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81章 出城

  向羽书咬了咬牙, 才将堵在喉头的酸涩抑制住,装出一副慵懒的声音:“嗯……他也去,不过……他和闲哥哥是去打马虎眼,好吸引对方人马, 真正的送信人, 是我……呵, 我要走一条、小路,谁都别想找到我……”

  秦落羽忽地没了声, 一下一下地打着扇子,不再问什么了。

  向羽书又转过来,闭着眼握住她的手:“落羽, 陪我躺一会儿吧……”

  秦落羽一怔,见他这么粘人,忍俊不禁,便躺在了他的怀里:“你不嫌热么?”

  “不热……娘子冰肌玉骨, 抱着、可舒服了。”向羽书把脸埋在她的肩膀上,“……真想快点和你离开这里。”

  秦落羽沉默片刻,手里扇子依旧轻轻摇着:“我也是。”

  “唔……真的吗?”向羽书搭在她腰上的手, 轻轻握起了拳头。

  秦落羽突地吻了吻他的发顶,小声道:“若是我骗了你, 你会原谅我吗?”

  向羽书鼻尖蹭了蹭她的下颌,瓮声瓮气道:“娘子怎么会骗我……”

  “我也没办法……主子把我从烟花之地赎出来,为报救命之恩, 我才答应替他做事。”秦落羽的声音有些哽咽,“可我也是真的喜欢你。你给我的一切, 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愿我能托生在普通人家, 能清清白白等着遇见你。”

  “傻瓜……”向羽书半眯着眼,假装仍是昏昏沉沉的样子,扳过秦落羽的脸,与自己的脸相贴,不知是安慰秦落羽,还是喃喃自语,“做违心的事,都是有苦衷的吧……相公会、会护着你。”

  “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要护着你的。”

  幸好秦落羽也哭了,泪痕贴在一起,令她一时未能察觉到向羽书的眼泪。

  区区一个多时辰很快便过去了,向羽书被秦落羽叫醒,一睁眼便闻到了饭香味儿。

  秦落羽为他煮了粥,炒了一盘鸡蛋,不知道放了多少麻油,蛋香加上油香,香喷喷的令人食指大动,用薄饼卷了吃,向羽书狼吞虎咽吃了好几个,又呼哧呼哧喝掉放凉了的粥。

  或许是觉得今日之事过后,他与秦落羽就都能解脱,所以向羽书醒来便觉得心中雾霾一扫而空,即便天气依旧闷热,一动就出汗,他仍是觉得浑身上下透着许久不见的爽利。

  收拾停当之后,外边还没有发来会合的信号,向羽书有些坐立难安,在屋里来回踱步,见书桌边放着他练字的纸,被秦落羽收得整整齐齐,摞在案头,便走过去拿了一张空白的,草草研了几下墨,抽出一支笔开始写。

  秦落羽将饭碗洗净,返回屋里,便见向羽书封好了一封信,压在了几本书册之下。

  她本来可以装作没看见的,可是没来由心中一悸,问出了口:“相公,你……你方才写了什么?”

  向羽书回头看她,笑了笑:“没什么。”

  “莫要唬我。”秦落羽抓住他的手,不依不饶道,“我都看见了。”

  “又不是写给你的,不许问了。”向羽书假装严厉,“别偷看啊。”

  秦落羽瞥了眼书桌,不安地问:“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给我汉哥的,你别担心,只是交代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向羽书捏了捏她的脸颊,“别胡思乱想。”

  他原本是没想着留什么书信,但又怕此去会有危险,万一自己……那还是留些字句给聂云汉,也好料理自己的身后事。

  秦落羽眼圈红了:“我能不胡思乱想吗?你这次去是不是很危险?要不……要不别去了,我们现在就走吧!”

  “傻丫头,那我岂不是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相公你也肯要,嗯?”

  “我不管什么贪生怕死,舍生取义又怎么样,命都没了啊!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向羽书揉揉她的头发,好声好气地哄劝:“这是我们的规矩,并不意味着此次行动有多危险。你就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啊!”

