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舒道:“可是我想帮你。”

  他若是不喝酒,清醒状态维持不了多久,到时他不知会做出哪些奇奇怪怪的事。

  虽说不管是失忆还是正常状态,他都十分聪明,可他到底是有事情瞒着霁林,以霁林的聪敏,弄不好一个不慎就露馅了。

  而且沈琪不惜以身犯险,甚至舍弃姜容的性命都要入宫,他不相信那玄月湖没问题,岛上应该藏着什么东西。

  可霁林却说没什么,霁林为何要瞒着自己?

  阮星舒心里转着主意,对于霁林的隐瞒他并不生气,就像他自己同样有事情不想跟霁林说,可他知道,霁林对他的心意,同他对霁林是一样的,他们绝不会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

  最终在霁林,清宁,陆笙还有宁宇的坚持下,阮星舒“不得不”放弃喝酒的念头。

  阮星舒对霁林道:“不过你们要跟我保证,如果魔族真的来犯,记得第一时间拿酒给我。”

  霁林点点头,陆笙在旁边拍着胸脯道:“大师兄你就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没有酒,阮星舒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了,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就见陆笙和一名陌生女子坐在身边,而团团正坐在那陌生女子的怀中,手里拿着一个小木马,玩的正欢。

  阮星舒坐起身,看向陆笙:“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又扫了一眼周围,低声道:“奇怪,我不是跟娘子在军营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揉了揉额角,“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上阮星舒略显迷茫的眼神,陆笙很是兴奋:“大师兄,你醒了。来,你仔细看看她,认得她是谁吗?”

  阮星舒看向清宁,清宁张了张口,正想唤一句大师兄,就被陆笙眼疾手快地打断了:“你先别说话。”又催促阮星舒快点想。

  阮星舒看看清宁,又看看陆笙,接着又看看清宁,他笃定道:“小师妹。”

  清宁眼睛发亮,不停点头:“是我,大师兄,我好想你。”

  陆笙颇有些懊恼地坐回去,接着愤愤地一拍桌:“这不公平,大师兄你偏心!小师弟和师妹你都记得,却偏偏不记得我。”

  清宁早就听说阮星舒“失忆”时除了霁林谁都不记得,现在阮星舒一下就点名她的身份,她心里十分高兴,可还不忘安抚陆笙这个“醋精”:“二师兄你误会了,大师兄并不是记得我,他只是知道我的身份。”

  陆笙无理取闹:“他看一眼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怎么他看我那么久就认不出我是他师弟呢。”

  陆笙拉住阮星舒的袖子,说道:“大师兄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阮星舒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陆笙:“你让我猜她的身份,就说明我们以前认识,这里是皇宫,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你既然带着她,就说明他与你、与我的关系都很亲密,除了师妹,我想不出来还有谁。”

  陆笙:“……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阮星舒道:“不说这个了,你们怎么来了?”

  知道阮星舒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清宁心态好了许多,现在见阮星舒这个样子,心里觉得甚为有趣,她也不嫌麻烦,将自己遇到陆笙并结伴赶来京都的趣事重又说了一遍。

  阮星舒听的津津有味,陆笙则气坏了,上蹿下跳地想要阻止清宁,奈何他不是清宁的对手,最后惨遭镇压。

  不远处,看着闹腾的师兄妹三人,白竹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虑:“陛下,真的要瞒着阮仙师?”

  霁林凝望着阮星舒脸上灿烂的笑容,许久才道:“他为沧澜除了沈克,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让他好好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来做。”又问:“玄月湖那边怎么样了?”

  白竹道:“结界有一瞬的松动,我们寻遍整个京都,也没能寻到沈琪的下落,沈琪很可能已经进去了。”

  霁林笑了一下,只是笑容有些冷:“希望她能如愿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从沈琪刻意接近阮星舒开始,霁林就猜到沈琪的目的,他也一直在等沈琪动手,昨晚结界异样,他察觉到了,才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万幸,阮星舒和陆笙他们都没有遭遇到任何危险。

  霁林挥了挥手,白竹便退下了。

  白竹走出一段距离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霁林负手站在原处,他微拧了下眉,眉宇间尽是担忧。

  另一边,阮星舒听完了清宁的诉说,起身的时候忽然咦了一声。

  清宁道:“大师兄,怎么了?”

