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貌美恩公不对劲>第133章 下作

  哈沁悠闲自在地在聂云汉面前踱步, 看着他受罪,脸上重新堆起笑容:“你们大曜人通敌叛国,与我合作,难不成你还觉得面上有光?”

  “这种人……我自然会、亲手诛杀!”聂云汉被烤得难受, 见卓应闲闭了眼, 忍不住来回倒脚, 但他依旧没有发出任何不耐的声音,咬牙讥笑着, “……合作?我看……是你被人利用吧?要不然……他们会让你、你亲自去、五陵渡?他们所图、为何,会真正让你……知道?哈哈哈哈……”

  他疼得头晕,几乎快要失去知觉, 但他也分明看到哈沁的脸上蒙上一层黑雾,不由心中一动。

  也对,某甲与某乙都是大曜人,按聂云汉之前的推断, 他们或许在朝中和民间都能手眼通天,就算帮哈沁,定然还有其他图谋, 要不然图独峪人什么?图他们那连自己都不满意的国土,还是图这野蛮人给的荣华富贵?

  简直是笑话!

  哈沁静默许久, 脸上又露出狰狞笑意:“你就别再费心套我的话了,如果能说的话,我巴不得现在就告诉你。可惜啊, 时候未到。等你知道真相时候,那个场面, 我可真是太期待了!还有什么比看你们大曜人自相残杀更解恨的呢?”

  “那又……何必、浪费时间?”聂云汉嗤笑道,“我已经、在你们……手里了, 叫他们来!大家……把底牌……都亮出来!”

  哈沁微微眯了眯眼:“你想见就让你见?你以为你是谁?那个人就是再想留你一命,你若死不配合,到头来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们大曜人,有的痴,有的傻,有的装模作样,有的诡计多端,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的人有多爱你们的国?在利益面前,还不是转眼就翻脸?”

  聂云汉咬牙忍着痛,屏气凝神地注视着哈沁,深邃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缕疑惑,随后便盛满了揶揄:“发这一通、感慨,糊、糊弄谁呢?你……根本就是说了不算!他们……他们到底答应了你……什么?让你……心甘情愿、给他们……当碎催!”

  哈沁骤然变色,大步走到炭火边,一把揪起聂云汉的领口:“姓聂的,你和你小美人的命可都在我手里,别不知好歹!”

  “我劝你……有什么火,就、就冲我来……”聂云汉冷冷地瞪着他,“你要是敢、敢动他,别说我、我不会、放过你,云虚子师父也不会……”

  “木力吉自顾且不暇,哪有本事管他徒弟!”哈沁轻蔑道。

  卓应闲听到聂云汉提师父的名字,知道这是对方在有意套话,立刻睁开眼,看向哈沁,声音冷得像沁了冰:“你把我师父怎么了?!”

  “他是我的族人,我能把他怎么样?我又不像你们大曜人这般无情无义。”哈沁走到卓应闲身边,目光在他松散的领口处逡巡,“他自己什么样的身子骨,你也很清楚吧……”

  卓应闲没穿里衣,只裹了外袍,两手侧平举被绑在刑架上之后,领口被拽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显得本就优美细白的脖子越发修长。

  牢房里添了炭火,比先前更加闷热,他全身微微泛红发粉,汗水顺着腮边流到锁骨窝里,肌肤像是抹了蜜一般泛着熠熠的光泽,烛火下更加诱人。

  聂云汉听出了哈沁声音中的狎昵,愤怒地挣扎道:“哈沁!你说过不动他!”

  “我说过么?”哈沁伸手拔出腰间的匕首,舔了舔刀尖,回看聂云汉,“我要让他看着你遭罪,可并没答应不动他。”

  “混蛋!你敢!”聂云汉奋力扭动,将刑架晃得哗啦哗啦响,“有本事冲我来!”

  卓应闲知道,自己有任何反应,都会让聂云汉更加难捱,他装作毫不在乎,面无表情地看着哈沁。

  不挑衅、不反抗,让对方觉得无趣,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哈沁看了旁边手下一眼,手下会意,举着大棒走到聂云汉身旁,“咣”地狠狠砸在他腹部,砸得他当场呕出一口血!

  卓应闲看着聂云汉嘴角的鲜血,感觉自己已经化作飞灰,连痛觉都不存在了。

  “汉哥,我没事。”他平静地说,“别担心,这只是具躯壳而已。”

  聂云汉说不出话来,瞪着赤红的眼不停挣扎,那刑架晃晃悠悠,似乎快要被他弄散。

  “咣”地又是一声,大棒这回直接砸在他的胸口,血液从他口中径直喷到了地上,洒落进那快要熄灭的炭渣当中。

  哈沁连连摇头:“啧啧啧,你还不如——阿闲对吧——你还不如人家阿闲冷静!”

