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金秋十月,华灯初上,凯宾大酒店门口排起了豪车的长龙,甚至把附近的一条街都堵了,看这架势,不知道是哪个达官贵人在这里办喜事,走近一看,酒店门口的花墙上挂着这样的条幅:“欢迎莅临贺铭先生与林岚小姐的结婚典礼”。

  贺铭是本市有名的富商贺永昌的二儿子,林岚是市长的千金,这门婚姻可谓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

  据传贺铭其实不是贺永昌亲生的,而是领养的,他上头还有一个哥哥贺威,贺威是贺永昌亲生的,但是太废了,所以贺永昌把希望寄托在二儿子身上,这次联姻就是很好的证明。

  灯火璀璨中,一个穿着夹克衫牛仔裤的男青年吊儿郎当地叼着烟穿过车流走向酒店入口,在一群光鲜亮丽的贵客中,显得格格不入。

  保安直接拦下,用三分疑惑七分鄙视的眼神打量着他,“先生,这里被包场了,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这时从大堂里面冲出来一个手拿对讲机,穿着酒店工作制服的男人,把青年拉到了一边,“先生,请问您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青年吐着烟圈点点头。

  “那麻烦您出示一下请帖。”

  青年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红色的请帖给他看了一眼,后者就领着他进了酒店。

  保安虽然有点怀疑,但是领班已经确认过请帖,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陈森领着梁柯快步穿过大堂走向宴客厅,结婚仪式就在那里面举行,他一边紧张地观察四周,一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不换身像样的衣服再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来砸场子的吗?把烟掐了!”

  梁柯用手指捻灭了烟,随手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一切准备就绪了吗?”

  “妥了。”陈森悄悄把一个激光笔塞到梁柯手里,“兄弟可是冒着坐牢的风险帮你这把,你小子后半辈子得给我当牛做马。”

  “没问题,下辈子接着给你当牛做马。放心,不至于坐牢,顶多拘留个几天。”

  陈森腿一软,“兄弟,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个屁。”

  话说着到了宴客厅的入口,梁柯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陈森止步于此,担忧地望着梁柯的背影,做了个祷告的手势。

  结婚典礼还未正式开始,在场的人正在互相交谈,乱哄哄的。

  梁柯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眼锁定了贺铭,他身高将近一米九,合体剪裁的黑西装更衬得他宽肩腿长,立体精致的脸庞明显和周围人不一个画风,第一眼很容易看到他。

  他正挽着自己美丽的新娘子和亲友寒暄,举着酒杯的左手无名指上一圈明晃晃的戒指,刺痛了梁柯的眼睛。

  很少有人知道戒指下面藏着一圈牙印,是被梁柯咬的,这一口咬得特别狠,贺铭去医院缝了好几针,差点伤着骨头,想到这梁柯既解气又后悔,早知道当初就该给你咬断,让你戴不了戒指。

  贺铭一脸浅笑,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高冷,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感觉。

  贺铭这人很不爱笑,除了跟人应酬时的模式化假笑,其余就是生气时的冷笑,那是真正的皮笑肉不笑,配上他那口白牙,特别阴森。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今天的笑容大概是真心的吧。

  哼,马上你就笑不出来了。

  梁柯从路过的服务生端着的托盘上随手拿了一杯酒一口气干了,顺手把空杯子塞到一个路人手里,然后快速穿过人群,跳上台阶,从司仪手中夺过话筒,“喂喂喂”试了试音,接着朝着台下道:“女士们先生们,麻烦大家静一静。”

  人群很快安静下来,无数道好奇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梁柯,梁柯在他们中间看到了贺铭惊愕的脸,很快他就猜到了梁柯的意图,试图拨开人群冲上来阻止他的疯狂行径,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各位好,我叫梁柯,是今天的新郎官——”

  梁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和手指一齐指向人群中的贺铭,提高音量道:“这位贺铭先生的炮友!”

  两人的关系说是炮友,其实比炮友复杂一点,因为里头掺杂了感情和钱。

  从感情方面来说,毫无疑问是梁柯单箭头,从金钱方面来说,又不能简单归为包养,虽然贺铭不定期地会给梁柯不少钱,但是梁柯一分钱都没动过,得知他订婚的那天就连本带利都还给他了。

  现场鸦雀无声后紧接着一片哗然,梁柯看到贺铭身形僵硬,表情没有梁柯想象中的震怒或是狼狈,只是认命一般闭上了眼。

  梁柯也没有丝毫报复的快感,今天这么一闹,他俩就彻底玩完了。

  在保安采取动作之前,梁柯争分夺秒地说道:“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揭露他的真面目,贺铭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不信你们看!”

  说完掏出激光笔对着大屏幕按了一下,本来在循环播放新人甜蜜视频的画面突然一转,变成了两个男人赤,身,裸,体,DO爱的画面,与此同时两道交叠的粗重喘息声回响在宴会厅上方。

  画面上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站在镜子前自拍,一边激烈、律、动一边手拿相机拍摄的是贺铭,被他、干、得满面、潮、红直不起腰的是梁柯,画面很清晰,两个人的五官和表情都看的真真切切,想抵赖都没用。

  现场炸开了锅,梁柯被蜂拥而来的保安扑倒在地,然后被架到了一间小黑屋里,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梁柯死死护着脑袋,意识逐渐模糊。

  后面的事他就不清楚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在看守所里。

  浑身上下都是伤,一动就疼的吸气,但是整个人精神很放松,像了了什么心愿一样。

  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不去想,就坐那发呆,一起被关押的狱友凑过来问他犯了什么事,梁柯颇有成就感地说:“我搅黄了一桩婚事。”

  狱友竖起大拇指,“情种啊。不过兄弟,为了个女人赔上自己,不值当的。”

  梁柯笑了,笑容透着股狠绝,“我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不知道哪个哲人说过,恨远比爱长久,他今天不光搞砸了他的婚礼,还很有可能会毁了他的前途,贺铭肯定会记恨他一辈子。

  能让贺铭记自己一辈子,怎么都值了。

  想到这,梁柯心情无比舒畅,就地一趟美滋滋地睡了,甚至打起了呼,狱友们无不佩服他的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