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这个反派我罩了(快穿)>第27章 权臣x公主 27 ·

  男子染血的手无力滑落, 那一瞬间,楼昭不禁屏住了呼吸。

  幽静的庭院中,林木森森。她静静跪立在原地, 过了数秒,却并没有等到任何有关任务中止的提示。

  那就是,人还没死。

  楼昭动了动僵直的身子, 伸手去探容迟的鼻端,呼吸虽然微弱, 却并没有停止。

  楼昭松了口气。

  等待的那几秒钟内,她脑海中转过许多念头。或许,她这段时间真是过得太顺利了, 竟大意至此。

  楼昭回想起自己刚刚赶到时看见的那一幕, 三头凶猛的恶犬扑向已经力竭的反派先生,浓重血腥味伴随着恶犬的咆哮低吼, 容迟目光决绝的濒死反击, 令她心头骤然一缩。

  她这才意识到,容迟并不是自己曾经的那些战友。

  他的人设再怎么精明强大,终究是文人属性, 他没有力能扛鼎的武将本事, 也不是什么以一当十的武林高手,自己怎能指望一支匕首能让他防身?

  楼昭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但眼下也无暇自责。

  她打量四周,看到远处有一处水井, 想将容迟转移过去清理伤口。

  恶犬撕咬, 它们脏污的嘴巴里不知藏着什么病毒, 伤口不能直接包扎,需要先用大量清水反复冲洗, 尽可能清理掉血液中沾染的兽类唾液。

  宛华这幅身体,体力着实拉垮了些,挪动这么点儿距离,便耗尽了几乎全部的力气。

  倘若楼昭是初来乍到,倒还可以各种托辞,但来了这么久,体力还这么弱,只能怪自己托大了。

  以为公主的身份位高权重,凡事有人代办。却忘了,关键时刻只能靠自己。

  楼昭沉默地摇绳打水,为容迟清理伤口,全程眼眸低垂,手法娴熟。

  待院子外头总算传来隐约的脚步和说话声,她已经迅速包扎好最后一处伤口,紧紧地打上结,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男子。

  楼昭嫌他的外衣碍事,都顺手扒了,他此刻身上仅着的中衣,也被恶犬的爪牙撕扯得七零八落。

  这个时代的人,似乎都很在乎身体发肤。

  衣不蔽体,是极不体面的状态,不适合叫旁人看见。

  楼昭没怎么思考,便将自己身上的氅衣脱下,盖在容迟的身上。

  来的人虽然慢,但很多。

  心急火燎的沈宴冲在最前面,看见楼昭时,激动地大喊一声“昭昭”,率先冲了过来。

  楼昭粗粗扫了一眼,紧跟在他后面的是沈清和众位宾客,慕离也在人群中,令她意外的是,大太监卫信竟然也在。

  慕离出现自然是因为接到了沈清的请帖,但依他的性子,多半随一份价值不菲的寿礼,未必愿意亲自到场。但楼昭让人传口信给他,让他一定要来一趟,否则可能错过一场好戏。

  慕离不确定,她口中的好戏,是不是指的眼前这一幕。若是,她还挺大方,竟然邀他来看自己的笑话。

  卫信的到来不在楼昭的预期,但这并非坏事。

  卫信是带着延熹皇帝的赏赐来的。

  长子生辰,做父亲的总得表示一二,以示恩典,容迟在后院跟三头恶犬生死搏斗的时候,前头卫信正在宣旨,还令人将延熹皇帝赏赐的物件一一陈列出来,供众宾客观看,等沈清谢恩。

  接旨后,沈清盛情邀请卫信,要留他喝一杯水酒,卫信也从善如流地落了座。却见一名仆妇匆匆赶来,言说宛华公主强闯后院,遭遇了恶犬,恐有危险,恳请大殿下派人营救。

  众宾客哗然。

  沈清也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当场点了二十侍卫,亲自带领着前往后院营救。

  众宾客也都表示关心,纷纷跟了过来。

  沈清早就备好震怒降罪的台词,无非赔进去几个无关紧要的侍卫仆从,为宛华之死陪葬,却万万没想到,带来的侍卫完全没能派上用场。

  只因伤人的恶犬,此刻早已经全倒下了,两犬气息全无,一犬尚在血泊中苟延残喘,但看起来,也已经回天乏术、命不久矣了。

  沈清脸色铁青,几乎挂不住面具。

  这几头恶犬是他守皇陵那几年偶得,亲自教养规训,为保持它们的残忍凶性,填了不少人命进去,平日待它们甚至比亲儿子还要宝贝。

  宛华一旦出事,这些畜生性命必定难保,沈清犹豫了几日,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将它们带到京城来。

  没想到,狗儿子们丢了性命,宛华却好端端的,看起来没事人一般,容迟倒是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身上披着件女子的绯色氅衣,不知是死是活。

  白废了他的三条好狗。

  慕离的目光,快速在现场三只恶犬的尸体上拂过,正想上前细看,却听见身边的宾客们爆发出阵阵低呼。

  他顺着众人视线看去,只见沈宴声嘶力竭一声吼:“昭昭,你怎么了昭昭?”

