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荀盈下巴都在哆嗦,梨花带雨地往他身上一缩,瞬间像没了骨头。
靳利愣了一下,不不明所以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但是仔细一看,真是很难不让人怜爱!
“宝贝,你真好看。”
靳利还是含蓄了点,其实他想说的是:宝贝,原来你认认真真地哭起来有这么好看!
这还是靳利第一次见洛荀盈这么认真的哭泣,鼻尖和眼尾都泛着红,把脸衬得粉白,显得更水嫩了。
这么些年以来,洛荀盈一直给他装清高,从来没有这样示弱过。
说起来,这副模样撩拨到了靳利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让他莫名还有些兴奋。
但整件事情实在是古怪,靳利怕有什么问题,还是叫了当地一个有名的医生来帮他检查。
在这么华丽的古堡卧室里接诊,医生还是头一次,左瞧右看,多瞅两眼,也图个新鲜劲。
医生和和气气道:“靳先生,您先出去吧,我很快就检查好的!”
“怎么?”靳利有些不快,“我在这儿,碍你眼了?”
“不是不是!”医生忙解释道,“因为只有一对一的检查,才是最可靠的最准确的!有别人在,检查出来可能会有差错。您谅解哈!”
靳利轻轻阖上半只眼,不情不愿地敷衍应了一声,更像一声短叹,出了门,守在门口。
一只眼睛透过门缝,缝中窥人,里面的状况看得清清楚楚。
洛荀盈哭,医生劝,他们都面上愁云惨淡。
医生觉得有些棘手,安慰道:“怎么啦?没关系,放松一点,没事的,来,深~呼吸——”
洛荀盈仍然一直哽咽,不肯配合,眼睛都红肿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门缝:“怕......害怕......有鬼......”
医生这才注意到,有人在偷窥治疗情况。
不消说,就知道是靳利大金主。这人出了名的多疑!在他们这行整个医学界都出名了!
有钱的多多少少都有点这种疑心病!
医生起身去开门,靳利见状赶紧坐回了沙发上,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根本没有偷窥过什么。
“靳先生......您......”话到嘴边,医生不知道怎么说了,“您还是配合一下吧!”
靳利问:“我需要干什么?”
医生道:“你需要什么都不干!”
“貌似......”靳利挑眉,“我本来也什么都没干?”
他还在装模作样。
“是,但是......就是,也别太惦记您朋友了......我们问完了病情以后就告诉您,好不好?”医生吞吞吐吐,又不敢直接戳穿他,又生怕一两个词语用错了,惹祸上身。
要知道,现在的这些有钱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死要面子,活让别人受罪!
上回还有个人,说什么自己触犯了他什么龙王的逆鳞......别太荒谬可怕。
靳利漠然道:“我从来不惦记朋友。”
说起来,他确实不是操心的人,但洛荀盈也确实不是他的朋友。
医生语气哀怨:“哎,好......”
靳利听着这声音有些郁闷,皱了皱眉:“叫你来治病,没让你哭丧。”
医生为了不得罪他,立刻编了个谎话,道:“实在不好意思,靳老师!我刚才牙疼,这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没忍住哎哟了一声,没事了,没事了,我先这就进去给您朋友看看!”
靳利听着他杜撰,不言一词。
医生检查完结果,从卧房里走以后,整个人都是呆滞的:“靳老师......情况可能,可能不太乐观......”
“他还剩多长时间?”靳利一边说,一边在手里把玩着刚才那只枪。
医生忙摆手道:“不不不,也没那么不乐观......”
顿了顿,他又道:“您朋友就是,就是失忆了,他现在心智很不成熟,年龄相当于,五岁,五岁小孩......甚至三岁小孩......”
靳利点着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这医生演技不怎么样啊。
比起演员来说,这人果然还是更适合当医生。
医生又问道:“要不然,要不然您先进去看看?就是......”
靳利一眼扫过去,就看到医生口袋里面有清晰的长方形卡片形状。
“行,”他勾唇一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随着“砰”一声枪响,医生睁着眼睛应声倒地,死不瞑目。
“你这么爱玩,我就跟你玩。”
靳利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身前,弯膝蹲下来,从他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
那是靳利给洛荀盈的卡。
里面有多少钱不重要,但是洛荀盈......就非得跟我耍花招是吧?
都这么久了还不老实!现在还知道买通医生勾结起来
糊弄自己了!难道我现在还对你不够好吗?真是捂不热的心,养不熟的狗!
靳利心里莫名觉得好笑,悄悄把银行卡揣在自己兜里,走进了卧房。
他一看到洛荀盈端端正正直挺挺地坐在床边,手掌心扶在双膝上,眼神中不知道是迷茫还是呆滞,显得异常乖巧。
这更加证实了他的论断:洛荀盈就是装的!
靳利没有直接戳穿他,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洛荀盈的肩膀,拇指摁在他的脖子上的血管与肌肉之间,顺着细微的沟壑轻轻摩擦。
颈间的摩挲是无声的,空气安静了片刻。
靳利道:“怎么不说话?”
洛荀盈道:“我妈不让我跟陌生人说话......”
靳利双手捧着他的脸,将唇凑近:“我妈让我给你个机会,回答我。”
“我妈不......”
让我跟陌生人他妈说话。
洛荀盈还没来得及回绝,只觉舌齿之间塞入一个冰冷的异物......
靳利抬起另一只手,非常自然地把一把黑枪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用枪身撬开洛荀盈的双唇,抵着后者柔软的舌头和坚硬的牙齿,生硬地挤推进去。
枪身碰撞到了洛荀盈的牙齿一下,硌得微微响。
“失忆了......”靳利说话很慢,带着一股威胁的气息,在恐吓他,“那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黑色的枪身把洛荀盈的嘴巴堵得死死的,他说不出话。
洛荀盈的嘴巴跟枪身比起来就小很多了,这玩意儿挣得他嘴角微微发红,咽口水都困难。
通过鼻息呼出的、吸进来的气息,都是浓郁的枪油味。
靳利也闻得到。
但是他觉得莫名的还有点好闻。
洛荀盈睁着两只眼睛看着靳利,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好像真的不怕靳利突然开枪,或者枪突然走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