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一个抱着孩子的陌生女子渐行渐近。

  “哟嚯!”女子把孩子举得高高的,逗他笑,“我们轩轩真棒呀!我们轩轩最棒了是不是?”

  孩子还穿着纸尿裤,好像不会说很多话的样子,一直只是“妈妈”、“妈妈”地叫。

  女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开家里的锁,打不开,便敲门往屋里喊,很大声也很无奈。

  “喂?喂!”

  “老公,打不开门啦,出来开一下!”

  “老李!出来开他妈的门!死屋里了你?”

  躺在床上的洛荀盈穿好裤子披了件衣服,就出门了。

  女子见到洛荀盈有点惊讶,下意识地往后护了一下怀里的孩子,愣了一下,才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啊,我们走错了。”女子给洛荀盈鞠了个躬,眼睛却移不开洛荀盈了,一直往他裸露的腰上看。

  “没事,”洛荀盈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难登大雅,迅速把衣服扣子系上遮了遮。

  他的声音很小,在监控里听不太清楚,只能一边看着唇形一边猜。

  “你这……怎么了吗?”

  女子也看出端倪,指了指洛荀盈被衬衫遮住的腰间淤青,“你这,您这是……您需要我帮忙吗?”

  洛荀盈摇了摇头,微笑道:“没事的,谢谢您。”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女子几次三番询问,洛荀盈几次三番回绝,她才不情不愿地离开,走的时候还不放心似的回头望了望,尽管门在她刚踏出离开那一步的时候就已经关上了。

  事后,洛荀盈回到卧房,又完璧归赵地回到了被窝里。

  事情的经过,被靳利用手机投屏到55寸的电视上,放给洛荀盈看。

  而被靳利用手机投屏到55寸的电视上的片段,却不止事情经过。

  “很乖嘛。”

  靳利嘲讽了一声。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把洛荀盈的脸扔到地上用脚碾。

  把他的自尊心随意践踏。

  看着自己薄如蝉翼的衣衫在靳利如狼似虎的撕扯中被越褪越下,直至一丝不挂,暴露出白皙细腻的肉身。

  看着自己从床上出去,再回到床上。

  赤裸裸的,像个跳梁小丑。

  他所有演过的戏,被靳利一一在大屏幕上展示。

  洛荀盈认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东西可以监视别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尽管这个人不在自己身边。

  视频播放完了。

  从两边的摄像头来看,洛荀盈的表情没问题。

  从后面的摄像头来看,女子的身材长相已经被记录。

  靳利掏出手机,打开免提,扯过洛荀盈的头发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让他的脸和自己的脸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好好听着。”

  又用手指抓着洛荀盈的后脑勺。

  电话接通了。

  “刀哥,我小利,有一件棘手的事情,要请你们帮忙做。”

  靳利不紧不慢,一边说,一边看洛荀盈。

  这人眼神里充满了的凶恶和挑逗表示,他看似是在跟电话对面的人说话,其实是想说给洛荀盈听。

  电话对面“嗨哟”着叹了一声,说:“利哥,您说话我办事。棘啥手啊,急死我吧!跟哪儿学的这么多铺垫?”

  洛荀盈记得这个声音。

  就是几天前见到的那个光头刀疤脸。

  “不太好对付,”靳利淡淡地说。

  “这还有什么不好对付的?华国巷子街,利哥您是爹!利哥一到位,巷子都干碎!利哥您说一句乱,银河听了都解散!宇宙没你它不灿烂!!!……”

  光头刀疤脸在对面越捧越兴奋,越说越离谱,这边甚至能听到他口水吐沫星子横飞拍桌子的声音。

  “收声,”靳利眼光中闪过一丝玩世不恭的犀利,“给你一张照片。一周时间,我要看她上热搜。”

  对面答应得是极为痛快:“得,您说这叫嘛事儿啊?给您三分钟时间,赶紧要我看到这张照片,我赶紧叫皮哥一起操办,啊,等不及了,别耽误了。”

  皮哥就是那天见到的那只翘臀黑皮猪。

  靳利、谭信乐、光头刀疤脸、翘臀黑皮猪四个兄弟,前两个是上道的,后两个是道上的。四兄弟时常哥来哥去,互夸互捧,图个乐。

  只不过后两个被前两个耍了。他们对英语一窍不通,所以不知道刀哥是dog,皮哥是pig。这就叫被耍而不自知。

  靳利道:“谢了,晚上来参加舞会,地址我一起发你。”

  光头刀疤脸兴奋道:“好嘞利哥,人到礼到!”利哥一句话,赴汤蹈火都不怕!……妈的这就挂了?

  就这样,靳利挂断了电话,后面的话他也没有听见,反正是一些无意义的吹捧。

  他扯着洛荀盈的头发让他整个头颈往后一仰,“你比较

  乖,今晚的舞会带你一起去。”

  靳利口中说的舞会,相当于名人界的聚众电脑端*大杂烩。

  洛荀盈耳朵里是把话听进去了,心里却在想别的。

  比如,光头刀疤脸对应的数字是138***128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