  宛华公主不知何时,晕倒在他胞兄的怀中。

  慕离看清宛华那略显不自然的姿态,眉头一挑,再看那沈宴的神情,就觉得委实太过浮夸。

  楼昭确实是装晕的。

  沈清胆敢在自己的生辰宴上设这样的杀局,就别怪她借势反戈一击。

  沈宴朝她扑过来时,楼昭便低声快速说道:“两件事,第一、把容华安顿好。第二、把这件事闹大,越大越好。”

  说完就两眼一闭,栽倒在他怀中。

  沈宴微微一愣,很快醒过神来,开始拿腔拿调。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护送本宫与公主速速离开!”

  他看向沈清的目光悲愤中夹杂着仇视,仿佛瞪着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凶手。

  左右护卫见机行事,将昏迷中的公主与容华公子包围得严严实实,不让任何人靠近。

  场面顿时变得混乱不堪。

  沈清恼怒不已,想上前说什么,沈宴如临大敌,扬声道:“沈清你别过来!今日这么多宾客登门,卫公公在、慕大人也在,万万没想到你竟然还对昭昭设此杀局,是不是要连我也一起杀?我只想问,你眼中还有没有骨肉亲情?你把父皇的心情置于何地?”

  沈清急忙看了卫信与慕离一眼,强笑解释道:“两位不要听他胡说,沈宴这是关心则乱。”

  那两人对视一眼,并未搭腔,只是沈清此刻也顾不得太多,转身又对沈宴道:“你别担心,快把昭昭放下,让大夫看看她伤到哪儿了?”

  沈清看不真切,此女只有当真死透,今日才不算亏本。

  沈宴哪肯放他靠近,抱着楼昭步步后退。身侧的护卫们也如临大敌地看着沈清,防备他的一举一动。

  众目睽睽之下,沈清再不好有旁的动作,只好放他们离开。

  待送走了宾客,他脸上所有的伪装退去,只剩下浓重的阴霾。

  瞧他们那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难不成他真看走眼了,宛华难道伤得很重?

  若真死了,倒也好办多了,他只管往死里认错就好,顶多掉几颗鳄鱼的眼泪。

  倘若她没死,那可就麻烦了……

  首先这招惹恶犬的罪名,便要往对方自己身上推。

  沈清皱了皱眉,接下来恐怕是一场硬仗。

  短短半日内,“宛华公主在皇长子的生辰宴上被恶犬袭击重伤昏迷,其幕僚容华公子同时遇难,生死未卜”这个消息很快在朝堂内外光速流传开来。

  宛华公主与容华公子被二皇子沈宴的护卫们送回公主府诊治,先后传了多名太医进府诊治,两人却都迟迟没能醒转,伤情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消息传回宫里,延熹皇帝震怒、传召皇长子沈清进宫申斥,沈清自然连声喊冤,坚称自家几只狗关得很严实,是宛华和她的幕僚乱闯误入,才惹下祸端。

  二皇子沈宴闻讯连夜进宫,跪在皇帝的寝宫前,要求与沈清当面对质。

  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皇家面子被丢得精光,对待两个争执不休的儿子,延熹帝选择各打二十大板,却到底揪心女儿的安危,派心腹太监卫信亲自前去公主府探望。

  卫信到公主府时,宛华公主已然清醒,只是神色憔悴得很,正被婢女搀扶着坐起来喝药。

  卫信转达了皇帝的牵挂,宛华凄然一笑,道:“我没想到长兄竟如此狠心,竟令人引我去关押恶犬的后院,看来我最近查到的那些事,叫他紧张,觉得我碍眼了。”

  卫新听得出这话里有话,但他并不多问,也不敢隐瞒,原话转告给延熹帝,又说了李太医的诊断:“殿下只受了惊吓,只需服用一些安神汤好好调养即可,只是她那幕僚伤势惨重,怕是经历了一番苦斗,也算是护主有力。”

  延熹皇帝点了点头,总算放心了些许,但眉头很快就皱了起来。

  宛华说,她查到一些事,令沈清感到忌惮。

  前夜沈清与沈宴在他寝宫门口争执,沈宴冲动,险些与他长兄打了起来,当时沈宴也脱口说了类似的话,他说:“你害了沈康一个还不够,如今连昭昭也容不下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和四弟了?”

  延熹帝当时在看奏折,一开始没有细听,隔窗隐约飘进来的几句零碎叫他心内一动。

  沈康?

