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乃沧澜最繁华富庶之地。

  白日里的京都庄严、华美,到了夜晚却是另一番味道了。

  长街上挂满了五光十色的灯笼,远远看去,这些灯笼汇成一道璀璨的光带,十分闪目耀眼。

  街道两旁,各色商铺鳞次栉比,牌匾前悬挂着大红色的灯笼,随着晚风微微晃动,别有一番韵味。

  阮星舒,霁林便衣出行,白竹也随行在侧。

  阮星舒显然是个爱热闹的,他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眼底溢满了快活的笑意。

  忽听两道清越鹤鸣响起,抬头一看,就见两只洁白的仙鹤在空中盘旋,它们体态轻盈,形态优美,似在空中翩翩起舞。

  “哎,娘子你看你看。”阮星舒眼睛一亮,他指着上空对霁林说:“是仙鹤。”

  说话间那两只仙鹤飞了过来,阮星舒伸出手,仙鹤用头蹭了蹭他的手,接着倏忽一变,成了一只七彩斑斓的凤凰。

  “哎?”阮星舒惊讶道:“这是……凤凰?”他扭头问霁林,“世间竟真有凤凰?不是早就灭绝了吗?”

  霁林道:“那是修者的幻术,你所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阮星舒一怔,就见那凤凰再次变化,变成了一只仰天长啸的威猛白虎。

  阮星舒摸了摸那只“白虎”的脑袋,赞道:“触感跟真的一样,好厉害。”

  “多谢公子夸奖。”一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过来,男子手中拿着一面锣,冲阮星舒笑道:“公子若是看的开心,给些赏钱吧。”

  阮星舒注意到男子身后背着一把剑,问道:“你是仙门中人?”

  “只是一名散修罢了。”那男人笑道:“本准备参军,报效国家,现在沈克已死,新主软弱无能,成不了气候。我就想着四处走走,增长一下见闻,顺便也历练一番。只是盘缠用尽,就想着卖艺赚点钱。”

  白竹上前,放了几颗灵石在男子的铜锣里。

  男子一见灵石,哎呦了一声,他笑道:“原来几位公子也是仙门中人,在下眼拙,一时竟没看出来。”

  男子的态度本就很好,在得知霁林他们也是仙门中人后,脸上更是多出了几分敬畏。

  ——同为修者,他看不穿对方的深浅,只能说明对方的修为远高于他。

  男子将铜锣里的灵石捡在手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公子慷慨,只是你们身上有没有带碎银,铜钱也行。”

  白竹疑道:“你既是修者,采买丹药、灵宝不都需要灵石,要碎银做什么?”

  从阮星舒,霁林他们身上的衣物来看,便知他们来历不凡,男子暗道,应是官家公子,所用之物只怕都是下人准备好的。

  男子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行走四方,衣食住行处处都需要银两。这灵石在民间普通百姓之中是不流通的,他们并不收这个。”

  白竹更奇怪了:“不是有专供修仙之人住宿的客栈?”

  男人嗨了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连连摆手道:“公子,那种地方所耗甚巨,岂是我等寻常散修消费的起的。”

  专供修仙之人住宿的客栈,其中一切吃穿用度皆是灵器,虽说那些东西对修仙之人有所助益,但花费很大,寻常修仙者真的消费不起。

  顿了下,男子又说道:“虽说有些钱庄可以将灵石、银两互兑,但他们只接大额单子,小额生意他们是不做的。地下钱庄倒是可以,但他们太黑了,若是拿灵石去换,实在是不值。”

  白竹愣了愣。

  白竹愣神的功夫,阮星舒放了一把碎银在男子手中的铜锣中。碎银滚落在铜锣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男人道:“公子,这……这给的太多了。”他说着就要将银子还给阮星舒。

  阮星舒按下男子的手,笑道:“四处走走挺好的,看看风土人情,也能磨砺性情。这钱你拿着,日后若是碰到与你一样碰到困难的人,烦请也帮上一帮。”

  听了阮星舒的话,男子也不再推辞,他冲阮星舒一抱拳:“多谢公子,我会的。”

  男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想来应是操控在着幻术,去其他地方赚钱去了。

  白竹目送那名男子离开,扭头冲阮星舒,霁林笑道:“这次出来,还真是涨了知识,以前我倒不知还有这样的事。”

  白家不在京都,也谈不上是名门望族,但在仙门中口碑一直很好。

  白竹是家中独子,幼年时就跟着叔父在远离人烟的山野中修行,吃穿用度皆是有人准备好的,从未对此发过愁。

  白竹成年后怀着满腔热血投军,被霁林选中,就成了如今的白统领。这一路走来,并不需要他在人世间摸爬滚打,俗世中事,白竹所知甚少也是正常的。

  阮星舒将男子走之前递给他的灵石还给白竹,问道:“白统……白兄,你出来为什么身上都不带钱啊,你看看当初在九霄云门,那么多仙门弟子,他们不都随身揣着银子。”

  白竹将灵石收好,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为何他们身为仙门弟子,却不用灵石做赌。”

  白竹都不知道,记忆全丢的阮星舒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霁林道:“多年前……”

  阮星舒与白竹同时竖起耳朵。

  只听霁林道:“……魔族接连攻占我沧澜数座城池,百姓流离失所,很多人在路上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

  那段惨烈的日子白竹也有耳闻,那时他才不过是个几岁的幼童。

  白竹问出了心底的疑惑:“那时候朝廷为何什么都没做?”

  霁林眼底尽是嘲弄:“朝廷?上至帝王,下至品级微末的小官,他们那时只顾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普通百姓的死活。”

  阮星舒举起一只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霁林按下阮星舒的手,就觉那微凉的指尖自发缠住了他的,紧紧握着不放开了。

  霁林眉梢微微一动,原本有些冷凝的脸色柔和了一些,他轻声道:“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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