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过后,我头痛欲裂。但今日就要前去江北了,我揉了揉太阳穴,还是穿衣起床了。

  本以为徐慎已经去了大理寺办公。没成想,等我洗漱好后到中堂时,他正坐在饭桌前品茗等我。

  想到昨日他的所作所为,我冷着脸,坐在他对面喝粥,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了,语气诚恳地道歉:“谨行,昨日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轻哼一声,转过脸去,看也不看他。他走上前将手搭在我肩上,柔声道:“别生气了。今日/你就要去江北了,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多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也不恼,端起一盘蒸饼送到我面前:“再吃一点。”

  “不吃了。”我最终还是开了口。唉,这样温柔的他,我实在是冷不下去。

  他微微一笑,拉着我去了院里。他指着地上的箱子:“你的东西我都给你备齐了。”我低头数了数,有十几只箱子。这哪里是去江北治理水患?分明是去游山玩水。

  我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用我惯常平和的语气说道:“阿兄,这样去江北实在不合适。且不说黎民怎么看我,就连驿站,见我这行李也不肯出借马匹。”

  徐慎沉默了一下,认同了我的说法,令人把这些箱子搬回了我的房间。我以为他会就此作罢,结果他又喊来管家,吩咐管家去库房整理大额银钱给我。

  我赶紧拦住他:“阿兄,出门在外,不宜带过多银钱。况且,这一路还有驿站,实在是没有花钱的地方。”

  “谨行,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要仔细一些……”他皱着眉,语气里含着浓浓的担忧。

  我冲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阿兄不必担心,此行还有秦庭迎和我一道。”

  “那你到了驿站,要写信给我。”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好。”我忍不住想,我这兄长真的待我不薄,但他何时能发现我的心思呢?何时我才能和他一起享受鱼水之欢呢?罢了罢了,等我回来再说。

  徐慎今日特意向大理寺告了假,要送我出城。我们先去秦庭迎府上等他,等秦庭迎收拾好了,一同出城。

  到了城门边,徐慎下了马,将秦庭迎叫到一旁。不用我猜,他肯定是将我托付给了秦庭迎,拜托他好好照顾我。

  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这才朝我这边走来。

  “谨行,你路上小心。”徐慎又叮嘱了我一句。

  “阿兄你在京城也要照顾好自己,我到了驿站给你写信。”我朝他挥挥手,和秦庭迎一起骑马出了城。

  “徐拾遗,你们兄弟二人情深义重,我实在是感动不已。”徐慎不在,他开始挤兑我。

  “若你羡慕,我吃点亏,你唤我一声“阿兄”,我好生让你感受感受手足之情,如何?”我自然也不甘示弱。

  “不妥不妥,”他摇头笑道,“刚刚令兄托我好生照顾你,你应当唤我一声才对。”

  若是和他斗嘴,我们可以斗到天昏地暗。想到这一路还很长,我没再回嘴。

  他遗憾似的发出啧啧声,和我并肩而行。

  今日天公作美,万里无云。我们一路顺风,于天黑前赶到了玄城驿站。

  “二位,请出示铜符。”驿吏客气道。

  我和秦庭迎从腰间解下铜符,递给了他。他接过来,仔细对照了一下,才记录在册。

  “秦大人,您住天字五号房。”驿吏恭恭敬敬地将铜符递给秦庭迎。

  “徐大人,您住和字七号房。”相比之下,驿吏就对我比较随意。

  我明白,这是看官阶的。我只是区区八品小官,自然比不上秦庭迎四品高官。

  秦庭迎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还是帮我一起搬行李去和字七号房。

  推开/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我看了一眼地上,地板湿漉漉的,都长了绿色的苔藓。我立刻关上了房门,转身对秦庭迎说:“我还是出去住吧!”

  “天色已晚,你去哪里住?”他拽住我的袖子,“还是去我的房间吧。”

  “这不合适。”我摇摇头,面上露出很为难的样子,实际心中狂喜。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总会发生点什么吧?

  “怎么?你怕我半夜对你图谋不轨?”他故意激我。

  “若真是对上了,谁对谁图谋不轨还未可知。”我回怼他,拿了行李跟他上楼。秦大人,我就怕你不对我图谋不轨。

  果然,天字号的房就是不一样。它看上去温馨整洁,跟我的卧房差不多。而且,它只有一张床,这可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我放下行李,去床上抱了被床被子,假模假式地要将它铺在地上。

  秦庭迎抓住我的手,挑眉道:“令兄托我照顾你,你就睡地上?回头他参上我一本怎么办?”

  “那你睡地上?”我微微一笑,“徐慎是大理寺卿,只管断案。倒是我,位卑的拾遗却能参你一本。”

  “你就是这样对我这个恩人的?”他邪睨了我一眼,桃花眼里却没有丝毫不悦。

  “那好吧,我们划个楚河汉界。”我将被子放回到床上,指了指床内侧:“这是你的地盘。”然后,我把两床被子分开,又指了指床外侧:“这是我的地盘。”

  “若是过界了又如何?”秦庭迎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谁过界,谁就唤对方“阿兄”。”我应道。这场注定我输,所以我选了一个对我来说不痛不痒的惩罚。

  夏季的夜晚本就有些燥热,我们洗的凉水澡,却还是觉得暑意未消。这被子,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半夜,我状似无意地将腿搭在秦庭迎的身上,还轻轻蹭了他几下。不一会儿,他呼吸加重,醒了过来。

  “徐谨行?”他低声唤我。

  我咂咂嘴,翻过身抱住他,装成熟睡的样子。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我继续在他腿间蹭了蹭,他的物事被我刺激,硬/挺起来。

  秦大人,你还能无动于衷吗?我贴着他的脖子,将呼吸洒在他的敏感处。

  他沉沉喘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要来了么?我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狂喜,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没想到,他只是叹了一口气,便轻轻将我推开,下床出了门去。

  秦大人?你不是京城著名的风流公子么?秦楼楚馆不是都是你的传说么?

  我郁闷地翻了个身,侧身看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