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丽无疑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的风向标。

  但是靳利还是立马把视频下了,并通知公关给何瑜丽洗白,毕竟到时候祁清让要是真的被打死了,光有舆论支持是没用的。

  道德和法律有交集,也终究有不重合之处,即便是新时代独立女性的风向标犯了法,也还是要承担刑事责任。

  何瑜丽一直是靳利很尊重的一位女性,因为她睿智、自律、有野心、清醒独立并且内心强大。

  从靳利刚开始做小艺人的时候,何瑜丽就一直在做他的经纪人,愿意给他争取很多机会,扶持他。

  以当时何瑜丽在娱乐圈里的地位,不说数一数二,也算业界知名,但是她却不嫌弃靳利那时候是个三无青年。

  靳利提出要自己开公司的时候,何瑜丽也选择跟着他一起干,一边赶通告,一边跑业务,从来不怨天尤人叫苦叫累。

  等靳利跟傅氏彻底解约以后,何瑜丽更是直接撒手不干了,跟着他一起专注开公司,担任起了董事会秘书兼职总公司CFO,堪称是他的左膀右臂。

  他们已然从萍水相逢变成了风雨同舟。

  此时的洛荀盈,还躺在床上博览碎片式热点,正好刷到这条消息,想看看评论区,结果不到一分钟就下架了,他还没来得及点开。

  洛荀盈缓缓起身,四处张望了一番,尽管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可他也明确知道自己身处于以靳利为太阳中心的朗朗乾坤。

  他知道监控和窃听器无时无刻不在直播着自己的日常,观众,或者说看客,却只有一个人。

  刚出了门,却见两个壮汉守在旁边,洛荀盈一下就明白了:靳利这是又找了两个保镖盯着他。

  这两名壮汉穿得很正常,但一个白毛,一个黄毛。

  很是扎眼。

  不过洛荀盈熟视无睹了,迈着两条腿就要出门,果不其然被两个壮汉拦下。

  “洛少爷,靳先生说不让您出去……”白毛鞠了个躬,抬手挡住洛荀盈的去路,试图阻止他外出。

  洛荀盈一抬眼,淡淡地说:“别这么叫我。”

  他们的这种称呼挺奇妙的,跟他叫先生,跟自己叫少爷,搞得好像自己是他儿子一样。

  “洛先生,”黄毛也鞠了个躬,接茬道,“靳先生说不让您出去……”

  洛荀盈只冷冰冰道:“除非你们打断我的腿。”

  他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下,说完,还直接把白毛抬着的手压了下去。

  “少……先生,您……”白毛不太聪明的样子,又把手抬起来挡住洛荀盈。

  黄毛赶紧解释:“我们也只是打工的,您这样,我们会做水牢的……”

  洛荀盈绽出一抹和善的笑容:“我就是在为难你们。”话音刚落,伸手触上白毛高抬着的手掌,指甲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白毛吓得赶紧缩回了手。

  这可是靳老板的心尖宠,他们动不得。

  “就这点出息。”洛荀盈恃宠而骄,嘲讽了一句,之后便踱步去了街上。

  两个人见拦不住,也就不拦了,只好跟上去。

  洛荀盈本想徒步去锦里经纪看看,结果听到一个巷子传来惨叫声,他改变了自己的路线。

  视频下架了没关系,幸好这里有现场直播。

  “求求你们了!”

  “不要再打我了!”

  “封住他的嘴!妈的一会儿把条子引来了……”

  “求求……唔……”

  “唔!!!!!!!!!!”

  “死鸭子!别他妈叫了!”

  那天在地下拍卖会场一身傲气的祁清让,此时脸上充满了惊恐,眼泪和汗水,掺杂着鲜血在脸上斑驳地流淌。

  他的手也止不住颤抖,嘴里塞满了一团团的纸,一边无声的求饶,一边有声的干呕。

  带头老大随意撩了一把随意贴在额头上的头发,从裤兜里掏出一把打火机,抵在祁清让的唇边,“啪嗒”一声,火光燃起。

  带头老大用这个来烧祁清让嘴里的纸团,洛荀盈就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自己面前,两个人四目相视。

  看到他,祁清让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拼命想把这些人的注意力往洛荀盈身上引。

  祁清让成功了,几个小弟张牙舞爪朝洛荀盈逼近过去。

  “你又他妈是谁?”

  “有事吗?”

  “没事滚。”

  一个尤为出挑的小弟冲上来,在洛荀盈面前大跳,指着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祁清让:“这是我姐夫,背着我哥跟他老婆婆睡了,我们教训教训他,怎么?我们这家里的事你也要管!?”

  这小子会来事,但不太聪明的样子。

  “滚犊子!废什么话,”带头老大直接把那个小弟巴拉到一边,指着洛荀盈道,“你看什么看!?我警告你,别自己往枪口上撞……嗷!”

  话音未落,手指就被洛荀盈的黄毛保镖攥住了,用力一扭,手指节

  节脱臼的声音响起。

  “妈的烂货,敢在太岁爷头上拉屎?”带头老大嘴唇都白了,咬着牙忍着痛硬撑,想甩开黄毛保镖的牵制,却挣脱不开。

  “愣着干嘛啊,先他妈打这边的!”

  火辣辣的疼痛从手指燎至带头老大的全身,烧红了他的一整张脸。

  “别他妈录视频了!咱自己都要挨打了还他妈录视频?丢不丢人啊!”

  “一群酒囊饭袋!”

  “全都给我上!”

  几个小弟听了这个号令,这才想起来自己有手有脚还有刀,赶紧腰间掏出几把匕首,朝着白毛黄毛两个保镖冲了过来。

  腿一边倒腾嘴里一边喊,“上啊!”、“上啊!”,为自己提振士气。

  洛荀盈默默退到两个人身后,祁清让也趁机拖起自己的身子,把纸团吐掉,想要逃跑,却不想被洛荀盈逮了个正着。

  洛荀盈堵住他的去路,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语毕,不忘微微一笑。

  祁清让下意识一躲,身体摇摇晃晃不受控制撞上了窄巷子的墙。

  他弓着背,像泄了气的气球,努力抬起自己的脑袋,像看恶鬼一样看着洛荀盈。

  苍白的嘴唇,费力地蠕动着,鲜艳的舌尖舔了舔嘴角鲜艳的血。

  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个保镖已然战损,太阳穴出现擦伤与淤青,眼角、裸臂,也都刻上了刀痕,单薄的衣服上面,划破了一道又一道巨大的口子。

  但是另一边被打得更狠,头破血流,带头老大脸肿成了猪头。

  还有几个小混混已经吓得疯狂挥刀,不分敌我了。

  就算是已经倒地了的,都双腿发着抖,在地上乱蹬乱踢。

  周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在喧闹中安静了片刻,祁清让最终向恶鬼妥协:“行……”

  “做我的棋子,但是守口如瓶,”洛荀盈侧过脸,又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做不到第一句你就死,做不到第二句你全家人陪你死。”

  洛荀盈分明是笑着的,在祁清让看来却不然,他只觉耳朵里发着尖音和低笑,面前站着的,亦是魔鬼幽魂。

  但面对如此强势霸道的对手,他只能说保全性命都是难事。

  祁清让太阳穴都暴起青筋,红肿得双颊微微颤抖,咽了咽口水,喉咙中滚动着隐隐约约的痰声,再次选择以退为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