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孤有了,是摄政王的>第38章 太子撒娇

  阳光灿灿, 白云漫漫, 天气晴好,四周安静。

  曦太子看了好大一出戏:“美人垂泪, 可叹可怜, 摄政王好生无情。”

  解平芜欺近:“本王可以再无情一点, 太子要试么?”

  “还是算了。”看不到马球赛有点可惜,但摄政王明显过来抓人, 晒了这一会也的确有些头晕, 该办的事也都办了,曦太子并没有反对,和鹿游原悄悄摆了摆手, “回宫吧。”

  肚子里揣着个崽, 他不可能和解平芜骑马, 还好端敏公主靠谱,之前看热闹的时候就觉得气氛不对,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准备好了马车,在此时送了过来。

  曦太子掀袍上了马车, 决定等之后有钱了,一定重赏这个姑姑。

  没被逮到之前各种紧张, 逮到了反正尘埃落定, 没什么好紧张的, 无非秋后算账,大不了他开启彩虹屁大法,好好哄一哄别扭摄政王……接下来的回宫路, 曦太子昏昏欲睡,好不自在。

  外面,莫白小声问摄政王:“太子殿下今日倾向……是不是不太好?”

  解平芜:“是么?本王却觉得十分合适。”

  莫白悄悄翻了个白眼。太子殿下做什么您都觉得合适,觉得可爱吧!太子可是跟徐英交好,偏向徐家,您之前明明说过,徐厚不适合做计相的!

  回到东宫,四周清静,窗纱柔顺,淡香雅致,不知哪里来的折子摆了一案几,似乎到了该上课的时候。

  曦太子坐到案几后,沉吟片刻,还是问出了声:“你不问我为什么想推李明瑞上位?”既然解平芜在场,他说的话,做的事,不可能瞒过去,他的想法,解平芜肯定也知道了。

  不想解平芜却挑了眉,意味深长:“太子的想法是——推李明瑞上位?”

  曦太子一怔:“你知道?”

  他最终目的,当然不是推李明瑞。

  解平芜垂眸,拿起茶盏:“太子选谁,都无关紧要。”

  曦太子又是一怔。他从这句话里听到的并不是认可,赞赏和同意,这句话是自信,是掌握,是压不住的骄傲,解平芜在说——选谁都没关系,反正本王控制得住。

  曦太子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视线滑过寝宫,想起那柄十分可怕的长刀,他很想问一问解平芜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关心他,要给他镇小鬼,让他不要害怕,可惜时机不对。他还没开口,就见一个小太监端着药盅走到了门口,不必离近,熟悉的药味就飘了过来……

  “安公公不在这里!”曦太子十分急智,“他出去给孤泡茶了!”

  安公公还真的不在这里,份内事上,老太监一向很衬职,他推锅推的毫无负担。可惜小太监有点没反应过来,有些呆怔,曦太子只好背对解平芜,杀鸡抹脖子的给他各种眼色……

  小太监赶紧磕了头,嘴里喊着是是是的,一溜烟跑了。

  曦太子袖子一振,从容淡定了:“都是让孤给惯的,不过身边得用之人,还是体恤些的好,怎么方便怎么来,摄政王觉得呢?”

  解平芜觉得这药味道有些独特,同上回一样,不过表面丁点没露,淡淡颌首:“太子的东宫,太子自可随意。”

  曦太子心里美开了花,你不刨根问底就行!

  “来吧,开始批折吧,孤已经迫不及待好好学习了!”

  “不急。”

  曦太子怔住:“怎么了?”往日不是这人比他还积极,恨不得所有东西一口全塞给他,今天怎么突然不急了?

  解平芜目光微敛:“殿下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没,没有啊……”曦太子稍稍有些心虚,不过只片刻,他就理直气壮起来,“孤不能出宫吗!”

  解平芜:“当然可以。”

  不等曦太子松口气,他的下一句又来了:“只要带足够的护卫。”

  曦太子声音低了下去:“孤带了的……”

  解平芜话音犀利:“那为何鞭子来时,太子会避之不及?”

  曦太子:……

  是因为想要自在一点,不让人跟得太近……所以秋后算账真的来了!他们有言在先,如果他的安全出现问题,就要交出主动权的!

  曦太子气势瞬间大减,哼哼唧唧开口:“那你不帮忙,我也没事的么,距离近了点,护卫来不及,我也不会受伤……你知道的!”

