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派五千人足矣。”王崇也不敢多要,五千人在他眼中虽然少了些,可对付一些难民还是可以的。

  “那就五千人,由赵康副将领兵,愿意接受救济的就带到丘玉泉那里去,不原意,还想捣乱的,直接抓起来。”画楼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原因才当劫匪,但做下就是做下了,如果他们愿意改还好,不愿改的他才不惯着毛病。

  “臣遵旨。”赵康领命。对于在朝堂之上看这些文官打口水仗,他更愿意去打架,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这群人非得说的那么复杂,真是搞不懂。

  经过一个月的观察,画楼知道现在朝堂上分为两派,一派是以高丞相为主,主张削弱摄政王手中的权利,一派是以摄政王为主,听从皇帝旨意,但对新皇多有不服。

  画楼也知道自己底子薄,可是没有办法,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看来是时候往朝堂中加入一批新的血液了。

  回过神来,画楼发现众臣等着他放话呢,没听清他们先前说些什么,无耐之下,只好向路惊锐递了个求救的眼神。

  “皇上,臣以为,礼部尚书所提选秀这事,此事还是太早。”路惊锐无耐,他早就发现画楼眼神发飘了,心知他早已不耐烦,便直接说出重点。

  就这事你们讨论了这么久?画楼看向众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过还是得表态:“此事算了吧,朕年纪尚小,此事不急。”

  “皇上,请您以大局为重,如今皇家子嗣不丰,还望您多多开枝散叶啊~”礼部尚书的老脸都要愁完了,先皇刚登基的时候也如他这般大小,都早早的纳了后宫,生下大皇子了,可这位是怎么回事?他居然在这位的脸上看出了嫌弃的感觉?

  “不丰,不见得吧?难道五皇子就不是皇子了吗?”画楼不乐意了,敢情你们是把小五当透明的了吗?

  “臣不敢。”礼部尚书吓出一身冷汗,这新皇喜怒不定,谁知道什么时候就炸了。

  “此事作罢,不许提了,朕现在没这种想法。”画楼任性的说完,直接站起来说:“还有事吗?无事就退朝吧。”

  “恭送皇上。”礼部尚书也不敢再提了,此时也只能闭紧嘴巴。

  高丞相见画楼走远,起身向外走去,当走到礼部尚书身旁时,重重的哼了一声。路惊锐似是发现了,又似是没发现。

  礼部尚书擦擦脑门的汗,吓的直哆嗦,一个皇上,一个丞相,两边他都不讨好。高丞相作为两朝元老,朝中大多都是他的学生,又是皇上的外公。和手握重兵的摄政王不同,高丞相可以说是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人,所以他想都没想就站到高丞相那边去了,可没成想新皇不按套路出牌,硬生生的让这重臣也没了辙,他现在是两头都不讨好,想到前些日子被撸下去的刘志明,他现在是真的悔不当初啊。

  下了朝,画楼走向御书房,看到山一般高的折子时,露出了头疼的样子,没办法,路惊锐不在,他也只能靠自己了。

  索性这些折子前世大部分都看过,所以对画楼来说没有多少难度。画楼自小便过目不忘,虽然这些折子时隔四年,但此时看起来一点也不废劲。

  把有用的折子挑出来放到左边,没有用的折子挑出来放到右边,画楼开始了批奏奏章的生涯。

  因为前世批过,所以画楼的速度也不慢,当看到最后一个折子时,画楼便惊住了。

  折子里的字体如松柏般挺拔,能看出写字之人的傲骨,这让画楼有了丝欣赏之意。折子里的内容大约是朝堂里他所知的黑暗面全部写了上去,一看就是耿直的人。看了一下写折子之人的名字,高柏,顿时有些惊讶,这不是高丞相的独子,他的表哥吗?

  再看一遍折子里的内容,画楼沉思。上一世高柏在他登基第二年便过世了,死因是久病不愈,还记得他还特意的去他们家里祭拜了一下。高柏人如其名,高傲、挺拔,后背永远都是如松柏一样挺直,有着文人特有的傲骨。

  他曾经当着自己的面说过,这个朝廷已经腐朽,外表看起来固若金汤,可内里却不堪一击,真想把它摧毁,然后重新铸造。

  自己当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他说完这句话不久,便过世了,仔细想想,确实有些太过巧合。

  “来福。”画楼叫了一声,不一会就看到来福推门而入,站在画楼面前小声的说:“奴才在。”

  “高柏此人怎么样?”画楼不经意间问起,让来福一愣。

  “回皇上,高柏此人心高气傲,不够圆滑,能力不行。”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画楼听完点点头,就让来福退下了。

  来福说不定是高丞相的人,他说不好的人,一定不会太差,看样子是可以重用啊,而且他把这朝堂之上的黑暗面写出来给我看,说不定也想整治一下这个朝堂呢?

  待批阅好奏折,画楼伸了个懒腰,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后,整理一下衣服随后走出去。来福听到动静,见画楼要走,便在身后跟着。

  “来福啊,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不用你们跟着。”画楼说完便脚步不停,向前走去,来福得令,只好站在原地,无奈的看着自家主子离去。

  高柏是上一任的金科状元,但不知道的,他父皇只给他封了一下翰林院编修的职位,正七品,官职不大。

  画楼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高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提毛病,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众人想上前行礼,被画楼阻止,悄悄的走到高柏面前,发现他在修改一本纪事,把里面的不当用词全部挑出来改好。

  阴影落在纸上,高柏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身穿金色龙袍的少年,连忙行礼。

  “微臣不知皇上前来,请皇上恕罪。”慌张间,衣服还挂在桌子上了。都说新皇喜怒不定,他可不敢挑战。

  “无事,爱卿的字很好看。”总之是比自己写的好看不少。

  “谢皇上夸奖。”高柏年纪不大,现在也仅仅十八岁,正是少年,和前世的那个看透世事的样子不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怀有一腔抱负的少年,这和画楼的想法很合得来。

  “走吧,跟朕出去走走。”画楼说完便往外走。高柏一愣,也跟了出去。

  两人慢慢的走着,画楼突然开口:“你的折子朕看到了,折子里所写的是你的想法?”

  “是的。”高柏眼神坚定的看着画楼,眼中满满都是坚持。他并不怕画楼治他的罪,他只是想一展抱负,而不是被一群人打压到只能当一个小小的编修。同一届的考生,他明明文采出众,被先皇亲手点名为金科状元,可文采不如他的嫡兄却能以不出采的成绩胜任翰林院侍读,然后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明明自己这么优秀,却只能被别人打压,每天的做一些繁复的事情,永远不见天日,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