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靳利的身份，能这么简单就投这么大一资，绝对不至于夸这么一箱酒。
靳利那么说，只不过是想让陈安否定，说那酒不值钱，以图个心安理得。
然而造势的那个朋友没体会到那层意思，便顺着他说下去了，这样反而招靳利烦。
“不是！”
陈安赶紧打断了他们的话，接上去救场，道，“这是之前有朋友跟我借钱做生意，结果赔了，家里压着不少酒，钱还不上就拿酒抵债了，咱酒量又不大，实在无福消受这种好东西，不值钱，您别往心里去。”
靳利知道他在圆润扯谎，笑了笑，道：“交你个朋友倒是不亏。”
“要是靳老师瞧得上，交我个朋友，那我也叫出息了。”陈安腼腆地笑笑，挠了挠头。
陈安送靳利上车的时候，别人没跟过来。
靳利打开车门，又回头拍了拍陈安的肩膀。
“能挑你么？”
还没等陈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靳利已经关上车门，点起了火。
车开动了，缓缓起步的时候，陈安才明白过来，在后面疯狂招手追车。
“靳老师！”
靳利一个急刹，摇下车窗：“嗯？”
陈安嗫嚅了一下，道：“能......能挑我。”
靳利道：“上车吧，我们两个人再私底下深入谈谈。”
陈安应道：“好。”
语毕，他便去把团队的人遣散，让他们先行离开，又跟着靳利再次回到了酒店，只不过这次去的是二楼客房，浪漫双排专属学习室。
在做题之前，两个人先准备洗澡。
靳利动作很快，裹好浴袍，一边在床上等他，一边看着监视录像。
陈安的心里却很复杂。
这个澡他洗了很久，洗得皮肤都泛红了，手里却还按着浴球搓来搓去。
有一瞬间，他想把自己淹死在这虚幻的泡沫里。
“晚上我们这边女一女二女三随您挑。”
他想起自己的话。
一回头，却猛地撞进靳利玩世不恭的黑色眸底。
靳利自上而下用一双冷峻的眼睛瞧着他，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陈安吓得浑身一抖。
“怕？”靳利将下巴抵在陈安的左肩锁骨上，沐浴露的香气散发出来，扑在他的鼻尖。
“不是，”陈安心里一紧，脸红道，“有点冷。”
“你洗得好慢，”靳利直说，“如果不愿意的话你可以直接走。”
陈安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直视他：“不是......”
“那快点。”靳利催促道。
陈安忙点了点头：“好。”
靳利进来的这么长时间，陈安一直都在低着头，手脚都不敢动，甚至眼神多在靳利身上停一秒都不敢。
又过了两分钟，陈安出浴，同样在身上裹着浴袍。
“脱。”
靳利放下一个字。
陈安慢吞吞地把浴袍解开。
落下。
靳利养尊处优似的躺在床上，眯了眯眼睛，见他吓得双腿颤抖，紧张得眉头都微微皱着，还拼命强迫着自己掀起眼皮。
“你今年多大？”靳利问。
陈安愣了一下，“二十六岁，”耳朵红了半截，又道，“怎么了吗？”
靳利挑眉道：“二十六岁？二十六了还这么纯情？”
竟然才比自己小一岁。
“没有，只不过，因为遇到了你，所以才会变得这么纯情。”从表情猜不透靳利的心情，陈安便无脑夸了起来。
他也知道，在这行只要随便傍上一个大佬，顺手拔下来一根毛打发打发他，就能比他的腰还粗。
靳利却对这种钱权下的违心话完全无感，又问：“处？”
“嗯，对，还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陈安脸像烧着了似的，给人一种他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了的感觉。
“那你走吧。”靳利欲擒故纵。
陈安愣住，又道：“可，可是，我不想离开......”
靳利道：“你想羊入虎口是吗？”
“不是，不是这样，我......”陈安紧张得眼睛四处看，“只想留在你身边。”
“我会把你吃干抹净的。”靳利歪了歪头，一副无赖样。
“我相信您不会是那种人的，”陈安诚挚道，“是也没关系，在我眼里，您就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这可是你跟我见的第二次面呢，陈先生。”靳利嘴角只削微扬起一点，却蕴含无限深意在内。
“可，可是，在第一眼见到你，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住了。”陈安异常坚定。
“哦？”靳利静静地看着他，好像在慎重审视，探究他刚刚说出口的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
陈安把彩虹屁吹得天旋地转：“真的，自从见到你以后，我每天都在想着你，脑子里全
是关于你。不然嘉宾席上那么多人，我也不会只找您，这，跟你这谈了这几次话，这几个小时，已经胜过我之前活过的所有时间加起来。”
“我都快信了，嘴真甜，过来让我尝尝有多甜。”
靳利勾了勾手，陈安就像个傀儡似的，一步一步走过去。
他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但每一步有每一步的坚定。
他走向靳利。
走向前面。
走向......
床。
“你喜欢男人？”
“喜欢。”
“你家里人知道你喜欢男人吗？”
“知......”
“你同事知道吗？”
“知道......”
靳利听进去了，但是没吭声，似乎早已经猜到他的表里不一。
他摁着陈安的后背，抓过陈安褪在一旁的外衣，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摔在陈安面前，道：“解锁。”
陈安犹豫了一下，无动于衷。
靳利语气重了几分，一字一句：“解。开。”
陈安还是岿然不动。
“给过你机会了。”靳利没好气地撂下一句话，抓着陈安的手强行摁在手机解锁键，用指纹解开了手机锁。
当着陈安的面，左右划了划屏幕，找到了微信，打开。
看着陈安在微信置顶备注的“老婆大人”，靳利又是玩味一笑。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么？”
靳利又略微加重了一些力气，陈安股间发紧，轻轻颤抖，但脸上没有改色，结结巴巴道：“这方面......是没有......”
“现在你不是有了吗？”
靳利眼神十分放肆，忍不住哈哈大笑，......
震得陈安也觉疼痛欲裂。
“那这样，她还不知道，你告诉她。”
靳利一边说，一边拨通了对面视频电话。
陈安的心瞬间慌了，去抢手机，但靳利一用力，他扬起的双臂又难受得软了下去，只好先把头狠狠地埋进褥子的凹陷里。
“喂？崽崽？”
对面接通了电话，靳利把手机摄像头对准陈安一览无余。
“说吧，”靳利故意压低声音，变得不同于原本的音色，“说你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