  他在暗示自己的格斗本事,每一条解平芜都见识过,必须得信他!虽然他知道自己肚子里揣了崽,不能随便动,可是解平芜不知道啊!

  解平芜:“太子是否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和太子有没有本事无关,这是意识问题。”

  曦太子:……

  所以你是在骂我脑子有问题喽!

  “我……”

  “堂上犯人狡言诡辩,上官可是要用刑的,太子想好了再说。”

  曦太子:……

  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想个屁啊!

  “孤错了,”糊弄不成,曦太子躺倒的速度非常快,“不该一时兴起跑去马球场,不该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不该准备不足,不该不报备摄政王……念在孤是初犯,年纪小不懂事,摄政王可能宽大处理?”

  认错又不丢人,几句好听话而已,曦太子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还抬着眼睛委屈可怜的看着对方,试图卖萌:“没有下次,孤不会犯了,摄政王原谅孤这一次,好不好?”

  解平芜:……

  小东西道歉比什么都快,脸上却明显写了:下回还敢。

  见对方不为所动,却没有更严厉更吓人的表情,曦太子大着狗胆,牵住他一小片衣角,轻轻晃了晃:“真的就这一次,王爷胸襟广阔,心怀天地,只要有你,天气都会变得晴朗,你这么好,别学人家小气,原谅孤好不好?”

  竟,竟然还撒娇了!

  解平芜垂眸看着袖子上白生生小手,为自己刚刚一瞬的心软而羞耻,太不像话了!太子不像话,他也不像话!

  他并没有拂去太子的手,沉吟片刻:“乐观是好事,可心胸太过豁达,必然会忽略暗里小人和猝不及防的意外,太子当要警惕。”

  曦太子却不大同意这话:“那人生里总有各种意外,是防不过来的么,如摄政王这般谨慎克已,滴水不漏,不也总遇险境丛生?有些事就是因为想太多,你思虑多了下,下面人跟着想太多,事情怎会变得不复杂。”

  解平芜:“说你的事,你倒教训起我来了。”

  曦太子:“那你说,你是不是想太多,我的话难道一点道理都没有?”

  说话间二人距离越来越近,几乎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眸底倒影的自己。

  少年白生生手指,一直握在自己袖间,不曾离去。

  解平芜:“所以,让自己身处危险这件事,太子知错了?”

  曦太子皱了皱鼻子:“知错了。”刚刚不是都认了!

  解平芜:“那来认罚吧。”

  曦太子刚想说你不生气就好,谁知迎来了这句,声音有些紧:“罚,罚什么?”大殿陷入安静,气氛突然冷到让人害怕,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你答应过的,不会让我做丢脸有害身体的事,要不难,很容易做到的!”

  解平芜:“自然。”

  曦太子吞了口口水:“那……那你说吧。”

  “本王酒醉忘事的事,太子是知道的吧。”

  解平芜多聪明,事发之时不知道,还想套话并试图掩盖,毕竟他不是从未饮过酒,之前有过不少次经验,每次都没出什么大问题,酒或许会将人之本性扩大,却不会让人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曦太子对这件事反应很微妙,他多多想一想,再结合那点零星不多的记忆,就能明白,小东西没说实话。

  小东西这么聪明,一定知道了他这个小秘密,并试图掩盖一些事。他也不能再欺骗自己,什么醉拳,不可能的事,小东西早早就在说谎套他,不会的事,醉了也不可能会。

  “那夜酒后,本王都做了什么——太子说出来吧。”

  曦太子:………………

  万万没想到,解狗在这等着呢!

  见他眼珠子乱转,解平芜眯眼:“本王只提醒太子一句,醉酒之后,本王的确忘事,但只要本王坚持,总会一点一点想起来,太子最好不要试图欺骗,否则的话——”

  曦太子立刻缩起了手脚,视线下意识滑过自己肚子,真,真的要交待吗!解狗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重提这件事,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想起了多少呢?

  “也,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先回答孤一个问题,”曦太子咬咬牙,严肃的看向解平芜,“今日赵初蕊说了一句话,说你最终都是要娶妻生子的,大部分人也都赞同,你自己对这话怎么看? ”

  解平芜神情淡淡:“不怎么看。本王好洁,不喜身边有女人,小孩子乱抓乱跑脏的很,还很吵。”

  曦太子:……

  虽然解狗神情很淡,语气也不怎么重,可他就是感觉能从这话里听出一股杀气,这得是多讨厌小孩子,才能这么说话!不行,他万万不能交代,不然这狗一定会杀了他们爷俩的!

