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业现在是侧对着青衣湖的站位。
从湖里走出来的周青豫, 看到的是他的侧面。
只见他整个人向前倾斜,耷拉着脑袋和双臂,漆黑的双眼朝着满是血污和碎肉的地面无神地睁着。
他的后颈上有一只血色的眼睛, 眼瞳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眼白的部分是正常的白色,却布满了血丝。
几乎是在周青豫出水的那一刻, 血红的眼球便朝他的方向转了过来, 正对上他的视线。
彼此都没有行动。
无数黑色滑腻的触手从凌宇业的身体各处钻出来, 撕裂了他的衣服, 在他体外有生命般地蠕动着、卷曲着。
他的触手跟周青豫的很像, 但是每一根上都闪烁着圈状的红光,只是因为现在是白天, 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熟悉的触手, 可周青豫并不觉得亲切, 只觉得不安。
这不是他认识的凌宇业。
在他下水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青豫下水探索的时候,在湖底看到了一个类似法阵的东西,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隐文, 因为感知到了凌宇业的呼唤, 所以他没有细看,果断原路返回。
可就在这时, 湖底出现了一个漩涡,将他吸了过去。
他现在这个体型,能发挥的力量有限,虽然从结果上说, 他成功摆脱了漩涡, 但终究是晚了一步。
“凌宇业。”周青豫试探着唤了一声, 想要确认眼前的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凌宇业。
血红的眼瞳转了回去,不再看他。
所有的触手在同一时间往体内缩回,将凌宇业的身体一会儿撑大一会儿挤扁,仿佛他只是个没有生命的容器。
但是,其中一根黑色的触手在缩回途中卷起了地上的断手,帮凌宇业接上了。
凌宇业身上的血迹没有消失,伤口却在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当所有的触手都藏匿起来后,血色的眼瞳缓缓合上,青筋和鼓起的肉包消失不见,后颈恢复平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接下来,画面有几秒钟的定格。
凌宇业像一具尸体那样维持着诡异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远远看着他的周青豫也没有动。
但是几秒钟后,一道红光突然隔着虚空落下,以凌宇业为中心,吞噬了整个战场。
即便周青豫从头到尾都没合上过自己的眼睛,也没能看清红光里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几秒钟后,红光散去,地上不再有血迹和碎肉。
凌宇业穿着干净完整的衣服躺在湖边,闭着眼睛,胸口随着平稳的呼吸缓缓起伏。
周青豫走到凌宇业身边,单膝跪下,近距离查看他的情况。
所有的血迹和伤口都消失了,红光带走了他的伤痛,但也带走了他的功勋。
现在,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几分钟前,他究竟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战斗。
……
我……死了么?
凌宇业能清晰地回想起自己被“七鳃鳗”咬住头部,抽干全身血液的过程。
那种逐渐失温的感觉很不好受。
温度在远去,疼痛在远去,脑袋一阵阵地晕眩,整个世界都在远去。
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只有迫近的死亡和心跳的频率,频率之快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就像要从他的胸腔里蹦出来。
然后……好像真的蹦了出来。
那一瞬间,凌宇业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那种可以两面穿的衣服一样,从内到外彻底翻了个面,把一直在外的“他”包裹在内,把脆弱的“内脏”翻了出去。
他的“内脏”不受控制地攻击着那个伤害了他的存在,就像一头没有理智的凶兽,发疯地撕咬着一切。
这种感觉很奇妙,因为,他的“内脏”好像是由他操控的,又好像不是。
他没有下达具体的行动指令,甚至没有视野,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到最后也不知道骆小七怎么样了,只知道自己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脑子里最强烈的想法是——去死!去死!去死!
凌宇业猛地睁开双眼。
明亮的阳光照下来,刺得他双目一疼。
他本能地抬手遮挡住照向自己眼睛的阳光,然后转头就对上了周青豫的视线。
“青豫?”凌宇业从地上爬起来,视线从周青豫脸上挪开,望向青衣湖平静的湖面,一阵失神。
他没死?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只见它还好好地长在自己的手腕上,每一根手指都在自己的控制下,可以自如地动弹。
脸上、背上,都不觉得痛,也摸不到任何伤口。
“欸?”凌宇业突然有种喝断片一样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喝断片过,所以并不知道喝断片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他的记忆接不上,这是显而易见的。
关于这段失去的记忆,他只能去询问可能知道的人:“青豫,我怎么了?骆小七呢?”
