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看的清楚,当即吓的魂飞魄散,立刻扑上去道:“大师兄你怎么了?可千万别吓我。”

  后怕的日子清宁已经受够了,好不容易幸福安乐了几天,若是再回到从前,清宁觉得自己会疯的。

  清宁脸色发白,她颤抖着手指给阮星舒倒水,嘴里说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林林,对!大师兄你别怕,我现在就让人去把小师弟叫回来。”

  清宁说着就要出去叫人,阮星舒一把拉住清宁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不要声张,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他。”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清宁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急的都快哭了:“为什么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很快说道:“不对,二师兄怎么可能伤得了你,难道是……难道是三年前……”

  阮星舒牵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三年前阮星舒刺杀沈克失败后重伤,情况并不像他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那一战,阮星舒伤的极重,只剩下几年时间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舍得抹去霁林的记忆。

  虽然后来阮星舒用了一些法子让人探查不出他体/内的异样,可这不代表他没事了。

  清宁是知情人,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怎么突然这么严重,我明明看你活蹦乱跳的,还以为……”

  她抓住阮星舒的袖子,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大师兄,你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要是没有今天的事,你是不是准备一直不让我知道。”

  阮星舒替清宁擦去泪痕,笑道:“傻丫头,哭什么,我又不是要死了。你忘了师尊是在让你去干什么。吐个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对,香囊。”一听阮星舒提起齐风,清宁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也没有心思去管阮星舒“只是吐血而已”的混账话,她去翻阮星舒的衣服,“我给你的香囊呢?赶紧拿出来,我们现在就走……”

  阮星舒按住清宁的手,声音里满是安抚的味道:“我收起来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的事可以暂且放一放。”

  魔族终于按耐不住想要行动了,他得留下来等事情彻底解决。

  清宁眉头紧锁:“可是……”

  阮星舒拍了拍旁边的凳子,示意清宁坐下说。清宁迟疑片刻,还是坐了过去。

  阮星舒脸色苍白,神色却十分温柔,他拍了一下清宁的手背,笑道:“我本来已不抱什么希望,没想到真的给你找到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清宁摇摇头:“只要大师兄好,我做什么都不辛苦。再说,我这一趟出去,可是学了很多东西,灵力也精进了不少。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比划比划。”

  阮星舒笑着说:“那可不行。”

  清宁懊恼道:“我忘了,你现在不舒服。”

  阮星舒道:“不是这个问题,我现在……可能会伤到你。”

  清宁是最了解他情况的人,阮星舒并不打算瞒着清宁。

  清宁先是一愣,接着同阮星舒一样,将目光投向床上的陆笙和团团,直到这时她才明白,陆笙挨的那一下并不是阮星舒故意为之,是阮星舒的力量失控了。

  阮星舒对力量的把控早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清宁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阮星舒的力量会失控。

  清明眉宇间尽是担忧:“大师兄,你真的没事吗?”

  “放心吧,我自己的情况自己心里有数。”

  清宁还是不放心:“这件事真的不告诉林林吗?你想好了?”

  阮星舒沉默片刻,低声道:“他每日都这么忙,还是不要让他平白担心了。等我日后痊愈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清宁点点头,似是被阮星舒说服了,可很快又摇摇头,“林林每天是挺忙的,可是咱们这样瞒着他,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清宁问出这个问题,心中就已知道了答案。

  霁林若是知道阮星舒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肯定会生气的,就像当初阮星舒孤身斩杀沈克,并将沈克的人头当成贺礼送给霁林的时候。

  想到那时霁林的脸色,清宁忍不住抖了一下,她抱住阮星舒的胳膊,打着商量道:“大师兄,若是到时事发,你可一定要跟林林说,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

  阮星舒笑着瞥了清宁一眼:“出息,你还是他师姐,他能把你怎么样。”

  清宁怂的理直气壮:“可他不仅是我师弟,还是陛下啊。”

  阮星舒揉了揉清宁的头发:“行,若是出事了,我担着,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清宁嗯了一声,再次跟阮星舒确定他不会有事,阮星舒就差举手发誓了。

  清宁笑嘻嘻道:“大师兄,你可千万别是骗我的,若是被我发现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林林。”

  阮星舒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我这才把你小师弟骗到手没多久,怎么舍得就这样把他让给别人?我肯定是要跟他白头到老的。”