  “不许你……叫、他、的、名、字!”聂云汉全身脱力,几乎挂在了刑架上,浑身气得发抖,说话时露出被血浸透的齿缝,面目狰狞。

  可哈沁并没有被威慑到,他轻蔑地笑了笑,用匕首轻轻一挑,卓应闲的腰带便散开,落在了地上。

  聂云汉目眦欲裂:“……阿闲!”

  卓应闲咬紧牙根,面无表情,一声不吭,任凭衣袍缓缓散落。

  哈沁的刀尖勾住他的衣襟,往两边拨开,露出了他上半身。

  肌肤依旧白皙,在烛火映照下莹润如玉,只是多了些斑斑点点的疤痕,反倒衬得这身体更加漂亮,是柔美与力量的完美结合。

  哈沁的刀尖抵在了卓应闲的喉结上,轻轻向下滑,在两条平直的锁骨之间做了短暂停留,接着又徐徐向下,停在两块胸肌之间。

  卓应闲闭上了眼,却仍旧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他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就像之前聂云汉做的那样。

  “哈沁,你放开他!他……他与你我、你我之间的恩怨……无关!”聂云汉的呼吸却无法再保持平静,怒喝当中带了一丝哭腔。

  哈沁仿佛听不见似的,手中的刀尖继续往下滑动,经过那微微隆起的腹部肌肉轮廓,停在了卓应闲的丹田处。

  “真是一副好皮囊啊!”哈沁感叹道,他突然收起了匕首,右掌取代刀尖,按在了卓应闲的小腹上。

  卓应闲的皮肤微凉,感受到哈沁掌心的温热,顿觉恶心,全身肌肉本能地收紧。

  他不知道哈沁到底想做什么,他甚至不愿意去想。

  哈沁的手在卓应闲的腰间游走,陶醉道:“你是如何生得这么细皮嫩肉?真是温香软玉……”

  “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卓应闲闭着的眼睫微颤,声音毫无感情,“随便找一家南风馆,跟老板娘要点平日里他们给小倌吃的药——你虽然年纪大了,多服几剂,或许还有用。”

  “哦?是药物?”哈沁若有所思道。

  “哈沁,针锋相对这么多年,是因为……我们……立场不同,才成了敌人。可你是军人,不是流氓……也不下作!”聂云汉的眼泪跟汗水混在了一起,他深深地盯着哈沁,似乎要灼穿对方的魂魄,哑声道,“你……放了他,我……我让你出气,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

  牢房中突然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哈沁不知道是被哪句话触动了,突然收回手。

  卓应闲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依旧闭着眼,不敢睁开。

  哈沁走到聂云汉身边,安静地打量着他。

  聂云汉见他没再继续,方才几乎就要跳出喉咙的心缓缓落了回去,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全身骨头仿佛都要一块一块地碎裂,整个人脱了力,两腿艰难地支撑着,不停发抖。

  若是没有这刑架支撑,他说不定已经瘫在了地上。

  那一棒或许已经打断了他的肋骨,令他呼吸困难,他垂着眸,不敢看卓应闲,一是怕被对方窥见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二是他自己,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看他的心肝宝贝衣襟大敞、任人折辱的模样,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嚎啕大哭。

  聂云汉从未如此后悔过。

  恨自己色令智昏,恨自己薄志弱行,把好好的一个阿闲,拖累成现在这般模样。

  “聂云汉,你这样坚持下去,觉得有意义么?”哈沁突然开口,“大曜与我国已经达成了合议,就算这件事东窗事发,我有一万种办法将这里的事情遮掩过去,若你们皇帝敢出兵,那就是大曜背盟,你觉得他到时候会怎么做?是因为你的一面之词而宣战,还是为了粉饰太平,让你出来当替罪羊?”

  “有时候……做事,不问……意义。”聂云汉垂着头,虚弱地说,“无论……赤蚺是否存在,保家……卫国,是我的……职责。”

  哈沁走到他跟前,揪着他的发髻,让他抬起头来。

  聂云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觑着哈沁,即便他糊了一脸汗和血,此刻又因为失血过多而面如金纸,那眼神仍是桀骜的,高高在上的。

  “交战过的人里,我最佩服你。”哈沁面露遗憾,“如果不是敌人,我真想与你开怀痛饮一番。”

  聂云汉微微一笑:“不……可能。你……害了……我义父,就算、两国议和,你也是……我的……血仇!”

  哈沁目光一闪:“这么说来,你是永远不可能跟我合作的,是吗?”

  “废话!”

  “如果我用卓应闲的命来逼你呢?”