  秦落羽抽泣着:“怎么会有这么不吉利的规矩。”

  她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阵哨声,向羽书便将百川带系好,从墙上取下佩刀,冲秦落羽笑了笑:“我走了,落羽,别多想,一切都会好的。”

  秦落羽快步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相公……”

  “好了好了,别弄得跟生离死别似的,这才不吉利。”向羽书扒开秦落羽的手,转身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微笑着推门出去。

  来接他的依旧是李三装扮的左横秋,向羽书与他一同离开,转过弯去却停了下来,背对着小院的方向,以免被他家屋顶上的那名衙役看到神情。

  左横秋低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向羽书摇摇头:“左哥,等一下。”

  “要等多久?”左横秋道,“今日之事事不宜迟。”

  向羽书咬着嘴唇,犹豫片刻道:“那算了,走吧。”

  他跟着左横秋迅速离开,沿着纵横交错的巷口又走了一段,甩开了背后跟着的眼线,也便没能听见自家小院里传出来的琵琶声。

  守在院子外的衙役还觉得奇怪呢,相互间交头接耳。

  “向家娘子怎么一大清早起来就弹琵琶?”

  “就是,相公前脚刚出门,就这么不安生。”

  “别这么说,人家也不像这种人。”

  “哼,就你知道得多,不懂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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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梁府衙内,宋鸣冲一身便服,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做闭目凝神状,旁边坐着头发花白的张知府。

  张知府为人深谙官场之道,自然要全力配合宋鸣冲缉拿通缉犯,所以近日来他已将所有权力让渡给宋鸣冲,吩咐整个府衙上下所有人都归宋指挥使调遣,自己倒是乐得清闲。

  宋鸣冲也没非要逼他天天在跟前晃,两人心照不宣,十分默契。

  听说今日指挥使布下天罗地网要动手抓人,知府大人本也不想碍眼,没想到对方一改前几日做派,一大早就派人将他请来,面对面坐在这厅堂之上。

  不管什么调度安排,宋鸣冲都会问张知府一句,得到他的应允,才安排人去做。

  张知府自然不敢忤逆宋鸣冲的意思,也知道指挥使大人其实是要责任共担,免得将来朝廷问起今日之事,问他宋鸣冲一个越俎代庖之罪。

  若是千里之外的文州县令与张知府有心灵感应,两个老头说不定会“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跟宋鸣冲面对面压力实在太大,再加上连日来天气炎热,闷得难受,张知府心口憋闷,裹着厚厚的官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中暑晕厥,在上官面前贻笑大方。

  “报——”传令兵大嚷着跑进来,在宋鸣冲面前单膝跪地,拱手汇报,“禀指挥使大人,探子收到线索,此次传递密信之人为聂云汉与卓应闲,向羽书与左横秋配合策应,伪装传信,意图扰乱我方追捕计划。”

  宋鸣冲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自言自语道:“向羽书本就是他们预留的棋子,这时也应当启用了……伪装传信来扰乱我的计划,是他们惯常做法,此次给传递消息意义重大,聂云汉定不会放心向羽书这个毛头小伙子去做,而且我猜……他应当也很想见老师一面。张大人,你怎么看?”

  汗流满面的张知府突然被喊到,莫名一哆嗦,拿帕子擦着汗道:“下、下官不懂军务,全凭指挥使大人做主。”

  “张大人谦虚了。”宋鸣冲笑笑,转头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盯紧聂云汉和卓应闲二人,绝不能将他们放出城去!至于向羽书与左横秋,若是在城门处发现两人,可以假意放出,避免打草惊蛇,派人沿路跟踪,出城后将两人擒住!”

  “得令!”

  传令兵行礼后立即起身,向门外跑去。

  谁知他刚迈出门口,便听宋鸣冲突然道:“等等!回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传令兵赶紧回头。

  宋鸣冲双眉微蹙,沉吟道:“我记得关于向羽书和秦落羽的每日汇报上说,两人之间情意甚笃?”