  延熹帝曾经疑心,沈康是折在沈宴手中的,几番调查却无疾而终,没了具体的指证,他也就算了。毕竟都是自己的儿子,身在天家,难得糊涂,人总要向前看,活着的儿子永远比死了的儿子重要。

  但听沈宴这么说,难道沈康之死与他无关,反而是沈清的缘故?而沈清竟然没有就此偃旗息鼓,反而蠢蠢欲动,又将魔爪伸向了其他的兄弟?

  延熹帝当场丢下折子,走到窗前细听。

  当值的宫人显然也听见这些密辛,个个吓得垂下了脑袋充当鹌鹑。

  外头的人不知殿内情况,但同样心惊胆战。

  被忽然指责的沈清头大如斗,没想到沈宴这般不讲究,无凭无据的话,竟敢在父皇寝宫前大放厥词,当场便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反驳回去。

  沈宴却不依不饶,竟如同那市井泼妇一般,跪地大喊:“父皇明鉴,沈清实乃蛇蝎心肠,铁了心让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儿臣斗胆,恳请父皇重查三弟谋逆一案,其内必有冤情,三弟之死,也太蹊跷!求父皇给三弟伸冤做主啊!”

  沈清恨不得撕了他的嘴,也只能期望父皇听不见他的胡搅蛮缠。

  某种层面上,沈清的确很了解他的父亲。

  延熹帝乍一听到那些话时,心中属实是翻江倒海,既惊且怒。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知晓此刻不是冲动的时候。

  他可以暗中调查真相,了解沈清的底细,却不能随意大动干戈,储君未立,两名皇子背后都颇具根基,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动摇国之根本。

  延熹帝想做个聋哑阿翁,满朝文武却不答应。

  次日,以宰相温克伦为首的二皇子派联名上奏,弹劾皇长子沈清纵犬行凶,蓄意谋害公主,并表示他此前还极有可能谋害了三皇子沈康,要求以谋害皇嗣的罪名将沈清羁押,详查内情。

  但以庆国公为首的皇长子一派却坚持认为,三皇子谋逆案罪证确凿,沈康畏罪自杀属实合理,宛华公主自己擅闯私园才被恶犬惊吓,一切都与皇长子无关,谢绝碰瓷。

  双方在朝堂上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闹得沸沸扬扬,最后齐齐跪地请求皇帝决断。

  事已至此,即便身为皇帝,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

  延熹帝只能沉着脸,下令彻查,恢复皇子的声誉。

  这个皇子,却没明说是三皇子,还是皇长子,抑或是二皇子。

  无论他心中如何作想,事到如今,也只能凭真相来做决断。

  勤政殿下,跪在百官前列的沈清垂首领旨,却冷汗涔涔,这才开始正视自己的草包弟弟。

  沈康的案子重审,他便完全落了下乘,事情的发展太快,知道此刻,沈清才恍然理清,沈宴给自己设了一个圈套。这圈套的第一步,甚至是他自己亲手布下的。

  现在回头想想,生辰宴上,宛华那般轻易着了他的道,义无反顾地走向那些恶犬,说不得本身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沈清觉得自己彻底被沈宴给骗了。

  原以为这家伙是个妈宝妹控,没想到他为了上位,这次竟然连妹妹的性命都不要了。

  沈宴内心实苦。

  不止沈清这么想,他娘亲丽贵妃也将他叫到宫中骂了一顿,连胜责问他是不是为了那储位,不拿昭昭的性命不当回事?

  沈宴悄声解释了许多遍,丽贵妃才将信将疑,放他去公主府探病。

  沈宴将楼昭送回公主府后,就依她的建议,进宫跟沈清胡搅蛮缠去了,还不知道她的伤势究竟如何,只记得她浑身都是血,怕是伤得不轻。

  待亲眼看见她安然无恙时,才稍稍放下悬着的心。

  楼昭好得很,没有受伤,也没有受惊。

  但她的心情很差。

  已经整整三天了,容迟一直昏迷不醒。

  楼昭觉得这次是自己的过错。

  她没让他回绿满园,叫芳若领着人将撷芳院的西厢房收拾干净了,让容迟住了进去。

  还让容薇来照顾他。

  容迟一直昏睡着,或许因为伤势过重的原因,一直睡得不安稳。梦中,有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屡屡对他言语侵犯,他感到不厌其烦。忽有一日,那女子将自己从死牢的鞭刑中救出,面容就此变得清晰。梦中的女子长得好看,有着一手百步穿杨的好箭术,锋利的匕首在她手中转得飞起。

