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潘却是麻利走人了。到了一家农户院子里,敲了三声门。

  隔壁的狗站起来不安地叫了两声。随着“吱呀”的一声开门声响起,又躺了回去。

  “解决了?”明琼开了门。让着身子让沈潘进来。

  “解决了。”沈潘点点头。关了门。连着灯都不点。“这回可是个大的。”

  “有多大?”明琼坐在椅子上,贴着沈潘,柔柔问一声,将脸靠在沈潘身上,嘴里勾着笑。

  “够盖个大屋子藏着你了。”沈潘搂着他。摸着黑在明琼嫩白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半是戏谑道。

  “今日你杀了人。不会惹上事吗?”明琼说着。唰地心头一热。热气上了脸,羞得他只往沈潘怀里躲。

  沈潘把手,伸进了他衣襟里在胡乱地摸。

  “惹上什么事?咱们这也不过是黑吃黑。”沈潘冷笑一声。

  感觉到怀里的东西越发地往自己身上靠,心里一阵激动。语气倒是不变道。“况且咱们收了人家的银子,合该救他一命。日后占了这个山头,咱们就是山大王,打家劫舍是不能干了。我看啊,沿途收些保护费就够咱们嚼谷了。看看。这么多。金的。”沈潘嘿嘿笑。好歹收了手,掏出了祝深白天给他的一袋金子,往明琼手里塞。

  ………………

  门外的狗寂静无声。

  祝深坐在村头还剩下的一棵树上晃荡着腿。仔细听暗卫将方才沈潘的话一字不漏复述给他。

  “看样子真是新来的山贼?这也太巧了吧。”祝深一手抱着大树,一手摇着扇子。呼哧呼哧地,扇得又急又快。

  “主子何须费脑子?一刀杀了便是。”一旁的暗卫蹲在另一个树枝上,肃声道。

  “杀了干嘛?”祝深一扇子下去,将那暗卫的脑袋敲得梆梆响。

  “咱们想闷声发大财,还不得找个帮手?”祝深嘻嘻一笑。靠在树上,仰头细思。

  良久,才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子。

  “还是放着吧。给李居明那老王八蛋找找晦气。这望州可不是他的。”祝深下了树,优哉游哉道。

  “这石溪村不一般。莫说官道就在山前头,便是另辟蹊径这儿也是必经之路。”

  李居明想卸磨杀驴?他就让他看看,没了自己,他们李家怎么办。

  “走吧。咱们叫上人。收拾东西,赶紧回京。”祝深冷笑一声。

  “咱们。不进山开路了?”那暗卫诧异问一声。

  “开路?开什么路?给谁开路?此去京城多少里?等着咱们开路回京城,李居明早篡位当皇帝了。”祝深气得瞪了他一眼发着怒道。

  李居明把他引来这里是为了杀他的。开路什么的。由头罢了。

  他和宁国那守边的皇子生意做的如火如荼,哪里会把东西运到京城?这空手套白狼的买卖,又哪里需要从京城老巢里运东西出来?

  若是他猜的不错,李居明怕是不准备回京城了。

  要是他也不会回去。

  梧州多好?边戍重地,有粮有钱有武器。最重要的还是天高皇帝远。就是造反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这个时候,梧州大局已定。他定然要赶快回去布局了。

  李居明吃肉不让他喝汤,那他就在虎口夺食。不让吃是吧?那他就拿下望州。没了望州和襄州的支持,梧州孤掌难鸣。

  至于刚才那个赚点小钱的山贼头头。

  无伤大雅。

  祝深还打算让那山贼给还没放开手脚不敢明目张胆造反的李居明找找晦气。

  “派人查查。这周围有没有哪个地方,被平了山,剿了山贼。。”祝深聊聊道。仔细拂了拂他那身在月夜里亮闪闪的袍子。悠悠走了。“哦。对。把尸体埋了。入土为安嘛。”

  …………

  “他们这就走了?”天泛着白,明琼歪着头,趴在沈潘身上。身子懒懒得不想动。

  “咱们现在还没打扰。自然是走了。”沈潘低声一笑。躺在床上,眼睛一垂就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毛茸茸的脑袋。