  传令兵道:“回大人,根据守着小院的衙差回禀,的确如此,他二人如胶似漆、鹣鲽情深,不似作伪。”

  “向羽书年轻气盛,虽是赤蚺后备军,但毕竟经验不够,他应是中了这美人计,真正相信了秦落羽,否则不可能不露马脚。”宋鸣冲站起身,来回踱步,“而那秦落羽,不过是被人从青楼里赎出的女子,并非真正经过训练的间谍,万一她真的对向羽书动情,那么她提供的这份情报,可信度岂不是要大打折扣?”

  传令兵看着宋鸣冲,想了想道:“听说她确实对向羽书情根深种,向羽书不在时,她也常常在院里发呆守候,向羽书一回来,她便欢呼雀跃,想来是否真正有情,装不出,也瞒不住。”

  宋鸣冲听后,缓缓点了点头,又看向张知府:“张大人,我有些困惑。”

  张知府连忙道:“指挥使请讲。”

  “现在我有两个怀疑,第一个可能,情报是真的。聂云汉肯定不会相信秦落羽,所以他不会安排向羽书去送信,我们应该重点盯防聂云汉和卓应闲。”

  “第二个,聂云汉虽不相信秦落羽,但他却相信向羽书会守口如瓶,也知道自己被盯得紧,所以打算出其不意,派向羽书送信,只是他百密一疏,算不出秦落羽会用药物套话。然而秦落羽对向羽书动了心,担心他被围剿,所以在情报上做了假,将事实反写,在最关键的时候倒戈。所以我们要重点盯防的,应该是向羽书。”宋鸣冲真诚地看向张知府,“张大人,觉得哪种可能性更大?”

  张知府十分为难。

  他不停擦着额头上的汗,想着方才宋鸣冲询问向羽书和秦落羽夫妻两人的状况,猜想对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下定了决心似地,抬头看向宋鸣冲:“聂云汉身为赤蚺,最是诡计多端,他选择出其不意的可能性更大些。而且那秦落羽,若真是动了情,自然也会只想着保护心上人,不惜篡改情报。”

  宋鸣冲眉目舒展,微微笑道:“看来知府大人与我所想的一样,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张知府连连拱手:“指挥使过奖了。”

  “若是这样的话,聂云汉必然会在暗中护着向羽书,以保证他能顺利离开归梁府城,关键时刻,不惜以身犯险,吸引官兵注意……”宋鸣冲倏地收起笑容,对传令兵道,“传令下去,盯紧各处城门,若见到疑似向羽书与左横秋之人出城,必要时可以百般为难,引诱聂云汉等人现身,届时便可假意放向羽书二人离去,派人沿途跟踪,待其放松警惕时一举拿下!”

  传令兵一拱手,大声道:“得令!”

  目送传令兵离开时,宋鸣冲心里还在揣度:“不过……灵翅那人,到底是谁呢?他们到底来了几个?聂云汉会怎么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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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羽书与左横秋赶到会合的地方,便见易过容的凌青壁等在一处死胡同里。

  他穿了件文士长袍,打扮得像个衙门里的师爷,面容也极为普通,给人看过之后很难留下什么印象。

  只不过见了向羽书,这人便勾唇一笑,接着吹了个流氓哨,顿时形象全无:“小哥,今天气色不错。”

  向羽书与他点头打招呼,接着便好奇道:“打扮成这样,我们要走城门?”