  聂云汉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起来,对面卓应闲却抢先开了口。

  “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没了他,我也不会独活。”青年冷冷清清地说,“汉哥可以为了他的信仰而死,我也可以。”

  他望着对面刑架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爱人,声音虽轻,语调却坚决:“他就是我的信仰。”

  聂云汉鼻腔一酸,眼泪涌了出来,哈沁还揪着他的发髻,他只能艰难地转向卓应闲的方向,从眼尾看向卓应闲。

  这人身形似乎永远挺拔,不管什么境遇都无法让他变得狼狈。

  现在看过去,仍是清清瘦瘦的一把翠竹似的,清冷淡漠,说的话却又能轻易在人的心上放一把火。

  卓应闲注意到聂云汉的目光,便抿起唇,微微笑了一下。

  就像是一道多深的黑夜都掩不住的光。

  聂云汉勾起唇角,回他一个坚定的笑:“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同生共死。”

  “啧啧啧,看来有人要白费心机了。”哈沁连连摇头。

  他松开手,聂云汉的脑袋便无力地垂了下去。

  “都这么倔,也算是天生一对,在此我送上真诚的祝福。”哈沁好整以暇道,接着便退到一边,身形被烛光阴影所笼罩,面色突然变得狠戾,对静候多时的手下道,“给我狠狠地打!”

  手下领命,手中大棒再次挥向聂云汉,仿佛他打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日光下晾晒的衣裳,须得使劲拍打,才能把所有的灰尘都拍掉。

  聂云汉本就是强弩之末,再也吃不住痛,闷哼了几声。

  他的头脑逐渐陷入混沌,眼前的一切也渐渐失去光彩,但是与以往遭受的那些罪相比,这些仿佛都不值一提——他从没觉得自己活得如此畅快过。

  聂云汉被打晕过去,又被凉水泼醒,然后再度遭受鞭打,反反复复无数次。

  哈沁似乎还不满足,用烧得通红的烙铁,亲自在聂云汉身上烫了好几处。

  皮肉被烧得滋啦作响,聂云汉身体绷得像被拉满的弓,他几乎已经失神,顺过气来之后,红得滴血的眼睛看向哈沁,轻笑着调侃:“在我身上……留这么多……烙印,莫非你对我早已……情根深种?”

  “死到临头还这么贫嘴,你倒是风流。”哈沁出了一身大汗,“咣当”一声把烙铁扔了回去。

  卓应闲再没像之前那样闭上眼不敢看,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暴躁不安,而是将对方所遭受的折磨全都记在心里。

  他会让哈沁血债血偿!

  这种折磨不知道进行了多久——时间于每个人的感受当中长短各异——对聂云汉和卓应闲而言,不啻于度日如年,对哈沁而言,可能只是饭后无聊的消遣,一眨眼就过去。

  聂云汉昏死过去,卓应闲精神麻木,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死了。

  哈沁许是看累了,打了个哈欠,低声对另一个手下说了句什么,那人点头匆忙离去,片刻后带了个小布袋回来交给了他。

  他从布袋里拈出一粒药丸,走到卓应闲面前,才对他笑盈盈道:“放心,我对聂云汉此次已算是手下留情,招呼他的不过是普通招数。但是你表现比他好,来,赏你糖吃。”

  卓应闲自然不肯张口,哈沁便掐着他的下巴,硬把药丸塞了进去,又把他的嘴死死捏住,直到估摸着那药丸已经化掉了,才松开手。

  然后他又亲手替卓应闲把衣服穿好,腰带系紧,才将那个小布袋放进卓应闲的怀中,轻轻一拍:“这可是好东西,想吃的时候就吞一粒,不过数量有限,要省着吃,万一吃没了,可就麻烦了。”

  卓应闲自然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哈沁的话令他疑惑,不禁问道:“什么意思?”

  哈沁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知道这东西在你身体里会起什么奇效,拭目以待。”

  说罢,他又走到聂云汉面前仔细查看,见人已经晕死过去,似乎只剩最后一口气,十分满意,对手下道:“可以了,两个人都打晕,扔进无常泽。”

  卓应闲听到“无常泽”三个字,顿时怔住。

  汉哥现在这副样子,如果被扔进无常泽里,岂不是死路一条?!

  而他刚要张嘴喊住哈沁,就有人在他后颈猛地一击,他便也陷入沉沉的黑暗当中。

  哈沁出了牢狱,经过走廊向外走去,手下脚步匆匆地跟上。

  “将军,扔进无常泽,会不会太冒险了?”手下迟疑道,“万一真弄死了,那位恐怕不会高兴……”

  哈沁冷笑一声:“聂云汉是不可能跟我们合作的,我这是替他省事。哼,他以为他是谁?!真能骑到我头上撒野?!”

  作者有话要说:

  打算改一个活泼点的文名,要是改了不要不认识我TT

  会在文案注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