  阮星舒对霁林的心意,清宁是看在眼里的,听阮星舒这么一说,心中大定,她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阮星舒道:“你呀,瞧你那傻样。”

  很快,却非殿那边有消息传来,果真如阮星舒猜测的那样,沈琪早已不在那里了。

  阮星舒沉吟片刻,道:“她应该不会走远,现在就带人去搜,务必将她找到。”

  守卫道:“阮仙师您放心,属下已命兄弟们去搜了,绝不会让他跑了。”

  那人离开后,陆笙也幽幽转醒,一睁眼忍不住哎呦一声,清宁立刻凑上去:“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清宁?”陆笙躺在那里龇牙咧嘴:“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里做什么?不对,我身上怎么这么疼?莫非你打了我?”

  清宁:“……”

  阮星舒道:“是我打的。”

  “大师兄,你怎么也在这儿。”陆笙在清宁的搀扶下坐起身,抽着冷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兄你打我做什么?”

  清宁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陆笙一脸迷茫,“我明明记得自己在睡觉,这一睁眼,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清宁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陆笙听得都愣住了,他喃喃道:“不应该啊,那香我明明检查过了,没有一点问题……”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清宁忙拦住他:“干什么去,躺好。”

  陆笙指着桌子道:“我放那儿的香炉呢?怎么不见了。”

  清宁瞥了一眼桌子:“那东西晦气,我给丢了。”陆笙急道:“丢哪去了,我再瞧瞧。”

  阮星舒道:“清宁,你就别逗他了,把香炉给他看看。”

  清宁这才去门外将香炉取了过来,香炉内的香已经被浇熄了。

  陆笙打开盖子,用手指捻了一些在指尖,先是放到鼻下闻了闻,又放到口中尝了一下。

  清宁道:“这东西有问题,你不要命了!”说着赶紧给陆笙端了杯茶。

  陆笙漱了口后,说道:“是我疏忽大意了,没想到竟着了那小魔女的道。”他心里有些后怕,“还好没有造成麻烦,要是顺了沈琪的意,我可就成了罪人了。”

  他往后靠去,察觉到碰到什么东西,扭头一看,就见团团躺在身侧,小嘴巴一张一张的,睡得正熟。

  清宁注意到陆笙的目光,笑道:“二师兄,你可真得好好谢谢团团,要不是他通知大师兄拦下你,不知道会酿成什么样的祸事呢。”

  陆笙连连点头,“我听人家说,剑灵身上都是带着福气的,原来这是真的,我得好好再蹭一蹭团团的福气。”说着弯下腰,额头抵住团团头上,轻轻蹭了蹭。

  清宁道:“二师兄,你别这样,看起来有点变/态。”

  陆笙道:“去,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呢。”忽然注意到清宁眼眶发红,他迟疑道:“你哭过了?”

  清宁看了阮星舒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转开身子:“没有,你看错了。”

  “我没看错,你那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陆笙感动道:“你这么担心我,我真的没有白疼你。”说着下床给了清宁一个拥抱。

  清宁:“……”

  陆笙明显是误会了,清宁才不是为他哭的,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解释的好。

  清宁推开陆笙:“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替你疗伤?”

  陆笙道:“小伤,你走的这几个月我新炼制出了一种新药,今天服下,明天就能好。”

  提起丹药,陆笙有说不完的话,整个人都似发起光来。

  清宁见陆笙生龙活虎的,显然没什么事,提起的一颗心放下,困劲就上来了,她打了个呵欠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阮星舒也道:“一起吧。”

  陆笙也知道自己给他们添麻烦了,也没留他们,笑着跟他们道了一句晚安。

  “晚安。”

  “晚安。”

  阮星舒与清宁一前一后回了句晚安,就走了出去。清宁出门后很快又折回来,将团团抱了回去。

  阮星舒回到寝殿,没有其他人在,他才感觉到满身的疲惫和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并未脱衣服,就这么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许是伤势的缘故,阮星舒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是遍地的鲜血和尸.体,他看见自己被困在方寸之地,在大海上浮浮沉沉。他想要踏破风浪去救那些人,可除了满心的无助,他什么都做不到。

  阮星舒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霁林坐在床边,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娘子?”阮星舒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又看了一眼天色,道:“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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