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查员虽然是来了解情况的,但是亲眼目睹了一场闹剧,也不可能充耳不闻,就这么潇洒的离去。

  有覃建国这个队长的配合,事态很快便了解清楚。

  早期食堂的一个社员,和着地主家有着很深的过节,她也没有刻意的克扣狗崽子的饭食,只是每次都会偷摸的吐吐口水,又或是添点儿别的什么佐料,她的目的很简单不想让对方吃上口渴的饭菜。

  或许是她的行为不经意间败露了,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在她刚实行了一次计划后,对方就再也没有出现在食堂里过。

  她见对方不来,慢慢的就起了别的心思,后来她因为要改嫁去别的村子里,但是又不想让狗崽子好过,就故意在接替她工作的社员面前说了一些模棱两可,有些诱导人的话,大致的意思是推诿在村长的身上,让对方觉得克扣狗崽子的饭食乃是覃建国的意思。

  多出来的饭食,社员下工后便拿回家,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对方岂有不接受的道理,就这样克扣饭食的事情一直延续至今,却不想会在王敏这里败露行迹。

  覃建国虽然没有授意,但他作为一村之长这种发生在他眼皮子地下的事情不仅没有发现,还在县域下来的稽查员面前闹出了这么大一出笑话,这对他本人的年底考核和村里今年评选先进生产队的竞争都十分的不利。

  为了挽回一两分颜面,他当即就重新选了人选来替代王敏的工作,并让王敏和之前克扣饭食的社员把克扣的份额折合成粮食补给狗崽子,且每人给予狗崽子一元钱的赔偿金。

  王敏家里兄弟多,她每月省吃俭用的,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闲钱,碍于稽查员的威严她虽然心里诸多不愿,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点头答应。

  她闷闷不乐的往回走,却不想会在半道的时候被覃木木给围堵上,她见对方脸色不好看,心知对方这是听到了之前她为了推脱责任而出卖对方的事情。

  “木木,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对方没开口,她也只好装作不知道。

  覃木木见她一副装模作样的态度,面色不悦的冷呵了一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不知道?装模作样的给谁看?你当我是···”

  她没言尽的那些话让王敏的脸色一阵发白,知晓她这是生气了,就去拉对方,不想却被对方一下避开,她就说:“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好几个人同时攻击我,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脱口而出你的名字后,这才开始后怕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之后我立马就出声挽回,把这事儿推到了狗崽子的身上。”她竭力的想要在对方面前撇清干系。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覃木木的神色更加的难看,她的语气近乎嘲讽的意味儿,“你是猪脑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被你给办砸。”一想到覃铉以后能吃上热乎的饭食,覃木木心里十分的不爽。

  王敏家庭条件不好,属于比较好掌控的类型,若是早知道对方这么没脑子,当初就应该换个人选,搞成如今这个局面却只能就此翻篇。

  不过到底心里不爽,她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对方,“这次念在你是无心之过就此算了,你不要忘了你当初对林笙做了些什么····”

  王敏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情,脸色一下子更显惨白了,甚至说话的声音都有着细微的颤音,她说:“我肯定会听你的话,那件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件事情,林笙在知青所里和她是床挨床的关系,可是对方像是一直防着她,不仅床上安置了一个床帐,就连换洗衣服什么的也都避着她,更甚至于每次她一进屋的时候,对方就立马把床帐给掩合上,活像她身上不干不净似的。

  这种情况不止一次,王敏气不过找对方理论过,可是对方说话的口气十分的难听,竟然当作所有知青们的面前说她身上的味道比狐臭味儿还要难闻,那段时间落在她身上的异样眼光和有意无意的疏离,让王敏因此狠毒了林笙。

  她狠毒的林笙这会儿刚和覃铉从草堆边出来,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覃蓁会在几米之外的地方等着两人。

  “还敢说你俩没有奸情,我看之前村子里的那些谣言道是真得很。”

  覃铉面色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十分平静的说了一句:“病发作了,就回家躺着,若是被人看到你这副精神抖擞的样子,怕是要被抓去挖水库。”覃蓁小时候误吃了一点儿老鼠药,覃铉为了救她就朝着她嘴里灌了许多皂角水,好巧不巧她口吐白沫的样子被几个相邀去山里捡菌子的女人给看了去。

  后面,村子里不知何时就传出了覃蓁患有羊癫疯的病症,初始覃蓁每每都要找人理论辩解,后来发现可以借故躲懒,就任由那些人去造谣。

  “你··”覃蓁伸手指了对方一下,明明气得牙痒痒的,却还要顾忌这里离得食堂不算远,怕这边的动静被人给听了去。

  一旁的林笙见她这副吃瘪的模样,无意识的笑出了声音。

  他这不算隐晦的笑声,让覃蓁把矛头瞬间指到了他的身上。

  “很好笑?就没见过你这种女人,刚刚在城里勾搭了陆知青,转头又来勾搭别人,就你这样的,下场只怕会比以往那些女知青们还要惨。”前两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现在议论的声音淡下去了一些。

