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北澄转动手腕，借着身体下落的力道将一枚果子砸在了几个小童面前。
“呜哇——”
果子瞬间裂成几瓣，汁肉冷不丁溅到其中一个鸡冠头脸上，吓得他怪叫一声跳着脚躲开老远。
“喂，你们几个有本事就来和我刚啊，欺负个小傻子算什么能耐？”
“略略略，”为首的鸡冠头两个小指勾扯嘴角，嬉皮笑脸地做了个鬼脸，“就欺负他怎么啦？你管得着吗你？”
两个小童帮腔道，“就是！你管得着吗？”
“行啊，你们尽管欺负，以后我见你们一次砸你们一次！”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三枚果子就冲着鸡冠头和两个小童扔去，几个小童急忙四散逃去。
“唉呦——”那鸡冠头躲避不及登时被砸了个鼻青脸肿，呼了声痛，踉踉跄跄扒拉着石头跑远了。
“谢、谢谢。”
蹲着的小少年抬头快速瞄了北澄一眼，随即又快速低下头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还手？你一个大人怎么还让小孩子欺负了去？”
北澄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药材，”他摊开手给她看，“会坏。”
他怀里一直被紧紧护着的是一大片紫褐色的灵芝，看样子少说也有五百年之久，对修仙界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凡界的确是算得上稀少。
“哼，真是个痴傻的。”
朱彦腼腆一笑，倒也不介意北澄这么说。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那群小孩子现在是跑了，谁知道会不会半路上再出来欺负他，帮人怎么着也得帮到底嘛。
“小贝壳！”缓步走来的水洺眉头微蹙，明显是不赞同，“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你管我！”北澄掐着腰，看见水洺就没好气，“别忘了你都是寄住在我家的好不好！”
·“你！”水洺气的拂袖，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帮北澄把朱彦扶起来。
“不妨事、不妨、唉呦……”
朱彦拍拍衣褶正要向两人表明自己没事，小腿处便传来一阵剧痛。
“哈、哈、让二位见笑了……” 他脸色煞白，这才想起来之前摘灵芝时被砾岩划伤了腿。
“行了别逞强了。”北澄看到了他腿部布料浸染出的红褐色，当即替他做了决定，“今天送你回去，就当是还你之前送果子的恩情。”
“我也不小了，还差几年就及冠了，让个小姑娘送着实有些惭愧。”他无奈摇头。
“走吧。惭愧什么，你又不是第一个了。”
北澄强硬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拍拍水洺肩膀示意他背上朱彦。
开玩笑，阵眼十有八九和他相关，她怎么能轻易放走他？
水洺拧起眉心，不情不愿的背起朱彦，赌气般的往着朱彦指出来的方向走，不发一言。
北澄到是心情不错，折了根竹管对着嘴吹气。
朱彦的家不算远，但却很偏。
是在江边的山顶上。
水洺不想在他面前露灵力，江澄也不能在水洺面前暴露魔气，随着天色愈暗，山路也愈加崎岖了起来。
好在已经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离山顶也不差什么距离了。
“等等。”自从趴到水洺背上就再没说过话的朱彦突然开口，“可以停一下吗？”
说着他就挣扎着要从水洺背上下来。
“作甚？”水洺明显对朱彦有些不耐烦。
“哈，多谢二位送朱某到此，二位请回吧，朱某还有事要做。”
“做什么？”北澄满脸问号。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没什么要紧事，天色太晚二位请回便是。”
见朱彦态度决绝，饶是北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寻了他的意，道了声“再回”，摸着粗壮的柱子小心翼翼地开始往山下走。
水洺不语，沉默地跟在她身后，故意没用灵力给她照路。
她作为灵兽虽是个孩子，但怎么说没化形前也该活了几百年了，不至于事事都要人操心。
水洺正这样想着，前面的北澄没看清路，再加上腿太短，“哗啦——”一声踩空了。
“小心！”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下意识地就将人护在了怀里，背朝下，抱着北澄再碎石上滚落两圈。
“起开，用不着你护我。”
北澄毫不领情，冷淡的就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肩膀不能动弹，两人就那么躺在山石上。
“你做什么？你有病吧？”
“是有病，要不然怎么会被你救呢。”水洺冰冷的声线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双臂被他摁着挣脱不开，北澄抬脚就踹往他腹部踹，却不想被他五指扣住脚踝。
“你做什么！跟街边狼狗一样发情吗！”
“你是不是遇见谁都要救一下！”
北澄怒喝，结果两人同时开口，愣在了一起。
水洺自知失态，倏地松开了手，快速后退几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抱歉。”
“哼。”北澄轻嗤，“也不是也不是谁都救，比如你，再见到我肯定不会救。”
“你！”水洺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她从地上爬起来，小手弹弹裙摆上的尘土，“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指望着别人去救吗？”
水洺以为她是在再说刚刚的事情，被堵得脸色涨红。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半山腰便传来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