  她与记忆中的那个面目模糊的女子判若两人,除了面容相似,再无一丝相同之处。

  容迟隐约知晓自己被困在梦中不能清醒,但因为那越来越清晰的女子陪伴在侧,竟觉得就这样睡着,一直不必醒来,也未尝不可。

  或许是因为这个,容迟直到第十日才幽幽转醒。

  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在房间忙碌的容薇。小姑娘见自己哥哥醒了,激动地热泪盈眶,像只蝴蝶飞扑过来,若非顾忌着容迟的伤势,恐怕要抱着他大哭一场。

  可即便没有抱头痛哭,她眼中的盈盈热泪,也够叫人受得了。

  “啊,我得去告诉殿下,她日日前来探望你,要是知道你醒了,一定很开心!”容薇擦了擦眼泪,提着裙子哒哒跑了出去。

  再进来时,身后便跟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容迟看着那女子,有了片刻的分神。

  他不禁在想,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这个人。

  不知道她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子,为何拥有那般犀利的身手,在面对恶犬时,为何丝毫不显惧色?那样亮眼而独特的女子,为何偏偏,对他情有独钟?

  容迟动了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使不上力气。

  细微的动静引起那女子的注意,她开口制止:“别动,好好歇着吧。”

  楼昭走到床前,坐下。

  在容迟昏迷的时候,她担心这次的事情会迎向进度,便查看了他掌心的进度条,意外地发现,不仅没有倒退,反而前进了不少。

  她猜测,是不是三皇子案开始重审的原因,可说是要开始重审,事情却还没开始,更别说有什么结果。

  那究竟是为了什么?楼昭百思不解。

  想不通的事情暂且放着,她对容迟说起了这几日自己和沈宴在做的事情:“沈清这次过分了,本宫会让他付出代价。”

  容迟不习惯这样躺着看她,想坐起来。楼昭见他坚持,也没有叫别人,用巧妙的力气,将他搀扶起来。

  大约还是碰到了伤处,容迟发出隐忍的抽气声。

  楼昭不禁看向他:“你还好吗?”

  李太医说,他的伤势很重,比起半年前的鞭伤和牢狱之灾,有过之无不及。

  命运多舛的反派先生,这次恐怕要卧床许久。

  容迟仔细看她的眼,看清了那些担忧和同情,虽不明显,却也真实地存在着,并非他的妄想。

  他不禁想起,昏迷之前,对方看向自己时,眼中浮动着的,是那么明显的焦急、担忧和惊惧,仿佛失去了他,就失去了全世界。

  跟此时略带疏离的样子全然不同。

  但容迟发现,不论是那时写在眼中的关切,还是如今这般浅淡而矜持的挂心,都令他熨帖不已。

  真切,又让他心动,仿佛一切伤痛都远去了。

  朝廷因为三皇子的案件忙得四脚朝天,公主府内,静养的两人岁月静好。

  每日弹琴对弈,周琴师和宋先生都不再登门,楼昭分别赠二人大笔束脩,改投了容迟为师。而在这两个课业之外,她令人在公主府开辟了一个独立的院落,修建了练武场。

  每日早起后,她遣散包括芳若在内的所有仆从,独自在里面进行秘密训练。

  她不希望下次再遇险时,再落入什么无法掌控的危险处境。

  那日在义宁坊,所有人都在关心宛华公主的伤势,留意两位皇子你来我往的机锋,只有慕离关心那些恶犬的死亡原因。

  这三只恶犬都是西域的品种,体型庞大,人立而起时,能有成年人那么高。它们长相狰狞,牙齿锋利,身姿矫健,凶猛有力,能被皇长子圈养,一定接受过特殊的训练。这样的凶兽,普通人单独对上一只,都难有活命的机会,但这两个人,能在三犬群攻的处境中全身而退,首先就是极为难得的。

  慕离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恶犬的尸体。

  看出在临死前,它们都曾经受了不少伤。其中一头死于咽喉致死伤,用刀手法生疏却精准有力,另外两头恶犬的伤口却极为细小平滑,是个用刀的高手,慕离认为,自己的水准也未必及得上对方。

  那两个人,竟然拥有这样的胆气和身手。

  慕离真是好奇得不得了,当然,他更感兴趣的,是那个连杀两只恶犬的用刀高手。

  那人究竟是尊贵无匹的宛华公主,还是所谓的区区富商之子容华公子呢?

  怀着各种好奇的心思,慕离择日来到公主府,登门拜访,前来探病。

  他猜测,用刀高手八成是容华。可他既然是这样的绝顶高手,为何委屈自己躲在女人身后,到他身边来闯荡一番堂堂正正男人的事业多好。

  怀着招揽高手的隐秘心思,慕离在探病时,便时常不经意聊到当日的细节,言语间频频对容迟的身手表示钦佩,容迟眸光闪了闪,正要说什么,楼昭却拦住了他。

  杀死两头恶犬的用刀高手,是楼昭,而不是他。

  但这女子不让他告知旁人。

  容迟意识到,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又一个秘密。

  不知为何,嘴角愉悦地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