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的人出淤泥而不染。

  睡了一觉起来,靳利该上班还得是人模人样地去上班。

  办公室内,何瑜丽敲门进来,开门见山:“靳总,请假,离婚。”

  这是事业心极强的她,第一次请假。

  靳利正在给手里的文件的签字,闻言毫不惊讶,头都没有抬一下,假装关心似的问道:“小美那边,没关系吗?”

  小美大名祁珵美,就是何瑜丽和她丈夫祁清让的女儿,也是那个三年前把洛荀盈当成真·小鸭子的小女孩。

  何瑜丽轻松道:“就是那孩子劝我离婚的。”

  “……”

  靳利:“嗯。”

  他不惊讶,因为他也算这场婚姻事故彻底破裂背后的始作俑者。

  本来何瑜丽的家庭是女强男弱关系,还一个是清醒独立的女老板,一个重金求三的软饭男,在一起结婚生孩子也不过是因为“姨有点小钱”……

  所以靳利早就猜到迟早会有这一天。

  昨天在地下拍卖会场看到了她丈夫祁清让以后,靳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他打算好人做到底,帮忙助一把力:毕竟,何必单恋一枝花,你俩早散早成家!

  尤其是,昨天祁清让在地下拍卖晚会竞拍的东西还是洛荀盈。

  妈的,在我面前得罪我,几个小钱就想买我老婆?我让你妻离子散净身出户!

  虽然祁清让拍卖未遂,但靳·记仇者·利,也已经在心里给他记上了一笔。

  只要足够果断,他就不会败北!

  当晚,靳利把洛荀盈送到郑阿姨那边以后,在回家的路上,就给他俩的女儿,祁珵美,告了状。

  是的,一个27岁的大男人跟一个6岁的小女孩告状。

  靳利还贴心地告诉她,如果要安慰妈妈的话,一定要悠着点,委婉委婉再委婉。

  何瑜丽的感情靳利没参与过,但他知道,如果她对待感情像对待事业一样认真的话,那么有极大可能会受伤。

  祁珵美今年六岁,别看年纪这么小,人小鬼大,在何瑜丽的教育下已经很知事了。

  这么想吧,三年前她就跟她妈上了商业谈判桌,耳濡目染都是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华国,还能碰到靳利手机瞎打给别人电话,这得是什么人?

  华国的花骨朵,未来的栋梁!

  祁珵美接到靳利的消息以后,已经在心里现编了一套说辞和计划,准备好好跟她爹battle一下了。

  而她爹祁清让此时还置身事外,被蒙在鼓里。

  当时的他,因为没胆子动何瑜丽的钱买天价金丝雀,竞拍不成,心里仍然有些不快,就主动请客,邀请兄弟们一起出去玩了,包厢聚众饮酒电脑端。

  现场嘈杂混乱,酒可以直接往人头上灌,急了酒瓶子也可以直接往人头上招呼。

  “太好看了,长得那叫一个牛逼!”

  祁清让忍不住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又被怀里的女人按捺了下来,摸了一把接着道:“我操,你们知道多离谱?你们不知道!有个娘们把自己卖了都要买他!”

  一个兄弟问他:“那买了?”

  “买个屁吧,二百亿英镑呢,那娘们哪值那个价?”祁清让手舞足蹈,绘声绘色,道,“后来又说不卖了,愣是谁也别想带走,要不是那个娘们瞎捣乱,我这会儿都已经把美人带来给大家造福了,没玩过男的呢吧,你们?”

  尾音荡漾,挠得人心痒痒。

  又一个兄弟问:“你家里那个母老虎,知道吗?”

  “这种事我就压根不瞒着她,”祁清让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在家里,我说一,她不敢说二!知道么?你个小瘪三,你家里的知道你那些破事吗?”

  那兄弟笑着,赶紧摆了摆手:“我?我没你那胆子,我可不敢跟她说,大着肚子呢,一激动要是把孩子做了,闹翻天了,我咋整?”

