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月上中天。最适合杀人越货。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石溪村最好的院落里,只听得噗嗤几声。那偶有的微弱惨叫声还发出来就被湮没在狂吠的狗叫声中。

  “哎呦。李侍卫。我这还没出去呢。您就迫不及待想杀了祝某人了?”亮蓝色的袍子在月光下也闪得亮眼。

  “你不在屋里。”一身黑衣打扮的转头惊道。看向祝深的时候,眼里杀气弥漫。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阴森。

  “知道你们要杀我怎么可能还在屋里?”祝深唰地打开手里的扇子。悠悠地扇了扇。

  “你如何知道的?”那人肃着脸,眉头紧锁,诧异道。

  提前暗杀是他自己的决定。主子让他送祝深到了京城边上的时候再解决掉。可他却是不能再等了。白天的举着锄头的壮汉让他不安。

  这是一条偏僻的路。穿过连绵的山才能到京城。不同于官道的畅通。

  山水重重,他不知道进去了自己还有没有能力杀了他。与其磨蹭,不如自己探路。

  反正祝深早死晚死都是死。

  却不知,祝深为何会知道自己今晚要动手。

  “李居明只派你来实在是在看不起我了。”祝深装模作样地叹惋一声。摇摇头。

  “我是个商人。你不知道吗?商人眼里,所有的东西都能买卖,唯有自己的命,舍不得。”祝深用扇子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头,笑嘻嘻道。

  李居明那个老狐狸小气巴拉的人又怎么会让他跟着吃肉?指不定心里想着把他当枪使。

  如今他好不容易摸清了消息。准备逃之夭夭了。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他的人?

  他是不知道这位什么时候杀了他。可他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

  命只有一次。他周深自然珍惜。

  “行了。上路吧。”祝深打了个哈欠。“别耽误我睡个懒觉。我明日里还要起早呢。”

  “你以为我打不过你?”那人哼一声,对着祝深懒散懈怠的样子颇为不满。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周深挑挑眉。表情变得极为丰富。“我自然是打不过你的。可是有人能啊。”

  祝哼一声。下一刻,方才与他说话的人倏然倒下。闷响一声,归于寂静。

  “谢谢了。”祝深冲着黑暗处拱拱手。喜笑颜开道。

  “不用。”沈潘粗声粗气道。抵着锄头。站在这院落的角房前草棚前。“拿人钱财,□□。本分事儿。”

  他一身黑色短打,隐在夜色里,连着月光都照不到。若不是不说话,还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壮士。”祝深手一拱。满脸的慕濡。

  可惜天太黑,又太远。沈潘看不到。

  “不敢。”沈潘豪气还一礼。郑重道。

  “不知壮士从业几年?可有转行打算?”祝深挑挑眉。殷勤问道。

  “本地人。谋生无路,无奈落了草。转行便算了。这营生来银子快啊。我还要养着娇妻媳妇儿呢。”沈潘杵着锄头抠抠鼻子。像是在与祝深聊天般。

  要是能忽略周围的血腥味就好了。

  “那若是有比这营生来银子更快的呢?”祝深惊喜道。带着殷切希望的眼神灼灼注视着沈潘。

  可惜天黑,沈潘还是看不到。

  看不到,感觉的到啊。感觉到了的沈潘心里一耸。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那也不成。我媳妇儿在家等我呢。我得回去睡觉了。”

  说罢,摆摆手。匆匆而去。

  “哎?”祝深看着那人几乎融在黑夜里的身影气得咬牙。

  果然穷山恶水啊,刁民就是多。

  祝深翻了个白眼。蹲在院子里聊聊等天亮。

  他本想买个能带路。能打架的奴仆的。奈何这奴仆太过古板。倒是可惜了。

  害得被杀光小弟的祝深只能等着天亮了。看看有什么活口。有什么办法。

  他得回到京城。不管接下来李居明干什么他都得回到京城。这儿杀人越货还是好的。不回到京城。祝深只害怕夜长梦多。

  祝深反正对着这条路满意极了。土匪当道,往后里运货多安全?

  祝深想到这里,就高兴的哼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