  “城门看守严密,宋鸣冲定会觉得你们要从别处走,所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你和凌兄都扮成书生,阿闲做好了两份路引,都在包袱里,几可乱真。”左横秋把他扯到墙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口袋,“站着别动,我给你简单易容。”

  不多时,便从胡同口走出两个书生。

  凌青壁身形魁梧,不显文弱,便往年长里装扮,看起来约有四十多岁。向羽书虽然高挑,但却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瘦削,左横秋给他挑了件宽大的罩袍,能让他显得瘦弱一点,还给他画得面黄肌瘦,像个风一吹就能倒的病秧子。

  两人都背了个小包袱,缓步上路。

  孔昙等人在扬波港的船上驻扎,他俩便也从城南门出去,打算在城门外会合,接着便拐弯走小路,往韩方所在的嵩昌府赶去。

  城门处果然守卫森严,守城的士兵让过城门的百姓们分了两队,有车马的一队,步行的一队,挨个检验,颇为耽误时间,光马车就排起了长长的一队。

  天气炎热,排队的百姓们无不怨声载道,纷纷擦着汗。

  凌青壁跟向羽书并排站着,后背都湿透了,俩人脸上都有妆,怕擦了露馅,只能生生忍着,好在左横秋易容的黄泥不怕水,汗液浸过,倒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向羽书见凌青壁眼角时不时往马车那一队瞟上几眼,轻声问:“平野哥哥的车队还没找到是么?”

  “嗯,说不定早出城了。”凌青壁叹道,“昨晚找了一夜,宋鸣冲到处都安排了人手,我们施展不开,搜得不算彻底。”

  向羽书道:“没关系,嵩昌府管辖区就在去京城的必经之路上,早一点将情报送到韩伯伯那里,请他派人设卡,总能拦住的。”

  “老聂也这么说,也只能希望如此了。”凌青壁道。

  向羽书一手扇着凉风,感兴趣地问道:“汉哥还说什么了?”

  “他说宋鸣冲与太子虽然在背后支持,但必不想被此事牵连,所以他们要是觉得情况对自己不利,便也不会太过护着关平野,只会把他们当成弃子。这便是我们的可乘之机,只要我们尽快追上关平野和哈沁的车队,一切便将迎刃而解。”

  向羽书愕然:“此事还有太子参与?”

  凌青壁觑了他一眼,笑了笑:“看来你好多事儿都不知道,他们没跟你说?”

  向羽书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抿了抿嘴,小声道:“我就在宋鸣冲眼皮子底下待着,他们是谨慎起见才没告诉我。”

  “这倒也是。”凌青壁点头道。

  两人正说着,便见一名府兵模样的人脚步匆匆地跑到城门下,对着其中一个衙役耳语了几句,那名衙役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府兵便又匆匆离去。

  凌青壁眼珠转了转,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接下来的查验果然更加严格,他们看见几个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都被拦在了一处,倒也没被抓,只是拦着不让过,也不知道留着他们是要做什么。

  不久后,凌青壁和向羽书排到了守城衙役跟前,两人按照要求,把身上的包裹都打开给人查验,又恭恭敬敬将路引文书递上去,十分配合地接受搜身检查。

  其中一名衙役把路引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看了好几遍,又用探究的目光在向羽书和凌青壁身上来回打量,终是不肯放行,往旁边一指:“过去站着。”

  凌青壁一看,这便是让他们跟那些无端被拦下的人待在一起,顿觉不妙,陪着笑问道:“官爷,这到底有什么不妥?”

  “倒也看不出不妥,就是感觉不太对。”衙役道,偷偷给了旁边同僚一个眼神。

  听了这不讲道理的话,向羽书有些沉不住气,就要往上顶,被凌青壁拦住。

  凌青壁继续恭恭敬敬道:“我与小儿皆是读书人,家中老娘病危,现在赶着回去探望,就怕赶不及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还请官爷们高抬贵手,放我们前去。”

  后边有好事的民众见耽误这么一会儿,队伍还不见往前走,不高兴地嚷嚷了起来:“前边怎么回事啊?!能么老半天都不动弹?我们还着急出城呢!”

  “就是啊!大热天的在这儿排队,我家孩子都快中暑了!”

  “有可疑的能不能靠边儿站?先让后边的过!”

  衙役拿刀把凌青壁和向羽书拦到一边:“你们先等等,后边的往前走,来来来,包袱打开,路引拿出来!”