周青豫伸手抓住凌宇业的手臂,扶着他站起身,然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回答了这么四个字:“我不知道。”
他出水的时候,战斗明显已经结束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说有什么是他知道而凌宇业不知道的,那就是……
“你体内有什么东西。”
凌宇业:“……”
这话有点耳熟。
是指那股能伤到周青豫的力量么?
“我体内的东西出来了?”凌宇业猜测,“然后干掉了骆小七?”
“不知道,我没看到骆小七。”周青豫说着,想到那团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碎肉,该不会……
“我体内的东西长什么样?”凌宇业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地问。
他隐约觉得那东西不是他的敌人,但他怕那东西比骆小七的真身还要恶心。
体内要是存在这么恶心的生物,不管它是好是坏,他都想去做个手术把它开掉。
前提是,那东西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在他体内。
“我记得你说过,你梦见自己后颈上长了一只眼睛?”周青豫斟酌着说,“那东西可能就是你梦里的样子。”
“呃。”凌宇业本能地抬手摸上自己的后颈,一阵毛骨悚然。
“它还有触手,跟我的差不多。”周青豫补充了一句。
凌宇业确实也梦见过触手,另外他还梦见过:“有荆棘吗?”
周青豫想到那团碎肉附近的黑色荆棘:“有。”
“嘶——所以我之所以会做那些诡异的梦,是因为我体内有这么个东西?还是说,正因为我梦到了这些东西,才会具现出这么个怪物?”
凌宇业思考了一会儿,得不出答案,决定暂时不想了。
哦,等等,还有个问题:“我的伤也是那只怪物给我治好的?”
“是的。”
“那衣服呢?等等,你把你在我醒过来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从头描述一遍。”
“好。”周青豫应着,从头描述了自己出水后看到的画面,触手钻回凌宇业体内的画面,狰狞的伤口愈合的画面,空中降下红光,清理战场,并给凌宇业更换了衣服的画面。
凌宇业点了下头,勉强消化了这些内容:“嗯,最后的红光多半是主神的杰作,可以理解为世界的自我修正,不然被这个世界的NPC看到,又是一件需要调查的神秘案件。”
周青豫沉默着凝视了他一会儿。
“怎么了?”凌宇业回以困惑的视线。
“你比我想象的要冷静。”
“这就是一直写恐怖脚本的好处了,san值足够高,再诡异的事都撼动不了我。”
“san值是什么?”
“理智?”
“抱歉。”
“欸?”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体内的东西很虚弱,不到万不得已,它是不会出来的。”周青豫看向凌宇业的视线里多了一丝愧疚,“明明答应要保护好你,却食言了,抱歉。”
“……你居然也会道歉。”凌宇业可没忘记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道歉的,“道歉了,然后呢?已经发生的事不可逆转,不可改变。”
——这可是当初周青豫的原话。
周青豫“嗯”了一声,平静地回应:“道歉改变不了什么,但它能表明我的态度,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顿了顿,“当然,我会补偿你。”
——这也是当初凌宇业说过的话。
凌宇业意识到,周青豫虽然不是人,但在有意识地模仿和学习人。
也对,毕竟他的自我认知是个人。
凌宇业突然觉得周青豫还有救,故意问他:“你想怎么补偿?”
“你希望我怎么补偿?”周青豫反问。
“做得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
“你也不问一下我想做什么?”
“什么都可以。”
“如果我要你以死谢罪呢?”
“……”
周青豫沉默了。
如果是刚遇到凌宇业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好”。
可现在,他有了想要确认的事。
他想确认这个世界的主神,究竟是不是祂?或者,跟祂有什么关系?
他不能死。
不过,“他”有太多个“他”。
所以,死一个或者几个的话,完全没问题。
周青豫默默地执起凌宇业的手,另一只手放上他的掌心,挪开时,凌宇业的掌心里出现了一条黑色的蠕虫,抬着脑袋巴巴地望着他。
“你可以捏死我,我不会反抗。”周青豫说。
凌宇业意识到他说的“我”指的是这条蠕虫。
呵,虽然不是人类,但还挺会钻空子的。
凌宇业虽然还是怕虫,但在知道掌心里的虫子是周青豫的情况下,他成功抑制住了想把它丢出去的冲动,用另一手的拇指和食指捏起它,拿到眼前细细打量。
蠕虫通体黑色,皮肤在阳光下有着水晶般透明的质感,表层下有着银灰色的神秘花纹。
花纹并不是固定的,像有生命般不断发生着变化。
它的身体很软,可以自由变形,头尾几乎一样,可圆可尖,两个小小的红点像是眼睛,但并非固定在头部,而是可以在身体表层的任何位置游移。
凌宇业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打量这个可能是组成“周青豫”的最小单位,突然觉得它比起蠕虫,更像一小条水晶果冻。
有那么一瞬间,凌宇业甚至担心自己的指纹会印到它身上,破坏它的美感。
美感?