  再往下,是个莹白如玉的耳垂。

  明琼的皮肤很白,有着清润的光泽,像是刚出锅的糯米,又软又糯。还透着淡淡的清香。

  沈潘有点饿。

  “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明琼唾他一口。脸上透着绯红,在他胸前拱了拱。

  “乖乖。别动。”沈潘轻哼一声,只觉得被他磨蹭的地方有种耐人寻味的酥麻。一翻身抱着他,将放在了床里。放了手,身子一侧裹着仅有的被子,粗喘了一声。

  “你。”明琼再傻也明白了什么。红着脸对着沈潘咬牙切齿。

  “乖乖。我错了。”沈潘脸上涨得通红。捂在被子里,两个大腿夹着被子不敢看他。

  “你。”明琼愣了愣。看着五大三粗得汉子却羞赧成这样,忽然一哂。

  “憋着干嘛?”明琼小声哼一句。轻轻拽了拽沈潘的衣角。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

  沈潘后背随着他的轻轻扯动,缓缓绷起。又是一声闷哼。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不客气地一手拍掉明琼的手。

  “你还小。”沈潘抿着嘴。霍地坐起来。耐人寻味地看了眼明琼。

  明琼这才多大啊?沈潘扫视了眼。只看到□□出来的那一小片雪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边闪着光。像是一块嫩豆腐。那瘦窄窄的腰身,不盈一握。穿着衣服都感觉空荡荡的。

  这可不行。

  沈潘寻思着。该把他的小孩养肥一些。这样看着实在是太娇弱了。

  娇弱得沈潘都不敢去碰他。

  哎。越想越饿。

  沈潘扁了扁嘴,揉了揉肚子,呼啦啦地下了床穿好了鞋。

  昨夜里他们怕祝深去而复返杀人灭口。连着衣服都没脱。在床上躺了一夜。

  “祝深还真是胆子大。就这样留下了我们。”沈潘哼笑一声。觉得方才的气氛太过诡异。强硬地扯着别的东西。

  “他若是胆子不大,也不会来梧州这一遭了。”明琼会心一笑,也不揭穿他。顺着他的话缓缓道。还坐在床上替他理了理腰带。

  “这个人。精。有精又狡猾。简直是无孔不入。”沈潘喟叹一声。

  也还好祝深是这样的性子否则真的回过头要来杀了他们,这计划第一步就失败了。

  沈潘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在这儿光明正大地安家落户。

  “富贵险中求。他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不是吃素的。仅一个随机应变的魄力就是常人没有的。”明琼也笑笑。附和道。

  祝深他没什么接触。只知道那人能让祝家在他手里更上一层楼,那自然不是一般人。

  “也不知道昨晚上的一番话能不能骗过他。”沈潘抽了抽嘴角,觉得昨晚上他还表现得更好色贪财点儿的。

  “能不能骗过不好说。不过纵是他怀疑。范大哥那儿不也还有后招?只要咱们安心在这儿当个山贼。不由得他不信。”明琼接着话,说到范大哥的时候却是有些怪异,垂了眸子,起身下床。

  他们来前自然是做了准备的。特意出了宁国一山的山贼被人端了的假象。如今沈潘就是那个狼狈逃窜来这儿安身的山贼头子。

  祝深派的人想要查清楚,那还真是不容易。

  “祝深走了。那咱们就过几天世味门长掩的日子。”沈潘乐呵呵的。看着明琼灿若明霞的脸就忍不住地开心。

  凤连想下一盘大棋。他便努力为他设局?如今东风来。他们只需要请君入瓮了。

  文清三十年。断雁叫西风。拉长的落日残阳将寒水湖面映得通红。

  京城祝家一大家子随着那寒水漂流而下。换了马车沿着官道,直奔望州。

  起因还是祝家家主祝深月余前悲怆泪下时给尚在病中的皇上呈的折子。

  言祝家实是望州城祝家的嫡支。因老祖宗赌气离家,竟百年不归家。

  如今身为子孙后代,为免贻笑大方,特请举家认祖归宗。还祝家一个根。

  听说皇上感动得含泪批了个准。

  有没有含泪祝深是不知道的。如今却是春风得意得紧。

  望州是他的了。

  …………

  文清三十四年。宁国大旱。多地颗粒无收。尤其是边疆之地蕲州。那里雨水本就不多,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二皇子上书陈情,申救济赈灾银。宁国遂遣使赴往烈国。催交贡品,将其尽可能地换成钱粮。

  当年烈国战败,城下之盟,如今只能且战且退了。

  凤皇遂拨了大批粮草,运往梧州。既至望州,突现一伙山贼。截了贡品,逃之夭夭。

  气得梧州知府连夜派兵剿匪。却只看到原来的匪窝人去楼空。连个声响都没。

  当是时,宁国催逼,语气咄咄。直言蕲州城的军队不出一个时辰便能直袭梧州。凤皇无奈。只能筹集粮食。千里迢迢送至梧州。

  不料,到了望州。那伙山贼从天而降。抢了粮食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