  凌青壁心里焦躁,跟他理论起来:“我说官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路引就在这儿放着,怎么就不让过?您倒是给说出个道理来啊!”

  守城衙差理都不理他,继续查验别人的路引和包袱。

  “爹,他们也太不讲理了!”

  向羽书在旁边帮腔,心里忙不迭地琢磨——难不成是哪里穿帮了?

  凌青壁继续胡搅蛮缠:“我说官爷,你们这是不是欺负我们读书人啊?怎么呢不扣别人偏扣我们?家里老人还等着呢,要是误了时辰,你们承担得起吗?”

  另外一名衙役拿刀鞘捅了捅凌青壁的胸口,混不吝道:“叫唤什么叫唤?没看别人都乖乖等着呢么?我见你说话底气十足,哪儿像个读书人?别是假扮的吧?”

  “您这就是偏见!谁说读书人就得文弱?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哪样都得会!”凌青壁也知道乖乖等着才不会招致怀疑,可是他们可没那个功夫在这儿装顺民,不由心里越发恼火。

  向羽书怕露馅,扯了扯凌青壁的袖子,小声道:“爹,别吵了……”

  “吵吵什么呢?!”

  几人同时回头,见左横秋假扮的李三挎着刀向他们走来。

  凌青壁更来劲了:“差大哥,您评评理!我们这儿有路引文书,他们又说不出个正当理由,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其中一名衙役听了可就不乐意了:“上头的命令,要严查,万一放跑了嫌疑人怎么办?!”

  “拿着鸡毛当令箭!”左横秋冷冷道,然后凑到这名衙役耳边,低声道,“别浪费时间了,通缉犯方才在远客大道上现身,速带几个人跟我前去支援!”

  那衙役一听,便按上头命令执行,赶紧冲旁边同僚道:“你们几个,跟李哥走。”

  接着他便把路引和包裹扔到凌青壁怀里:“快滚!其他几个也都让过吧!”

  凌青壁和向羽书抱着东西赶紧给官兵和左横秋鞠了个躬,忙不迭地过了城门。

  左横秋带着几个衙差沿着主路匆匆往前走,心中暗自琢磨:“我这么突然出手,会不会太草率?方才那也太明显了吧,这几个人跟李三很熟么?怎么这么顺从就跟过来了?一会儿拿什么理由打发他们呢?”

  正在他脑子迅速转动之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路上的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一干二净,转回头看,见身后的衙差停了下来,一个个手放在刀柄上,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接着又有脚步声落下,左横秋循声看去,见是宋鸣冲带来的棠舟府府兵,加上几名衙差,十几个人对他已成包围之势。

  他顿时明白,方才那一切不过是个圈套,难怪这几个人跟自己走得这么爽快,这样一来,恐怕向羽书和凌青壁已经被人识破了!

  左横秋“唰”地将佩刀拔出,对其中一名府兵道:“既然已经认出我来,不如大家打个商量,我并不想伤你们。”

  那名府兵“哼”了一声:“你们赤蚺本事大不假,可我就不信一个能敌我们十多个!”

  “他一个不够,那加上我们几个够不够?!”

  聂云汉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接着衣角翻飞的声音响起,他与卓应闲、云虚子跳落在左横秋身旁,四人背靠背,眼神嚣张地看着周围的这些衙差和府兵。

  左横秋低声道:“老聂,我们中计了,他们特意引我们出来,羽书那边应该也露馅了。”

  卓应闲握紧拂雪,笑道:“不怕,羽书他们只要出去,就有人接应。”

  云虚子捋了捋胡子:“这几只小猫,老子还看不进眼里!”

  “今日我们不再躲躲藏藏,不仅要把戴爷和风姐救出来,还偏要大闹一场,看他宋鸣冲能不能拦住我!”

  聂云汉抽出蹑影,活动着手腕转了几下刀,凛然敛去笑容,大喝一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