  林笙挺会抓重点的,这人诬陷他勾搭人,他肯定是要反驳的,“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勾引了?照你这逻辑,大家都别出来见人算了。”

  他这话落在覃蓁耳里就有了别的意味儿,觉得对方这是在讽刺她,“你少给我意有所指的,在家怎么了,你小姑子不也天天在家?”覃木木又一次被她的小伙伴拿出来挡枪。

  林笙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他觉得对方挺能脑补的,他这不过顺嘴的一句话,不知道这人又脑补了多少,他觉得在说下去一个不慎就有演变成泼妇骂街的可能。

  他就没在搭理对方,转头朝着狗崽子说:“以后下工记得去食堂领饭吃,不要傻傻地任人欺负。”

  覃铉没在这个问题上作答,而是问起他来,“你和陆明轩很熟?”林笙刚才说起在进城口发生的事情时,没有提起陆明轩这个人。

  谈不上熟悉,算是说得上话的存在,林笙并不想和两个主角有过多的牵连,平日里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不过刚才若不是陆明轩提了一嘴的关系,他只怕这会儿还被扣押着调查呢。

  他这副默不作声的状态,落在覃铉的眼里有些不舒服,“很难回答?”他问说。

  两人这副完全不把覃蓁放在眼里的状况,让对方心情十分的不悦,她就说:“你俩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的?”她今日的话似乎特别的多。

  林笙觉得这人挺吵的,刚才在城里这人诬陷他的事情他看在狗崽子的情面上没有说什么,却不想这人似乎很是讨厌他,一而再的言语侮辱。

  他就说:“我和你无冤无仇,在城里的时候为什么冤枉我。”看着挺漂亮的一小姑娘,没想到心思这么恶毒,若他当真被抓去盘问,只怕是到时候又要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于他回城的政审也是非常的不利。

  覃铉这个时候也出声问她:“你去城里做什么。”

  覃蓁的眼神有着一瞬间的闪躲,说话也支支吾吾的,她说:“你管我去做什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之前无意中听到大哥和他提起黑市的事情,她早就想去看看了。

  她天天待在家里也没闲着,绣了不少的巾帕和喜被,她想去黑市里看看行情,却不想这前脚刚一踏进那个地方,下一秒就被人给逮住盘问。

  说起这个,她看向覃铉的目光满是不善,“你为什么不把黑市被稽查队盯上的消息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就算真的因此出了事情,家里还有大哥在,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当家做主。”

  林笙觉得这人挺逗的,总是喜欢恶意的去揣踱人,看她这副不依不饶的嘴脸,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当作他的面这人对狗崽子是半句好话也没有,在家的时候只怕是更为过分。

  他就有心呲她几句,只是他这话还没出口就陆续有声音朝着这个方向来,覃蓁也听到了,眼下也顾不上和这两人斗嘴,只离去前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以此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她一走,林笙也打算回山上,却不想被狗崽子拽着手腕拉去了不远处的一片密林里。

  树木长得葱葱郁郁的,清新的空气里散发着一股舒心的凉爽,“你这是做什么。”林笙的视线落在被对方拽着的手腕子上。

  覃铉下意识的收拢了一下掌心,见林笙开始拧眉后,赶在对方再次出声前松开了对方。

  他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和陆知青到底熟不熟。”他实际是想问问两人在城里都说了些什么。

  “一个知青所的,多少能说上几句话。”林笙说:“之前在城里若不是他的及时提醒,我只怕没有这么快摆脱掉身上的诬陷。”

  覃铉低头沉默了一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一抬眼的时候,就朝着林笙说道:“今天稽查队的突然造访,建国叔的心里只怕是不轻松,你以后在他家的日子只怕是会更加艰难。”

  “你最近最好是别回去,覃旻和郑婶儿只怕是又要找你麻烦。”林笙公然替他出头的事情,只怕是又会落下口舌。

  他心里头的那个念头越发的强烈起来,只是看着对方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神,有些开不了口。

  “放心吧,我不仅最近不会回去,以后也不会回去。”林笙又不傻,既然知晓两人既无名分也无什么实际关系,自然没有在回去的道理。

  他的话让覃铉心里暗爽,就问他:“你喜欢什么样式的衣柜,我给你做一个。”林笙的衣服都挺漂亮的,塞在箱子里有些糟蹋东西。

  “你连衣柜也会做的?”林笙眼睛瞪得圆圆的,问他:“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不会的挺多的,比如:生孩子。

  覃铉说:“也就会这点儿东西,不过技术只能算得上是马马虎虎。”

  “那就做你最拿手的那一款。”林笙说:“就用一般的木材,可别在让我目瞪口呆一次。”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东西太多也没地儿放置。

  覃铉面上点头答应,心里却是阳奉阴违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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