自己居然会觉得这玩意儿美?
真是疯了。
果然会对睡过的男人有滤镜吗?
凌宇业抬眸看向周青豫,周青豫面无表情地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凌宇业眨了眨眼睛:“你这是在害羞吗?”
“我好像有点理解人类被看裸|体时的感觉了。”
“……”
凌宇业默默地伸手,勾过周青豫的衣襟,把那条蠕虫丢进了他的衣襟里。
然后,迎着周青豫困惑的视线,他背过身:“我可没有折磨人的爱好,你的补偿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说,现在,嗯,我想想,分开行动还是太危险了,我们先去找镇长,把鱼人的事告诉他,然后再一起跳湖。”
“好。”
“话说湖里的可见度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
“湖里的可见度……对人类来说基本什么也看不到,但我不完全靠人类的视力去感知周围的环境,我‘看到’湖底有个类似法阵的东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你要不让一部分身体变成鱼去看看?”
“太危险了,容易被湖里的生物吃掉。”
“啊,这样啊,那算了。”
“普通生物杀不死我,但可能会被我污染,万一我没能控制住它们,可能会对你造成伤害。”——所谓的“危险”是这个意思。
“好吧,那你还是别分裂了。”
凌宇业和周青豫一起去了办事厅。
说是“办事厅”,其实只是一间长得像房子,事实上也就是一栋房子的办公室。
和这里的其他房子一样,“办事厅”的墙面也涂着非常鲜艳的颜色。
正面是鲜红,侧面是明黄。
然而,如此明艳的色彩,也没能驱散它此刻透露出的诡异。
只因它那扇雪白的门,此刻呈45度角敞开着,门口的地面洒了一路鲜红的血液。
镇长!
凌宇业几步冲过去,一把拉开房门。
并不大的空间里,一个头颅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门的方向。
他的身体还坐在办公桌后,维持着翻阅资料的姿势。
这个脑袋和身体分离的尸体,不是镇长是谁?
那个雇佣了他们,应该是任务NPC的老者。
……
骆小七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息。
身上还残留着被黑色的刀刃剁碎成渣的剧痛,但是……他没死?
他从地上弹坐起来,环顾四周。
他又回到了那个光线昏暗的走廊上。
抬头,距离他最近的房门上,挂着标有18269的门牌,正是通往副本的房门。
在副本里死亡,并不会真的死去?
毕竟,总不可能是神又一次眷顾了他,在他做出渎神的举动之后。
骆小七记得那只红色的眼睛。
传说,神秘主宰在不同的信徒面前,会以完全不同的形象出现。
比如,在人类面前,祂会以人类的姿态出现,偶尔心血来潮多长几个头,多长几条手臂,或者一半的身体变成动物,但都是以人为主体的形象。
比如,在深海种族面前,祂会以海怪的姿态出现,有传言说祂的真身是一只巨大的章鱼,先不说传言是哪里来的,作为陆地种族的血族,肯定不承认这种传言的真实性,认为这只是他们伟大的主诸多形象中的一种。
在血族的记载中,神秘主宰的形象是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瞳,他们称呼祂为红月之瞳,并认为这更接近神秘主宰真实的名讳。
所以,他们更多地称呼祂为“我主”、“伟大的主”,偶尔也会直呼“神秘主宰”,但很少提及“红月之瞳”,害怕因此触怒祂。
传说,红月之瞳并不单独出现,祂出现的时候,总是伴着一圈黑色的触手。
祂自黑雾中,于无数触手的簇拥下出现,巨大的眼瞳放出红色圣光,赐予血族永生。
红色的眼瞳,黑色的触手,因为直视了神明而崩塌的肉|体,震荡的精神。
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有什么疑问吗?