  他迅速回神,清咳两声:“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那夜摄政王喝了酒之后还一直要,说那个酒特别好喝,特别美味,平生难见,一滴都不想匀给孤,抱住酒壶就想独占,孤也馋么,就跟摄政王抢了一会,但很明显孤打不过摄政王,所以——”

  解平芜:“所以?”

  曦太子摊手:“所以摄政王赢了,酒全归了你。只有一小壶,你嫌不够,非要闹着让孤再去给你找,说孤一定有办法,孤又是骗又是哄,折腾了好半天你才睡着……还打呼。孤被折磨的不轻,心累身累,你还吵的不让人睡觉,孤心中有怨,踹了你一脚——就你腰下那个位置,之后你如果在意,应该是会发现的。”

  解平芜:“为什么之前不说?”

  “你又没问我!”曦太子扁嘴,“不管怎么说,都是冲你动了手,不,动了脚,我怕你公报自仇,给我穿小鞋,当然不敢说,后来见你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敢说了,又不能说——说谎骗人,出尔反尔,你能饶得了我?”

  解平芜安静片刻:“只是这样?”

  曦太子理直气壮:“就是这样!”

  解平芜:“没有其它的?”

  “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曦太子头摇的像波浪鼓,“你要非得问细节,一个一个的对,我也记不清啊!多多少少也是喝了几口酒的,脑子并不算清醒,咱们之前还打过架,体力耗费那么多,哪里记得那么细!”

  反正他没撒谎,那天晚上差不多就是这些事,他顶多‘漏’了一堆不得了的事情没说,你不信也得信!

  “好。”

  解平芜还真就不问了。

  他感觉有点不对劲。此前他对女人孩子一直没有什么特殊看法,不成亲,单纯是因为没有遇到合眼的人,如果遇到了,娶了生了好像也没什么,不知什么时候起,这点想法好像变了。刚刚对着太子干净眼眸,下意识感觉这么说才对,不要女人,也不要什么孩子,他以后的路不应该有这两样,他也不应该喜欢孩子,可怎么小东西好像并不开心?

  他记得很清楚,一些过于亲密的事他明明没有跟任何人做过,却仿佛已然拥有,他必须小心,谨慎的对待这件事,一旦对别人生起这类念头,或许哪句话说的不合适,这种拥有就会猝然远离,永远不会再有机会。

  小东西刚刚的样子不像在撒谎,顶多是有些细节没说,他不大明白,难道那夜……他做了那种梦?梦中羞耻的干了那种事,小东西看到了,感觉尴尬,所以踹他,所以不敢说,也不能说?

  想到那种事,垂眸看到太子颈间一小片嫩白皮肤,感觉有些渴,解平芜拿起桌上茶盏,喝了一口。

  所以小孩子这件事……到底该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摄政王想不通,修长手指拿过折子,开始了今天的教习。

  曦太子有些心虚,时不时就要观察一下对方神情,总觉得今天的摄政王更深沉了,比任何往日都让人琢磨不透。所以刚刚……是在诈他,还是真的想起了什么?想起来的话,又想起了多少?那夜经历,解平芜是真的会全部想起来吗?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解平芜全部想起来,并要跟他算帐,他该怎样面对?这人这么讨厌孩子,还一脸杀气,真的会杀了他和崽吗!

  整个下午曦太子都神思不属,到了晚上干脆都是噩梦,一时是赵扬不停在大肚子妻子身边叨逼哪,说什么女人怀胎不易,害喜辛苦,别人还会趁虚而入,又是陷害又是下药,生时更是鬼门关,没准会活活憋死;一时是解平芜拿着房间里那把长刀追着他跟,说你以为我送它来保护你,吓小鬼避小人希望你平安?不,我是拿它来帮你减轻痛苦,拿掉这个孩子的!

  曦太子不停在梦中跌落,各种坠崖,猛然转醒,发现自己踢了被子,两条腿都在外边,冰冰凉。

  他瞬间把腿卷进被子,拍了拍自己胸口,医学上说梦到各种跌落就是腿睡的不舒服,不是踢了被子就是悬在床边,原来真的是。女人怀胎的确存在各种危险,各种辛苦,还好孤是男的。

  曦太子翻了个身,不过三秒,就打起了小呼噜。

  这一次,腿没踢被子伸出来,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曦太子一个梦没有,一觉睡觉到了天亮。