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市变化,经济动荡。

  新闻上的报道,和锦里集团有着不可言说的密切关系。

  各行业的大佬和股东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靳利。

  这么大的变故,他那边会有什么动静?

  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是,他那边居然没什么动静,好像置若罔闻似的。

  洛荀盈不是任何界的人,但也在盯着,因为这一切的过程都是他在步步为营,都是他在背后操作。

  所以他期待结果,期待成果。

  他两手空空,却要迎刃而上。

  也要赢刃而上。

  躺在床上,洛荀盈借位躲着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品鉴着屏幕上冰冷刺眼的文字,眉眼一弯,心里发热。

  他精心设计的运筹帷幄,正在有条不紊地运行中。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心肝。”

  靳利这时冷不丁地推门,缓步走进房间里来,手里端着一盘草莓。

  洛荀盈心中了然:他这是又假借着送水果的名义来巡视监察了。

  还没等靳利靠近,洛荀盈就闻到了一股甜丝丝的草莓味。

  因为靳利经常醉翁之意不在酒地送水果过来,他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这到底是真闻到了草莓的香味,还是条件反射。

  不过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

  洛荀盈轻车熟路地把软件隐藏起来,火速切换成另一个搞笑APP,眉眼上的两分笑意更浓:“看到了好笑的事情......”

  靳利刨根问底:“什么事?”

  洛荀盈随便划了一个帖子:“他们问,小狗看到警犬,会不会觉得是警察。”

  靳利礼貌性地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好幼稚。

  洛荀盈战术发呆,顿了顿,又道:“会的!小狗警官?我猜......”

  靳利把果盘平平稳稳地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捏起一颗散发着莹亮光泽的新鲜草莓,喂到他嘴里,沉闷地嗓音有些不快,打断了他:“我有厌蠢症。”

  与其说是厌蠢症,不如说是惧蠢症。

  靳利时刻提防着洛荀盈:你为什么突然降智?你是不是又想杀我。

  闻言,洛荀盈脸上的笑意顷刻散尽:“我们就必须在相爱的时候让枪开火吗。”

  靳利道:“我们是只有在枪开火的时候相爱。”

  典中典。

  “你实在爱不来就算了,也别难为自己,”洛荀盈接着道,“大不了,我一个人爱两个人的份儿就是了。”

  靳利冷笑一声,用网络烂梗讽刺回去,道:“那你觉得老鼠看到蝙蝠会不会以为是天使?”

  洛荀盈用无比坚信的语气,亮着眼睛,道:“哇,好有道理!”

  靳利眸子一暗。

  什么相爱不相爱的,陪他幼稚就是了。

  不。

  什么幼稚不幼稚的。

  靳利思忖了一会儿,道:“你不要随便相信他们的这些话。”

  这句话很没由头,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

  但是一个人不可能无端端说出某句话,即便是说出来了,在说出来之前也肯定也在心里有什么所想。

  正在洛荀盈心里猜测靳利何出此言的时候,后者又补充道:

  “我的小狗,你一定得让警犬出示证件,才能相信他们是警察。”

  不幼稚。

  洛荀盈的事,

  本身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洛荀盈秒变憨厚老实,装乖抿起嘴巴:“没关系的。天使会保护我。”

  “天使不会,”靳利淡淡道,“我保护你。”

  靳利的掌心宠恃宠而骄,不回他这话,微微颔首,转移话题道:“狗界都有专属的公职单位吧。”

  “是啊,”靳利答他,“就比如你,负责舔。”

  “负责不负责的,看舔谁吧,”洛荀盈眼底挑起一丝笑意,“我可不是随便的狗,不是随便一个人招招手我都舔的。”

  “那我......”靳利道,“可真荣幸啊。”

  洛荀盈道:“你别荣幸过头了,就忘记舔的主动权在谁手上。狗嘴长在狗身上,我想舔谁就舔谁,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了。”

  这人狠起来连定位器都往自己身上插,更别提骂两句了。

  靳利尾音上扬地“哦”了一声:“我管不了?”

  洛荀盈以退为进,道:“你管得了,但你得先发现才能管吧。”

  靳利察觉事情变得有趣起来:“那你是说,我发现不了?”

  洛荀盈身上带着定位器和窃听器,他倒是想发现不了,可难如登天啊。

  “好,你发现得了,”洛荀盈又退一步,一脸无辜,调情道,“但你发现了心里就会难受,难受就可能跟我分手了,你舍得发现吗?”

  靳利从根上解决问题:“我不难受。”

  ”看来,一句话就能让你难受的人,不是我,”洛荀盈欲擒故纵,故意装作要走的样子,又道,“算了,不难受拉倒,我自己一个人难受就行了。”

  靳利眸子一泠:“你去哪儿。”

  洛荀盈:“我呀,得先去洗个澡。”

  靳利眼眸下敛:“这就是你专属的难受方式?”

  洛荀盈道:“是,我要和花洒一起流眼泪。”

  靳利笑了“哦”了一声:“偷着哭还要告诉我。”

  洛荀盈反问:“我的什么事不告诉你?我的什么事你不知道?”

  靳利故意调侃他,道:“哦。这就叫事事有回应,事事都报告吗?”

  洛荀盈在心底酝酿了一下:“如果是对你的话,可以这么说,如果换成别人,那我就是随便说说。”

  靳利断然说道:“那就随便说说。”

  “你宁愿不做你,也想成为别人吗?”

  洛荀盈先是这么问了一句,伸手扯住他的领带,往自己那边拉了拉,语气又软了下来,“那太遗憾了,我只想对你事事有回应。”

  靳利摆出一脸宠溺的无奈:“笨蛋。”

  “骂人功德减一,”洛荀盈又自己往上贴了贴,在他耳边吹风,“帮我洗澡,佛祖原谅你。”

  靳利回绝道:“我不要佛祖原谅。”

  洛荀盈纠正道:“那我原谅你。”

  靳利不为所动:“我需要你原谅吗?”

  洛荀盈欲迎还拒,耸耸肩:“那我去找需要我原谅的人。”

  靳利酝酿了一下,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请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吧?我马上写万字论文向你检讨并试图发表SCI一区,耗费高昂时间成本向人类低级人类趣味低头。”

  板着脸讲笑话天下第一人。

  洛荀盈点了点头:“晚点发我邮箱。”

  靳利一语道破天机:“你没有邮箱。”

  洛荀盈犹豫了一下:“那......”

  靳利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我可以浅浅批准一下,让你用我的。”

  洛荀盈抬眸看他:“你的?”

  惊鸿一瞥,靳利又懂得了他的心思:“什么我的你的,我的就是你的。”

  洛荀盈没说话,目光饶有兴趣地放在他分明的脸庞轮廓上,尤其是精致的下颌线,如同人为刀削般的紧致流畅,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顿了顿,靳利低头看了看自己乖乖趴在自己怀里的小狗,问洛荀盈,“那你呢?”语毕,他又自问自答,道,“你,就是我的。”

  洛荀盈故意恼他,道:“闭嘴。简单点,直接点。帮我洗澡。”

  靳利道:“那下次你也简单点,直接点。踮脚亲我。”

  洛荀盈道:“然后命令你给我洗澡。”他尾音上扬,似在疑问。

  靳利听了这话没有生气,反而语气平平地答他:“嗯,然后命令我给你洗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