凌宇业是……红月之瞳。
要么,他是红月之瞳进行神降的容器。
要么,他就是红月之瞳本身,伪装成人类,玩着神明不可言说的游戏。
“我攻击了伟大的主……”
要不是自己这条命本来就是神给的,骆小七真想一把火烧了自己。
不过,如果他真的是在现实里目睹了红月之瞳的部分真身,他现在不可能还活着。
副本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居然能回避直面神明的死亡。
骆小七怀着复杂的心情起身回到18269号房的房门前,尝试打开房门。
门很容易地就被拉开了,那个黑色的漩涡还在。
然而,当他试着走进去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湖边小镇的景色,而是昏暗的走廊。
他转身,看着身后的漩涡,以及自动关闭的房门,立刻明白过来,他已经失去了再次进入副本的资格。
在副本里死亡并不会真的死去,但是,副本里只有一条命,死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积分结算:作为一名怪物猎人,成功找到并杀死世界里的深海居民3人,30积分,成功找到身份为深海居民的扮演者1人,50积分,总计80积分。】
……
凌宇业沉默地盯着镇长的尸体看了一会儿,走上前,查看了他脖子上的伤口。
“伤口非常平整,像是被什么利器一口气砍掉的。”他冷静地分析,然后脑内很快有了答案,“要么是骆小七的菜刀,要么是夜尘雪的剑,你能用触手查探他的脑子,了解发生了什么吗?”
“不能。”周青豫冷眼看着这具尸体,比凌宇业更加无动于衷,“我的触手叫深渊之触,也叫灵魂之触,触碰的是灵魂或精神世界。这个人已经死了一段时间,我感受不到任何灵魂和精神能量残留。”
“明白了。”凌宇业只能放弃,然后皱眉。
任务NPC死了,做任务还有奖励吗?
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根本不存在什么主线任务,直接灌输到他脑子里的那段信息就是唯一的任务?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杀死所有觉察到湖水异样的人,以隐藏湖底的秘密?
问题是,湖底的秘密是什么?深海居民究竟想要隐藏什么?
凌宇业转身离开。
周青豫一言不发地跟上他。
两人都避开了地上的血迹,以防破坏现场。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
在这个被主神创造出来的虚无世界里,并不存在警察局,最终会来调查的,也只有被雇佣的侦探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周青豫这才出声询问:“去哪里?”
“去跟金施晨和路与会合。”凌宇业头也不回地说,“骆小七死了,夜尘雪还活着,他给我的感觉也不是太好,所以我们还是所有人在一起行动比较安全,拥有完整力量的你,也能更好地保护我们所有人。”
“好。”
“话说,你除了触手还有什么力量?”凌宇业好奇。
“你指哪方面?”
“力量”这个词,范围太大了,周青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是,你战斗的时候,除了用触手缠绕和穿刺,还有什么别的战斗方式吗?”
周青豫认真地想了想:“我可以把污染的力量通过语言和视觉信号释放出去,影响精神。”
嗯?
这个描述,让凌宇业想到了邪神……
“还有呢?”
“没什么特别。”
周青豫倒不是不想回答凌宇业,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他问一个人类,你们人类能做到些什么,人类也会觉得无从说起吧,毕竟,能做到的事太多太多了。
“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偏偏是触手。我可以认为你的真身是一群能变成任何东西的蠕虫吗?那么,你也可以变成一头皮糙肉厚,浑身长满尖刺的野兽撕咬敌人吧?战斗的方式很多,为什么偏偏是触手?”
周青豫想象着自己变成一头皮糙肉厚,浑身长满尖刺的野兽撕咬敌人的画面……
可以,但没必要。
“你可以认为,触手是我‘真身’的一部分。”最终,周青豫这样回答了凌宇业,“被神秘力量污染的生物,到了比较高级的阶段,会拥有三种形态,一种是可以展现在别人面前的形态,叫‘化身’,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一种是基本形态,是神秘力量最纯粹的表现形式,也就是我刚才放到你手上的‘我’,还有一种是真实形态,是可以发挥我全部力量的,我真正的样子。”
“……你真正的样子,有触手。”
“我没办法展现给你看,因为普通人光是看到这个形态就会被污染。”
“好吧。”凌宇业阻止自己深究下去,把周青豫说的化形、基本形态和真实形态,简单理解为三位一体。
不过,看了就会被污染,这个描述,真是越来越邪神了。
原本凌宇业一直把周青豫视作邪神的信徒,但现在,他越来越觉得周青豫自己就是一尊神,只是他侍奉的那尊神更为强大。
不过如果是神的话,应该能接受祈祷吧?
说到这个……
“青豫,神的诵文是怎么来的?是神自己编的,还是世人总结出来的?”
“一般是神的力量化作隐文,被信徒解读并记载,神可以是有意识的,也可以是无意识的,反正最终诞生的诵文都会指向祂,如果信徒无法确定究竟哪一条诵文能指向祂,或者担心诵文不够明确,同时指向了多位神明,就会将所有能指向同一尊神的诵文总结到一起,以增加与这位神明单独建立联系的成功率。”
“明白了。”凌宇业点头。
骆小七诵念的那段诵文那么完整,估计就是被总结过的。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如果我想诵念一段能指向你的文字,怎么编织语言比较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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