿内掉出一块干了的下火软布,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逐件褪去六扇门提供的贵气行头,搭在衣桁上。

  “淫/贼为什么给你跪下?”凌吱抬起懒倦的睡脸,嵌在粉嫩小脸上的墨色眸子却深沉难猜。

  昨夜他紧随淫/贼身后进入佟虎房间,水桶附近无湿痕,足以说明水桶平稳落地,那一刻淫/贼还没“认出”佟虎来。

  浸着蒙汗药的软布落在了佟虎脚边,淫/贼分明已经出手,照理说片刻就能将佟虎迷晕,何故半途而废?

  以淫/贼逃离的步法来看,无疑是个练家子,而佟虎与他一起长大,即便孔武有力,也未必会是淫/贼对手。

  加之,佟虎呆怔间淫/贼并未趁虚而入,若非相识,便是那淫/贼认错了人,不然怎能说得通?

  佟虎待答不理地觑了凌吱一眼,“怀疑我跟淫/贼是一伙的?证据呢?”

  尽管街坊四邻都说凌吱是因为有个在六扇门当差的爹,才得以跻身六扇门混口官粮吃,但佟虎知道凌吱这小耗崽子贼着呢,若不是见凌吱脑瓜子转得快,六扇门怎么可能养闲人。

  “我可没说你们是一伙的,但你们之间必然有一丝关联,这个关联便是你昨夜昏厥的诱因。”屁/股从脚踏抬起,凌吱拂去身上坐久的褶皱,移步佟虎面前,满目狡黠,“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只不过你刻意隐瞒,佟伯伯的衣裳估计是批不下来咯!”

  佟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拎起凌吱衣领恨得齿关咯吱咯吱响,“小耗崽子少拿话激我,你若敢出尔反尔,待你领工食银那天,我就把你那四两银子连窝端了。”

  “你敢劫我工食银,我就告诉佟伯伯你学坏了!”

  凌吱被拎得脚尖点地,所幸双手擒住佟虎肩上衣料,一跃而起——

  “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揍,皮子就紧。”

  料到凌吱会用双腿缠他腰,佟虎松开凌吱衣领以掌心击打跃上来的膝盖。

  凌吱重心不稳,本能地搂住佟虎脖子,坚硬饱满的脑门咚地撞上佟虎鼻梁骨。

  先前还清晰的视线,霎时被酸出的眼泪模糊掉,佟虎二话不说提溜着凌吱腰间布带,挥臂将人扔到架子床。

  砰地一声闷响,凌吱被摔得七荤八素。

  待眼前金星净尽,才发现佟虎鼻孔留下两行鲜红的血,而下一秒,佟虎竟将血蹭在了他新添置的中衣上,中衣才洗过,一次都没上身。

  蹭地打架子床起身,怒冲冲的凌吱一拳砸在佟虎肩头,“盆里有水,你往我中衣上蹭什么?!”

  “地砖又不是接不住你,你搂我做甚?”

  佟虎顺势扯下凌吱腰间钱袋子,哗啦啦倒出十余枚铜钱,剩余放到凌吱的天灵盖上,恐吓道:“敢告状,屁/股给你踹成四瓣。”

  凌吱气得腿肚子直抽筋,取下顶在头上的钱袋子,大力掷向扬长而去的嚣张背影。

  “佟虎!你他娘的最好别让我审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