  阮星舒指了指旁边的花架:“我那天看它还只是个小小的花苞,现在花都开了,我这一觉睡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在军营喝了酒,再睁开眼睛就回到青云殿了。

  清宁与陆笙对视一眼,心说是“睡”了挺久的,他们记得霁林的话,也不敢跟阮星舒说实话,他现在身上有伤,若是闹着要喝酒就不好了。

  陆笙比清宁更了解现在的阮星舒要是闹起来会是什么模样,那是奇思妙想无数,根本就拦不住,他道:“大师兄,是这样的,这花啊它是经过宫内花匠改良过的,开花快且花期长,在京都是十分受欢迎的。”

  阮星舒看看那盛放的花朵,又看看陆笙:“你不是刚到,怎么会知道这些?”

  陆笙呃了一声,脑筋转的飞快:“是、是宁宇告诉我的。”说着趁阮星舒不注意,飞快地冲宁宇使眼色。

  宁宇一想到阮星舒记得自己“失忆”时发生的所有事情,就有些心虚,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阮星舒,不让他喝酒。

  宁宇笑道:“是,阮仙师您刚刚睡着了,我就跟陆仙师介绍了一下花的情况。”

  阮星舒道:“那你们的话题聊得还挺广。”

  陆笙跟宁宇讪笑着抹汗,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多说多错。

  阮星舒看了一眼周围,问道:“娘子呢?你们都来了,娘子不会不在吧?”

  “我在这。”霁林缓步出现在殿内。

  阮星舒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去:“师弟和师妹难得过来,咱们得好好招待他们。”

  霁林点点头,阮星舒道:“宁宇,去让御膳房的师傅准备最拿手的菜,对了,还有酒,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殿内一静,清宁见无人说话,轻咳一声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心里高兴,可二师兄他有伤在身,这个酒,咱们改日再喝也不迟。”

  阮星舒看向陆笙,眉头轻皱:“你受伤了?”

  陆笙身上确实有伤,他顶着殿内其他人灼灼的目光,一手按住胸口,做出虚弱的样子:“是,不过大师兄你不用担心,我是和门内师弟交手的时候,不小心走了神,不严重的。”

  “好吧,那就不喝了。”阮星舒虽不记得与陆笙之间的点滴,但看见陆笙心底深处还是觉得亲切的,现在听说他受伤,心中第一时间涌起的更是担心。

  清宁亲昵的挽着阮星舒的胳膊,笑道:“喝果汁也是一样的。”

  阮星舒点点头,他活动了一下肩颈,皱眉道:“说起来,我也觉得身上不太舒服,难道是酒喝多了的缘故?”

  陆笙仍觉得是自己打伤了阮星舒,心中有些内疚,他轻声道:“大师兄,待会儿我给你抓副药,包你吃了之后,药到病除。”

  一听又要吃药,阮星舒觉得头都要大了,忙道:“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照顾好自己便是。”

  对于陆笙和清宁的来访,阮星舒是十分高兴的,吃完饭就要带清宁,陆笙二人在宫里四处转转。

  宫里清宁和陆笙也转了一些地方,红墙绿瓦的,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好看的。

  清宁道:“大师兄,这宫里什么时候都能看,我早就听说京都繁华,一直都想看看,这次匆忙进宫也没仔细瞧瞧,不如咱们出去玩玩?”

  阮星舒眼睛一亮:“好啊,这京都的夜市可是非常有意思的,充满了烟火气息,咱们就瞧瞧去。”

  阮星舒一行人出了宫,夜市已经开了,热闹非凡。

  阮星舒跟清宁,陆笙他们人手一把羊肉串、烤鸭肠,也不必顾念身份,笑的自由恣意。

  也不知哪家办了喜事,数不清的焰火升空,绚烂了整个夜空。

  就在阮星舒一行人欢喜逛街的时候,一道笼在宽大罩袍里的身影涉过玄月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湖中心的小岛上。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道身影周围飞舞着密密麻麻的小虫。那些虫子围成一个圈,将黑袍人密密实实的护在中间。

  黑袍人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建筑,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只见黑袍人手掌一挥,围在身边的虫子像是接收到某种命令一般,其中一部分四散着涌入那栋高大的建筑中。

  黑袍人在原地略站了站,也抬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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