  “我教你,嗯……”祁清让想了想,“你就说,玩女人,只是想看看她们有何不同罢了。”

  正在此时,迎面走来一个女服务员,给他们几个续杯。

  “毕竟男人这种生物,”祁清让搂着怀里的女人,却顺手捏了捏服务员的下巴,又补充道,“对于新鲜事物总是充满好奇心不是吗?”

  说完,还留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另一个兄弟不屑一顾:“拉倒吧,这算什么?”

  “不是,多好玩啊?”祁清让耐心解释道,“而且这样我们还能看到很多不同类型、不同风格,甚至完全不同性格和气质的美女……”

  酒肉兄弟们只想好好蹭顿饭,不想打他的脸,也不想听他凡尔赛,于是转移话题道:“得了吧。笑,你就嘴炮,赶紧喝酒吧。”

  祁清让笑道:“我不光嘴炮,我还会打炮。”

  “……”

  不醉不归,醉了也没有意识归了。

  很晚的时候,祁清让给祁珵美打电话:“我的小棉袄!跟妈妈说

  ,我晚上不回去了,有点事儿哦。”

  祁珵美吸了吸鼻子,问:“你在哪儿?”

  即便是隔着屏幕,她也能想象到男人的醉态,甚至能闻到他身上臭气熏天的酒味,从手机那边传到手机这边。

  祁清让搪塞道:“放心吧,爸爸只是喝了点小酒,死不了。我这么大人了,就别担心我了,甜心,好好写作业,亲亲你,等爸爸回去亲亲你。”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祁珵美眼底藏着一丝漠然置之的冷血:我还真怕你死不了。

  靳利给她发的视频不少,不光有拍卖会场的视频,还包括一些宾馆里的香艳剧场。虽然是被打了码的,但是脸都明明白白露了出来,一看就知道是她爹。

  说好听点像个抽搐的毛毛虫。

  说难听点像条灵活的蛆。

  过了一会儿,祁珵美又把电话打了回去:“爸爸,我胸口很难受,你现在回来一下好吗?”

  她的声音冷静至极,但听在一个周围环境嘈杂的醉鬼耳朵里,就显得很无辜很可怜。

  “揉揉就不疼了,你妈呢?”祁清让敷衍的声音和酒杯碰撞的声音掺杂在一起,有些模糊不清。

  祁珵美愣了一下,说:“妈妈不在家。”

  电话对面传来“喝呀,哥哥”、“嘘,等下”的声音,闷闷的。

  “那你自己揉揉吧,我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哦,”祁清让脸上都是红晕,安慰道,“乖哦。”

  祁珵美直接提出见面诉求,道:“爸爸,那我去找你好吧?你在哪儿?”

  祁清让想拒绝:“不用,你别来了,我这里……”

  “我已经出来了,爸爸。”

  祁珵美不给他回绝的机会,掌握主导话语权大力搏杀,直接道,“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好怕,您在哪儿?”

  “我……”

  祁清让捂着手机,跟喝得烂醉的兄弟们交代道:“最近有个小妞儿一直缠着我,你们先玩着,我出去一下哈。”

  兄弟们都指着他坏笑,纷纷发出艳羡和挖苦的声音:

  “你这小子!艳福不浅啊!”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还惦记别人家盆里的呢!”

  “可不嘛!祁总真是人生赢家啊!”

  “……”

  祁清让从这些声音里全身而退,同祁珵美共享位置,找到彼此见了面以后,发现他的亲亲女儿旁边,还站着家里的保镖。

  五个。

  全都是彪形大汉。

  戴着装逼的墨镜,背着装逼的手,站了一排。

  诶哟,也是!

  祁清让喝懵了,他都忘了家里还有保镖呢。

  看这架势,可给他吓了一跳,浑身直哆嗦,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大姐大的小千金带人过来,来跟他打群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